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翟沁开了一瓶红酒,独自坐在阳台上慢慢喝着。对面的茉莉花开得正好,她却闻不到一点香味。闷热的风里,全是这个城市喧嚣又肮脏的灰尘味道。
那家伙竟然出轨了。
眼前如同放电影一般不停回放着那两条赤.裸交叠在一起的身体,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纸,胡乱揉在一旁的衣物,一切都让人觉得恶心。
翟沁冷哼了一声,嘴角轻蔑地勾起,又灌下自己一口酒。
算起来今年已经是她们在一起的第六个年头,两人从大学毕业就一起创业,好不容易在这个城市站稳了脚跟,眼看着当年一起规划的幸福蓝图就要一步步实现。那家伙倒好,和别人滚上床了,自己过去抓了个正着,得到的却不是任何的解释或道歉,而是分手。
曾经那么相信的人,一度以为会与之相伴一生的人,最后被自己捉奸在床却反过来趾高气扬地踹掉了自己。
这都是些什么事?
翟沁半眯着眼睛,再次给自己斟满酒。暗红色的液体吞没了玻璃杯底,也许是这瓶酒年份太久了,偏棕的色泽就像是生锈了一般,跟她们的感情一样,锈得无药可救。大学时的激情,工作后的摩擦,生活慢慢归于平淡,本来以为这种平淡只是从恋人转为亲人的必经之路,殊不知,有些东西就在那么些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间,完全没有了最初的样子......
回过头仔细想想,似乎从很早之前开始,那家伙对自己就不再那么上心了,甚至可以说有了疏远和敷衍。到底是从什么时候?
一年前?
还是两年前?亦或者三年前......
也许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自己后知后觉罢了。
不止有一个人提醒过她,那家伙根本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她不值得托付终身。可翟沁偏不信,她觉得多年的感情足以改变一个人,毕竟当年她待自己是那么的用心。结果呢?事实证明她太乐观了,其实所谓的用心只是当年罢了,当年的事情早就过了,烟消云散了!渣都没留下了!
真蠢。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上一杯。翟沁苦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因为工作,两个人不是没有长时间分离过;因为生活,两个人不是没有大吵大闹过。可无论分离再长的时间,吵得再凶再厉害,翟沁从来没有动过一丁点放弃的念头。她以为,她们已经认定了彼此。
没想到那家伙最后还是腻味了,或许她想要的只是刺激,只是新鲜感,毕竟她根本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翟沁再次冷笑了一声,眼泪干涸在脸上,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
为了她自己独自承受了多少压力,拒绝了多少更优秀人的追求?甚至不惜跟父母闹翻......
酒精开始慢慢发挥作用,翟沁越想越觉得委屈,心里憋着一股气,难受,无处发泄。
玩嘛,谁不会?
她突然放下酒杯从椅子上站起来,擦干净泪痕后拿起手机进了屋里,走了两步却停在了客厅中间。
盯着手机通讯录里的一行行名字和号码,她竟然不知道该打给谁。平时忙于工作,一旦停下来想好好玩一场,才发现,在这个城市自己竟然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酒吧。
她想到大学时的一个室友,对方是本地人,毕业后在这个城市开了个les酒吧,曾经不止一次邀她入股,可都被她拒绝了。一来因为潜心于自己的事业,二来,向来严谨不爱闹腾的她,不喜欢那种浮夸的灯红酒绿,吵吵闹闹的音乐更是让她一分钟也忍受不了。
不过现在,翟沁改变主意了。
快速翻出那位室友的号码打了过去,嘟嘟的声音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接听。翟沁将电话扔到了沙发上,更加的烦闷。连老天爷都跟她作对,自己想疯狂一次胡闹一次有这么难?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撞门声,是撞,不是敲。听声音似乎还是用脚在踹门。翟沁一股无名的怒火压了上来,走过去猛地拉开门,一个人软软地跌进她怀中,不偏不倚。
对方的一身酒气让翟沁皱起了眉头。这人她认识,住在隔壁的。
翟沁搬来这个小区有两年了,虽然平时工作忙,可跟楼上楼下的邻里关系还称得上是不错,唯独这个人,跟自己住得最近,却是两年连一句话也没说过。
听其他邻居说这个人好像在某事业单位工作,家里父母、爷爷奶奶、哥哥姐姐甚至表姑表嫂也都是事业单位的人,家境还算不错,不过都二十好几了,从来没谈过对象。翟沁只知道这人挺闲的,经常看见她拿一本书窝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家里养了无数的花花草草,还有一只狗。
她在电梯里也遇见过她很多次,每一次对方都是绷着一张脸,最开始几次翟沁如果跟她面对面目光对上了,会主动跟她笑笑打个招呼,可是对方心情好会冷冷的点个头以示回应,心情不好就装作是没听见,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一副谁欠了她钱没还似的表情,屁拽屁拽的。后来次数多了,翟沁也就很自然地无视这个人了。
翟沁半搀半搂着这个醉成一滩烂泥的家伙,对方似乎已经完全喝瘫了,整个人毫无顾忌地倒在她怀里,靠着她的肩膀昏昏沉沉地就要睡过去。头上的鸭舌帽被蹭掉下来,简单束起来的头发稍显得凌乱,却不影响柔顺的触感。发梢扫到翟沁的手臂,有些微痒,翟沁看着这个人,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我了。
一个小时前酒店里的场景再一次毫无遗漏地浮现眼前,所有的压抑和憋屈一股脑涌了出来,借着酒劲,翟沁不再多想,把人拉进来,转身脚后跟将门带上了。
玄关的光线暧昧,防盗门磕着后背稍微有点硬了,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被红酒润泽后的唇瓣瑰丽且微凉,落在那人唇上,带着致命的魅惑......
作者有话要说: 深更半夜的来开一个坑,明天情人节啊,这天气,有点冷,真应该听同事的买一个按摩洗脚机(吐出一个烟圈,严肃
言归正传,关于这篇文,嗯......早就想写的故事了,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一章是我去年就写出来了的,只是到现在才有时间把它继续写下去。如文案所说,这篇文很多地方都源自生活,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钱串儿的故事,钱串儿媳妇儿的故事,钱串儿朋友的故事,媳妇儿朋友的故事,朋友的朋友的故事......咳咳,但是,大的主线和主角是钱串儿虚构的,不过不外乎都是把生活中的人与事理想化、夸张化,还有戏剧化。
好了先就啰嗦到这儿吧,如果又想起什么我下一章再说,不然再几分钟都情人节了,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
☆、初遇2
翟沁用一只手稳住对方的身形,一只手快速褪去自己的衣物,接着抓住了对方的手。那是一只干净漂亮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光滑。翟沁带着那只手摩挲过自己的腰身,一路向下,探入蕾丝的底裤,一直来到自己最隐秘的地方。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她怀里,不反抗也不顺从。翟沁没有犹豫,覆上对方的手背,手指按住她的中指,轻轻往上一压,纤长的手指很容易便没入了自己的身体中。没有任何前戏,一阵撕痛的感觉拉扯着翟沁的神经。痛才好,痛至少证明自己还没有麻痹。
又想到那家伙说分手的样子,还有她做的恶心事,以及她和她过往的六年,所有的一切如乱了帧一般,无数画面乱七八糟的交叠在一起,刺激着翟沁。胸腔里就像有一张刀片,薄薄的一小片,把她的心脏一片一片地割下来,每一片都映着一段她们的过往,连血带肉毫不留情地割着,直至四分五裂,彻底地支离破碎了......
猩红的眼角又一滴泪水滚落。
身下的那只手指始终是没有承力,翟沁的手因为自己的分心松懈下来,那只手便在一片滑润之中慢慢往外退去。翟沁微眯了眼睛,顿了一下,用力抓住那只手再一次按在自己的身下,带着手指一点一点进入。
也许是感觉到指尖的异样,趴在自己身上的家伙突然自己勾动了一下手指,好巧不巧的刚好摁在了某处,翟沁的身体霎时被电击了般,疼痛中一阵酥麻。一股暖流悄悄溢了出来。
勾动手指只是个开始,接下来那家伙居然挪了挪身子,另一只手环到后面将翟沁整个人拦腰搂住,她闭着眼睛脸埋在翟沁没有穿外衣的身体上,手在背后摸索了一阵,准确无误地解开了翟沁的内衣扣,黑色的内衣松垮下来。
与此同时身下的手自己缓缓律动起来,轻柔而缓慢,拇指时不时抚摸翟沁含苞的花瓣。胸前突然袭上来一抹湿滑,除了轻微的痒,翟沁竟还有一些别的感觉。她禁不住轻轻颤栗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胸前的绵软已经被对方抓在手里,峰顶粉嫩的樱红被一方小舌不断地挑弄着,可能是因为醉酒,对方舌尖的动作显得有些呆笨。一声低哼从翟沁的喉间逸出,这一声让她猛地回神,惊觉自己动情太快的同时,她发现自己的腿间已经是一片湿泞。望着眼前的人,翟沁脸上抑制不住震惊的表情。
这个人明明醉得一塌糊涂,一切都是凭借纯粹的肢体记忆。难道她在装醉?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会......
身体正在对方熟练的动作之下一点点沦陷,翟沁的全身越发绵软,她突然后悔了,起了退却之心。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拼命地想要将其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出来。不想自己的反抗刺激了对方似的,对方欺身将她压在了门上,更加妄为地嵌入她的身体。
“停,停下来!”
翟沁慌了,逐渐漫上来的快感侵蚀着她。她抵着门僵直地站立着,抗拒着身体的本能反应,用了当下可以用出的全部力气去拉对方的手,弄得自己又是一阵疼。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挣扎间对方越发大力的动作,中指抵向了她的花蕊深处。
“啊!......”
对身体最深处的刺激,像是点到了翟沁的死穴,她呼吸一窒,身体突然地收紧,又慢慢地舒展,手也随之松开了。接二连三席上来的酥软感觉让她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抓着对方的衣袖倚在门上急促地喘息起来。身体因为对方的撩弄泛起了一层红晕,比闷热的空气还要灼热,鼻尖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算了,还不是自己要作践自己,就这一次。
放弃了抵抗,翟沁微垂了眼眸去看专注于自己身体的人。睫毛说不上卷翘,却很长,挺翘的鼻梁加上窄窄的下颌骨,让整张脸的轮廓看起来精致又漂亮,好好打扮一番应该是个美人。
这样的人为何整天绷着个脸,还有那一点也不讨喜的性格......
猝不及防一阵让人颤栗的感觉让翟沁张开了嘴就要大声叫出来,她双臂环上了她的后背,紧紧攥住她背后的衣服大口喘息着,如同一只因为缺氧而拼命探出水面的鱼。对方轻勾指尖,手上的动作已经由开始的徐缓变得狂热,让她想逃却无处可逃,如罂粟一般欲罢不能,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将对方死死抱住。
鼻尖充斥着对方的味道,两种酒香混合在一起,让人陶醉且沉溺。她失陷于她的手中,就算只是手指的随意轻挑,舌尖的不经意挑逗,都可以让她抛开一切吟出声来。
随时都可能被身上这个人一个细微的动作击溃,任她为所欲为。
翟沁闭上了眼睛,彻底的放松下来,融化在对方炙热的怀抱中,喘息,低吟,她已经决定为这个陌生人沉沦,放纵自己,只此一次。
“......瑜......”那人亲吻着她的脖颈,伏在她耳后低低的呢喃,“我好想你......知道么......”
“谁?”
翟沁睁开眼睛,没有看到对方的脸,柔软的发丝摩挲在她的下颚和颈间。她还想问,张开嘴,突然一双唇抵了上来,趁机将舌头侵入她的口中。
手上的动作扔在继续,推至深处,嘴上狂烈的吻让翟沁说不出一句话,甚至开始喘不过气来,唇齿相交,翟沁的嘴唇被对方的大力吸咬弄得通红。
“恩~”抑制不住的呻.吟起伏连绵,婉转动听......
夜,幽谧又迷魅,让一种叫做情.欲的东西尽情地滋长,叫人的大脑越发无法思考......
翟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空调安静地吐出冷气,旁边褶皱的床单残留着那个人的味道,和昨晚迷乱过后的气息。伸手捞过边上的薄被,蜷曲着手臂抱着被子又眯了一会儿,才拿过床头的衣服起身下床,钻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不算情人节福利啊xddddd
☆、初遇3
肖井芮睡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半了,太阳还是那么大。痘子四仰八叉横在木地板上,时不时呜呜呜地发一下梦癫,一条短腿蹬在半空,另外三条腿藏在腹部柔软的白毛里,乍一看就像被谁扔在地上的圆枕头。
肖井芮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关掉空调,端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碗卤鸡爪慢央央地走出房间。痘子听到动静,蹭地从地上翻起来,一蹦一跳地跟在肖井芮屁股后头。
推开落地门,一大股热浪铺面而来,肖井芮穿着棉质的睡衣歪在阳台的躺椅上,一条腿拖在地上,一边摇晃着躺椅一边啃鸡爪。卤鸡爪是中午吃剩下的,不想冻冰箱,又怕放在外面这么热的天会坏掉,于是带进卧室跟自己一起吹了一中午的空调。
“都是骨头,不适合你。”肖井芮看了一眼自己吐在碗里的鸡骨头,一副难为情的表情瞅着地上没有尾巴却把屁股摇得溜圆的痘子。
痘子是条杂交的柯基犬,肖井芮一直喜欢狗,以前跟爸妈一起住不让养,这会儿搬出来了,第一时间就托人去宠物市场选了一只回来。之所以说它是杂交的,是因为这货一岁多了,却比同龄的柯基矮小整整一圈,虽然是特意托懂行人买的,但肖井芮毅然认为,这狗是跟吉娃娃混出来的。
此刻的痘子口水都要顺着舌头滴到阳台的地砖上了。
“好了好了,你的碗呢?”肖井芮就见不得痘子这副馋嘴相,你主人也是吃货怎么就不像你这样?丢人!
痘子或许是太激动了,还在那里忘情地摇晃着屁股,丝毫没听见肖井芮的话。
“去把你的碗拿过来。”肖井芮重复了一遍。痘子这才一溜烟射回屋子里,不出三秒,嘴里衔着它的专用小饭盆来了。痘子把碗往地上一扔,哈哈哈地吐着舌头,坐在地上望着肖井芮继续摇屁股。
肖井芮挪了挪身子慢慢站起来,刚走出去一步,激动的痘子立马紧跟上来。
“唉唉唉,坐下!”肖井芮指着地面。
痘子一听,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坐回了地上,望眼欲穿的样子看着肖井芮不慌不忙打开零食柜,从里面拆了袋牛肉干。肖井芮拿着两条牛肉干走过去的时候,痘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等她一把牛肉干放进饭盆里,它第一时间便冲向了饭盆。
“馋狗!”肖井芮骂了一声,懒洋洋地坐下,又开始啃鸡爪。对面阳台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正对着电话说着些什么。肖井芮琢磨着要不要跟对方打个招呼,好歹邻居一场。
正好女人打完了电话,转过来的时候也看见了肖井芮。肖井芮抬起捏着鸡爪的手正想朝对方挥一挥,而对方却直接转头进屋了。
肖井芮把视线落回鸡爪。嘶,你说这鸡怎么就长三根爪呢?
肖井芮拧着眉毛又把手里的鸡爪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好像不对,扫了一眼碗里的鸡骨头,是四根!拇指刚刚被自己啃来吃了。
恩,鸡是有四根爪的。
肖井芮脑中不自觉开始放映公鸡走路的模样,雄赳赳气昂昂,两根鸡爪子轮流踩地,前爪,后爪,前爪,后爪。肖井芮忽地从躺椅上蹭起来,惊动了进食中的痘子。她丢下碗,浴室里胡乱洗了手冲进书房,随手捡了桌子上一支针管笔便趴在桌子上画起来。
她进来的时候忘记了开空调,风扇也没开,汗水跟着从耳后一路滑到脖子,然后滑进睡衣里,有点痒,捏着睡衣把胸前的汗擦了擦,又挠了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啊哈,完工~
a4的打印纸上,一双鸡爪赫然呈现眼前,蹬地的爪子苍劲有力,迈出去的爪子自然蜷曲。好爪,好爪!
满意地放下纸笔,伸手摸了摸旁边已经快进入梦乡的痘子的脑袋。又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大作,这时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我手机呢?肖井芮在桌子上乱翻乱找一通,才想起手机应该是午睡的时候拿进卧室了。跑进卧室,手机已经没有震动了,拿起来一看,四五个未接来电,都是厂里的班长打来的。
回拨过去,响了两声对方便接了。
“小肖啊,干什么呢,怎么才接电话?”
“刘班,我手机没开声音,刚才没注意到。”
“今晚上团建啊,记得来!”
肖井芮立马蔫了,“刘班,我......”
“又不舒服?小肖啊,不是我批评你,你来咱厂里这么久了,平时不爱跟同事交流也就算了,团队活动多少还是参加一次嘛。我丑话说在前头啊,你今天要再不来,年底评优奖金什么的,没你的份了啊!”
肖井芮想了一会儿,自己在这个厂待了也快三年了,一次团建也没参加过是有些说不过去,“那行,你们在哪儿,我马上来。”
“我们打牌呢,你来赶晚饭就好,老地方啊~”
挂了电话,肖井芮愣了两分钟,老地方是哪儿啊?......
洗了个澡,冲掉粘乎乎的汗渍身体舒爽多了。换上干净的衣服,肖井芮浑身无力躺在沙发上,想想晚上的团建就提不起精神。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
好烦啊,我一个人已经很精彩了,干嘛非要跟他们玩儿......
“团建泥煤......”肖井芮低低骂了一声,取下衣架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出门了。
电梯停在最顶层,肖井芮站在外面无所事事,大脑开始瞎转......楼下那家卤味还不错,不知道卤鸡爪是公鸡的鸡爪还是母鸡的鸡爪?干脆晚上再画一双母鸡爪吧......
电梯停下,门开了,里面空空的没有人。肖井芮一步跨进电梯,短暂地纠结了一下,决定不开车,按下了1层的按钮,之后顺手按了关门键。一只手伸过来,按下了1下面的-1按钮。肖井芮这才惊觉原来有人跟自己一块儿进了电梯。
这只手挺白的,手指又长又细有骨感,无名指上带着个银色的戒指。对方手收回去得太快,肖井芮没有看清楚戒指的款式。
看时间还比较充裕,肖井芮没有打车,而是选择去附近的站台坐公交。下车的地方不远便是刘班所说的老地方。一个小酒楼,酒楼一二楼可以包席吃饭,楼上是茶房,可以打麻将,顶层还有ktv,是个休闲聚会的好地方。难怪厂里的人每次团建聚会都喜欢选这里,一站式服务啊。
肖井芮慢吞吞走进去,跟服务员报出了他们班长的名字,简单的询问过后,服务员把她领进了一楼的一个包间。
“哟小肖终于来了啊,快快快坐下,开吃了开吃了~”刘班热情地招呼肖井芮坐下,宣布开饭。
“小肖啊,你迟到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自罚三杯吧。”旁边一小胖笑呵呵端着酒杯。
“大家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喝酒。”肖井芮扯着脸笑了笑。这人谁啊,我跟他很熟吗?
“小肖,大家刚刚可都在等你呢,望着一桌子菜不能吃,你说你该不该罚?”小胖旁边的人开始煽风点火。
“就是说啊,如果我没记错这可是你头一次来咱们的聚会!”
“快喝快喝,喝了好动筷子了~”
“我真不会喝酒。”肖井芮这话说得诚恳,确实,她一沾酒就醉。真是都怪刘班,明明说好六点半的,自己没晚啊,怎么才六点十几分,一桌子人就坐整齐了......
“那这样,少喝点,两杯行不行,就两杯!”
“一杯。”肖井芮决绝地竖出一根手指。
一杯酒下肚,肖井芮立马感觉胃里窜上来一股热乎劲儿,这股劲一直蹿上脑门,整张脸变得通红。
正想吃一口菜压压酒劲,从旁边过来一男的,二话不说给肖井芮把杯子里的酒倒满了。杯子一碰,男人头一仰,他杯子里的酒便下了肚。肖井芮有点没反应过来,把人望着。只见那人把手里的杯子倒过来,晃了晃空酒杯后,指了指肖井芮的杯子,意思是:我喝完了该你了。
肖井芮几乎没跟人喝过酒,并不懂酒桌上的规矩,只知道人家都跟你碰杯了,也当着你的面干了,你不喝会显得看不起人。深吸一口气,眼睛绝望地往上翻了翻,喝吧......
“听说你会画画?”那男人又凑近了些,一腔酒气喷了肖井芮一脸。
肖井芮被对方的酒气熏到了,强忍住嫌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与他稍微拉开了点距离,“谈不上会,没事瞎涂几笔。”
“我最近迷上了画画,教教我呗~”
“现在网上什么......什么教程没有,比我教得......好多......多了......”肖井芮觉得舌头有点打结,大脑越来越不清晰,看来是酒劲上来了。
整顿饭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男的竟然就在自己旁边坐定了。时不时就给自己灌酒,说着一堆废话也不问问人家想不想听......
晚饭吃完,男的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不......用,我坐刘......刘班的吃……车……他离我家......”肖井芮胡乱摇着手拒绝。
“刘班跟他们上楼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坐牌桌上了。”
迷迷糊糊肖井芮感觉到自己被人搀上了一辆车,残存的安全意识让她强支着眼皮注意着窗外后退开去的街道,恩......是这条路没错......
“到了,我扶你上去。”
“等一下!”肖井芮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前面的人吓了一跳。
肖井芮摇摇晃晃自己打开了车门下去,一个没踩稳往前面趔趄了两步。前面的人赶紧出来扶她,肖井芮一甩手,又趔趄了一步,指了指驾驶座的位置,“你!......就在这里......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都不说了,只求上一章别被锁
☆、再遇
肖井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了电梯又怎么出了电梯最后怎么抵达家门口的。掏出钥匙对着门上的钥匙孔比划了半天,终于把钥匙塞了进去。拧了拧,拧不动。
又把钥匙拔.出来,再塞进去。还是拧不动。
谁特么把门反锁了!
一股火气冲上来,肖井芮手里拽着钥匙往门上一砸,嘶......砸得自己手好痛......
后退了两步,肖井芮将钥匙揣回了兜里,歪着脑袋向面对阶级敌人一样狠狠地把门盯着。
“你开还是不开?啊?开还是不开!”她晃晃悠悠地指着门,定了定神,猛扑过去就是一脚踹在了门上。
接着又是好几脚,肖井芮总算没了力气,趴在门上眯着眼睛,嘴里还在喃喃着:“开门......开门......开......门......”
没过一会儿,门真的开了。
真好......总算回家了......
肖井芮一头栽了下去。
肖井芮做了一个好长好沉的梦,梦里宛瑜回来了,她像往常一样抱着她,亲她,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她把宛瑜紧紧地搂住,不要再放她走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离开自己.....
好真实的梦......意识慢慢回来,睁开眼睛发现被自己紧紧搂着的只是一床薄被。
烦躁地扔开被子想继续睡,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不是自己家!
昨晚被那男的灌酒的情景浮了上来,天啦!不会吧!!!
肖井芮赶紧往旁边看去,一边想着,那家伙要真对自己做了什么,非阉了他不可!待看清身旁躺着的是一个女人时,顿时放心了不少。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女人的手上,这只手她好像见过,在哪里见的?
肖井芮在记忆里搜寻起来,总算想起昨天电梯里遇见的那只骨感漂亮的手。是她啊,肖井芮拧了拧眉毛,猜想着自己怎么会睡在别人家里。一堆假设过后,觉得最靠谱的情况便是自己醉倒在电梯间或者楼道里,被人家看见了,好心捡回家收留了一个晚上。
不管怎么样,肖井芮决定先回家,改日再来登门拜谢。当即轻手轻脚下了床,离开了这位“恩人”的家。
吃过早餐,肖井芮晃到书房,抽了一张新的素描纸钉在画板上。
昨天说要画什么来着?
两根手指夹着铅笔无意识轻轻敲着画板,指尖一滑,铅笔不小心掉下来,在白净的画纸上点下了一笔。肖井芮看着那浅灰色的一笔,思绪闪了闪,重新拿好铅笔,沿着那一笔慢慢画开下去。
画面渐渐成型,一只白皙纤瘦的手,手指的骨节不大,却看得分明,伸直的食指按在电梯-1层的按钮上。
笔尖在这只手无名指的地方停下来,肖井芮无论怎样也想不起那只戒指的模样。作罢,她点了跟烟,抽了两口后便把烟揉灭在一个饼干盒里,直径不到二十厘米的圆形铁盒早已经被灰白色的烟灰和黄色的烟头堆满。肖井芮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身,逗了一会儿痘子,想起该吃午饭了。今天不想做饭,叫外卖吧,痘子你想吃什么?
......
山上的温度确实要比城里低上那么一些,肖井芮伸了个懒腰,望着天边被太阳染成金黄的云,深吸了一大口气,再一股脑吐出去,叹道:“哎~又是巨热的一天。”
连续二十四小时的工作让她提不起精神,虽然昨晚上偷偷眯过一会儿,还是免不了要回去补一下午眠。上班时间为早上九点到次日早上九点,不休不眠,也不知道谁定的工作安排,太不合理了。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不合理,肖井芮没那么容易答应她老爹来这里工作。
肖井芮大学的时候学的是设计专业,还没毕业就已经在一家游戏公司找到了工作,薪资和福利都不错,领导也器重她。也是在那里,她遇到了宛瑜,那个让她至今还不能释怀的人。
肖井芮规划好了一切,并为之拼命地奋斗着,殊不知大学毕业还不到一年,全变了。
先是父母一再地施压,让肖井芮辞掉游戏公司的工作回事业单位工作。肖井芮讨厌事业单位,一是觉得人际交往复杂,现在这个世道,并不是你不惹事事情就不会找上你,像她这种既不会讨好领导也不会团结同事的人,干点技术活还好,要进了那种地方,免不了遭人背后捅刀子。二是因为她喜欢画画,她想从事绘画相关的工作,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开拓出一片天地,而不是提前进入那种闲适的单位养老,那样她就废了。
肖井芮从高中选文理科开始就在跟家里据以力争,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老爹老娘还是没有放弃。都说外面的公司动荡,不稳定,又辛苦,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待在事业单位的好,事业单位单纯,又简单,不用担心人到中年灵感枯竭失去了利用价值而被公司开除。
单纯个屁,简单个屁,这年头连小孩读个幼儿园都得走关系了,还有什么地方是简单的?肖井芮在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一直各种理由拒绝着家里人。不料她老爹突然的一场大病,进手术室前念念不忘的就是女儿的工作和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是不能让老爹满意了,工作就依了他吧。反正家里也说了,她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回去事业单位也只能到偏远的山上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工人,就算想去参与权利的斗争都没那资格呢。山上值班,轮班制,假期集中,她要是想画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画。
于是肖井芮参加了单位的考试,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又考试,再学习,再考试,最后得到了这份据说让很多人羡慕的工作。一周七天时间,一天上班六天休假,不过所谓的一天上班时间并不是十二小时,也不是国家规定的八小时,而是整整二十四小时。
进入单位没多久,宛瑜离开了她。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哎......”
肖井芮再一次对着正在慢慢升起来的太阳叹了口气,前方路的尽头缓缓出现几个人的身影,是换班的同事来了,她脱下身上的工服准备下班。
迈着缥缈的步伐三晃两不晃爬上班车,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了一阵,慢慢开进了城区。肖井芮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脑袋逐渐清醒了,睡意也退去了不少,看着前面闪过的路牌,犹豫了一下,走到最前面,“李师,麻烦前面路口停一下,我在那儿下。”
下车后肖井芮去了花鸟市场,她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逛逛,淘几盆中意的花花草草。家里的苏卡达陆龟就是在市场里的一家爬行宠物店淘到的,当时卖家的玻璃箱里就剩它最后一只苏卡达了,孤零零地在那里,慢慢吞吞又安安静静的样子,肖井芮一眼便相中了它。因为龟的背甲长得不太匀称,被称作是“错甲”而一直没能卖出去,店里的小哥也是个实在人,他说肖井芮要是想要就处理价卖给她。因为那天正好是中秋,所以给它起名叫了中秋。
这会儿,才逛了不到一个小时,肖井芮就已经买到了好些植物,几盆多肉和一盆小叶紫檀。看了看时间,肚子有点饿了,差不多该回去了,痘子还等着开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