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菜花没搭理木棍关于寻亲的疑问,小心捧起地上的黄鼠狼,进了屋子。
家里也没啥好药,只能先把狼子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好在它伤口里并没混进太多土渣,用清水冲洗了两遍,就算完事了。
木棍看着没啥新鲜事了,困意上涌,没一会就钻进被窝里睡着了。
而黄大仙则与桌上的黄鼠狼大眼瞪着小眼。
半晌后,大仙才阴森森地问出了一句话“说吧,你怎么会穿了我的皮?”
没错,从第一眼看到这只黄鼠狼起,大仙就认出了,那就是她化形前的原身!
也许在人的眼中,黄鼠狼都长得差不太多。可做为一只地地道道的黄皮子,大仙绝不会认错任何一只黄鼠狼,更别提这与她相伴了五百年的一身好皮!
桌上的黄鼠狼抖了抖,可怜巴巴地把自己受伤的那侧对着大仙,企图收获一份同族之情。
“看来,你能听懂人话啊。”黄大仙扬了扬眉毛。
桌上的黄鼠狼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又担忧地看了眼床榻上的木棍,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大仙叹了口气,道:“放心,他睡着了,不碍事。”
黄鼠狼点点头,又专心盯着大仙看了一会。
“你只能听,不能说?”黄大仙琢磨了片刻后,问道。
黄鼠狼用力点了点头,张口轻轻“吱”了一声。
大仙摸了摸下巴,道:“那我来说,如果说得对,你就点点头,说得不对,你就摇摇头。”
“吱。”
“你一直在帮着我养鸡?”
“吱。”
“今天那人来偷鸡,被你咬了?”
“吱。”
“你想吃鸡吗?”
“吱,吱吱!吱吱!”
“嗯,别急,我知道,你是个好的。黄鼠狼嘛,不爱吃鸡才怪了,嘿嘿。不过真是要谢谢你啊,帮我看着鸡窝,辛苦了。”
“……吱。”
前面两人一问一答都还算顺利,可想了好一会儿后,黄大仙仍有个问题不太好问,于是喃喃自语道:“那你究竟是谁呢?又是如何钻进了我的皮囊呢?”
这话一出,对面的小黄鼠狼顿时就流下泪来,把眼眶周围那两片黑亮的绒毛都浸成了一缕缕状。小黄鼠狼朝着黄大仙爬了两步,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黑豆眼眨都不眨一下地,痴痴看着大仙的脸。
电光火石间,大仙脑中忽然闪了道光。她瞪大眼睛,低声说道:“你不会才是黄菜花原身吧?!!”
“吱!!!”
……
这个夜晚,黄菜花彻底失眠了。她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没化形成功!
如今的人形不过是占了黄菜花原身得来的,难怪一丝法力都没啊……
两只“黄鼠狼”说了一晚上,也没想好要怎么办。
但有个想法是统一的,她们都想换回来。
大仙自然是打算换回去后,好继续修炼。如今这个身子是具肉体凡胎,于修仙一途,毫无希望。
菜花自然是也想变回人形,天知道,她这段做黄鼠狼的日子有多惊慌失措、险象环生。长期饿着肚子不说,还走哪儿都要躲躲藏藏。躲过了饿急眼的灾民,还要小心野狗野狼,甚至天上飞的大鸟都险些要了她的小命。
要不是后来闻着味儿,找到了自己的原身,她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找个水坑跳进去淹死拉倒。
不过,眼下大仙自己是个凡人没法修炼也就罢了,而小黄鼠狼在听了半晚上关于妖类如何修炼的教导后,仍旧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于是这一个普通凡人对着一只普通黄鼠狼,都愁眉不展地想要挠墙。
两人说累了,正准备躺下先休息休息。这时就听床上打着呼噜的木棍突然怪腔怪调地开了口:“普通的迪斯科,普通的摇;普通的黄鼠狼,普通的挠;普通的灵魂在出窍……”
他这缺词断句、荒腔走板的一嗓子倒把大仙和狼子给惊到了。两人保持着一个姿势,僵在当场,半天不敢乱动。片刻后,木棍那熟悉的呼噜声再次响起,大仙这才眼角抽搐着,喘了口气。
玛达,睡个觉都不老实!谁家说梦话像他这样连说带唱啊?!关键是,听着怎么这么欠抽呢?!
第二天一早,大仙向木棍宣布,为了报答黄鼠狼的“护鸡之恩”,以后这只名叫“二花”的黄皮子就要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原本黄大仙想得挺好的,一只黄鼠狼嘛,还是很好养的。什么都吃,体型也不大。每天找点大虫子、菜叶子就算荤素搭配,很能对付过去了。
可她忘记了,二花原本是个人来着。于是,当黄大仙费劲巴拉地找来三只大青虫准备给她加个餐时,这位黄鼠狼小妹却惊得一头扎进了大仙的后脖子里……
看着满足地喝着粗粮粥的黄鼠狼,黄菜花没好气地嘟囔道:“这么好吃的青虫,竟然不吃?真是傻兮兮!”说罢就在二花与木棍惊恐万分的目光中,拎起了青虫,丢尽了……鸡嘴里。
黄菜花把二花留下来,并没藏着掖着。她还想借着二花,好好整整杨林川这样打他们家鸡坏主意的臭贼。
于是,她除了去大厨房时没带着二花,其他时间就总是让二花蹲在她肩膀上,走哪儿带到哪儿。
别说,这一人一黄鼠狼的最潮组合,甫一亮相就引来众人的……惊吓。
大家听说过养猫养狗养鸟的,可谁见过养黄鼠狼啊?
而且,虽然没人敢明说,可内心里都有些怵这黄皮子。毕竟民间有太多关于它的传说,要说常见到的小兽中,什么玩意最邪性,那绝对是非他莫属了。
爱记仇,会报复,小心眼,多狡诈……这些可都是黄皮子千百年来积攒下的绝佳口碑。
再加上,黄菜花脸上那两块黑斑与她肩膀上黄鼠狼长得一模一样,这就让她原本只是丑怪的面相,平添了一份诡异。
倒也有胆子大的,像王婆子这样,凑上前来劝说:“菜花啊,这大仙可不好养啊。若是一个不留神,得罪了,那可是……我看还不如好吃好喝送大仙归去吧?”
菜花早就等着有人问这话了,小脸纠结地说道:“婆婆,我也没办法啊。这大仙说了,与我有缘,要守我十年。前一阵有人偷鸡,大仙为了抓贼,还受了伤。我就是再不懂事,也明白个知恩图报的道理,怎能现在就把大仙赶走?而且大仙还说了,它守在我身边这段时间,只要不害到我头上,它就不会伤人,让大家不要惊慌。”
她话音刚落,肩膀上的二花就配合着点了点头,还清楚地“吱”了一声。
“哎呀妈呀,大仙显灵,大仙勿怪!”王婆子吓得不轻,昏头昏脑就跑回家去,心里乱跳了好一阵子。
没几天,李家寨中,黄菜花与二花这对诡异组合就出了名。然而慑于黄皮子大仙的威名,往日不把菜花放在眼中的那些人,如今都只敢远远偷瞄几眼,就怕不小心冒犯了大仙,引来祸事。
所有人中,最惶恐不安的就属杨林川了。他可是亲手揍过那只黄鼠狼的啊!当时只以为已经砸死了,所以没放在心里。
可如今听了传言后,杨林川还不信邪,跑去偷看。结果当他看到那黄鼠狼不但没死,还光明正大地蹲在丑菜花肩膀上时,顿时就咬牙切齿地暗暗咒骂了起来。
谁想到,他这边刚骂了个头,那黄鼠狼竟似听到般,立刻扭头看了过来。
结果,让杨林川心惊胆颤的是,那黄鼠狼不但一眼就盯上了他,竟还缓缓露出个可怕的狞笑!
“妈呀!”杨林川屁滚尿流地逃了开去。
二花得意地蹭了蹭大仙的脸颊,黄大仙一脸欣慰地夸道:“不错,这个狰狞的笑容终于练出了老夫一分神采。”
也因为杨林川偷鸡这事,菜花意识到,自己和木棍这段时间气色太好了些,确实有点惹人眼了。
为了避免更多麻烦,同时也考虑到与将来的问题,黄大仙开始带着木棍一起练起了武功。
这武功是黄大仙给自己化形之后特意备下的。毕竟当了五百年的黄鼠狼,乍成了人形,定然要有个熟悉躯体的适应期。而这段时期里,练上几套凡人的武功是可以加速适应新躯体的。
目前两人练的这套武功,其初阶并没太大杀伤力,而是更加注重打熬筋骨、坚韧皮肉。不过,大仙选择这功法的原因就在于,它非常适合解决木棍和菜花眼下所面临的问题。
这武功在初阶需要消耗体内储存的能量,再配合特定的重复动作,进而达到从皮到肉最后到筋骨的一路精练。
这个阶段里,不管怎么吃,都是绝不会胖起来的。有条件的话,不但要多吃,还要尽量吃好的,吃滋补的,这样才能尽快度过这个阶段。这也就是俗话中常说的穷文富武,没点钱财,想要练武是很缓慢很困难的。
不过,如今的黄大仙也不指望能练成个什么一流高手,只要能让自己和木棍既胖不起来又能强身健体,她就满足了。
也得亏这套武功暂时还不需要多大的活动场地,两小家伙关上门,在房中一二三四练上一个时辰也就足够了。因此倒也没人发现他俩背地里的搞出了这些花名堂。
果然,才练了十来天,这俩家伙就再次削瘦起来。那帮红眼病们见状,也再说不出什么刁难和质疑的话了。没看见菜花为了养鸡养大仙,连自己那点口粮都省下来了吗?你瞧瞧,如今瘦得那脸蛋又小了一圈,两个大眼睛……咳,大眼睛很抱歉,藏在两个黑八坨里,实在是看不清楚啊……
作者有话要说:山匪甲:诶嘿嘿,木棍啊,你和你那小媳妇晚上都嘎哈呀?
木棍:啊?没嘎哈呀,就是先动手动脚一阵子,然后就一起进被窝困觉啊。
山匪单身狗乙:……我擦!你小子以后肯定肾亏,哼!
☆、少男少女的烦恼(抓个虫)
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伴随着每天睡前的一个时辰练功,木棍和菜花正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精神足了,力量大了,当然,肚皮也越来越难填饱了……
而黄皮子二花在适应了山寨中的生活后,也找到了自己的专营业务。
原先就因为有她在暗中帮着管理鸡群,才使得菜花当上了鸡中之霸,咳。如今过了明路后,李家寨后山中就又出了个奇景。
清早和傍晚时分,三十只土鸡排成两队,整整齐齐地在木棍家和后山林子间安静往返。而它们身后,总有只黄鼠狼,时而人立,时而疾奔,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地看顾着自家的鸡群……
不过大仙并没让二花就此转职成一只专业养鸡的黄鼠狼。如今她的人身是真没法修炼了,但以前的黄鼠狼原身却是实实在在可以修炼的啊。
也许是二花从没接触过修炼之事,又或者是在变成黄鼠狼后,她的脑子也缩水了……总之,大仙每次教导二花修炼之后,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又苍老了几岁。
不过,好在二花虽然笨点,但她的态度非常认真。大仙说要她感应日月天地精华,于是她就白天晒太阳,晚上沐月光。吸没吸收到什么精华暂时看不出效果,倒是木棍家的鸡窝再没人来偷了。
你想啊,大半夜的不睡觉,顶风冒雪、心虚气短、心慌意乱地摸过来。刚靠近鸡窝,忽然一对绿惨惨的鬼眼在你脸跟前亮了起来……
深夜里炸开的惨叫声,已经让后山的贼偷们都哆嗦着藏回了被窝。
这就使得黄皮子二花在李家寨中的威名愈发显赫,而木棍和菜花也暗中坑了几个胆肥想要弄走二花的混蛋。
不过,因为他俩都是阴着出招,所以那些掉进茅坑、摔断胳膊、滑进粪池的家伙们,都心虚地以为是大仙显了灵。
于是,也不知从何时起,在木棍家的鸡窝旁就多出了一个石头搭建的小祭台。上面三不五时就有些野果山菇,以及某些谁都不明白的鬼画符……
随着小鸡成年,开始下蛋后,菜花看着时节还不错,就开始孵蛋,扩大鸡群。
孵蛋这事,有母鸡操心,菜花她们帮不上大忙。但旁人最担心的鸡瘟这事,却还真是菜花与二花解决的。
在二花出现之前,大仙就发现了,自己变人之后,嗅觉似乎要比旁人灵敏。她能分辨出,普通人无法察觉的许多气味,就如同当初她还是黄鼠狼时能做到的一般。
各种味道中,大仙尤其对那些与家禽相关的味道格外敏感。
嗯,这只肉质肥美。
这只腹中双卵。
这只正欲抱窝。
……
这只生了病,臭!
因此,她总能提前把病鸡找出来,要么宰掉,要么隔离,使得鸡群不会出现传染性的鸡瘟。
后来二花加入了养鸡的队伍后,这一人一鼠都对家中土鸡的气味特别敏感。因此,双管齐下,菜花养的鸡就从来没出现过大毛病。这让山寨中的妇人们,格外羡慕。而菜花那个“鸡娘”的诨名也升级成了“鸡神”……
就这样,黄大仙一家三口就在养鸡、放羊、练功(修炼)中忙碌不休。
转眼,五年过去,二花手下已经管着近百号鸡小弟了,而当初的那个小鸡窝也变成了一排整齐的鸡舍。
在鸡舍不远处,那座无名的小祭坛上,也出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泥塑。虽然乍看下,很难认出这泥像是个什么玩意,可路过此处的闲人却都心中有数,那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黄大仙啊!
说起黄大仙来,那自然是神通广大。起初拜它是为了保佑家禽不生病,当然某些做了坏事的王八蛋则是为了祈求大仙能够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后来也不知哪家的婆婆操心自家儿子后继无人,情急之下,也不管这供着的是个什么野狐仙,就跑来烧了几根香,祭了半盘子肉菜,结果半月内,就得了喜讯。
好家伙,这样一来,咱大仙的祭坛就繁忙了起来。这个求子,那个求姻缘,有求赌运昌隆的,有求身体健康的,总之,李家寨的各色人物似乎都在这里找到了点心灵寄托。
他们所求之事有的应验了,有的毫无变化,这些与菜花二花一对花没啥关系,可那些应验了的人家就都把功劳算到了她们的身上。几年下来,倒让菜花他们真正成了后山中无人再敢招惹的对象。
十一岁的黄菜花如今也算是个少女了,虽然并没发育出什么曼妙的曲线,但少女独有的纤细与灵动却是藏不住的。当然,这些都是在没有看到她脸的前提下。
小时候顶着那对八坨黑斑,菜花勉强还能逗个趣。如今大了,她这面相也就熟人还能接受,偶尔遇到个陌生人,能把别人吓个半死,往往还要伴随几声惊呼——“妖怪啊!”
不过,也恰因此,到目前为止,李家寨中一帮色鬼色狼没有一个对菜花小妹动过色心的,看着就心里发毛啊!
也幸好他们没打过什么坏主意,如今的菜花和木棍可再不是弱小可欺的两个小娃了。
单是木棍,如今就很少有闲汉再敢胡乱撩拨他了。毕竟那把子过人的力气再配上不知轻重的傻气,惹急了弄折个胳膊踹断条腿也很平常。
说道木棍,寨子里的人都不禁会加上一句,真是傻人有傻福,老天疼憨犊。
当初的小傻子木棍,若不是捡到了个丑菜花,后来又多了个黄大仙,谁能想到他还能有如今的日子啊。
虽然还是有些傻气,可瞧瞧人家,在小媳妇的精心照顾下,才十三岁就长了个大高个。虽然身板还有些单薄,但力气却赛的上三个成年壮男。
而且,还不止这些,木棍幼时带着点憨态的面容也越长越好看,硬是从原本只是五官端正的傻小子变成了如今这般俊朗爱笑的少年郎。
这肯定是大仙保佑!
而且,若是旁人像木棍这样变得力大如牛,那肯定早就被几个山寨当家人派出去干脏活了,但木棍却傻得因祸得福,从而能够一直在后山安生地养他那群羊。
其实,一年前,木棍还真被逼着出了趟活,不过,当他跟着鼻青脸肿的小队正,两手空空地回山后,就再也没人来找过他了。
那队正回来委屈又气愤,直说木棍那傻子,下山一见血就开始发疯,根本就不认人。见谁靠近就揍谁,到后来也不知为何,他就像个咬钩的老鳖一样,盯着队正一个人揍,死不松口,谁来都拉不住……
这样一来,别说打劫了,他们那队人能囫囵个地跑回山来,就算不错了。
大家这才明白,敢情木棍跟在队正他们跑回来的时候,还是因为想要继续“追杀”队正那倒霉鬼啊……
其实那姓周的倒霉队正还有话没说出口,刚开始木棍发疯时,他们是真的只想着控制住这傻子甚至还考虑了下,要如何利用他一下。可后来木棍开始追打周队正时,他可是下了杀心的。
然而,现实很无情地告诉他,哪怕他有那个歹心,面对大发神威的木傻子,他也只能做一个心胸宽广的倒霉蛋。
不过,谁都没想到的是,木棍这趟山下发了次疯之后,回来就发起烧来。
没了法力的黄大仙只能与二花两个彻夜不休地照顾了他两天两夜。
听他烧到最危险时,嘴里还冒出好多胡话。什么扎心了老铁,什么六六六之类的,小嘴还挺忙乎。不过大仙忙着给他擦身子降温,也没顾上分辨这些呓语。
然而,让大仙傻眼的是,第三天清晨,木棍终于清醒过来后,看着她说出的第一句竟是“姐们,你这烟熏妆化得忒实在啊……”
没错,木棍醒了。他傻了十几年,没想到竟然还有恢复神智的一天。也终于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谁。
穆昇是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男人,当了两年义务兵后,拿了退伍费和家里赞助的三万元,在老家开了个饺子馆。谁让当兵两年时间里,他在炊事班就呆了一年多。跟着胖班长把南北各色饺子学了个精熟。
然而,在普普通通的小饺子馆老板背后,还藏了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穆昇在网上可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主播,一帮捧场的哥们姐们就喜欢看他欢脱地与自家神经猫二哈狗的抽风互动。一个月的打赏下来,经常超过饺子馆的营业额。
本来穆昇的小日子过得挺有滋有味的,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有天半夜,他烟抽完了,出门采购。结果恰看见烧烤摊上,邻居小妹下晚班路过,被几个醉鬼纠缠。
穆昇上去拦了两下,结果一个醉鬼大概是古惑仔看多了,拎起个啤酒瓶,特嚣张地在桌上一砸,朝着穆昇就指了过来。
然而,醉鬼的空间感是很诡异的,他本来只是想装个叉,指着穆昇放几句狠话,过过瘾。
可同桌的逗比已经喝麻了,硬是迟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哎呀,哥们要打架!于是这位猛地跳了起来,想要义气地三个人单挑穆昇一个人。
结果,那碎酒瓶子被他一撞,直接就插进了穆昇脖子。
饺子馆老板,网红直播——穆昇,当场死亡。
大概是因为见义勇为而丢了小命,所以这辈子的穆昇带着记忆投了胎。
作者有话要说: 穆昇:我这小媳妇长得多个性啊,放在现代,那是铁铁要火啊,不行了,一看她,我就想乐。
大仙:为啥我看着你这小眼神就想抽你呢?
另外,非常感谢“好好写别摸鱼”宝贝送来的的地雷雷,炸得板凳精神抖擞!哇咔咔~
祝宝贝们周末愉快轻松,吃肉只长胸,诶嘿嘿~~
☆、这是要私奔的节奏
重新投胎的穆昇发现,自己这辈子生于一个贫困的古代山村中。家里情况并不好,生母难产去世了,家里也只有两亩山地,日子可谓是捉襟见肘。幸亏还有只产奶的母羊在,总算是让他没有刚生下来就面临断粮。
想要改变现状吧,可他还只是个大小便全自动的奶娃娃,干着急也没屁用啊。就在他已经畅想了七百三十次,以后长大了以后要如何如何时,一场风寒引起的高烧让他成了个傻子……
再清醒过来,已经十一年过去,两岁到十三岁之间那些混乱不堪的记忆让他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把情况大概理清楚。
亲人早丧,山匪凶狠,穆昇性子再乐观也忍不住心头阵阵发冷。然而,幸运的是,他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五年的陪伴,让他那些混乱记忆中,一张小浣熊精的笑脸出现得格外频繁。
抚平了心绪后,穆昇一睁开眼,就被这张亲切的小脸给逗乐了。
菜花早就听过木棍的各种胡言乱语,如今听不懂什么烟熏或者火烤的鬼话,也不纠结。大仙伸手摸了摸穆昇额头,发现温度正常。于是,才安下心来说道:“瞧你那个胆儿吧,见了点血,就把自己吓得烧了三天。”
穆昇听了,只嘴角含笑地缓缓说道:“菜花,我不傻了。”
大仙正转身去端米粥,听了这话,动作一顿,猛一扭头,眯着眼就上下打量起来。
片刻后,她神情淡定地说道:“既然好了,就去跟你爹说一声吧,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这问题一出,但凡穆昇敢说一句“好啊”,那他肯定就要真的去见那已经死了七年的老爹了。
“别胡扯了,我爹死七年了。快把粥端来,再来个咸鸡蛋,我都饿死了。”穆昇心中暗自嘚瑟,嘿,想试探哥们,那么多无间道可不是白看的,哈哈。
菜花刚才听穆昇说自己不傻了,第一个反应确实是不信,她觉得,更可能是木棍在昏迷中被人夺舍了。
因为她们修炼之人都知道,傻子是最好夺舍的目标,而昏迷中的傻子基本就是白送的肉躯。只是一般傻子都没什么修炼的潜质,这才少有人去夺舍他们。
不过,好在穆昇不是什么夺舍的老鬼,他自然能给出不被大仙送去见爹的答案。
吃饱喝足后,看着趴在桌边正好奇万分地看着自己的菜花和二花,穆昇微微翘了下嘴角,开口说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傻了吗?”
对面一大一小两个脑袋齐齐点头。
“好吧……我也不知道~”(摊手)
“我呸!”
“吱吱!”
穆昇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清醒的,听说过有发烧烧成个傻子的,可没听说有烧成个正常人的。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是有挺多话要说的。
“我不叫木棍,爹以前给我起了大名,叫穆昇,你以后喊我穆哥好了。”
“哦,感觉也没什么差别啊,还是个木嘛。”菜花无所谓地说道。
“咳,不是……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穆昇知道自己这辈子的身世,可对面这个浣熊小妹却从没对谁说过她的身世。
大仙看了眼一旁的黄皮子二花,挠了挠头,道:“也,也没啥好说的,出来逃难的时候,被卖了。后来遇到李家寨的山匪,就上山了。”
二花原本轻轻拍击桌面的大尾巴,蔫了下来,缩了缩前爪,安静地靠着大仙的胳膊,把自己团成了个球。
穆昇看对面俩家伙情绪不高,就没再追问,这年月,这匪窝,有点悲惨的过去实在太寻常了。
“咱们……要不要找机会离开?”既然不谈过去,穆昇干脆谈起了将来。
大仙愣了下,思考了起来。
匪寨中的人,只知道木棍力大如牛,其实菜花如今也练出了一副铁拳,揍起人来,虎虎生风。
按着他们现在的本事,要想逃下山去,还真有些希望。
之前大仙没考虑过这问题,是因为这五年时间里,她已经把周遭的人事都打理好了。不但是他俩能过上稍微自在点的小日子,就连二花都对后山这片林地产生了家的依恋。
若是带着二花和木棍离开这里,换个新环境的话,也许能过上更好的日子。然而在眼下这个乱糟糟的世道里,更可能遇到的是,无法预测也无法抗衡的危机。
所以,在黄大仙看来,最保险的是,等到她恢复原身和部分法力再走。这样就算遇到大祸,相信她也能保住木棍与二花的小命。
现在木棍醒来,成了穆哥,似乎逃走也有更大把握了。但穆昇就武力来说,其实并不比之前强一铜板。所以,考虑了一会,菜花开口说道:“现在这里还算安稳,你刚好点,咱们不急着走。这里至少能让咱们安心练功,如今你醒过来正好,我俩的武功也到了二阶,要换练法了。之前我还发愁要怎么教你,如今就好办了……”
听着菜花叽叽咕咕地说着,穆昇心中非常踏实。这是个有主意,能自立的妹子,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运气似乎已经开始触底反弹了。
“对了,穆哥,我觉得你还是继续装傻比较好。”菜花忽然说道。
穆昇几乎立刻就明白了,道:“也是,我之前傻着,他们还想让我下山去抢劫,若是知道我好了,怕是更不会放过我了……”
于是,从这天起,穆昇在外面还是那个傻呆呆的木棍,毕竟有十一年的从业经验,干起来那真是得心应手。而且 ,又不是真傻了,再遇到那些犯贱欠揍的王八蛋,他能毫无负担地一言不合就发疯。
几次下来,后山上更没人愿意招惹这古怪的一家的三口了。
而回到家的穆昇,则认真地跟着菜花一起学习新的招式,毕竟,这乱世里,武力再高也不嫌弃。
练了小半个月后,穆昇发现,菜花教的这套功夫,更像是打基础的调养功法。论杀伤力,连后世部队里的军体拳都不如。
于是,他试着把军体拳的几个招式演了出来,黄大仙看了,觉得这些动作简单易学,实际打架时也挺有用处,于是两人就轮流教学起来。
至于菜花那套武功和穆昇的军体拳来自何处,两人都非常默契地从不打听。毕竟谁没点小秘密啊,是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原本图个安宁的黄菜花发现,最近寨子中隐隐有些躁动。
宏德三十三年,大昌国,正式爆发内乱。
南边山民暴/乱,北边异族入侵,藩王割据,朝堂混乱,几路人马都打着匡扶社稷的名号,在大昌国内争斗不休,乱世之相彻底显现。
李家寨所处的余山在大昌国的西面山区,因群山峻岭围绕,历来是个出山匪的好地方。
原本,因这里山势险峻,道路难行,又没有太多的油水可捞,所以那些打来打去的势力从没把眼光投向这里。
这也使得不少无处可去的难民,虽然明知道这李家寨中没几个好玩意,却也不敢逃下山去。毕竟在乱世中,这里勉强还能有些许安宁。
这天,菜花把前面要的两只活羊四只活鸡送到了张勇那里。张管事看着左右无人,低声对菜花道:“最近晚上警醒点,把值钱的东西归拢归拢。我听说,山下不远的镇子里已经打起来了。”
听了张管事的提醒后,菜花送完鸡羊回到家就和穆昇开始忙碌起来。
“擦!都打到山下了,看来这平静日子是要完啊。咱们也不用考虑走不走什么的,赶紧嘁哧咔嚓收拾好就开溜吧。”穆昇有些心疼地看着院子里的鸡羊,说道。
家里这许多鸡羊,肯定是带不走了。如果现在就动手宰了,那动静太大,肯定会引来了旁人主意,这就很可能给他们的跑路大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别心疼了,”菜花非常有经验地说道:“真要跑路了,带上它们只会给咱们招来祸事,太招眼了。”
穆昇点了点头,道:“养了十几年羊,连点肉汤都没喝到,感觉好亏啊。”
好在,没有肉吃,总还有不少鸡蛋。自打家里的鸡多起来后,菜花就把一时半会吃不完的鸡蛋偷偷腌了起来。咸鸡蛋能保存的时间更长,而且还带着咸味,油油沙沙的蛋黄颇好下饭。
只可惜,如果真要逃跑时,两人能带的东西有限。所以眼下不如吃一部分,藏一部分,最后再弄两个逃难的包袱,也好时刻准备开溜。
至于二花,自然是要跟着他们一起走的。好在小黄鼠狼不管怎么吃喝,体型就这么大点,到时候塞衣服里或者包袱中,带着一起走,也不碍事。
定好了主意后,大仙就指挥穆哥带着小二花开始藏粮。
自打用咸鸡蛋买通了大厨房的主管陈财后,菜花和穆昇就能够把每个月米粮提前领了,然后回家自己做饭吃。
靠着张勇的关照,再加上这几年来,家中的鸡蛋以及两人在山林中捕获的野味加餐,家里倒也省下了一些米面粗粮。
本来这些都是存下来应付饥荒的,如今倒是不用留了。大仙下厨,和好面,掺了鸡蛋和盐,做出二十多张锅盔煎饼,放凉了,切成块,放进包里。其余的粮食则被他们藏进了山林深处的一个洞里,若是有机会回来,也算是留了条后路。
这个山洞还是穆昇傻着的时候,在放羊时误打误撞发现的。后来就被大仙征用了,做为偷吃鸡蛋和野味的临时据点。这几年下来也没人发现,可见是个安全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穆昇:我的喜羊羊啊,我的咯咯哒啊,这么多年感情,我舍不下啊~~~菜花,咱走那天吃一只,就吃一只,成吗?我都快忘记肉是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