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依然的冰天冻地,季言洗漱回来,看见祖天漾正拿着烧水壶往一个小口圆肚的玻璃瓶子里灌热水:“干嘛呢?”
祖天漾灌好一个,用橡皮塞堵住小口,递给季言:“快快快,这可比暖水袋热乎,当然了你们这穷山沟子也不趁暖水袋。”
季言看着祖天漾烫的龇牙咧嘴的模样,心情还挺好,他用毛巾包住那个地雷一样的玻璃瓶:“从哪儿弄得?”
祖天漾灌第二个:“医务室,输液用的,我看还有不少就顺回来几个……”
季言摇摇头:“小心点别把针头顺回来,再把自己扎了。”
话虽然这么说,这个深水炸弹倒是暖和,季言把它塞到被窝里,因为烫,轮流用两只脚踢来踢去:“说说吧,今天去裕发村,有什么收获么?”
祖天漾抱着炸弹也钻到被窝里:“马家今天就看到一个老爷子,下回还得再去一次,王家家境不错,问题是孤儿寡母的靠什么维持生活?”
两个人都累了一天,能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简直身心愉悦,彼此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下来,带着懵懵睡意前的一丝慵懒和放松。
季言说:“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王寡妇说都是她死去的丈夫留下的,家里地又多,她都租出去了,所以生计还过得去。”
祖天漾说:“你说王晓梅真是她亲生的么?”
季言说:“这应该不会有错吧,她一个寡妇,要不是亲生的,这孩子对她来说就是个累赘了,她还会要么?就算不是,她养了这么多年了,总不至于把养大之后把孩子卖了吧?”
祖天漾说:“我的意思是说,这孩子万一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会不会动了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
季言愣了一会说:“那,明天咱们再去裕发村?”
祖天漾说:“缓缓,明天你带我去问问那几个目击证人,从嫌疑最大的开始。”
季言闭上眼睛:“嗯,知道了。”
季队的被窝冰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却格外暖和,他心满意足地裹紧被子,闭上眼睛,心想这个鹰眼还有那么几分用途,就快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听见:“我操!”的一声骂街。
季言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正在蹲点,腾地从梦中惊醒,在黑暗中长大了眼睛四五秒,反应过来在宿舍里的时候,看见祖天漾从床上翻起来,一瘸一拐地下地开灯。
季言揉揉眼睛,用手挡住灯光,声音微微沙哑地问:“怎么了?”
祖天漾满脸痛苦地看着床:“你们这个玻璃瓶塞是不是太不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