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就是不断发现以前的自己是个脑残的过程。这个词用在简凝身上,再好不过。
因为只有当她被四肢朝天,又一次吊挂在床上时,才发现自己忍不住剧透的那张破嘴有多贱。#手动拜拜#
短短数月之内,她便被符峮子与赢策先后以如此屈辱的姿势吊着,忍不住唏嘘长叹,本欲抬手抹上一把辛酸泪,却忘记了自己像是个被翻了盖的乌龟,手腕脚腕被禁锢的甚紧,稍稍一动便发出了阵阵铁索撞击的响声。
此情此景,她不禁怀念起符峮子那可爱而温暖的牛皮绳,至少饿了还能啃上两口;然而赢策给她上的是重囚专用铁靠枷锁,贴在皮肤上又冷又硬,硌得她生疼,好不容易等到赢策推门而入,她便忍不住吐槽道:“能不能换成质地软一点的绳子?我疼啊。”
她被一句话怼了回去,“数月前一剑刺我时,怎么不想着我会疼?”,只好讪讪的闭嘴,不敢再张嘴,生怕又是哪一句触及到他的逆鳞,作死作大发了。
赢策将她困在了圣殿。简凝曾严令不准任何侍女靠近,如今倒成了他们二人不被发现的绝佳地点。
罗乐容之死惹得不死城上下乱成一锅粥,简凝被赢策锁在圣殿,外人只以为圣女不管不问,群龙无首便是一盘散沙,幸而武林盟被朝廷打压得喘不过气,否则还不趁此良机一锅端了魔教。
以武会友,也不过是个幌子。
赢策今日还是那一身黑,若不是他衣衫下摆的暗纹形状不一样,简凝几乎以为他这辈子就只有一件衣服,不洗也不换,多可怜。
只是想来也不可能,赢家家主当年可是丞相,能坐到这个位子哪会有完全两袖清风的人?加之赢策当了十几年国师,若无权无势的话早就被眼红者给弄死了,哪容他逍遥自在到如今。
简凝还在神游天际,赢策已然撩了衣裳下摆,附身半跪在她身前,一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你我聊聊,可好?”
简凝:“……”敢不愿意么?她沉重的点了点头。
赢策缓缓开口,语调平静,听不出任何悲喜:“我七岁那年,嬴家被抄,说是宫中袁昭仪拿出罪证,指责家主通敌卖国,贪赃枉法。”谈及此处,他挑了挑眉,道:“贪赃枉法这一点所言不虚,我深表赞同,他着实也不是什么奉公守法的官。”
简凝:“……这么说你爸爸,不怕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赢策无所谓的笑了笑:“说他通敌卖国便太假了,一人之下万人上,财权皆备,怎会想不开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任谁也不会信。”
“可是皇帝信了啊。”简凝弱弱接话道。
赢策摸了摸她的头,奖励一般微微松了铐在她四肢的铁环,道:“不错,皇帝很聪明,他不该信的。”
简凝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极度崩溃道:“你明知道袁家只是棋子,干嘛要对老子赶紧杀绝啊?罪魁祸首是皇帝好吧,你要讨债的话,应该找他才对。”
“令慈的所作所为,终究是直接导致了嬴家的覆灭,我难道不该恨么?”
简凝无言了半晌,找不出理由反驳,只能诧异道:“嬴家被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难不成跟女配一样,是从狗洞塞出去的?
赢策:“不必猜了,我与你不同,没钻过狗洞。”
简凝:“……”行,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
“我是外室私生子,七岁之前一直养在苗疆,并没有入族谱。”赢策说起这件事来没有感到一丝羞耻,“嬴家从未承认过我这个人。”
难怪,抄家的时候将远在千里之外的赢策排除在外了。儿子,真是对不起,亲妈给你安排了这样的童年。
“说了一大堆,我没怎么听懂,反正都是权贵之间那些恩恩怨怨,跟我没关系,”简凝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愿意淌这趟浑水,“儿子,把妈放开,不然就不爱你了,乖~听话”
赢策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而后坐在榻旁,低头凑向她的脸,笑道:“我不需要你爱。”
简凝心里咯噔一下,停滞了一秒,满不在乎的笑嘻嘻道:“你没否认儿子这个身份啊哈哈哈……”
“因为,” 他微微一笑,不待简凝反应过来便已颔首,双唇蜻蜓点水的一贴,后者双目圆睁,愣愣的任由唇瓣分离,听他道:“我爱你便足够了。”
简凝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炸了个头晕眼花,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