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谦言淡淡地笑了笑。说起来,带着客气礼貌。
“?”听着靳谦言这话,旁边接触真相惯了的顾恩屹,不禁回头望着靳谦言,眼睛里充斥着疑惑不解。
靳谦言则紧了紧她的手腕,示意着她不要说话。
“哦。那就好。你们上来吧。我们带你们出去。这边路是挺绕的,转的晕。我们刚刚过来也是。穿错了巷子,不过这些都是通的,走错了也不是特别碍事。我们······”在警察大叔的粗声唠叨下,靳谦言拉着顾恩屹的手坐进了警车的后排车。这车里有两个警察,一个在驾驶座上,还有一个在副驾驶上。他们两个坐后座倒不会出现很尴尬的局面,气氛还是好的,没有想象中的拘谨。
一路上,那个副驾驶上的大叔一直给他们讲述着他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生。驾驶座上的那个年轻警察则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专心地开着车。
“好了,到了~回去记得洗个热水澡,喝姜汤。那个,喝不进去姜汤,倒些可乐进去就可以了,叫啥,姜汁可乐还是可乐姜汁······”一直到靳谦言他们下车,门都给关上了,那个大叔警察还在喋喋不休,叮嘱个不停。或许,人民警察都是这样,贴心?热心肠?
为了道谢,靳谦言浅浅地鞠了个躬。等着车离开了,带着顾恩屹朝那房子走去。他们最终还是回到了玉墅。靳谦言的那个小别墅。思考很久,还是这边最方便。窗户都修好了,家里监控设施也是加强了很多。那件事过后,听说小区保卫处也加强了车辆出入,外来人员的强行身份登记。外卖快递人员都得身份证登记后,保安核对后,才放进去。
“快上去洗澡,衣柜里有你的衣服。”一进去,靳谦言就锁上门,催促着顾恩屹上楼洗澡换衣服。她的身体底子是那样不好,淋完这场大雨或多或少会留下后遗症。但愿不要发烧,这是他心下现在最担忧的。
“哪个衣柜?是我之前住的那个吗?客房?”顾恩屹蹲在地上换着拖鞋,突然来了句。让靳谦言一时凝噎。这~他该说那其实是主卧吗?老实承认吧。迟早会知道的,还是早点坦白为妙,不然······后果,照里,电视里,好像下场都很惨?女人最不喜的就是,不忠实的男人,不诚实的,是这样说的吗?
心里综合衡量了下得失,紧了紧拳头,选择了老实交代,“那个。恩屹,其实那个是主卧。客房和主卧中间是隔着楼梯的。可能当初是我语言表达能力有限,让你走错了。哎!没事。都一样的。反正现在咱俩都是同······床······的嘛~”同床的嘛~手动无限回音中!靳谦言眼瞅着顾恩屹那突然僵直的后背,赶紧辩解解释着,排解顾恩屹心中可能霎时产生的憋闷不爽。当然,那句,“同床”,说出来,靳谦言都没那个硬直的勇气。就一个词而已,说出来,却变成了像是互不相干的两个字。中间隔了很长,一段的间隙。让顾恩屹还以为他是要说什么的。把她给心焦得呀。急性子,就是受不了被迫等的感受。稍微一会儿,就心焦火燎,全身躁动不安起来了。
听到最终结果是,同床,的,嘛~顾恩屹一张略有些苍白的脸,霎时变得绯红,踩进拖鞋的脚一个不稳又跑出来了。身体都差点往左边歪过去了。倒地上了。
“嗯哼~那我上去了~”顾恩屹手指及时着地,撑着地面稳住了身子,不自在地回了句话后,便站起身,瑟瑟地朝着楼梯过去。上楼梯的时候,两个台阶作一个台阶,往上爬,以迅猛之姿闪电速度消失在靳谦言的视线中。顾恩屹跑到自己认为的“客房”,实际上的“主卧”。对着衣柜喘着气,抚着衣衫湿透的胸口。这靳谦言说话,咋说变就变。画风改变就在分秒间,她都快赶不上他这速度了。就前一会儿,他还是那么正经,谦谦如玉的俊公子。鞠躬致歉的玉面书生。下一秒,就嘴里蹦出一些与他这皮囊不符的俚语。
“呼~”顾恩屹鼓起腮帮子,吹了口气。排遣完胸口憋闷的气体,顾恩屹才打开衣柜,找着她的衣服。
楼下,靳谦言则去了趟楼下的客房,这客房也是处于常年闲置状态,只不过比起楼上那个客房,这间客房基本上没有怎么打扫,里面的床榻上也没有床单被罩之类的。处于原始的尘封中。从口袋里抽出被雨水浸透的手机,靳谦言还想试试,这手机充电了还能不能用。要是进水了,那这手机算是彻底废了。
用抽屉里的纸巾擦干了手机表面,又拿出了充电器,靳谦言插上了插座,等着手机的反应。
屏幕上光的闪烁,让靳谦言的心稍稍舒服了些。还好,还是好的。要是真坏了,那里面存着的一些还没来得及备份的资料,数据又给空白了。
看见了手机充电标识后,靳谦言就先出去了,没有把手机开机。这时的他,不知道,严一楠正满世界满大街地疯狂call他。早在2个小时前,这别墅就来过了。而盛胜茗那边的海景房,严一楠也去过了。都碰个空。
出去后,哪怕楼下有洗浴设施,靳谦言却没有去洗澡,换上干燥的衣服。先熬姜汤,这是当前,靳谦言心中最紧要的事。
冰箱里也还有残存着的罐装可乐。还是严东霆给什么时候给带过来的一箱。反正是今年吧,这东西保质期都很长的,应该不至于过期吧。心里这样想着,靳谦言翻过瓶底,看了眼生产日期,自己看见这数字,都被震惊到了,内心有些小愉悦。
就下个月5号过期。还有一个星期。现在用得正好。开心地抱着好几罐红罐可乐,靳谦言朝着厨房奔去。因为这还剩下一个星期保质期的可乐,靳谦言简直像捡到宝一样,嘴角冽着笑,配上这一身湿透的衣服,还有怀里满抱着可乐,这样看起来,倒有些疯疯癫癫,傻里傻气的了。
从此,wuli靳谦言医生的人生史录上,又多了一个经典跨风格异次元形象,活佛济公。
顾恩屹洗完澡后,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对着梳妆镜连打了三个喷嚏,那预料中感冒啊,如期而至。身上穿着的是件有些厚的针织衫。话说,刚刚翻衣柜的时候,竟然在靳谦言的衣柜里找到了她的大量衣服。小到内衣,大到棉衣,都神奇地齐全得很~
她最后选了件贴身较紧的黑色针织衫,就是觉得贴身的不漏风,比宽松的更保暖吧。顾恩屹这人吧,特怕冷。不怕热,就怕冷。但还有一个奇葩的小毛病,就是不爱露肉。喜欢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最喜欢的款式就是衬衫t恤。宽松自在吧。但,今天那场大风大雨,把她给冻得呀,真是快成个冰块了。刚刚那热水澡才真正地把她从冰窖里给拔出来。看见衬衫t恤,她反而不敢穿了。就她换下的那身,是件毛衣。这场雨,毛衣都没能挡住那深入骨髓的寒冷,更别说衬衫t恤这类单薄的了。这大冬天的绝对是不敢穿了。
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晕红的面庞,顾恩屹盯了很久,这也太红了吧。该不是发烧了吧。心里有些打鼓。自己的身体底子有多差,她还是有点那啥数的。手往额头上盖了盖,是烧了吗?好像还好吧。有些凉啊~
顾恩屹就这么对着镜子,摸自己的额头,摸一遍,手又放下来和自己的脖颈对比,却没得出什么结果。正要离开,手都放下来了。房门却打开了。这时候,靳谦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是套同款黑的家居服。
“怎么了?”手还捏在门把手上,靳谦言看着侧过头来,对着他的顾恩屹,眉头就紧了紧。
看见她那脸后,身上像是迅速被戾气裹住,朝着呆在原地的,一双眼睛鼓溜溜盯着他看的顾恩屹阔步过来。
离她还有半米左右距离时,靳谦言的手就探上了顾恩屹的额头。停留了1s,靳谦言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现在又多加了一个特征,脸色变得巨黑无比。强大的压迫感朝着顾恩屹从头顶往身下倾注。
吓人得很。顾恩屹感觉,自己要是再这样被靳谦言黑着脸,摸下去,她恐怕是彻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明天或许没有太阳,那就日光吧。她会见不到明天的日光的。
心里作着这样的想法,顾恩屹身体很诚实地跟着心走了起来。脚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靳谦言的手,让他的手,就,那样,的悬空了~
让靳谦言的手尴尬地悬空了,哇,想想,这是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最恐怕的事,来了,肇事者竟然是她顾恩屹本人。
十二指肠,盲肠,回肠,小肠&n多各种肠道,正在加速变青中~
“哎~那个。我,我~”“我”后面的恕她一时想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啊。这,这是身体本能,好吧,其实刚刚的她,是达到了身心合一的境地了。狂冒汗ing~
“行了。你发烧了。跟我下来。”靳谦言看着顾恩屹那副纠结紧张得,喉咙都要卡住了,直男地用着简单粗暴的法子,拽过了顾恩屹的手腕,拉着还在“我~我~”循环中的顾恩屹。
最终没“我”出下半句话的顾恩屹被靳谦言拉到楼下,捏着鼻子猛灌了一锅姜,汤~
那姜汤真的是,超级重的味儿。她想,或许,靳谦言,怕是放了一斤的姜块进去了。可乐压根就压不住那辣喉咙,刺鼻的生姜味。而且,那可乐,也有种说不出的怪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之,入舌下喉后,液体顺着食道下去,霎时整个胸腔都是热乎的,这个事实不假。后背也出了一层细汗。堵塞的鼻子通了。
这个,很不错。说到底,就一点不满意,姜汤真的是,超级讨厌,厌恶至极的那种。稍微带点姜味的东西她都跟要命似的。
也是难为靳谦言为了让她喝进去,直接上手,捏着她的鼻子,手指掰开她的嘴,拿起碗往里灌。那个画面,让顾恩屹莫名想到了初中上生物课时,班上同学吵着老师要看电影,结果最后放的是个动物世界?还是什么。具体的这时间隔得太长,她也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关于动物的视频。
两个饲养员用手撑开狗?是狗吗?掰开它们的牙齿,用小勺子,往里灌药。现在想想,靳谦言对她,比饲养员对小动物都还凶残。人家动物还是用的勺子灌的。结果,她确实直接用大容器,上碗。
“诶!话说,你用杯子也行啊。干嘛用碗啊。这,你看我脖子上,手臂上都有水渍。”顾恩屹用手背擦着嘴沿,气鼓鼓的眼睛,瞪着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浴巾擦头发的靳谦言。
靳谦言是洗澡完后,发现客厅还是没人才又跑上去的,打开门,结果一看,果然顾恩屹还在里面。他那时候头发还没擦干,但又怕顾恩屹再耽搁下去,错过了驱寒的最佳时期。只好跟一位追在孩子后面操心的母亲般,又嗒嗒嗒穿着凉拖从楼下往楼上赶。就为了第一时间,让她把姜汤给喝了。
顾恩屹这,男友,倒是有点像,妈妈了~
可能是在医院待久了的人大概都这样吧。考虑周到。事无巨细,非要自己亲自操手才放心。时刻保持警惕。淡定!淡定!顾恩屹在内心告诉自己:嗯!这都是特别难能可贵的品质。很难得。
话说过来,至少在当下,靳谦言这种人,确实是稀物了。长得帅,多金,有才华……天呐,不能再往下想了。顾恩屹手捂住自己的面颊,尽力克制住自己,用手冰凉自己已经红了的脸。
上脸后,却发现自己的手比脸还烫,这,尴尬了。最后挡住自己的狼狈,顾恩屹还是用着高于40c的手捂住了自己的39c的脸。
“那要不,下次,碰上这样的情况了,我给你上鼻管吧。嗯?尝尝鼻食的感觉?医院里昏迷的病人,都用这个的。简单。就往鼻子里,和食道搭建一个管道。然后向管道里直接用针筒注入流食就可以了。”说完,靳谦言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眼座位上的顾恩屹,便莘莘然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擦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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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38:感情不能当饭吃的逆命题才是重点啊
“鼻食?”
靳谦言点了点头。
“那还是不用了。看着怪吓人的。多难受啊。”顾恩屹颤栗地耸了耸肩。面部夸张地表达着,“拒绝”二字。
她,不,要~
医学果然是件可怕的学科。用的工具,手段,让她去,想着那鲜血淋漓,喷一脸的情景,她的心就猛地一抽。
放她身上,她是受不了的。
靳谦言用毛巾把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就离开去了卫生间。留顾恩屹自个儿还坐在餐椅上。她手上没有拿手机。心里还惦记着顾明玦那边。只好跑上楼,去拿湿衣服里的手机。
她洗澡的时候,一想到这些事,脑子就抽抽地疼,一阵一阵的,从大脑中间一闪而过,那一闪过后,又是无尽的余痛。她有偏头痛的毛病,压力过大,事情多了,堆压在身上,休息不好,就会呕心,头痛得彻夜难眠。一个循环反复的过程,但工作不能不做,家里人,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顾恩屹在脏衣篓里拿起了自己先前那件外套,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低电量~她只好又拿着手机去找靳谦言。他当时给她的时候,就只给了她这个手机,充电器,耳机啥的,都没给她。
咚咚咚~
顾恩屹打开房门,就听见了楼梯上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我得走了。医院里有事。你在这呆着?还是?”靳谦言脸上是少见的焦急,捏着的手机的手都已经青筋暴出。唇色也变得苍白。
顾恩屹手还抓在门框上,靳谦言这突然的上来,差点没把她给撞倒。
紧了紧抓着门框的手,“医院?是出什么事了吗?”顾恩屹自从顾奶奶,顾裕民相继出事后,内心对“医院”是相当抗拒的。提起医院,想起那些个画面,顾恩屹就想象到了刚刚靳谦言说起“鼻食管”,眼前浮现出的画面。
戴着氧气罩,气管插管,鼻食管,变化不断的心电监护,紧闭的双眼……渐渐的,她的牙关在发抖。
一把握住顾恩屹的手,“没什么的。只是科主任找我说些事而已。说不定是批评我三天两头的翘班?是吧?”靳谦言试图活跃起来气氛,缓解顾恩屹的不适。事实与他口中所说的相差甚远。哪会是什么翘班?不过,他想,如果再照现在这样的发展趋势,离梁主任再次批斗他已经不远了。
啊~他真的是,不务正业了。要荒废了。事情压在他身上的一件接着一件。不过,或许如果他还在临床的话,现在三天两头翘班的事是一定,一定是不会发生的。
面对病人与实验,心境大不同。毕竟,那是生死之争。一丝懈怠都不可。
说实话,靳谦言有些想念在科室里的日子了。熬夜补眠不得,肿着眼睛去看病人,接收患者时的紧迫。一名医生,相信是谁,对熬夜值班,从未有过正常的是休息假期,工作黑白颠倒,叫苦不迭。可一说到,几床病人怎么怎么样了,还是强睁开眼睛,迈着如被灌了铅的腿,打起精神往前冲。
“那我,在这里,等你?”顾恩屹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她不知道是否该跟着他去。但,从心里而言,她不想去医院。她面对他的那些同事,也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嗯。冰箱里都有东西。都挺全的。水果蔬菜在上层,中层是喝的。各种肉在底层。中层的你不能碰。”
“啊?”嘎达一下。顾恩屹头猛地抬起来,突然的上扬,脖子关节扭得那个声音。真叫一个脆!只是,这话说的,她碰了是要咋滴吗?
靳谦言看了眼顾恩屹的脖子,手摸了摸,又继续接着前面的说,“那个姜汤还剩了有。待会儿热了自己再喝。只能喝姜汤。保温杯里还有热的。渴了就喝保温杯里的。我回来了要检查的。”说到这,靳谦言的神情变得超级严肃。像一个爸爸教训他不听话的小女儿。顾恩屹俨然成为了靳谦言的小女儿。
“不许倒!”隔了几秒,靳谦言眼睛又直视着顾恩屹,眼睛里泵出的寒光,让顾恩屹的红烫的脸,霎时被冷却。
额,靳谦言真是什么都懂啊。是研究心理学了,还是电视剧看多了?顾恩屹收起自己内心哔嘶哔嘶不断琢磨的小心思。手也一点点,想要从靳谦言的手里抽出来。
她都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湿意了。他是紧张得?还是热的?
这是一个顾恩屹未解之谜。
靳谦言察觉出了顾恩屹的小动作,也没有捅破,随了她的意,让她成功地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看着她将抽出来的手往裤缝线上擦了擦。靳谦言才意识到自己手心里堆积的冷汗。
没错。是冷汗。他不是热的。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嗯。”顾恩屹把手背到后腰那,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靳谦言下楼,看着他要往门口去了。脑子突然闪过一句话。
“路上小心!”额~真的是闪过的。就说出来了。
这话的效果让手扶上门把手的靳谦言,后背一僵。随后,才又愣过神,打开门,走了出去。
附院产科一区。
靳谦言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正值饭点,医院哪哪角落都是人。产科大楼,这楼里很多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靳谦言想跑,又不敢跑。克制住自己抓狂着急的心,朝着医用电梯走去。
电梯前面的人太多,都是一家一家的那种,提着保温桶。一般医院会安排有医务人员专用通道。保证医生护士及时到岗抢救。
严一诺被安排在十九楼。靳谦言难以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电话里,严东霆告诉他的是,小姨在晚上从乐团开车回去的路上突然腹痛难忍,撞到了防护栏上,后面紧跟着的几辆车也没能及时刹住,追尾了。形成了连环车祸。
最终结果就是,她中度脑震荡,腹中37天的胎儿畸形发育,窒息死亡。现在人还处于昏迷中。不排除后续会有感染。或者,其他的意外发生。
人的自愈能力是个未知数。严一诺会发展成哪种,他也无法预料。
1936,对了下门牌号,靳谦言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妈~爸~外公~舅舅~”
进门,就看见了一大家子人围着病床坐了一圈。而病床上的那个人还处于昏迷中。
里面的人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气氛很压抑。每个人的眉头都是皱了又皱。嘴紧抿着。
“麻药劲什么过?”靳谦言粗略看了眼戴着氧气罩的严一诺,问着病房里的人。
“不知道。我没问。但医生说今天上午会醒。”严一楠紧握着的双手,暗示了她心中的焦急。
听了这话,这信息,唉,他还是算了。只好走近了,翻开严一诺的眼皮看瞳孔反射。又贴着颈总动脉,感受了下脉压。
“别太急。是正常的。可能小姨之前就挺累的,我去办公室一趟了再回来。”说完,靳谦言就朝外走去。
“对了。你们吃了没?”已经走出去的靳谦言走到了楼梯口那,又拐了回来。想起上电梯时,看见电梯口处等着的那些家属手上提着的东西,他刚刚在病房都没有看见有餐盒这样的东西。这都十一点多了。他爸妈又是在这边熬夜一直守着。
他接到电话时,并不是严一楠打过来的,而且吊儿郎当的严东霆打过来的。开口就问他,小姑姑怎么样了。但手机都关机了的他又怎么会知道昨晚上严一诺出了那种听起来惊悚却又荒唐的事。
没错,荒唐。至少,车祸这种事,和严一诺结合在一起,明显给谁的感觉都是可能性为0的不可能事件。偏偏这事却发生了。所以说,人各有命,命不可测,这话说的不是消极无奈,只不过是一种真实的感慨。
“没有。你给我们带些过来。不要甜的。”说话的是严于华。靳谦言的外公。老人家在东北呆了一辈子,每次来g市对他而言都是不小的挑战。是身体也是饮食作息上。北方吃面食,气候很干冷,晚上早早地就都睡了。这边,却是米饭,又是湿冷,出门,他都没关节炎的人,结果走在路上,这风真的是刺骨。他早上下飞机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都像是有针刺一样。滋味,真是不好受。饮食,他坚决不吃甜的。米饭还能忍忍,但甜的真是忍不了。
“额。好。不要甜的。那舅舅呢。爸妈,你们有啥要求?”
“没有。随便弄点就行了。”严舅舅挥了挥手,眼睛都没瞅靳谦言一眼。他心里烦着呢。哪吃得进去。
“……”对此反应,靳谦言没有说话,沉默着大着步子,走了出去。
靳谦言出去后,严一楠原先盯着严一诺的眼睛移到了严东霆他爹身上,那眼神,跟把刀子,唰唰唰地往他身上捅。
臭小子。这么大了,都一只脚踏进黄土坡里的人,对她这么优秀的儿子,她都舍不得重语一句的儿子,竟然这么冲,蛮横无理,公司倒闭了也是活该。
“哎!哎!哎!”靳俞霆拍了拍自己老婆的手背,示意她“注意形象”,这都是血肉相连的,别伤了和气。何况,大家身上都堆着一摊事,都心里急得慌。头发是白了又染,染了又白,头皮都要抠破了。
直冲冲性子的严一楠,哼了一声,头一偏,不再看严小二。
看着姐弟俩这样的严于华,也是装作没看见,手里拄着拐杖,看着床上躺着的严一诺的情况。
还是这个女儿最让他操心。唉,如果当初遂了她的愿,会不会还像今天这样?只是当年的那个男孩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了。可能,他们真的做错了。
秦慷人虽好,但心思放在诺诺的身上到底有多少,他们谁都说不出来。但当前的现实,至少像他们传达的是没多少。
到现在,这过去了多少个小时了?秦家人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当初是怎么会选中这家做亲家的?为了名?又或是为了利?不对,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上过得去。为了向他那些同僚证明,他严于华的儿女个个出彩,混得好,嫁的好。那个穷小子,又怎么会配的上他最心疼的小女儿?但,现在已经年逾耄耋看透名利的他,内心确是不断倒腾而出的自责后悔。
感情不能当饭吃,可是名利又能够当感情吗?
明明在他们那个年代就能够懂的道理,他偏偏不信,硬生生地葬送了一个女儿的幸福。他的弟弟,等他去了那边,怕是不知该怎么责备他。
“是宫外孕?”靳谦言问着对面的吴医生。产科这边,他接触得也不少。近些年,特别是二胎放开了后,产科的高龄产妇愈来愈多。很多高龄产妇都或多或少都有心脏方面的问题。内分泌问题,也是不少。高血糖,高血压。他就曾经碰见一位产妇,同时患有糖尿病,高血压
,心脏病,那个孩子最后,生得很是踉跄。手术室里,听到孩子的哭啼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为那个产妇松了一大口气。也为那个孩子感到幸运。松了一大口气,但还有一小口气没松。考虑到当时产妇的心脏负荷,最终他们也是会诊了多次,才最终敲定剖腹产。但,糖尿病病人伤口恢复慢,易感染。高血压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孩子刚出来不久,产妇血压就骤降,因为各种原因,用药很小心。抢救回来,又是花了三个小时。
高龄产妇,分娩的风险真的是非常大。身体各方面都很难跟的上。
严一诺这个年龄,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又碰上宫外孕,那情况真的是糟透了。只一侧输卵管切除这还算是好的了。怀孕几率确实会降一些,但好歹还是有希望的。但宫外孕一般会对子宫有压迫,这样对子宫也是有影响。宫外孕的风险很大,稍有不慎,就会致死。
现在知道详情后的靳谦言,心狠狠地一沉。也是为严一诺感到庆幸。幸亏这发现得早,37天,胎儿还没怎么发育。要是大了,那就是真的棘手了。
“你再等会儿吧。昨晚上的手术做的挺干净的。你这小姨也是挺幸运的。昨晚上那点,留下值班的医生没找到人。剩下的就是几个实习医生,进修医生,那肯定我们是不会轻易派上去的。还是主任又赶过来,亲自上的。手术你放心,不会有太大问题。剩下的就是恢复问题。你是医生,心里应该清楚的。每个人的机能都有差异,恢复也是有快有慢。”
“好吧。是我太多紧张了。多谢你了啊。那我先走了。”靳谦言和吴医生告了个别,便要离开。
走到门口时,却被吴医生的一句话,说的内心一阵涟漪,回荡起伏。
“你们科室最近好像挺缺人的。可以的话,科室这边也顾及些吧。你们梁主任,好像一天3台,都不带歇的。另外几个医生也是挺惨的。现在,都派不出来人接收我们这边过去的病人了。”
听完这话,靳谦言不知如何回复,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离开。
梁主任一天3台手术?一台手术最少也是5个小时,平均下来,他……
他如果回科室,那实验室那边,也是签了协议的。
“啊!”靳谦言烦躁得抓了抓头发,在走廊上对着墙壁平复好情绪后,才朝着电梯过去。
“靳医生?你回来了?”
“靳医生!”
“哎呀!回来了啊……”
……
进的电梯凑巧碰见了曾经一起合作的同事,而下楼后,又碰上大家换班,吃饭,一路上,他被问了不少类似这样的问题。面对这些,他除了带着些尴尬的笑一笑,别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内心也是很奇怪,他惊悚地很想回以那些同事,一个肯定的答案,“对。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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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39:说起来他是没资格说他的
“喂!您好。请问1936怎么走?”
“左边靠右侧电梯。19层上去后,再顺着房间号就清楚了。”
“好的!谢谢你了!”
靳谦言出电梯后,走到拐角处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秦慷。他的那位飞行员姨夫。
唉……靳谦言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了。糟心!都过去了六年了。敢情都是表面上的云淡风轻。甜蜜安好也都是假象。这,让谁都接受不了。
不过心里这样想着的靳谦言,心里还是有些虚。那个,啥,他好像和顾恩屹差点就成那样了。都是同样地欺骗感情。想来,他也是没资格说三道四的人。
“诶!谦言。”秦慷刚朝电梯这边走,就碰见了迎面出来的靳谦言。顿住了脚步,嘴里叫着靳谦言,眼神却很躲避。瞥着地面,不敢直视靳谦言的眼睛。
“嗯!上去吧。”靳谦言双手插兜,神色淡淡的,说了这句话后,便大步朝着大门走去了。留给秦慷阔朗的腰背。现在,似乎说再多都是多余了。
看秦慷那身还没换下来的制服,也能猜到,他挺着急的。估摸是刚下机就赶过来了。他眼里流露的担忧也很真实,不像是假情假意,惺惺作态。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状态,情况,真正清楚的也只有他们自己了。
顾恩屹并没能兑现自己在家等着靳谦言的承诺,就在靳谦言离开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通电话是好事,一通电话嘛,是她不愿承认,看到的,更不愿接受的。
来不及坐下来缓口气,顾恩屹就被迫去了她不愿去的医院。所幸,她要去的医院不是附院,这和靳谦言错了过去,有些不愿面对的也如愿地错过了。
何静回来了。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吧。只是,身边跟了一个人。呵,猜不透,身边的人就是吴京梅。这情况真可谓是很复杂了。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顾恩屹不清楚。至于,顾明玦因为顾裕民的案子已经忙得天昏地暗的。都要脑水肿了。但,此时本应待在那个筒子楼里,太阳都照不进去的小屋子里的他,却住进了圣德医院。离那个筒子楼不远的一家私人医院。
原因,不是过劳,也不是胃出血,酒精中毒之类的,而且被人一巴掌给扇晕了。
能想象吗?一个一米七几的男人,竟然一巴掌被人给扇晕了?天知道顾恩屹接到这样的电话时,脑子冒出的是什么。
太荒唐了。顾明玦她相信,他还不至于这么弱的。
itfeelslike…出门的路上,顾恩屹接到了又一通电话。今天,这电话飞飞飞飞地往她这边冲。
“你好。顾恩屹……”一长串的数字,除了和她相同的归属地g。市,其他的顾恩屹都不清楚。这些数字,在脑子里想了些,凑不出来人。好吧。其实,她没了通讯录,根本谁的号码都背不起来。却老是要撑什么自己像是记得起来的样子,垂死挣扎。
“恩屹。我是郑逸远。”一句话点明了身份。
“你是在投稿子?关于a国的……如果可以的话,拿到我这边来。我直接发。以我个人的名义,在外网上发。署名会是你。”
“啊~这个,我不是很关心。只要可以发出去就好。”说不关心是假的。署名要是变了,这同样相当于她的努力付诸东流,顶多比先前什么都没有,多出了一个名头,叫做,为他人作嫁衣。但碍于是郑逸远,而且他话说的如此直接,顾恩屹有种被人看透心思后,用谎言急着掩盖情绪的样子。
“今天。今天可以吗?下午三点到五点,我在轻语传媒。创作部会呆上两个小时。那时候你拿着东西过来找我?”
说来也是怪了。郑逸远知道顾恩屹急着投稿这个消息,总感觉是有人故意放给她听的。暗示着什么。或是借他的手,他的途径?他也是昨天才回国。结果就得知了顾恩屹这个事情。恰好他是才从a。国回来。正要着手做一个专题,发出去。结果就听闻了顾恩屹这件事。对于这种事,郑逸远当然不会拒之门外。
前辈带着后生,他眼里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他也需要顾恩屹手上的那些资料,说不定和自己手上的一些能够通应。
郑逸远心中是这样想的。可是听到“轻语传媒”的顾恩屹却犹豫了。林清羽。是吗?就是那个宣布和沈澜订婚的男人。郑老师为何又和轻语传媒扯到一块了?这让顾恩屹很疑惑。当然,最大的犹豫还是源于那个林清羽。心中对他的排斥很重。反感厌恶。所有表达这类的词都可以用在她对那个未曾谋面的林清羽身上。
“今天可以吗?啊……顾记者?恩屹?还在听吗?”一时半会没有听见顾恩屹的回应,让郑逸远有了她已经不在了的错觉。甚至以为是电话被挂了。拿下耳侧,看,却发现是还显示着通话时间。这才又确信地继续问着那边。
“可以换个地方。不在轻语传媒。外面的咖啡厅或者别的也可以?”顾恩屹无法稀释心中对林清羽那人的抵触,对那轻语传媒也好不了印象。便直言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啊……行吧。那就对面的咖啡厅吧。你到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可以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