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
“嗯……也许吧。”陶疏抬了抬眉毛,点头认可道。
但是转过身去,表情就变得兴奋了一点,像是计谋得逞一般的嘴巴张了张,握拳无声的说了句:“成功!”
萧佩清盯着他的背影,有一丝丝失望,但几秒过后,也就释然了。
他从头到尾都在暗戳戳的观察着陶疏的表情,但陶疏全程脸上只充斥着八卦两个字,丝毫没有出现萧佩清像要看到的东西。
可能……他真的对自己没有感觉吧。
或者,也仅限于兄弟而已。
【一寸:这才几天的时间啊,你就想要因为一个妹子而从一个直男的脸上看到吃醋的表情,怕是疯了吧孩子!醒醒吧!】
【想吃桃的萧大侠:我不听我不听!!】
【一寸:心急吃掉的热豆腐既烫嘴还扎心,莫急,时间会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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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的吉他手
到了约定的时间,陶疏如约到了满堂路,刚一下车,就发现项漪在不远处的酒吧街路口路灯下立着,双手插着裤兜笑着看着他。
今天天气不错,傍晚的d市还是有微弱的日光洒下来,星星点点的落在行人与房屋上。
项漪今天没有穿西装,但也是整齐一丝不苟的衬衫,他在衣着这方面似乎有强迫症一般,整个人都像是被熨斗熨过去的。头发被服帖的梳向脑后,深邃的双眼正含着笑意看着陶疏。
满堂路在古城区的边缘,过了这条马路就都是青石板巷了,和钢筋森林的城市格格不入,但是项漪立在其中,却像和古城融为一体一般,看着沉静而又美好。
只是,或许在受的眼中,这样的攻看上去真的是可以被誉为上上等。但是陶疏还是别扭,非常别扭,毕竟他不是受!而是直男!
陶疏有些不自在的抖了抖胳膊,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穿过这条马路向他快步走去。显然项漪很喜欢看到这样的他,笑得很开心。
八点多的酒吧街已经开始被民谣笼罩,项漪带着陶疏快速的穿过酒吧街,找到了他之前就寻好了的一家餐馆吃饭。
他随意的点了三四样东西,没一会儿就上来了,都是些d市的特色小吃,项漪吃得津津有味,倒是陶疏,显得并没有什么胃口。他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小店里多数是来游玩的游客,陶疏对这些稀奇古怪的外地方言,听得已经有些麻木了,每天在酒吧里都是这样的过路客来来往往,薄情又寂寞,基本来听他唱歌的人,都不会再来下次,出了门,也不会记得方才唱歌的人是谁,唱的又是什么歌。
陶疏托着腮打开了手机,为了不让项漪觉得自己不喜欢他挑的菜,便一会儿吃一口,顺便应着项漪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话。
突然,他看到了一条朋友圈:
【风云:很庆幸等到了你,很幸运和你厮守,这两个月里,请允许我在全世界各个美景前,都说一句“我爱你”给你。】
而下面的配图是他和自己的未婚妻,这张图显然是在机场拍的,背景是等候的飞机和大箱小箱的行李,两个人的头紧紧的贴在一起,显得温馨又浪漫,显然他们准备走一场旅行婚礼。
陶疏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他微微笑着,在这条朋友圈下评论到。
【桃子红:哇好棒!恭喜恭喜,祝幸福呀~99999[心]】
没一会儿,风云就回复了过来。
【风云:哈哈哈谢谢桃爹啊,biubiubiu!把幸运传送给你!】
【桃子红:23333谢谢啦~】
陶疏笑着,抬起头来,头顶朦胧的黄色灯光从磨砂玻璃内透出来,打在他深蓝色的鸭舌帽上,帽檐下的他脸上带着轻轻的笑,长睫毛下一片阴影。
萧佩清平常最嫉妒的就是他的睫毛,萧佩清虽然长得帅,但是眼皮就像被剃了寸头一样,睫毛和眉毛都短得像闹着玩儿,但陶疏不同,眉型正好,既不用修理,睫毛还死长死长的。
项漪正好盯着他的眼睛看,被抓了个正着,但他没有遮掩,只是笑了笑,然后拿出了手机,摁亮屏幕后推到了陶疏的面前。
是一条项漪刚刚发送的微博,几个字配了一张图,陶疏眯眼仔细看过去。
微博原文没有任何文字,只是单单@桃子咋能这么红,就是陶疏的微博。
配图可能是他刚才偷拍的,半张自己的脸,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而剩下的一半里,清晰得可以看见背后桌子对面坐着的陶疏,他的帽檐正好遮挡住了眼睛,露出形状可爱的鼻子和微微笑着的嘴巴。
这样子的配图和文字,忍不住就让人联想出了一场大戏。
陶疏皱了皱眉,他刚想说让项漪把它删掉,项漪就将手收了回去,摁灭了手机。
“那啥……”陶疏试图说到。
“这样的话,就不会再有无脑喷子去喷你了。”
项漪打断了他的话,修长的手扶住脑袋,撑在桌上,看着陶疏,看得陶疏浑身都像针扎一样,他接着说到:“用我的号发出来和你的合照,咱俩不和的谣言自然不攻而破了,你也不用再受那些冤枉气了。”
表面上看似是在为陶疏好,但是毕竟事先一句话不说就偷拍别人发在自己的微博上,并且都不是什么没有粉丝的小号,而是有近十万粉丝的大号,实在不是什么正当行径。
“哦,好吧……”陶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陶疏不习惯于所有情绪都表露出来,但是突然的沉默,让项漪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触到了他的雷区。
但这也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所以他还是咬了咬牙,没有让步去删掉那条微博。
所以,这顿饭吃的分外沉闷。
陶疏早早就提出了自己一个人去上班的“盛情”酒吧等场子,项漪便也就答应了,将他送到酒吧门口后,就去了对面自己上班的酒吧里。
但眼下才八点半,陶疏是九点的班,他百无聊赖的坐在一个两人桌上,长腿慵懒的搭在桌下的脚踏杆上。
八点半的酒吧街已经进入了正常的营业,因为是古城区的原因,每家酒吧都装修的分外古韵,“盛情”内也是满眼的原木色,从二楼栏杆出还垂下来大片大片的深绿色藤蔓,缠绕在柱子和楼梯扶手上。
陶疏从背包里掏出来自己带的水,仰头喝了一口,低下头来,昏暗的灯光下,却猛然发现对面突然坐下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身材干瘦的男人。
他吓了一跳,刚准备仔细看看来人是自己熟悉的人,还是无聊的搭讪者,对面的男人就开口了,嗓音沙哑。
“陶疏,有点事……我得和你谈谈。”
原来是“盛情的”老板,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大概是过度吸烟酗酒的原因,烟酒嗓分外严重。
陶疏松了一口气,看向那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怎么了老板?”
“曹风去结婚了,你知道吧?”老板问到。
曹风就是恒春令的“风云”,他的原名。
“知道啊。”陶疏不明所以。
“他请了两个月的假,大概十一月份中旬才会回来了,但是咱们先前因为你不会弹吉他或者电子琴,所以签好的,是他和你一起,你唱歌他弹吉他伴奏。”
陶疏大概猜到了点什么,愣了愣,老板见状用穿着皮夹克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安抚他道:“你放心陶疏,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情势所迫,我们还是必须要有乐器伴奏的,否则咱们酒吧也没法儿正常经营,所以,你吧,要么就先回去两个月,等曹风回来后,你们就继续回来唱,要么就再找一个吉他手来。”
“这样啊,可是……”
陶疏有些为难,记忆中似乎并不认识第二个精通吉他的人,而且自己本来就已经不再向家里要什么生活费了,这样一来,就等同于断了自己两个月的口粮钱,他着实有点发愁。
“不要可是了,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老板拍了拍手,仰头想不远处立在半米高台子上的几人努了努嘴:“喏,这几个下场还有别家的场子,而且价格还挺高的,肯定留不住他们,如果不行,我这还得再去找找其他短期驻唱,事情还麻烦着呢。”
“唉,那好吧。”陶疏起身,时间也快到九点了,他还不如早早回宿舍去:“那……老板,我再想想办法。”
“嗯,好。”
老板极瘦的手捏住面前的高脚杯,呷了口泛着淡蓝色的酒。
陶疏点了点头,从桌前起身,转身朝酒吧外走去,步子缓慢,黑色的背影一步一步挪出了门口,他整个人都显得有点蔫。
今天怎么尽逢上一些造孽的事情。
他立在“盛情”门外,斜倚着斑驳的砖墙,拨通了萧佩清的手机。嘟嘟响了几声后,电话便接通了。
“喂。”陶疏蔫啦吧唧的说到。
“喂,咋的啦?”
躺在宿舍里的萧佩清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就九点了,陶疏不准备去上班,给自己打哪门子电话呢?
陶疏开口道:“萧佩清,你认不认识什么精通乐器的朋友,男生女生都行。”
萧佩清是校团委下校报的主编,在学校认识的人也相对陶疏来说多很多,陶疏已经不报什么期望,但还是捉住了这最后一丝稻草问到。
“乐器?什么乐器?”萧佩清被他问得有点懵。
“就是吉他啊、电子琴之类适合在酒吧弹伴奏的乐器,顺便再问一下人家,有没有做两个月兼职的兴趣!”陶疏觉得有戏,忙说到。
萧佩清一头雾水:“你找这个干嘛?”
“因为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可能就要吃土了……”陶疏有些无奈的抓了抓黑色的短发,刘海不服帖的炸起来了几撮。
陶疏接着说到:“和我合作的吉他手请假了,而我又不会,所以,如果我找不到一个可以代替他位置的人,就两个月没法儿来上班,就两个月没有生活费了……”
萧佩清听完他说的话,沉默了一下,在电话的另一头应到:“你现在还在‘盛情’吗?”
“对啊,我就在门口。”
“好,那你进去给你老板说,你今天还是正常上班。”
“哈?”陶疏一愣,他不懂萧佩清为什么突然这样说,问到:“我连吉他手都没有,我怎么正常上班啊?”
“我一会儿就到,你就先按照我说的这样告诉他。”萧佩清故意没有解释,只是强调到。
“你来有什么用啊!”
陶疏哭笑不得,这人怎么不帮忙净给自己添乱,可还没等陶疏说完,萧佩清已经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了一阵忙音。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大不了一会儿一起回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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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意见一定要提出来哦!
哼哧哼哧码字中……
☆、莫名我就喜欢你
陶疏无奈,双手插在裤兜里,百无聊赖的看着门口老树上停歇的鸟儿,夜已经渐渐深了,但是酒吧街的夜才刚刚开始。
他并没有按照萧佩清说的去做,毕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指不定是在玩儿他而已。
陶疏一阵头大,搞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帮自己伴奏的人,没有学过弹吉他做这行真的心累,感觉非常力不从心。
“喂,看什么呢。”
陶疏正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小石子,面前就突然立了个白色短袖的高大身影,将路灯的光全部挡住了,身前这一片小区域突然陷入黑暗。
陶疏抬头一愣,他看到了萧佩清身后背着的吉他。
不是吧,他这是要来真的?
“你这是……?”陶疏有些惊讶的指向他身后的吉他。
萧佩清对陶疏的惊讶脸表示非常不屑,鼻子重重的出了声气后说到:“你说呢?我专门跑去别人那里借来了吉他,来给你伴奏啊!”
“蛤?”
陶疏盯着萧佩清的眼睛,他背着光,但鼻翼两侧的阴影依旧深重,表情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孙子应该不至于为了整自己而下这么一大盘棋吧……
陶疏有点犯怵,他从来没有听萧佩清谈起过他会弹吉他,所以问到:“你你你会弹吉他??我怎么不知道。”
“赶明儿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就不傻了。”萧佩清的底气弱了下来。
陶疏不知道的,当然不只有自己精通吉他这件事。
萧佩清迅速甩掉了这个想法,抬手一把推到陶疏的肩膀上,提着他将他的身体转了个圈,面向大门内猛地推了一把,陶疏一个趔趄,被迫上了台阶。
“那个,萧……”
陶疏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萧佩清瞬间打断,他看了眼手表,用右手食指敲了敲表示意陶疏。
“废什么鸡儿话,现在都九点十分了,快去!”萧佩清嚷嚷道。
陶疏还是有些疑惑,但看他这么坚决,也只好进去上二楼找老板说清楚了原委,老板的目光也时不时的顺着陶疏向楼下看来,不一会儿,陶疏就招了招手,叫萧佩清进去。
他在“盛情”里楼梯拐角处停下,老板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见他过来了,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得萧佩清浑身不舒服。
这个男人年龄不小个子却不高,像缩水了一般,整个人显得很没有精气神。
“可以,形象不错。”老板点了点头。
废话,萧佩清内心吐槽道,老子的形象什么时候差过。
但表面上还是得虚假的笑着,嘴唇微笑成一个职业般的弧度,挤出几条皱纹来,他笑得脸有点抽抽。
老板见状皱了皱眉:“就是脸僵了点。”
萧佩清:“……”
陶疏急忙接上话,一通乱编:“老板,我朋友的吉他真的弹得可好了,我们院的元旦晚会都上去表演过,这种场子保准没问题。”
其实真正年年上元旦晚会表演的,是陶疏的古筝,毕竟他有十级朝上的水平,每年晚会现场的公众号墙上都会有很多条类似于“求古筝小哥哥微信号!!”的上墙留言。
嗯……陶疏想了想,这么编是不是有点过了。
算了,管他呢,反正萧佩清说的自个儿会弹,自己先给他立些个flag,如果没弹好的话……那就自求多福了。
陶疏的胳膊暗戳戳的怼了怼萧佩清,他这才反应过来说到:“啊对,您放心,我学很多年了,一般的伴奏很拿手的。”
老板见状点头,沉默了几秒后又问到:“会唱歌吗?”
陶疏顿了一下,完蛋了,这下没戏了。
“会啊。”萧佩清没有丝毫犹豫的应到。
陶疏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转头看着他,这家伙是不是吹牛皮吹得有点过头了,待会儿老板铁定让他上去唱,看他怎么收场!
“嗯好。”老板看了眼已经空下来十分钟的台子,指了指那边对萧佩清说到:“反正现在没人,那你就去试试吧,就当面试的最后一轮了。”
果然,陶疏登时满面愁容,老妈子一样有些操心的看着他。
“好的。”
萧佩清将背在背后的吉他提到身前,向陶疏丝毫不露怯的挑了挑眉,就径直向着台上走去。
下面还在喝酒的客人投去目光,半晌没有人唱歌,却突然来了个人上去,都有些好奇。陶疏也后退了几步,在老板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紧随着他。
台上正上方几束柔和的灯投在他的身上,刘海在他的脸上遮出了一片阴影,调酒师手中的酒杯“叮”的响了一下,然后便轻轻的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都看向他,倒有点万众瞩目的感觉。
萧佩清笑了一下,左手摁住弦,右手轻柔的扫了一下,明明很随意,却意外的好听。
紧接着却都是简单的、一个两个的音蹦出来,他显得有点笨拙的弹着,陶疏无奈的用余光瞄了瞄老板,而就在这时,萧佩清突然把脑袋凑到立麦前,略带着点胡渣的嘴巴微张,手下突然停下了拨弦,他清唱道: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了你,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了你,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这是陶疏第一次听到萧佩清唱歌,不是什么重金属磕药一般摇头晃脑的歌,就只是轻柔的调调,简单却又触心的词。
陶疏一脸见了鬼了的表情静静的看着台上那个一米九的男人,没想到居然……还很好听……
这歌叫什么名儿来着,他记得听过,但是现在死活想不起来。
突然,萧佩清抚在吉他上的手弹了起来,和之前初学者一般的手法大相径庭,手指灵活的在弦上拨动着,时而快时而慢,紧随着他的歌声。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
萧佩清静静的唱着,台下有几个喝着果汁的妹子拿出手机兴奋的录着像,他嘴角扬了扬,突然抬眼,目光穿过人群,穿过桌上的酒瓶,落在陶疏身上。
陶疏愣了一下,目光和他相接。
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嘭”的一声炸开,瘙得胸口处痒痒的,却又抓不得挠不得。
陶疏忙转了转眼珠子,装作无意的将目光挪开。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萧佩清唱着自己想说的话,但可惜的是听歌的人并不懂歌词中的含义。
萧佩清看到了陶疏的目光,虽然他的躲闪让萧佩清有些失望,但是毕竟才是千里之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
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卵用、也不代表任何意义的眼神,萧佩清的脑内却已经上演了一场冲破世俗、与父母抗争、与社会流言蜚语拼死抵抗,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耽美剧戏码了。不过还好,生活不是小说,先不提倒霉的父母封建思想,眼下视线中的那个男生,还没有一丁点而要和自己缠缠绵绵翩翩飞的想法。
任重而道远啊……
“哎等等等等,哇这个小哥哥唱歌超好听啊,在这家坐会儿!”
门外一对情侣驻足,女生似乎很喜欢听萧佩清唱的这首歌,一边轻声叫嚷着,一边拉着男生的胳膊,把他拖拽进来。
男生笑了笑,便任由她扯着自己上了二楼,二人在陶疏身侧的那张桌上坐下,男生伸出手来,宠溺的揉了揉比自己矮了约莫二十厘米的女生的脑袋,女生的长发被揉得稀乱。
“别动!我要听歌!”女生一把打掉他的手,气呼呼的瞪着他。
男生闻声缩回了手,便扶着脑袋安静的盯着她看,二人看上去差不多是高中生的样子,稚嫩的脸上满都是热恋时的粉红泡泡。
“媳妇儿,这歌叫什么名儿来着?我感觉好像听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男生好奇的问到。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女生答。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男生似乎没有听太清楚,反问到。
女生却没好气道:“不知道,滚。”
男生见状笑的很开心,尽管被女生毫无保留的怼了,但还是分外的甜蜜,女生回过头去继续听着歌,背影俏丽美好。
而男生偷偷的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了这首歌的名字。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陶疏听到了身旁两人的对话,默念了出来。
他知道萧佩清喜欢听老歌,尤其是那种几十年前满大街传唱,而现在却无人听闻的歌,陶疏听过很多版本的这首歌,却觉得萧佩清唱的,似乎更有味道。
并非是历尽沧桑的那种绝望的看破世俗的味道,而是青涩的、情窦初开的感觉,就像一颗新□□的芽,保持着它最鲜嫩、最纯洁的芬芳。
陶疏看向台上的萧佩清,却只见萧佩清嬉皮笑脸的对着台下离得最近的短发妹子放电,妹子笑的像朵花儿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身子几乎要冲上去。
萧佩清刚一唱完,收拾了吉他下台来,便被那桌的妹子堵了个严实。
果然,这孙子依旧这么不要脸。
没一会儿,只见萧佩清笑着从妹子间挤了出来,右手挥了挥,便向陶疏这边大步走来。
陶疏对着他抬了抬半边眉。
萧佩清对他那点鸡肠子摸得一清二楚。
陶疏是在说:面个试还撩妹。
萧佩清嚣张的扬了扬嘴角,眼中的笑意很浓:那你可当,哥无限的魅力,挡都挡不住!
陶疏见状翻了个白眼。
而老板在陶疏旁边,因为皮肉塌下来的原因,形状像个三角一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萧佩清自走上台到下来时,客人的反应,和萧佩清回应的一举一动,最后,满意的笑了。
这是在陶疏和风云面试的时候都没有露出来的笑。
萧佩清摆脱了那群女生,穿过众多桌子走到老板面前,恭恭敬敬的立着,褪去了刚才那种油腻腻的表情,规规矩矩的样子,活像个正经小学生。
“嗯。”老板明显对他青睐有加,点了点头:“唱的很好听,我很喜欢你的声音!”
“谢谢老板!”
萧佩清笑着,灯光从他的背后而来,身形高大,光线勾勒出健硕的肌肉线条来。
“没事,你的面试通过了。”老板轻笑:“一会你从陶疏那把我的微信一加,以后有事情也方便通知。”
“好的。”
陶疏闻声高兴的看着萧佩清,萧佩清会意的向他挑了挑眉。
老板看了眼萧佩清,干瘦的脸上颧骨高高凸起,他鱼尾纹深陷的眼睛笑了笑:“那,你们准备准备,就上班吧?”
“哎好嘞~”
“好。”
二人起身应到,老板见状点头,缓步上了楼,消失在昏黑的三楼上。
酒吧里又恢复如常,酒杯的碰撞声,男人女人高声笑着或是低声耳语,时而变换的灯光打在磨砂的地面上,打在台上的麦克风上,偶尔反射出银光。
萧佩清跟在陶疏的身后上了台子,他顺手从吧台买了杯果汁,放在吉他手位置旁边的那个木凳子上,橙色的果汁,一片橙子片叉在杯子的边缘上,果肉丰满。
他低头捏着吸管吸了口,满足的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味道。
嗯,还挺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塞一口不成型的奶糖,以慰单身狗悲伤的心灵。
☆、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渣
“哎,萧佩清。”
陶疏双腿交叉着坐在椅子上,一边调整着麦克风支架的高度位置,一边说到:“之前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会唱歌啊?咱们以前聚会不怎么去ktv,都不知道你居然会唱歌,还有上次直播的时候,我家妹子说想听你唱歌,你都不唱!”
陶疏嗓子压得很低,将声音淹没在下面人群的吵杂声中,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
萧佩清得意的笑着,拨了一下头发:“嗨呀,第一次在大佬面前唱歌,那么随随便便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陶疏没有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嫌弃的瘪嘴:“你可拉倒吧。”
这个人,明明唱的比恒春令很多人都厉害的,却深藏不露,伪装出一副什么都不会的模样。难道学霸体质真的各方面都有超常的学习能力,分分钟就能把别人虐的渣都不剩吗……?
萧佩清突然想起来什么,好奇道:“哎对了,你觉得……我唱的怎么样?”
他有些期待的看着陶疏,表面却是波澜不惊。
陶疏故意抬了抬眉,手在空中随意的划了划,说道:“也就一般吧。”
“啊?一般啊……”萧佩清显然信了他的话,表情有点丧,不过没几秒钟就将丧的心情丢开,说到:“没事儿,以后跟着大佬学习,进步飞快!”
陶疏没有说实话,感觉到了他心情的变化,有点过意不去,但见他这么说,只好说到:“可别可别。”
萧佩清翻了翻之前风云留下来的吉他谱子,便将吉他抱起来,靠在腿上,用右手轻轻的敲了两声。
“好了,咱俩都磨叽半天了,快开始唱吧。”萧佩清说到。
“好。”
陶疏双手握住麦克风,开始轻轻的唱平日里工作时唱的那些民谣。
萧佩清打小就学的吉他,虽然没有给别人做过职业伴奏,但跟着陶疏唱的歌弹和弦依旧很溜,二人合作的非常完美,陶疏唱起了兴致,甚至半晌都没有停下来喝一口水。
萧佩清一边弹着,开始一边环顾着这里。
环境安逸,没有那种风花雪月场所的糜烂感,正是陶疏喜欢的风格,他的目光在身侧的雕花木窗上停下,停了一下,手下的和弦错了一个音。
陶疏疑惑的回头,他抱歉的笑了笑。
等陶疏转过头去,萧佩清才又继续看向窗户去,隔着一条街道,对面那家装修精致的酒吧,因为墙壁全是透明玻璃的缘故,从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到二楼靠近街道处的台子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唱着歌,男人穿着衬衫,领口的扣子随意的解开着,露出肤色健康的脖颈。
这不是……那天夜里在酒吧陪陶疏的那个男人吗?
项漪的余光本来就注意着这边,加之萧佩清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几十秒之久,他转过头来,看到是萧佩清后,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转而礼貌性的笑了笑。
萧佩清被发现了有些尴尬,作为回礼点了点头。
他将头转了回来,没想到陶疏这个圈里的朋友,居然也在满堂路工作,而且,就在陶疏对面的酒吧里,不过萧佩清并没有多想。
萧佩清静静的为陶疏弹着伴奏,不知不觉,就要到下班的时间了。
酒吧里的人依旧不少,午夜场的驻唱歌手已经在台下等着了,陶疏回头示意了一下萧佩清,萧佩清点了点头,便开始将吉他装在包里,背起来随着他走了下台。
陶疏唱的久了,嗓子不大舒服,他捏着喉咙的位置干咳了几下。
萧佩清之前的果汁还没有喝完,他顺手递给陶疏:“把剩下的喝完,润润喉,看你嗓子哑的。”
陶疏点头,接过来也没有在意这是萧佩清用过的杯子,就直接将嘴巴挨在上面仰头喝完了果汁,然后将杯子放回了吧台后,二人走出了“盛情”。
古城区的街道上并没有因为夜深了而变得冷清,街边卖东西的店还通宵开着门,花花绿绿的招牌挂在门口,闪着彩色的光。
二人略微有些疲惫的一左一右走着,萧佩清也是第一次上这种半夜三更的班,虽然之前在宿舍打游戏也经常晚睡,但这和上班上到凌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但是因为是和陶疏一起的,所以疲惫被打了对折。
“要不要吃点夜宵啊?”萧佩清用肩膀撞了陶疏一下,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了。
“可以啊,你想吃啥?”陶疏抹了抹扁下去的肚子,想到了什么:“哦对了,这条路另一头有一家地摊,卖酸辣粉的,超好吃,咱们去吃这个吧?”
“行啊,快走快走,我饿炸了!”
萧佩清感觉自己的胃饿得绞痛,他拉着陶疏疾步朝另一头走去,背着吉他都比这个闲人走的要快,手里还不得不拖着这只磨磨唧唧的“累赘”。
他老远就看到了陶疏说的那家地摊,大锅里冒着鼓鼓白色雾气,扑打在枣红色的招牌上,在凌晨的夜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酸辣粉的香味扒拉着萧佩清的鼻子,他飞快的走到了一张桌子上坐下。
“老板!两份酸辣粉,一份多放辣,一份千万不要放葱。”萧佩清回头对老板说到。
陶疏有个怪毛病,绝对不吃一点沾葱味儿的东西,所以萧佩清特意叮嘱到。
老板娘笑盈盈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边从框里取着粉条放到了老板面前的锅里,一边应到:“哎,好嘞,二位先坐。”
陶疏随后在他对面坐下,没一会儿两份酸辣粉就上来了,扑面而来的热气和香味让萧佩清欲罢不能,他取了两对一次性筷子,递给了萧佩清一对。
呼哧呼哧,一碗酸辣粉下肚,萧佩清吃的有点撑。
他吃饭的速度非常快,额头不自觉的冒了点虚汗,将最下面薄薄一层的刘海打湿,贴在额头上。
这家老板放的量很实诚,陶疏饭量小吃饭慢,眼下还有半碗还没有吃完,萧佩清撑得坐不住,他站起来,看着那个头还埋在碗里的家伙。
萧佩清说:“你还要多久能吃完?”
“不知道,十分钟吧。”陶疏含糊着说到,他呲牙咧嘴的吹了吹酸辣粉:“造孽,太烫了,吃不到嘴里去。”
“那你慢慢吃,我在旁边溜达溜达,吃完了发消息给我。”
萧佩清对着他摇了摇手机,他正被酸辣粉烫得眼泪唰唰的流,没功夫做出回应,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是九月末,但毕竟此时是凌晨,凉气还是挺重的,萧佩清穿着白色的短袖,快速的搓了搓有点犯冷的胳膊。
他对古城区其实也算了解,平常和陶疏来,或者宿舍或者部门聚餐会来这边,虽然不至于全部摸得一清二楚,但至少也是知道哪家饭馆的哪道菜好吃,哪家饭馆的老板娘漂亮。
他不想走的太远,差不多在酒吧街最繁华的中段就停下了脚步,转身刚准备返回,面前的酒吧里,就冲出来了一个醉得歪歪扭扭的男人。
男人的肩膀上还挂着一个穿着性感、身子软绵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