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床头灯散着柔和的光亮,萧小韶手捧着一本书,没半点睡意,她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手机被没收,也没有钟表,萧小韶不知道这会儿确切是那个时间点,不过毛估估,大概也是午夜十二点后了。
这本该是一个万籁静寂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陷入沉睡,楼下细碎的声响,却一下又一下的钻入耳中。
萧小韶其实不想去听,可又忍不住去关注这些声音。
“呯!呯……”
“当啷……”
像是在剁什么东西,又像是有金属相碰撞,时不时也有低低的毛骨悚然的笑声。
畅快,疯狂。
别墅的隔音不算差,可这些声音还是透过几道墙壁,送了过来。
油烟机的声音开始作响,好像隐隐又有水在沸腾的声音,萧小韶拍了拍脑袋,她有些分不清,这是确切的听力,还是只是她的心理在作祟。
郁良给她吃了什么?!
那道乳白色的鲫鱼汤?度洛西丁?
眼前似乎出现了红色,不,那不是红色,是血色,是属于鲜血的殷红。
它在地上流淌,汇成小溪,聚成河流,最后成为一望无尽的血海。
头痛欲裂的感觉一股一股的冲击,萧小韶以她自己的理智明白过来,这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后遗症,而郁良对症下药,让她体会到了原主的感受,
或许是来自身体深处的冲动,她这个时候也很想取过刀片,划开手腕,让殷红的鲜血流出,成就那副《深夜绝望》的画。
“啊!”
越想头越痛,原主记忆一定程度的影响,让萧小韶忍不住屈起双膝,手抱着头,大声尖叫起来。
郁良!郁良!
这个神经病!!
门被“咔嚓”打开锁,外头的光线与床头的灯光,完美交融。
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似是隔着一层雾,仔细瞧却什么都尽在眼中,萧小韶瞪着眼,瞳孔微微一缩,手紧紧攥着。
那个人穿着灰蓝格子的睡衣,外面罩着和小碎花围裙,围裙的边上还缀着花边。
长腿长脚的男人,罩着这样一件围裙,看上去格格不入,但那柔和灯光下的温柔浅笑,却让一切都显得自然无比。
“子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人已经站在了床边,萧小韶动了动鼻尖,轻轻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萦绕,不甚清晰,却真实存在。
她抬起头,眼眶泛着红,刚才的尖叫让她的嗓子变得有些低哑。
“你给我吃了什么?你给我吃了药?你难道不知道,那药早就没用了吗?”
“那药,只会让我回忆起以前,只会让我重回困境,或者说,这才是你的目的?!”
轻细的声音近乎呢喃,眼中是浅淡的冷嘲,唇角开始微微上扬,紧接着发出低低的笑声。
笑声越来越大,近乎疯狂。
眼中已经渗出了泪水,笑声突然戛然而止,萧小韶冷下脸,阴鸷的目光盯着郁良浅笑依旧的脸,缓缓的起身,站在床上,走到床边。
她现在比郁良高了一点,可以看到他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