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它人……总之,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白琼强装镇定, “我朋友开玩笑的,你不要管。”
原修不语。
他很想表示理解,可他是个男人, 再大度也盖不住内心深处的独占欲。
白琼看出来了,解开安全带,倾身去抱住他的肩膀。
“原修哥哥?”
“嗯。”
她鼓起勇气,在他脸侧亲了一口。
下颌轻点在他的胳膊上,她柔中带怯, 有些懊恼:“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可以解释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睫毛长而黑,微微颤动,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原修跟着有些心颤。
他握了握她的小手。
“可以是可以……”他浅笑,“有个条件。”
她眨眨眼:“你说。”
他注视着他,笑道:“你再亲我一下,我就不问了。”
白琼哪里能想到这种条件。
刚才亲他是本能地撒娇示好, 这回儿听他主动提起, 倒有些羞涩。
她抿住笑意,倾身凑上他的脸颊,她本能地闭上双眼。
原修略微偏头,一下含住她的唇瓣。
身体中最柔软之处相碰触, 两人俱是一震。
白琼愣了下, 微微睁眼, 视线模糊, 对上他的含情的双眸。
心里像是被他渡过一口蜂蜜水似的发甜。
原修不由地松开她的手,改为轻捏她的下巴。
车里安静,只听见细细缠绵声。
一吻毕,白琼微喘,含笑问:“这下就可以了吗?”
“感觉不是很明显,”他声音低哑,“要不我再感受一下?”
她笑起来,偏头靠上他的肩膀:“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什么?”他的手臂折回来,温柔地抚摸她的脸侧。
“我可能以前都还不是很了解你。”她故意说,“我们确实需要时间再了解一下。”
原修跟着笑,似叹非叹:“好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把脸埋在他的胳膊上,忍着笑并不开口。
原修反手摸摸她的脸颊,说:“没关系,我会好好表现的。”
白琼终于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
置物盒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白琼坐直身体,想要帮他接。
原修先她一步拿起,看也不看地掐断,顺势放到了另一边:“走吧,我们去吃饭,晚一点看电影吗?”
白琼没觉得不对,嗯了一声,欢快地答应:“好啊。”
两个人温存片刻,动身去吃饭。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开车很稳,车速稳,车技也很稳。
刚才耽误片刻,这会出了金融街刚好碰上南兴的晚高峰,红路灯前堵死一大片车,期间有一辆白色轿车连跨两根道来加塞,白琼还以为原修要发脾气,谁知他只是淡淡说:“没关系,或许有急事。”
她有些意外,却觉得很心安。
白琼嗯了一声,指着窗外:“晚霞好漂亮。”
原修扫了一眼,之间幽蓝的玻璃建筑之间,一轮橘色的夕阳缓缓染红了西边天际。
美则美矣,但并不特别。
在西海岸的时候,他常常看到如此美丽的夕阳。
原修看着白琼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她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低头摆弄着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点摸摸。
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温馨。
夕阳并不难得,难得的是有人陪他寻常度日。
原修笑笑,嘴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是很漂亮。”
车流缓缓向前移动。
白琼拍完照片,闲来无事尝试着修图。可修饰出来的色彩还比不上原图真实,她越看越喜欢,破天荒的发了一次朋友圈。
配的文字是:夕阳无限好。
发完照片,她满足地锁上手机,靠在椅子上注视着窗外流动的景色。
在这个城市生活多年,白琼早已习惯南兴的一切。
但这习惯非常单调。
这几年无论是主流媒体还是网络,所有的人都在鼓吹要做一个有趣的人。
一个年轻人除了要有本职工作,还要会烹饪,会瑜伽,会插画,又或者是热爱电影,沉迷文字,常年旅游。
总之,要用多姿多彩的兴趣爱好填满一个人的业余生活,以此显示自己是一个有趣的人。
白琼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晰,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很庆幸,社会对她们这样的宅女非常宽容。
上大学前,日夜苦读,上大学后,读书之余她要拼命打工挣生活费,毕业之后更是两点一线。
尤其是刚刚上班那两年,周末加班的总是她,别说业余生活了,就连基本生活都要不保。
她在南兴许多年,天天生活在最繁华cbd,可要是出了这个圈儿,她简直像是到了另一个地方,一问三不知。
这几天跟着原修,两个人一起去过的新地方比以前一年去过的都要多。
白琼开始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想找一个伴侣。
并不只是单单多了一个人,而是因为这个人,生活一下子多了好多滋味。
“今天吃什么?”白琼问身边的人,原修提了个名字,她也没听过,干脆不管,手指滑开手机,看见朋友圈一瞬间多了好几十个点赞,有些受宠若惊。
助理很夸张地评论说好难得看见她发朋友圈,又狗腿地夸她照片好看。
白琼笑了笑,再一看,又看见成果的留言。
成果问:琼琼你是盗图吗,也太漂亮了吧。
白琼笑:“成果现在怎么这么会讲话啊?”
原修注视着路况,问她怎么了,她把人家的留言念出来,又给他看刚才的配图。
原修笑了笑:“毕竟人家现在是人民教师。”
白琼之前听到成果提起过,说是研究生期间留校当了辅导员。
她想起以前成果一点都不喜欢学习的事情就好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不爱学习的她现在竟然为人师表了。
可转念一想,大家不也没有料到她会念金融做证券吗?
白琼觉得有时候人生的选择真有意思。
“她跟周洧怎么会在一起呀?”她之前问成果,那家伙竟然还害羞,非要当面才肯跟她分享。
“具体我不知道,”那时候原修已经出国了,两兄弟偶有联络,但并不会聊起这样私密的细节。原修笑了笑,把自己知道跟她分享,“不过周洧很宠果果是真的,这么多年下来也没什么变化。”
白琼觉得很新奇,还想再问,看见原修停好车,回头捏了下她的脸,含笑问:“你倒有心情关心别人。”
她跟着笑笑,故作不解:“那我该关心谁?”
原修也笑,并不答话。
两个人对看着傻笑一阵,眼看气氛又暧昧起来,才推门下车吃饭。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多,白琼觉得自己被原修都养胖了,上班时间给原修发微信抱怨。
原修还觉得她真是容易满足:最近太忙了,过段时间有空,我再来做饭养你。
白琼压根不信。
原家虽然行伍出身,对后辈要求严格,但原修从小身体不好,是真真正正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
就连他在美国那两年,原静安也在当地专门请了保姆照顾他的一日三餐——这可便宜了朱昱杰。
“算了,我觉得在外面吃挺好的。”白琼笑着拒绝。
原修很坚持:“那不行,以后结婚了总要自己做饭的。”
白琼盯着他的回复怔了下,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回神,看着来电人,接通了电话。
“琼琼?”是沈敏。
白琼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妈。”
“在忙吗?”沈敏的声音听上去很平和,“妈妈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白琼顿了下,主动问,“怎么了?是不是鸿鸿又要买药?”
“不是不是。”沈敏连忙澄清,“鸿鸿已经好了,你别再给他花钱了。”
上次为了鸿鸿买药的事情,白琼挂了她的电话,沈敏知道自己又伤了女儿的心,这段时间一直想办法缓和。
当年的事情,是沈敏对不起孩子,这几年下来她都耿耿于怀。
有时候沈敏也会埋怨,要是自己自己真的愚昧至极倒也好了,起码不会如此自责。可她偏偏不是。
从前白琼虽然跟她爸爸更加亲近,但对母亲总是有孺慕之情。
可自从她知道真相之后,这份感情明显淡了下来。
沈敏心里也不好受,有意修复母女之情,但总归是回不到从前了。
但毕竟是亲生女儿,沈敏心里一直挂念着她。
“琼琼,是这样的。”沈敏说,“就是隔壁孙阿姨,她孙女儿的老师,有个弟弟,在香港上班——就是上次给咱们推荐药品的。”
白琼略一回想,隐约记得这么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