颜珣登基那日, 颜玘对着颜珣行跪拜新帝之礼。
已入了秋,地面生了凉意,颜玘的额头抵着地面, 不知怎地便想起了那一年隆冬,他在颜玙的撺掇之下,将颜珣推入了湖水之中。
当时湖水结着冰, 冰却不算太厚, 被颜珣的体重一压,碎了一片, 颜珣即刻坠了下去。
他立于湖畔,见状, 万般惊恐,身旁的颜玙却哄骗道:“三皇弟,你勿要忧心, 二皇弟命贱, 哪里会这样容易就死了。”
“可是……皇兄……”颜玘瞧见颜珣偶尔挣出水面的头、手、脚, 以及波澜不止的湖面, “二皇兄不会淹死罢?”
“呵。”颜玙不怀好意地笑道, “淹死便淹死了罢, 那个贱人之子死不足惜。”
韩贵妃近年来,费尽心思与赵皇后争宠, 惹得赵皇后雨露渐少,愁眉不展,颜玙便以欺辱颜珣来为母后出气。
颜玘眼见湖中的颜珣渐无动静, 不禁扬声喊道:“救人……”
他还未将人喊来,颜玙却将他的嘴巴捂严实了,八分威胁,二分提醒:“三皇弟,方才可是你亲手将二皇弟推下去的,他若是被救起来了,闹到父皇处,你该如何?指不定父皇还会因你的过错降了你母妃的位分。”
“我……”颜玘急得双目生红,生恐颜珣当真丢了性命,也顾不得这许多,拨开颜玙的手,“快来救人!我二皇兄掉进湖里了!”
不多时,便有一内侍脱了衣衫,跃入刺骨湖水之中,将已然昏厥的颜珣救了上来。
被救上来之后,颜珣便发起了高热,昏迷不醒,足有七日都未退半点,灌了诸多汤药下去,都无甚用处。
颜玘忧心不已,怕颜珣再也醒不过来,他下了课,蹑手蹑脚地行至颜珣床榻边,乍然见得颜珣面上、脖颈俱是通红,吐息更是艰难,好似下一刻便要断了气去,更是惊恐,定了定神才战战兢兢地将手探到颜珣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