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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4)(1 / 2)

岂不是让对方得了便宜?

于是庄远赔了笑脸,忙弯腰道,“特使不是说这丫头贱骨头,嘴很硬嘛!我有办法让她乖乖说话,还是放在我这里更好,到时候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特使,不知道特使在哪家客栈下榻?”

“你有什么办法?”

庄远忙道,“这丫头跟在我那逆子身边,随了我那逆子的性子,有些话不用点特殊手段她是不会说的。您看……?”

“哼!庄县令莫不是想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好瞒天过海吧?!”特使不买庄远的帐,“这你就别想了,逼供人的本事你不一定有我们擅长,若庄县令也想知道结果,等我问出来了自会派人来庄府通知你。我今日来,就是想提醒提醒你,不要将我们当傻子,这抚远城,到处都是我们的人,若是东西找不回,云翼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庄远见没有办法,只好点着头无奈同意。

特使让人将柳絮待下去,很快离开庄府。

管家此刻忍不住凑过来,小声问道,“老爷,这些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凶神恶煞的,老爷怎么就知道他们是枭王的人?王府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粗鲁无礼的啊!”

庄远白了管家一眼道,“你懂什么?!那枭王不是哪个国的王爷,这只是江湖上的人给他的尊称。”

管家讪笑着点头,“原来是这样。”

庄远睨了管家一样,管家默默闭了嘴退到外面,留下庄远一个人在前厅里思绪纷纷。

庄远担着抚远县令的位子,徇私枉法的事没少干,无非是拿人钱财帮忙冤枉个人、与各大赌场妓院暗中沆瀣一气之类的为官通病。

唯独枭王这一条财路,却是一件涉及到国家大事的,稍不留神就是叛国逆臣的大罪,因为那枭王虽然没有王爷身份,却是西戎实打实的国师。

这罪往小了说是做生意,往大了说就是通敌。

所以,这件事情他一直没有自己出过面。

当时清明公子将这条财路介绍给他的时候,顺便给了一个得力的人手就是云翼,这么久也一直是云翼打理云暮轩,而他就负责收钱就可以了。

现在出了事,对方找上的人却是自己,庄远心中知道里面怕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却舍不得将那生意打了水漂,更何况还有那几大箱金银财宝,一想到他就心里痒痒。

想起柳絮方才说的话,又想到许氏,庄远心里有些不忍,若庄曲然当真是为了自己才去解决云翼的话,自己就是误会了他。

可是从他的行为来看,他分明又是反对自己做这个生意的,而自己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就算自己肯停止,以枭王的能力,自己怕是也逃不了一死。

总之,庄曲然还是在自己的对立面。

既是敌人,就留不得。

许氏也一样。

庄远吐出一口气,做了这个重大决定,便也压下了去后院救下许氏的心思,暗暗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这边说了这么久,如今去拦只怕也来不及了。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了进来,满嘴鲜血,看到庄远当先就是一句,“可有自称枭王特使的人来过这里?……”

另一边,秦氏身边的红苕也赶了过来,“老爷,许氏被人劫走了!……”

111,结束太快

夜凉如水。

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而过,惊起枯树林里一群寒鸦。

“不好!有人追上来了。”柳絮突然停住脚步,一把拉住徐虎道,“你带着夫人先走,我来应付一会儿。”

徐虎淡淡看她一眼,将她往前一推,朝后面众人使个眼色,自己带了十几个人往后面而去。

柳絮恨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无法,只好带着许氏继续往前赶。

只是她可以脚步不停,却要担心着许氏的身体能否承受住,因此还是渐渐慢了下来。

颠簸中许氏已经醒了,看到柳絮先是一怔,紧接着抓住柳絮的手问道,“然儿呢!然儿去了哪里?!”

柳絮忙道,“夫人放心,现在公子很安全就是公子让我来接你的。”

许氏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却又想到另一件事,“然儿……他果真是要跟他爹对着干?”

柳絮听到身后的动静,心里着急,忙道,“夫人,公子总归是为了您好的,如果咱们再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

许氏一晃神,忙道,“那咱们快走!他爹……他爹现在要杀了他啊!”说着就要站起身自己走,却无奈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哪里还经得起再颠簸,根本使不上力。

柳絮忙将人扶稳了,“夫人小心……”

一行人没走出多远,后面已经有人追了上来,当先的正是庄远怒气冲冲的一张脸,“差点又被你们骗了,如今看你们要逃到哪里去!”

柳絮带着许氏退到一片树林,将许氏护在身后,看着庄远愤愤道,“如今柳絮还敬你是我家公子的爹,在这里尊称你一声老爷。只是柳絮没有想到你能对夫人下这么重的手,夫人陪伴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庄远冷冷一笑,一抬手,后面的弓箭手整装待发,拉箭上弩,“你个丫鬟背主求荣,联合外人演戏骗我不说,如今还想用这些有的没的骗我不成?!”

“柳絮之前所言,句句是真!”柳絮知道现在必须尽量地拖延时间,更加言辞恳切道,“公子只是不忍心见老爷误入歧途而已,老爷为何不愿意静下心来想一想,若是云暮轩里面的件件桩桩被朝廷知道了,该是怎样严重的后果?”

庄远冷笑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我?”

柳絮亦冷声道,“我只是在告诉老爷一个事实,老爷也该分清楚到底什么人是真心为了老爷好的。”

“哼!你不过是个婢女而已,倒是好大的口气!”庄远抬手,再懒得废话,刚要开口下令射箭,一把刀悄无声息地架上了他的脖子。

“让他们退下。”

“公子!”

“然儿!”

两声同时响起。

庄远扭动脖子,看到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正是惹了大祸之后就消失不见得庄曲然,不由大怒,“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到底想做什么?!竟然敢拿刀对着我,反了你了!”

庄曲然轻笑一声,“你不是说过早就跟我这个逆子断绝了父子关系了吗?怎么?你要是如今反悔还来得及。”

庄远冷冷一哼,“我就不信你还真敢对你老子下手!”说着就抬手要去挣脱开庄曲然的刀,下一刻却痛呼出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庄曲然,“你……”

血,顺着庄远的脖子一滴滴往下滴。

几滴温热渲染在了庄曲然的手上,庄曲然不动声色地手收进袖子,袖子有轻微抖动的弧度,面上却依旧笑道,“现在,你总该信了。”

庄远的胸膛气的抖起来,起起伏伏,将收未收,一双眼睛里面几乎要喷出火来,凶狠地瞪着庄曲然,嘴里不由大骂道,“你这个逆子……”脖子却终究不敢移动半分。

“此言差矣。”庄曲然嘴角迁出一丝笑容,只可惜里面的苦涩庄远未曾看到,“如今……你我已不是父子关系了。今日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爱抓着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荣华富贵不放,我也自有我要守护的人和物。”

庄远厌恶地看着他,“你想如何?”

“叫你的人退下,放他们走。”

庄远眼睛闪了闪,“他们能走,你不能走。”

庄曲然的笑容僵了僵,看向庄远的眼睛里失望不已,“事到如今,你还舍不得你的财路?”

庄远冷哼道,“若不是你,这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一般语气稍稍趋于缓和,“如今我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若是这批货拿不回来,等待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当真忍心?!”

“你嘴里一直挂着的这些货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你可知道?”

庄远面皮子紧了紧,“那又如何?!”

庄曲然试着想让庄远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继续道,“你当真云翼抓的这些人都是些普通身份的人?云翼抓的都是些略有头脸的人家的女儿,先绑架勒索,拿到钱之后又将人卖到西戎枭王手中,你可知道那些女孩儿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庄远冷冷将脸转开,“那些事情与我何干?”

庄曲然凄然一笑,眼中对庄远再无希冀,“你觉得与你无关,可是那明明是我们大齐的子民,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她们最终的结局却是被南疆人用来试蛊炼药你可知道?!”

另一边许氏听到这些也震惊不已,她从来不过问庄远的事情,也没想到庄远会做这些事情,不由得面色复杂。

庄远对庄曲然的话恍若未闻,一张脸难看的极点,“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若不快些将我放了,那咱们今日这父子就此了断,从此以后就是敌人!”

“随你……我说这么多,算是全了你的生养骨血之恩。既你已经决定了,还望你以后但凡有半分后悔今日选择,也不要让我知晓。”

“哼!我既决定了,就不会后悔。”庄远冷声道,“倒是你,若是你如今知错就改,告诉我那些货去了哪里,还有那几箱东西的下落,我可以认回你这个儿子。”

“不用了!”庄曲然眸中坚定之色一闪,已经擒住庄远反过身面向后面的官兵,一把刀没有丝毫迟疑地紧紧贴上庄远的脖子,大声吼道,“都退后!不然我就杀了他!”

庄远感觉到刀刃的凉意,也顾不得破口大骂,急忙道,“都退后,快退后!”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刚听了一堆了不得的事情,此刻都恨不得装作没听见,很快退后几步,手里的弓箭也不由得放下。

柳絮带着虚弱的许氏,庄曲然带着庄远就这样一路东行,路过清宛山庄之前一里地左右却换了方向。

柳絮发现不对,忙道,“公子?”

庄曲然头也不回,只低声道,“这事儿,得听我的。”

柳絮咬了咬嘴唇,有心提醒庄曲然若是如今只有这几个人,只怕很快就会被庄远再缠上,最终想要逃离怕是难上加难,却终究没有开口。

公子是怕连累顾小姐,怕是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决心了。

柳絮握握手中的剑,屏气凝神,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这边徐虎赶回山庄的时候发现柳絮等人还没回来,倒转头又冲了出去。

顾宛看着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的人不由得奇怪,问柳逝道,“难道计划失败了?”

柳逝心中也纳罕,“按说若真的失败了,犯不着什么也不说掉头就走啊!”

就在这时,碧云着急忙慌地打帘子进来,往室内看了一圈,跺脚道,“小姐,庄公子人不见了!”

顾宛“腾”地坐起,想起刚才徐虎匆忙而去,急忙道,“再多派些人跟着徐虎,这庄曲然又开始犯浑了!”

柳逝一愣,也反应过来,不过他想的更深入些,劝顾宛道,“他既不想让小姐出面也有他的原因,留在山庄里,终究还是在庄远的地界上。不如将他送走,既不会牵连到山庄也让他们的处境安全一些。”

顾宛想了想,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吧!只是这人要往哪里送比较好?”

柳逝思忖道,“这个,庄公子既然去了,心里一定早有打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应该自己能处理好。”

顾宛点点头,“那你务必派人将他们保护好。”

“我明白。小姐尽管放心。”

柳逝很快带着人离去。

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不仅顾宛,连冷繁声都带上了担忧,日日来顾宛房里转上一圈,“按说这去了这么久,就算送不走人也不该什么消息也没有。如今连庄远那边都是毫无消息的状态,这未免也太邪门了!”

顾宛凝眉,心里也很烦躁,半晌才道,“庄子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手了,如今除了等,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会有个结果的。”

“希望不要等得太久。”

第三日清晨,总算有了消息,还是个令顾宛措手不及的消息。

庄远锒铛入狱,秦氏被调查,庄曲然和许氏安然到了南疆,柳逝也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清宛山庄,一切快的让顾宛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是看着面前浅笑风华而风尘仆仆的男子,顾宛觉得像是在云里雾里一般,“你……打个仗怎么还能到处跑?”

------题外话------

今天网没问题的话会有二更,么么~

112,久别重逢

“我饿了……”一声温温软软带着撒娇意味的话出口,屋内的人集体起了鸡皮疙瘩。

添了几分凌厉之色的眸子在顾宛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扫,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柳逝率先清咳了咳,“事情世子最熟悉,就让世子告诉你吧,我想起来那些受了伤的下人们还没有安置,我先去安置一下……”

碧云也急急地福身,“那个,小姐,奴婢想起来炉子上还温着鱼汤,我去给世子端过来。红袖,过来帮我搭把手。”然后就拉着一脸懵懂的红袖往外走。

只有冷繁声还立在房内左看看右看看,对于这些人的行为嗤之以鼻,“这一个个跟猫见了老鼠一样,你有这么可怕吗?”

长眉一挑,立着的人不慌不忙开口,“方才我让人在先生房里放了一株断肠草,听说有千年的光景了……”

略带慵懒的话音刚落,冷繁声的人影已经消失在房内。

顾宛有些好笑地看着萧琅渐,“你将这人一个个都遣出去要做什么?”

某男眼神瞬间变得委屈不已,幽怨地望向顾宛,“他们天天都能看着你,我却是难得见你一面的,还不能跟他们争一争嘛!”

顾宛想到许久没见,也没再说什么,退后看了看他,小声嘟囔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又长高了?”

萧琅渐笑眯眯靠近,“只有高了吗?”

顾宛细细瞧了瞧,少年的眉眼已经长得更开了些,鼻梁挺立、眉若刀刻、眸深如渊亮的惊人,只那一圈霸占下巴和侧脸的胡子让顾宛敬谢不敏,不由得点点头,“嗯……还变丑了。”

萧琅渐眉眼微凝,眼神缱倦,“还变臭了,你要不要闻闻?”声音温柔如呢喃,话语间已经离顾宛很近,近到顾宛能清晰地看见他微微上翘的睫毛的弧度,感觉到呼到脸上的微热的气息,忍不住渐渐热了脸。

“你先去洗洗,吃点东西,咱们再说话吧!”顾宛往后退一步,将脸转开,心里暗骂自己定力不够,脸上却仍旧嫌弃不已,“确实有臭味,还有这满脸的胡子也去处理一下罢!”

萧琅渐一脸受伤地退开,“当真有这么臭吗?可这是我一路赶过来都没来得及梳洗的缘故,宛宛这是嫌弃我了?”

顾宛见他眼下有乌青之色,明显路上没少受苦,心里已经先软了半分,“不是嫌弃你,只是你现在这样也不好受,你先去洗漱一番,等会好好吃个早饭我们再好好聊怎么样?”

难得见顾宛这么有耐心地哄人,萧琅渐得寸进尺,“那我要在这里梳洗……”

顾宛立刻黑了脸,“不行……”

萧琅渐脸一垮,“我在路上骑死了六匹马才赶了来,路上都舍不得歇一歇,晚上都没合过眼,你当真忍心这样对我?再说你就立个屏风,我在这里边洗边跟你说话,也省的惊动了伯父他们,你……”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碧云!”顾宛被萧琅渐吵得头疼,只好起身唤道。

碧云早早将东西准备好了,因为萧琅渐身份特殊,并不敢让别人知道,先使了眼色让萧琅渐藏起来,才让粗使婆子将浴桶和热水抬了进去。

萧琅渐还算配合,只是在东西置好之后才不情不愿地从里间绕出来,“我来这里,怎么每次非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顾宛白他一眼,用手将屏风拉过去捂严实了,“你自己是个逃兵的身份,难道还要大肆宣扬?”

冷不防下一刻手被拉住,萧琅渐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不是因为怕坏了你的名声?”

顾宛将自己手扯出来,白了他一眼,随口道,“你不就是奔着坏我名声的目的来的嘛!”

萧琅渐眼睛亮了亮,灼热地看着顾宛,像是看不够一般,顾宛没发现自己随口说的话对萧琅渐的影响,只是被他看得不自在,一把将人推到了屏风之后,“你自己非要到这里来,如今可没有丫鬟伺候你,你自己解决罢!”

萧琅渐哭笑不得地被推进去,因为累得紧了,加上也不忍再逗她,自己解了衣服腰带踏进浴桶里,当真自己解决去了。

顾宛当然不会当真留在这里跟他说什么话,顾自在外间拿了本书看,无意识地翻着书,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去听里面的水声,心里起起伏伏,脑袋也是晕乎乎的:明明最开始是明朗的关系,怎么如今却越发暧昧了?

从一开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是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时候出手相助,全然支持;对别人神色淡淡,与自己相处时却又总是死皮赖脸有如狗皮膏药。

这份不同就算一开始她不放在心上,却不知不觉间渗透着,让她越来越在意,心里萌动的感觉也渐渐明朗。

顾宛想到这里,不禁老脸一红,重活一世,前世的她也不是没经历过单纯懵懂的初恋,如今却总觉得自己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正发着神,一只手伸出来搡了顾宛一把,“小姐,里面怎么没动静了?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顾宛这才发现里面好像半天没有动静了,皱皱眉道,“应该不会吧,只是洗个澡,哪有那么多事?”

碧云笑道,“奴婢倒不是怕别的事情,就是这世子万一在里面睡着了,水凉了岂不是要生病?”

顾宛翻了一页书,淡淡道,“随他去吧!”

碧云忍不住拿着手帕捂嘴笑道,“小姐当真忍心?”

顾宛拿书敲了碧云的脑袋一下,碧云还龇着牙笑,“奴婢看小姐怕是不忍心,不然奴婢帮小姐去叫一声?”碧云说着作势往里间走。

“等下!”顾宛脱口而出,见碧云打趣的眼神,稍稍不好意思了些,不过因着性子里的恣意又很快释怀,“你先去再准备些热水,万一真的是水凉了一会肯定用得上。”

碧云笑的意味深长地出去了。

顾宛见她走了,才从榻上起身,走进内室,隔着屏风听里面的动静,安静无声。

“萧琅渐?”

没有回应。

“你睡着了吗?”

仍旧没有回应,连呼吸声都没有。

顾宛心下一跳,已经绕过屏风,往里看去,浴桶很大,水面上却空无一人,只漂着一条毛巾。

顾宛将毛巾拿起,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水面下,萧琅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安详地仿若睡着,却是没有呼吸波动的,水光潋滟干净,让人心惊。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顾宛一把将人从水底揪起,眼泪将落未落的时刻,正对上萧琅渐震惊错愕的样子,心下不由恼怒,一把将萧琅渐推开坐回水里面,“你故意吓人很有意思吗?!混蛋!”

顾宛心中气愤,扭头就走,却被萧琅渐拉住,一双手动弹不得,恼怒地瞪着趴在浴桶边紧紧拉住自己不放的人,“你到底要干嘛?作弄我很有意思,很有成就感?!”

萧琅渐就那么微微仰头看着顾宛,一双眼睛里似喜似有所得,半晌才轻启薄唇,仿佛怕吓着顾宛一般,声音平静而带着诱哄之意,“我没有故意捉弄你,我舍不得。”

寥寥几个字,像是一汪温温的泉水,仿佛将顾宛满腔的怒火温柔地湮灭,顾宛不说话,倔强地盯着两人紧握住的手,眉间的紧皱的眉头却微微松开。

良久,感觉倒萧琅渐暴露在空气中带水的手浸上凉意,顾宛才缓缓开口,“你先将我放开。”

萧琅渐定定看住顾宛的眸子,“我说真的,我没有故意捉弄你,我只是在休息,不留神睡着了。”

顾宛撇开脸,“我知道了,你先快点洗完将衣服穿上,水都凉了。”

萧琅渐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水里,时间久了,水果真已经凉了,不舍地将人放开,脸上有了一丝不自然,嗫嚅道,“那你先出去。”

顾宛清咳两声,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屏风。

萧琅渐很快穿好衣服出来,见顾宛靠在榻上心无旁骛地看书,倒有股生人勿进的气势,朝碧云做了个询问的眼色,碧云挑眉表示不知,顾自收了屏风后的东西出了外间掩上了门帘,守在了门外。

“咳咳,这衣服真合身呢!”萧琅渐没话找话说道。

顾宛眼皮子都没抬,“云轻哥哥的。”

萧琅渐脸黑了黑,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塌前,挨近顾宛,小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刚刚只是稍稍打了个盹儿。”

“你来就是说这个的?”

萧琅渐一愣,面上表情一瞬不瞬,无端带了傻气,颓声道,“不是。”

顾宛忍不住笑了,笑完又敛住,严肃道,“以后不要在这样吓人了,若真是累得紧了,就洗完了出来再睡,水凉了生病了你还想赖在这里不成?”

萧琅渐这才笑开,“我就知道宛宛待我好!”

顾宛挑挑眉,放下手中根本没有翻动几页的书,笑意嫣嫣地坦然看着萧琅渐道,“我只是投桃报李罢了,你待我也好。”

萧琅渐听了这话却没有开心起来,只若有所思道,“因为我对你好,你才对我好?若我是陌生人,不曾认识你,不知道应该对你好,你是不是也不会对我好了?”

顾宛听了这话忍不住白他一眼,“那是自然,无缘无故我为何要对你好?!”

萧琅渐有些怔愣,一想到如果不曾因缘巧合认识顾宛,就不会有如今的对坐,又或者与她对坐的人不是自己,就心里不舒服。

顾宛见他发神,起身到铜镜下面一边翻翻找找一边开口道,“虽然有那么多如果,那么多可能,但现在的事实是你认识我,对我好,我也认识你,对你好,这不就足够了?”

萧琅渐听了这话,心里微微热起来,激动地几步移到顾宛面前表忠心一般道,“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顾宛牵牵嘴角,顺势按住他的肩将他按到在铜镜面前,朝他比了比手中的刀子,提议道,“我来帮你修修胡子怎么样?”

萧琅渐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忙不迭点头,如果每次见面宛宛都能对他这么好,他真是要喜极而泣了。

顾宛先用热毛巾裹了皂角软化了萧琅渐的胡子,才将刮刀侧立,沿着耳际一点点修下来,不由开口道,“以前也没见你长胡子啊,怎么如今长得这么旺盛了?”

萧琅渐尽量不让嘴的动作太大,含糊道,“之前一直都有人帮忙收拾的,军营里却讲究不了这么多,时间久了,自然就变成这样了。”

顾宛撇撇嘴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都喜欢留一把大胡子呢!”

萧琅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道,“这话说的,什么叫我们这些人,而且若是真的像你说的一般,那岂不是我朝的正当年的男子都有一把大胡子了?而且,若是在朝为官,面容仪态都是很重要的,像我这般的胡子可是要不得的。”

顾宛也笑,“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两人有说有笑地说着,碧云中间来看过一次,默默带着笑退了出去。

好容易将胡子打理完,顾宛顺手抹了一把已经短的没有感觉得胡茬,满意点头,“总算看着舒服点了。”

萧琅渐也满脸笑意,“你只给我一个人修过面容吧?”

顾宛想了想,摇头。

萧琅渐的笑容僵住,一把拉住顾宛的手,“还有谁?”

顾宛瞧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爹!”

萧琅渐讪讪笑笑,“那算了,既然是伯父我就不追究了。”

顾宛好笑白他一眼,指指桌上的东西道,“你方才不是说饿了?洗那么久的澡,碧云都将吃的热了好几回了,先吃点东西,我还有话问你。”

萧琅渐坐到桌前,端着热腾腾的小米粥,边吃边道,“你问吧!”

顾宛盯住萧琅渐的眼睛,眸光微闪,“如今西戎战事未平,你到底怎么来的?”

113,梨落幽幽

“娘,这里的吃食可真好!这种天气还能吃到这么好的鱼和菜蔬,这得花多少钱啊?!”顾余年吃完饭翘着腿窝在榻上一边剔牙,一边对秦殷说道。

“余年,你注意点体面,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多丢人!”秦殷看着顾余年没出息的样子就头疼,忍不住叮嘱道。

顾余年却不想听她的唠叨,不耐烦的挥挥手,“那些小丫鬟都被我打发下去了,哪里有人会看见!”

秦殷尾骨伤了,根本立不起身,用手半支起身子道,“我也饿了,你将东西端过来些。”

顾余年不情不愿地看了秦殷一眼,“娘要吃东西就不该让丫鬟走嘛!没的麻烦!”

秦殷瞪他一眼,“我还使唤不得你了?不过是让你将东西端过来些,我有话要叮嘱你,能让那些贱蹄子在这里守着吗?”

顾余年不情不愿地将矮桌收拾了出来,将饭菜端上了矮桌,自己也坐到了床边,“娘要说什么就说吧!”

秦殷清清嗓子里的浓痰,吐到一旁的痰盂里面,示意顾余年拿出去,顾余年转开脸,只做没看见。

秦殷不好发作,只好提起另一件事,“我之前让你跟这里的下人们都处好关系,如今可有能用的人?”

顾余年一听这个顿时烦躁起来,露出明显的不耐烦道,“娘,这府里的人看着恭顺,其实心里面根本瞧不起咱,我一跟他们搭话他们就找各种理由离开,根本软硬不吃!”

秦殷眼睛里面闪过思量,“如此看来,倒是我以前看走眼了,这苏氏倒是个会收买人心的。”

顾余年不耐烦这个,只道,“我倒不这么觉得,那个苏氏每日里就是跟东顾那一大家子的人聊聊天串串门,庄子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那个姓柳的管家处理的。”

“将事情全然交给一个管家?”秦殷一愣,摇头道,“不可能,就算真的有管家,也不会全然不管事,我看那管家年纪轻轻,必然有人管事的。”

顾余年像想起什么一样到,“娘!说起这个,好像那管家三天两头总爱往顾宛那丫头院子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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