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军事历史>秦宫旧影> 第17章 十七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17章 十七(1 / 2)

魏国安邑

魏王刚下了早朝,在婢女的服侍下去冕冠,褪朝服,宫内的碳火燃的好,魏王的心情也好,新封的上将军庞淙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的压秦,弱赵,以迫齐境的策论甚得魏王心,并燃起他心中的熊熊火焰。

东取宋卫,北攻邯郸,挟二周,慑荆楚,盟燕以伐齐,魏国的国土将会在他的时代再次扩张,中原将尽为魏土,诸侯为他而臣服,天子因他而生畏,多么振奋人心,多么令人神往。

魏王看着铜镜中气宇轩昂的自己,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他冥思想着。

突然他想通了,他少的是代表天下的九鼎,少的是贵为天子的尊荣,他沉浸在了自己的美梦中,似乎能看见那些诸侯匍匐在他脚下诚惶诚恐的样子,然后他高兴的放声大笑,这笑声在布满华宝琉璃的魏宫里显得格外疯狂和震耳。

寺人快步的进来,低垂着头说:“王上,公子昂求见。”

魏王笑容未退,他抖了抖宽大的衣袖说:“让他进来。”

公子昂一身黑色流虎纹深衣,发叩云冠,腰配琼瑶美玉,很儒雅英俊,他礼了一礼,说:“王上召臣弟?”

魏王斜靠在狐毯上,缓慢的饮了一爵酒,说:“寡人欲东取卫。”

公子昂端正的跪坐在软垫上说:“臣弟无异,但秦军在我魏西,已取洛阴。”

魏王顺沿而问:“你可愿拒秦?”

公子昂一怔,整个人都是木楞的,他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可以带兵御敌,很突然,很欣喜,他伏地稽首长拜说:“臣弟愿意!”

在魏王的王霸之策里根本不曾有秦国的事,对西边偏僻的秦土也没什么兴趣,但他要东霸列国,就必须保证西边无忧,无须灭秦,像他父亲武侯那时,将秦压至洛水以西便可,魏国现在需要的是腾出手来对付齐楚。

魏王于是说:“寡人欲迁都大梁,蠹齐堕赵,河西之事交于你手,配甲兵五万,不要令寡人失望”

魏王想要迁都大梁的事,旬日来就已经在国都里传的沸沸扬扬了,但公子昂听到魏王亲口说,感觉还是很意外,太不真实,甚至于有些担忧,但他很高兴河西之事落于他手,再三思虑后问:“王上,那些老公室在安邑住久了,怕是不愿意搬。”

魏王像是听到了个笑话,嗤笑了一声,没什么好气的说:“寡人不逼,大可留在安邑。”又说:“此役带着魏时,必绝秦于洛西,明日早朝,便下此诏。”

公子昂说:“诺!”

行军作战是件很苦的事,日没升起,便要拔营,天边冒着细微的光亮,很寒冷,地上的厚雪不曾融化,天寒地冻,魏姝白日里不能和嬴渠在一起,她只跟着辎重营走,从洛阴到现在,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另一边,嬴渠同嬴渠并驾齐驱,两人的表情都很平淡,行了一会儿,嬴虔说:“你听没听近军中进来的传闻?”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样子也很神秘。

嬴渠眉头微皱,以为是行军途中有敌人扰乱军心,说:“有何传闻?”

嬴虔声音压的越发的低,说:“军中传你好俳优。”

养貌美男子做俳优其实非常多见,不少贵族都有此嗜好,尤其是中原地区和荆楚,不过这种癖好很隐晦,不便于明说,况且现在是在行军,嬴渠又是重要将领,这流言容易动摇军心。

嬴渠听着,然后就笑了,想来是魏姝在他帐子里同住的事传了出去,又无奈又好笑,很不严肃,眉眼都笑弯了。

嬴虔责怪的呵责说:“你又笑!这是大事!你往没往心里去!”

嬴渠敛了笑,说:“现在军心动荡?”

嬴虔说:“倒也没有?”

嬴渠又问:“他们怕我?”

嬴虔被他突然的话给问懵了,说:“怕你作甚?”

嬴渠说:“怕我兽性大发”

嬴虔知道他是开玩笑,瞪着他说:“拿你真是没辙!”

魏姝随着军队走了会儿就累了,卫甫的伤养好了,也没因取马的事责怪她,还让她上马车休息,马车上拖着兵甲,她坐在上面,向四周无聊的眺望着。

她不担心长玹是假,昨日白英说长玹醒了会来告诉她。可直到现在她都没看见白英的影子,心里很着急,着急又不能跑去,便只能坐在马车上忧心忡忡的扣手上的血痂,血痂扣的狠了,就会出血,一跳一跳的疼,她手上的冻伤也没好,还很青紫,用火烤则太烫,只能捂着。

过了一会儿,卫甫在敲了敲马车架说:“姑娘,有人找。”

她盖着厚大麾出去,那大麾又厚又长,有些拖地,她看见了来人,是长玹,她在寒风里怔了下,迅速的,极快的跳下了马车。

他醒了,能动了,甚至还来找她,而就在昨天,他还是奄奄一息的。

她很兴奋,很喜悦,横冲直撞的跑到了他身前,一把抱住了他,紧紧的箍着他的身子,透过单薄的衣裳,脸颊蹭着,她听见他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的,很有力,这心跳声让她一直悬着的心也变得安稳了,平静了,她就这么抱着他,抱了好久,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她是真的怕他死。

卫甫把头别过去了,他搞不懂这些人,索性当做没看见。

她这么用力,把长玹身上的伤口都勒疼了,但他没将她推开,也没回抱她,由着她的脸颊贴着自己,他笑了,嘴角微微的上扬,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只是很可惜魏姝没有看到他的笑。

魏姝松开了他,担忧的问:“你的伤好了吗?”长玹点了点头,碧色的眼眸映着她,面色如常。

魏姝还要开口,却被人打断了,白英风风火火的跑来,打断了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对长玹说:“你怎么跑了!”长玹自然没有回他。

白英便气喘吁吁的对魏姝说:“他今早醒的。我本想晚上安营再去找你,没想这家伙跑了!”然后白英又对长玹说:“你现在是前阵营的,不能乱跑,不然该挨军棍了!你这伤就又白养了!”

魏姝很惊讶,问白英说:“他是前阵营的?”

前阵营就是打前线的,他在前阵营那就变成秦兵了,要上战场了。

白英傻笑着说:“是。”怕魏姝担忧,又说:“别看这家伙伤没好利索,可是不一般,比我体力都好,他叫什么来着……”白英自问,不等魏姝开口,一拍头说:“长玹,他叫长玹吧。”

魏姝问:“你怎么知道”

白英说:“今早他自己写的,没想这家伙还会写字呢!”

他会写字,会写长玹,魏姝很诧异,她想起那时她在他掌心写的长玹两个字,原来他从那时就记着了。

白英看起来有些着急,他怕挨罚,赶紧拉着长玹走了,嘴上说:“得了空,我再带他来见姑娘!”

卫甫是没看,但魏姝他们说的话是一句不落的都听见了,不管是今日,还是那日马厩。

他心思重,猜得了些,过了许久,他对魏姝说:“姑娘若是想在秦国活着,想巴结着攀附着嬴渠公子,就离这个长玹远一点”想了想,又说:“不止是远一点,最好以后就别再有交集,一心一意的讨好公子。”

魏姝很不懂,她并不觉得巴结讨好嬴渠和自己对长玹好有什么关系,也不觉得这有多么过分,她有些小聪明,却涉世不深,自小就被白氏溺爱,向来是喜欢谁就对谁好,想用着谁就巴结讨好谁,人情世故的都不懂,况且嬴渠是嬴渠,长玹是长玹,两人对她来说本来就不同。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