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原主父亲的身影突然一闪而过,阳焱情不自禁地想像了一些在晋江会被口口掉的事情,心里替柔弱娇小的父亲点了一排蜡。
“元君,这道八宝珍珠丸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阳焱正努力将脑中不合时宜的东西排出去的时候,唇边突然伸来了一只瓷羹,他斜眸看去,正对上皇帝满含深情的眼睛。
呦!为了降低他便宜妈妈的戒心,这个渣女也真的是豁出去了。
没有漏看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嫌恶,阳焱侧头避开,淡淡地道:“不吃,太腻。”
乐萧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她很快控制住了,反手将丸子喂进自己的嘴里,又夹起一片白玉似的藕片送过来,道:“那元君尝尝这个,清脆可口,保证不腻。”
“这个沾了你的口水吧?”阳焱一点情面也不留给她,直言不讳地道,“好恶心啊!”
被赤果果地嫌弃,乐萧玉即使有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将藕片扔回盘子,负气地道:“岑阳焱你不要太过份了,朝中这么多的大臣都看着呢!”
她还没有气到失去理智,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底下的人看过来还当帝君之间正在小声说话,只叫面前的人见到她眼底的怒气。
“皇上还是顾着自己吧!我有手,用不着你喂。”阳焱根本就不惧怕她会发怒,神态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乐萧玉见到这般情形便知道奈何不了他,相反继续僵持下去他很可能不管不顾地提前离场,到时候惹得岑庚起了疑心,反倒弄巧成拙了。
她只能忍下怒气,放弃了在群臣面前作秀的念头,转而对着岑大元帅举起了酒杯:“元帅此次大破蛮族,保我边关十年安宁,劳苦功高,朕敬你。”
“皇上谬赞,都是臣份内的事。”岑庚不敢怠慢,忙端着杯子站起身。
君臣对饮之后仿佛开启了一个信号,丞相喻涵和众臣相继前去敬酒,很快岑大元帅就喝下了二十几杯,饶是她酒量好面色也变得通红,落座的时候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乐萧玉见状对她身后的小侍使了一个眼色,那小侍得令之后轻轻转动了一下壶盖,上前替大元帅斟满了酒,这时又有朝臣前来相敬,岑庚端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倒入口中。
一直悄悄注视着那边的丞相喻涵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与高座上的皇帝对视了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同身边的臣子聊了起来。
乐萧玉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回头看向旁边的元君,见他一无所知地拖着腮看着殿中的舞伶,眼中不由露出些许得色: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又丑又蠢的男人了。
酒宴过半,众臣大多数都有了些醉意,皇帝心里盘算着药效应该差不多了,站起身道:“朕有事先行回宫,尔等继续饮乐,今日不醉不归。”
底下的臣子们酒醒了些,纷纷跪地恭送。
乐萧玉又道:“岑大元帅在外带兵,多日不曾见过元君,朕特许你前去泉阳宫,与元君共叙母子之情。”
“微臣谢过皇上。”岑庚非常感激地跪下谢恩。
“元君不必感激朕,”乐萧玉侧身看向阳焱,满脸诚恳地道,“这些年你为朕打理后宫辛苦了,朕只能为你做这点小事,根本不足挂齿。”
你他的哪只眼睛能看到劳资要感激你?
饶是阳焱经历过这么多世界,心境已经很难有波动,也不免要为她的厚颜无耻震惊了。
暗地里盘算着要别人全家的命,却还能在行动之前的最后一点时间装好人,他现在真的好想一巴掌糊过去,问问她脸到底在哪里!
懒得再同她虚以委蛇,阳焱默默地冲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扭头就走。
乐萧玉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色难看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反正这男人很快就嚣张不起来了,她犯不着跟他置气。
帝君两人相继离席,群臣反倒比之前放开了许多,互相开始恭维拼酒,岑庚又被灌了好几杯才得以脱身。
因为之前皇上当众下令,大家都知道她是要去面见元君,倒也没有多拦,只相约着改天在宫外再聚。
谁也没有察觉到,在岑庚走后不久,丞相喻涵和几个人也在席间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