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湿冷的。那种冷直逼骨子里。顾恩屹捂紧了自己的外套,跺了跺脚,舒展了身子后,朝急救大楼跑去。
跑起来,寒风穿梭过她的每一根发丝,经过脖子,直达衣服里,浸透她的身体。
“呼~”顾恩屹跑到急救中心后,搓了搓手,边走边暖和着耳朵。走到icu病房前朝里看了一眼后,却发现里面好像已经没有林音悦的身影了。她有些担心,赶紧跑到护士站。
“护士,问一下,昨晚上送来的车祸病人怎么不在icu了?是出什么事了吗?”顾恩屹语气很是紧张,急迫。
“患者是叫,林音悦?”护士拿起记录表看了一眼后,反问道。
“对,是林音悦。”
“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就在2—2病房,右转直走就是,现在可以探视了。”
“好,谢谢您了”顾恩屹对护士道完谢后,顺着护士指的方向,朝2—2走去。
心内科值班室。
靳谦言被强光刺激得被迫地睁开了眼睛。
梁涛走了进来,打开了灯。“小靳,起来啦,都要七点了,过会儿就交班了。”梁涛语气里满是对孩子的纵容。
“梁主任~”靳谦言听到声音后,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猛地想起后面还有个顾恩屹,心里一慌,立即转了过去,看向顾恩屹呆的床铺。
没人?靳谦言看见被整理如新的床铺,又转了过来。
“怎么了?看什么呢?像掉了魂似的。”
“哦,没事。”靳谦言穿好鞋后,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又恢复了众人眼中打不倒的靳医生模样。
“好了,主任,我先去查房。”靳谦言对坐在床上一直看着他的梁涛说道。
“等等。有点事说。”梁涛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示意着靳谦言。
靳谦言坐到了梁涛的旁边,对梁涛说道,“您说”
“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研究项目从下个星期开始,再过大概三四天的样子,美方研究所就会来消息通知。听说,他们也会派人过来。但是人的水平是什么样,那就不知道了。你也开始准备准备吧,之前带回国的标本已经放在h大实验室了。你看什么时候过去看看。”这消息他也是昨晚上收到的,收到后,就又彻夜未眠啊。人老了,稍微碰见个事,心里就憋不住,老是爱瞎想。
“好,那我明天就过去。”明天他在门诊坐诊,下午班,上午基本上就闲着。
“行,那就这样。你快去吧。早点交班了好回去。这两天手术量是挺大的。”说完,梁涛便起身,朝外走去。靳谦言也起身跟着走了出去。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顾恩屹刚刚进病房看了眼林音悦后,又接着去了医生办公室,医生说没什么大恙,今天就可以出院的时候,顾恩屹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昨晚上睡觉,梦里全是车祸时的情景,林音悦的尖叫声,血淋淋的伤口。找完医生后,顾恩屹又想着给林音悦补补,压压惊,这丫估计昨天也吓得不轻。
顾恩屹出医院随便找了家餐馆,招牌上面写着高山瓦罐汤,顾恩屹本来的打算就是给林音悦买点滋补汤,便走了进去。
“姑娘,要点什么。炒饭,云吞,河粉,汤包,瓦罐汤都有。看吃点什么。”顾恩屹刚进门,老板便热情地招呼着。
顾恩屹没想着还有炒饭河粉这样的卖的,一听到这些名字,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时,正巧顾恩屹瞅到了里屋一位客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筷子吃着炒河粉。卖相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激起了顾恩屹肚子里的馋虫。
“老板,一份乌鸡汤,打包。一份鸡蛋炒河粉,在这吃。”顾恩屹对着店里的菜单说道。
“好嘞,等会儿,先进去坐着。”老板记下顾恩屹的点菜,便回到厨房开始舞弄了起来。
顾恩屹找了空坐下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来对厨房里的老板说着。“哎。老板,炒河粉不放葱,多放酱油。”
“好”
听到老板的回复后,顾恩屹才安心地坐了下来,开始玩手机。她得向潇潇吐槽吐槽这几天。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老板端着一大盘炒河粉走了出来。
“真是巧了,昨晚上来了一西装革履的男人,点了份炒河粉,打包带走的,也是不加葱,多放酱油,你俩该不是认识吧?还是是夫妻?”老板将河粉端到了顾恩屹的面前,八卦地问道。
“额~您想多了。我还年轻,年轻”顾恩屹讪讪地念叨着,然后拿起一双筷子吃了起来。待会九点还得去接机,她得赶快了。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姑娘,来,汤打包好了,给你套了两个塑料袋。天冷,快点带回去吧。凉了就不好了。”老板将自己装好的汤放在了顾恩屹的桌上,贴心地说着。
“谢谢老板。一共多少钱······”
等顾恩屹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顾恩屹赶时间,嘱咐着林音悦必须得喝了后,拿起自己的包便往外冲。
顺手拦了一个的士后,顾恩屹坐了上去。“师傅,国际机场”
说完后,顾恩屹又想起自己今天又没刷牙化妆。从包里拿了片口香糖嚼了起来。又拿出粉饼口红开始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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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79:林清书
g市阮家。
今天阮家一大家子人都起了个大早,阮母昨晚上就把电饭煲定好了时,准时开始熬粥。阮爷爷和阮奶奶也吵着要跟着一起去送阮歆,亲眼看着阮歆过安检。八年前,那次,他们就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结果一别就这么多年。这次,怎么着也不能错过了。阮父拗不过父母的执拗的脾气,只好答应带他们一起去。
今天虽然是阮歆要走的日子,但阮母的心情却格外的好,昨晚上听她老公说歆儿这次过去就辞职了回来,她的心啊,就跳地格外有力。她心脏向来不好,当初阮歆离家出走的时候,差点她因为这就一命呜呼了,要不是抢救及时,说不定,她早就不久于人世了。又何来今天的这般好光景呢。
“歆儿,快下来,准备吃饭了。”阮母越想越开心,甚至哼起了歌。听到叫唤的阮奶奶也走了出来,今天的她特意选了身红色的呢子。衬得人格外的精神。阮奶奶也高兴,出来的时候,嘴里也哼着歌,嗯。哼的人人耳熟能详的歌。没错,就是那首“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唱的别提有多深情了,深情到阮爷爷都吃醋了…
还在床上的阮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翻身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结果就是,惊呆了…
天哪,都已经七点了,她竟然睡到这个点了。还有不到三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更何况,她还得提前去酒店找gee他们。阮歆整个人都要爆炸了。赶紧换好了衣服,匆匆洗漱后,妆也没化,就提着行李箱下楼。
“快过来,就差你了。”阮母手里端着热好的牛奶,示意阮歆快入座。
还空了一个位子,阮父身旁。阮歆将行李箱放在入门处后,走到了阮父身旁的位子,坐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喊了句“爸~”
“嗯,快吃,吃完了,就去找你同事去。”阮父也是个不会表达情感的人,对女儿的这句“爸”,心里其实感动地恨不得上去抱住女儿痛哭,但那终归是想象,现实生活,不按那么来。
“嗯”阮歆回了句后,便开始喝起了粥。
吃过饭后,阮家一家人倾巢而动,一辆车完全坐不下,还有阮歆那几个同事待会儿还得一起。奈何老太太和老头子就是不肯放手。最后无奈,阮父只好请了自己的秘书过来,帮着一起送一大家子去机场。
车到酒店的时候,gee一行人已经在酒店外候着了。gee咋一看这么多人,又想到之前自己在阮家被拒的事,有些难为情。又不会讲中文,气氛一度低到不能再低。阮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阮父主动开口,“ge~e?gee对吧”说完,阮父回头询问着阮歆。
阮歆听着自己父亲蹩脚的发音,捂着脸憋笑着点了点头。gee听到阮父这发音也有点懵,这是在叫自己?还是?
“gee~”
阮歆见父亲还有再开口的念头,赶紧抢在前面阻止,“算了。还是我来吧。”
“gee,我们坐后面那辆车。”说完,阮歆去接博士生中一个女孩的行李,帮着拎上了秘书那辆车的后备箱。gee和另外两个实习生,也跟着阮歆将行李放进了后备箱中。
“ok。我坐这辆车,然后gee坐前面那辆车可以不?”阮歆指了指副驾驶座,又用眼睛示意着她父亲那辆车。
gee明白了阮歆的意思,点了点头后,沉默得走到了前面那辆车,然后打开副驾驶座坐了进去。还站在外面看安排的阮父见gee坐到了原先阮歆坐的位子,有些迷惑。但又不好当着外国友人的面前直说,哪怕人家听不懂,有些事情也得私下里说。
见大家都坐好后,阮父便先开车了,朝国际机场的方向驶去。后面阮歆那辆车也跟着发动了。两辆车便一前一后地朝着同一个方向驶去。
g市国际机场。
bz579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了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降落在国际机场。当地时间上午10点,外面温度13c。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
刚好此时抵达机场的顾恩屹舒了口气,看了眼手机屏“总算是赶上了~”,顾恩屹没闲工夫继续待在原地喘气。拿出手机,联系与她一同被安排来接机的于郁琳。一位才来报社没几个月的实习生。电话几乎一打出去,就被接了。
“喂,顾姐。”
“你来了没?”顾恩屹急促地问道。
“我已经到了,就在那幅海报旁边,就是宣传g市的海报。”于郁琳看了看自己的周遭,然后把自己的周围景物报给了顾恩屹。
“好,你站那别动,我过去找你。”说完,顾恩屹挂了电话,去寻找于郁琳口中所说的巨幅海报。绕了几个弯,顾恩屹终于如愿找到了于郁琳口中的海报,也看见一旁站着,手中高举着:林清书。三个大字的牌子。
顾恩屹看到后,心里很是安慰。这姑娘干事还是挺靠谱的。“嘿,不错啊。准备挺齐全的。”顾恩屹轻轻地拍了拍于郁琳的胳膊,赞赏地说道。原先她还担心如果手机不通,或者出什么别的意外了,那位翻译家怎么找到他们。现在倒是不用愁了,一个大字牌就解决了。
这时,出机口已经陆续有人出来了。直到一位穿着黑色长裙,头上戴着杏色的贝雷帽的女士的出现,吸引了顾恩屹的目光。
那个女人和之前她查到的资料上的照片很像,她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位翻译家。
“快,跟上我。人已经找到了。”顾恩屹越看越像,最后十分肯定。
还处于一头雾水中的于郁琳就这样被顾恩屹强拉着朝机场的某个方向跑了过去。
“林女士?”顾恩屹带着疑惑地语气说着,然后又从于郁琳手中拿过牌子。
“这个。林清书女士?”顾恩屹指了指牌子上的“林清书”三个字。
只见对方温婉地抿嘴笑了笑,然后又点了点头。“对,没错。我是林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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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80:送别
一听对方承认了,顾恩屹耐不住欢喜,十分尊敬地鞠了个躬,搞得一旁的于郁琳惶然不知所措“林女士,我们社会观察报社的,之前我们预约过。叫顾恩屹,这位叫于郁琳,这次采访将由我和于郁琳进行。您觉得可以吗?”顾恩屹小心翼翼地问着对面站着的林清书。
“好。是现在吗?还是?”
“我们已经事先安排好了地点。就在对面的茶楼的一个小包厢,您看行不行?”关于采访地方的选择,顾恩屹也是做了再三的思考,选择茶楼主要还是环境清雅,安静,她之前也有想到林清书刚下飞机,肯定人是很疲惫的,这时就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喝口茶,清清思路。毕竟他们就今天这一天时间可以采访。、
“可以。”林清书好像对这些并不是很关心。她的性子给人就是真的如名字说的那般。清,清澈,不带一丝污浊;书,就像一本书那样,难以捉摸。
“那我们就走吧。”顾恩屹看了眼林清书手中的行李箱后,别过头,对一旁的于郁琳示意,于郁琳人也机灵的很,秒懂林音悦的意思,主动上前去接林清书手中的行李箱,林清书对此行径,也没多大的反应,由着于郁琳拿过自己的行李箱。一路不说话。时不时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场面一度很尴尬。
顾恩屹和于郁琳明显有种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感觉。
“就是这栋茶楼。”顾恩屹指着眼前写着“竹凌阁”的建筑说道。
“嗯。”林清书对此,依旧还是只回了一个单字“嗯”。
一直跟在身后,提着行李箱的于郁琳也算是头一回领略到了所谓大人物的架子。明明之前刚见面时,还对她们笑的,结果突然就变脸了,对她们冰面如霜。
顾恩屹对此也是没办法,刚准备带着林清书进楼的时候,一旁的林清书却突然制止“等等,我看见了一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说完,林清书便轻快地跑到了马路对面,也就是机场入口。留下手里提着行李箱和拿着牌子的于郁琳和顾恩屹。于郁琳见林清书跑过去的样子,心里有些恼火。“顾姐,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说走就走,把我们就给丢在这。还得给她照看行李。真是醉了。”
顾恩屹看了眼于郁琳手中的铝框箱,然后将手中的牌子递给了于郁琳,从于郁琳手里接过铝框箱。“歇歇吧,我拿着。”顾恩屹心里明白于郁琳心中的感受,她也是从实习生过来的。刚从校园踏入社会,总是满腹的抱怨和牢骚。这个看不过眼,那个也看不顺眼。反正就是一丁点的委屈就受不了。
机场入口。
大冬天里,林清书的那抹黑色长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吸人眼球。
“嗨,阮歆。”林清书一路跑过来的,有些微喘,温暖的笑容一如当年初见。和煦,如沐春风般的明朗暖心。
正从后备箱上往下搬行李的阮歆听到这叫声后,转身发现了站在车前对她笑着的林清书。
“清书?你回来了?”见到林清书的阮歆很是惊讶,她一直以为林清书会永远待在法国那个充满浪漫的城市的。只有那座城市才配的上她的才情,也只有在那座城市,她才活得明艳自在。
“嗯。”林清书低头轻轻地嗯了声。这次回来,也是她的临时起意。
“歆儿,快点,要到点了。”在一旁看着的阮父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后,有些心急,只有15分钟了,再不走,就得误机了。
被催促的阮歆,看了眼手机后,发现没多长时间了,抱歉地对林清书笑了笑。
“清书,咱们下次聊。我得赶飞机。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国了,然后就定着了。抱歉,今天时间实在有些急。”
“没事,没事。你快去赶飞机吧。”
“好,清书,咱们下次再说。拜拜~”阮歆冲林清书挥了挥手后,提着行李箱跟着已经先向前走的gee他们去了。
“愣啥呢。孙女都走了。还不跟上。”阮爷爷走了几步,却发现老伴没跟上,转过头一看,发现那老婆子还站在原地盯着刚刚那姑娘看。
“哦,好。”阮奶奶被老头子的话给惊醒了,赶紧跟了上去。边走边小声地嘀咕着“怎么长得这么像呢?”
“什么?”阮爷爷没听清老婆子的话,大声地问着阮奶奶。
“哦,没什么,应该是我眼睛又花了许多。”
阮爷爷一听老婆子提到眼睛的事,就格外严肃了些,一本正经地教训着“叫你注意饮食,人医生都说了不能吃带糖的。还有年纪大了,就别天天戴着个眼镜搁电视前在那一坐坐半天······”
阮奶奶一见老伴又开启了教训手下的模式,有些受不了,听那些话,都听了快一辈子了,耳朵早就起茧子了。加快了步伐,跟上孙女。
阮爷爷见此,无语凝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再顽劣的兵他也带过,他手下的兵最终没有一个不是外强中干的。唯独对自己老伴,他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硬是被她骑在头上骑了快要一辈子了。
阮爷爷没办法,也快步跟了上去。
已经到安检口了。阮家一家人都停了下来,隔着警戒线望着阮歆接受检查,然后走了进去。直到最后没了身影,一家人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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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81:莫名的敌意
“好了,该回去了。”阮父拉着还恋恋不舍的阮母说道。
“唉,也不知道她什么把那边的工作才能处理好。”
阮父见阮母一副像是诀别的样子,有些无奈,“歆儿都说会回来的,你就别杞人忧天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又爱操心。”
阮母一听老公像是在说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就不高兴了,接了句“那是我女儿,我不操心,谁操心。不像某人,狠得下心来把自己的亲骨肉硬是逼得离家出走。到最后,天天照样吃得好睡得着的样子。那种心大我可是真真的羡慕不来呢。”说完,阮母也懒得理阮父,自己独身朝前走了。
站在旁边的阮奶奶听到自己儿媳这番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当年要不是她这个儿子,她也不用隔了八年才见到自己亲孙女,还没待到几天,又走了。
“你啊,就是作孽。”阮奶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冲自己儿子说道,然后风风火火地从阮父身前走了过去。把自己老头子和儿子全给丢在了后面。
竹凌阁三楼。
林清书和阮歆告别后,便回到了茶楼前。“好了,可以进去了。”林清书的语气带着不同之前与阮歆话语中的温煦,而是透着寒凉。
听到这个语气,顾恩屹越发察觉到了不寻常。但是这份不寻常到底从何而来,她有些不清楚。“好。”
顾恩屹事先预定好的包厢在三楼清欢苑。和林清书名字也有些相像。
“就是这了。几位请进。”服务员指着雕工精细的木制窗门客气地说道。服务员滑开门,带着顾恩屹三人走了进去。里面很是清幽。室内插着几株水竹,水里堆着鹅卵石,应了楼的招牌“竹凌”。窗帘上全是笔墨丹青画,很有几分闲情雅趣的意味。林清书看起来也很是享受的样子。正拿着桌上的紫砂杯端详着上面的刻画。
“几位要些什么?”服务员递过菜单问道。顾恩屹接过菜单,送到林清书的面前。“林女士,您看您喝些什么,吃点什么小点心。”
林清书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顾恩屹递来的菜单,翻阅了起来。
“一壶雨前龙井,再来份龙井茶酥。”
“好,还需要别的吗?”服务员又将头转向顾恩屹和于郁琳这边。
“不需要了,谢谢。”顾恩屹客气地回道。
“好。请稍等一会儿。”说完,服务员便退了出去。
顾恩屹见服务员也走了,四下都静了下来。
“林女士,您看我们是现在就开始,还是等茶和糕点上了再开始?”
林清书看了看左手腕上的细表,“现在就开始吧,我下午还有事。”
“好,那我们就开始。听说您从小就生长在美国,可是您却对法国文学极为钟情······”
大约谈了两个多小时,期间也没有暂停,顾恩屹对林清书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您曾说您会一直定居在巴黎,可是如今您却突然归国,让您归国的原因是什么?”顾恩屹盯着林清书问道,为了这个问题,她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把国外有关她的报道视频通通看了一遍。
听到这个问题,林清书一改之前低头漫不经心的样子,抬起头,用着透有灵性的一双剪瞳直视着顾恩屹,停留了片刻后,清晰地吐出“为了一个人”,就在顾恩屹打算低头记录的时候,林清书再次说道“一个男人。”这一句话,顾恩屹感受到了林清书对自己极大的敌意。这和之前她突然变脸大概解释得清了。她,林清书,对,她,顾恩屹,充满了敌意。虽然顾恩屹不知道这份敌意是为何,但是也算知道是因为一个男人了。是靳谦言?顾恩屹现在发现靳谦言的烂桃花简直多到爆。她都要被他身边的桃花用树枝给掐死了。早晚得有一天,靳谦言非得把火烧到她的身上。
“哦,是吗?看来,林女士是位有情人啊。”顾恩屹干笑了几声,然后把林清书的回答整理好后,站起身,“林女士,今天感谢您对我们报社的支持。”说罢,顾恩屹伸过手去,林清书这次依旧还是很配合,和顾恩屹握了握手。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最后那句,林清书语气压得格外重,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可是您的行李箱?”顾恩屹犹豫地说道。这么大一个箱子,林清书这身子骨,她还真是担心。
“有人来接我,已经在下面等着了。不过,还是多谢顾小姐的好心。”说完,林清书便拎着行李箱,朝走廊走去。
“顾姐,咱们也走吧。我都饿了。刚刚她就点那么点东西,我们又不好意思吃,都快两点了。”于郁琳撒娇地说道。
顾恩屹也看了眼手机,已经一点四十几了,是挺迟了,也不知道医院里面林音悦怎么样了。今天下午还得过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于郁琳,这样,你先回去吧。去吃饭。我现在得去趟医院,我朋友出了点事,副编那边问着的话,你就这么说,我待会给副编打个电话。”
“好,顾姐,那你快去吧。我就近吃饭。”
“嗯”说完,顾恩屹便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朝着附院开去。
附院急救中心2—2病房。
林音悦端着保温碗正喝着鲜嫩的鸡汤。“应学长,真是太险了。没想到昨晚上,撞上的竟然是你的车。昨天都把我给吓蒙了。”林音悦喝着鸡汤边跟坐在一旁的应泽分享着劫后余生的体会。等顾恩屹赶到的时候,打开病房门,见到的就是应泽正低头专心地削着苹果。
“呀,恩恩你来啦。”林音悦一上午没见着顾恩屹了,早上她放下那个汤后,便匆匆走人了,她都没来及跟她感慨人生几何。
顾恩屹喘着气,脱下外套,和包一起放在桌上后,搬了个椅子,坐在了林音悦的床边上。“怎么样了?恶心吗?”这还是早上她问医生,医生说的可能会有的后遗症。头晕,恶心。她不担心她头晕,反正晕不晕,人就那样,就怕她恶心。要是恶心,就严重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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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82:骄傲不允许被毁掉
“行,那待会咱们就办手续回去。医院实在太压抑了。我一个正常人待着都受不了。”这是顾恩屹的真心话,昨天晚上,她守在抢救室外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是这打着石膏,就是那绑着厚重的绷带。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医生护士也都穿着手术服,匆匆过往,用口罩捂着脸。那种气氛,让她感到特难受。幸好靳谦言昨晚上把她带去了值班室,让她暂时远离了来苏水的味儿。
“我去吧。我去办手续。这事我也有责任。”一直低头默默削着苹果的应泽突然站了起来。
“恩屹,这个你吃吧。”应泽将削好的苹果隔着床递给了床那边坐着的顾恩屹。
“学长,这…”
“拿着。”应泽将苹果塞到顾恩屹的手里,便拿起大衣外套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留在病房的顾恩屹望着手中削好的苹果,呆愣住了。坐在病床上的林音悦见顾恩屹这幅模样,也没做声,兀自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换下病号服,却发现自己昨天的衣服上面还有血迹。
“恩恩,你给我带衣服没,这衣服脏了。”林音悦指着衣服上的血迹,说道。
被林音悦声音惊醒的顾恩屹,回过神来。顺着林音悦的手,看到了衣服上的血迹。果然裤子衣服上都沾有血迹。顾恩屹将手中的苹果放到桌上的果盘中,站起来,拿起自己刚放好的大衣。
“你等会儿,我出去去附近给你买一套新的过来。还有先躺会儿,脑震荡就是要多休息。”说完,顾恩屹便也开门走了出去。
缴费处。
“您好,2—2病房的病人办理出院手续。”
“找医生签字了没?”工作人员见男人手中空荡荡的,就手上拿着一钱包。
“签字?”应泽反问道。他在国外也待了有些年了,对国内的医院也不是很熟悉。包括缴费这一块也是,之前他们在国外都是在医院直接拿药,入住,最后月底医院会把账单送上门。
“对啊,你是没来过吗?连这都不知道。出院得有医生开的意见书。快去先找医生,别在这耽误了,后面还排着好多人。”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对应泽说道。
应泽只好转身离开,去找医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