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岸关掉微信，开车去了一趟书店，买了一整套五三，把它放进车里的时候，已经可以想象到喻霈看见这套书时吃瘪的表情，顿时有点想乐。
他打电话给孙青，问：“送女孩子生日礼物，买什么比较好？”
孙青好像还没睡醒：“送谁啊？晚辈还是长辈？”
“侄女。”
“哦，小侄女要过生日啦？送小孩儿要么送点实用的，送个电脑，或者送双鞋啊衣服什么的，要么送点最不实用的，娃娃玩具。”
祁岸想了想，这些都不怎么样：“换。”
“还能换啥啊？”孙青打了个哈欠，“要不就送钱吧，哎呀，小孩儿很好打发的啦。”
祁岸心想，养你个废物就知道睡，关键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他态度极差地挂了电话。
那头的孙青莫名其妙，翻身接着睡了。
其实祁岸内心挺矛盾的，一方面他也觉得送点实用的东西好，就比如这套五三，实用性可以说是贼高了，但真要他作为成年礼物送……
他脑袋里闪过前些天，喻霈提醒他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时，那个期待的眼神。
他实在不忍心让那双眼睛变得灰蒙蒙。
可是再给她买双鞋？买几套衣服？买个电脑？
感觉喻霈也不会多高兴。
真烦，送什么才能高兴。
他又把电话拨给孙青，那头哀怨的声音：“我刚睡着，又怎么了哥？”
祁岸点了根烟，不耐烦地说：“你再帮我想想。”
“送侄女的东西很好买啊，哥是哪里不满意？你说清楚点成吗？”
祁岸不知道怎么形容，就问他：“那要不是送给侄女的呢？”
“那送给谁啊？女朋友吗？”
祁岸手里的烟没拿稳，烫了自己一下，他把烟放嘴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嗯？？？”孙青一下子清醒了，“你刚刚嗯了？？？”
“啧。”祁岸不耐烦，“你说不说？”
“你哪来的女朋友啊？兄弟怎么不知道？”孙青震惊，“什么时候找的啊？居然还瞒着我们！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你他妈再不说老子挂了。”
孙青怂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怕他挂电话，就是习惯性怂，说：“行行行……送礼物的话，女朋友当然就是送包包、口红、项链手链，这些东西我跟你说，你一定要买大牌，因为就算不好看，款式不合她心意，但是看在牌子的份上，她一定还是非常高兴，贵就是正义。”
“……”祁岸对这个歪门邪理感到非常惊诧，“我这个应该没这么虚荣。”
“嗨，不存在的，没有女人会不对大牌动心。”孙青自信的很，“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还不了解女人。不过也是，您老人家都单身这么久了，不懂也正常。”
“儿子。”祁岸淡定地问他，“你还想回警局吗？”
孙青立马开始认错，认完了问：“您还想知道什么？我把我做名牌的笔记还有攻略发给你，微信啊。”
祁岸对喻霈的虚荣程度很有自信，说：“你别发了，我直接去商场逛逛得了。”
“别别别。”孙青赶忙说，“你听我的没错，你就去看这些牌子，万无一失知道吗？行了我给你发过去了，你能解答一下我的疑问吗？求你了。”
“……”现在都知道求他，他就能答应这个毛病了？“问。”
“你啥时候谈的恋爱啊？”
祁岸吸口烟：“还没谈。”
“啊？！”孙青惊呆，“你还没追到？！”
祁岸嗤笑一声：“她还没追到我。”
“……”
“你都要给人家买礼物了，还说人家没追到你，你可长点心吧？”
“……我这不是打算答应吗。”
孙青难得有机会八卦他队长，绝不放过任何细节：“人家追你多久了？”
祁岸算了算时间：“半年吧。”
“噫！”孙青说，“你这么难搞定？那你怎么突然就对人家动心了？”
祁岸弹落烟灰，看向窗外，人来车往，纷杂繁琐，他说：“不突然。”
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动的心，只知道心痒的那一刻，满眼都是喻霈昂着头，雪白柔软的下巴到锁骨，那一道动人的曲线。
光、喻霈、他，成了一条线，光淹没了喻霈的发丝，淹没她整个人，把深刻的阴影打在他脸上。喻霈在那一刻，就留下一道印记在他视线里，把之后所有的死缠烂打，都打上了引号。
祁岸是个洒脱，不拘于世俗伦理的人，他观念里没有年龄约束，动心了就承认，喜欢了就在一起。然而那一刻的悸动还不足以让他上升到喜欢这个地步，他偶尔看电影，某一帧中女主角微笑的画面也会让他产生这样朦胧的感觉，他只是把喻霈的名字放在他对面的位置，打上百分之十的透明度。
后来李志成在他家，提出的问题，让他直接把透明度归零。
这是现实，他要更换辖区，喻霈要考大学，两个在不同地方奋斗的身影，百分之十的透明度太低了，风险和阻碍，他都不想背负。
他才不想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