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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真正的吻 (1)(1 / 2)

27

十五分钟后,里面的氧气浓度明显变低,陈易澜感到胸闷,忍不住开始小口喘气。韩纵当然不会把她丢在半路,必须得带着一起。

“再坚持几分钟。”他说。

她小幅度地点头,“我没问题。”

韩纵一边走一边仔细看了脚下,发现并没有过分的踩踏痕迹,甚至有老鼠跑过去。这条路很久没人走过,他们应该是开了新的。

陈易澜的推测没错,定位当然也没错,但是很可惜,这里已经被弃用,这么走下去怕是会走到一个死胡同里,但是没办法,他们的职责就是把每种可能有希望的方案都试个遍。

五分钟后果然路就被走死了,他们面前是一堵墙。

陈易澜显然有点失望,肩膀耷拉下来。

这条重要线索最终没能走通,看来又得去想下一个解决方法。

“对不起……”她轻声说,然后蹲下来坐在地上,用深呼吸来恢复气力。

“你不用道歉。”韩纵一边说一边伸手敲了敲这堵墙,墙面回响的声音告诉他,这玩意的材质很疏松,用一些简单的工具就能把它凿个洞,但现在他手边并没有。

他观察得非常细致,即使在这种幽暗的光线下,也仍旧看出了细微色差。砌墙的材料并不是单纯的水泥,颜色比水泥深,应该是掺了别的。

他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性:当初这些人封死这条路时,铲着水泥顺手也掺了身边的煤渣,虽然量不多但肯定会有。他把橡胶手套脱下来,食指在墙面上用力划了划。

然后借着手电的光仔细辨认,发现确有一些细小的黑色砂砾。

他重新戴上手套,然后拿出物证专用的袋子和小刀,在那堵墙上刮了一层墙屑下来。

县领导一直声称加工厂的原煤全是从外地采购,但如果有的成品煤跟墙屑里的煤炭渣,成分竟如出一辙,再经专业人士鉴定,确认它们出自于同一矿源,那便一下证明他们在撒谎。最难的物证确凿一旦做到,就可以正儿八经地去查账本和银行账户,看他们把这笔钱究竟洗到哪去。然后接下来就是量刑、判刑。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很好,这案子基本上算是结了。

陈易澜走到他身边,沙哑地问:“这东西有用吗?”

他笑了笑,“可能会有。”然后转过身,用力揽着她的肩,“赶紧走吧,天要亮了。”

拿到了有用的物证,之后就应该立刻回去,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陈易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慢点,他还轻轻笑了下。

俩人一路闷头走,周围又过分安静,只听到他们的喘气声。就在快要走出那扇门时,“砰”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地道里的死寂。

这种环境下,可是随时会有坍塌风险,所以听到这声闷响的一刹,她脸色变得惨白。

韩纵的第一念头也是唯恐塌方,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猛地将她压进自己的臂膀里,狠狠地护了起来。

她的后脑勺被他用力摁着,面颊死死贴着他胸口,很紧很紧,几乎无法顺畅呼吸。

半分钟后一切如常,周围又恢复那种诡异的静谧,他慢慢将她松开。

俩人依旧保持这个姿势,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他们在幽暗的光线里看着彼此的眼睛,距离近到气息交融。

不知是吓的还是闷的,她微张着嘴,红艳艳的小口若隐若现洁白的皓齿。

他呆滞片刻,突然低下头。

目标是她的嘴唇,毋庸置疑。

她飞快地拦住他。没说话,就是用力拦着。

——眼下还没完全脱身,就开始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觉出了这层意思,于是没有在此浪费时间,带着她继续往外走。

他们从酒窖出去后才发现先前那声巨响当真算不了什么,真正令人心惊的在这里。后门的围栏处,竟停了三辆打着双闪的大卡车,几十个男人陆陆续续往车上挤。

陈易澜一出去就看到这种景象,心里猛地一惊,刚迈出的脚步迅速缩回来。

韩纵把她挡在身后,先是看了看那些卡车,而后又环顾一圈。

他莫名地笑了笑,竟变得更加兴奋——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那些黑矿井果然根本没封,只是改为在晚上开工,凌晨五点多就来把这些矿工接走。他们干得竟然比以前还大胆!韩纵迅速拿出手机,当场就拍了好几张,而且特意对焦了卡车的车牌号。

这强有力的辅证,简直是意外之喜,如果之后成品煤跟墙屑又能吻合上,这罪名妥妥的无法被扳倒,而且至少要判十年刑。

当时光线太暗导致拍的照片并不够清晰,但已经足够有说服力。

他们堪堪躲在入口那里,必须等那群人都走尽才能出去,不然行踪就暴露了。

陈易澜背抵着墙,不停地深呼吸,胸口一起一伏。

她还在缺氧和惊吓中一点点缓和,也无心留意韩纵正抓着自己的右手,十指紧扣。

这种强度对女生而言绝对算不上轻松,但于他来说,真的一点不算。之前碰到过贪官丧心病狂地将金条都堆在地下六层的冰库里,整整零下二十八度!进去简直是要死。还有的为了毁掉证据,会故意纵火,那种火场他们有时候也得跟消防员一起进。好在这只是比较极端的情况,少数个例。

那三辆卡车开走后,韩纵说:“不对劲,我们得赶紧离开,越远越好。”

他说这话时神情没有一丝慌乱,像其他任何时刻一样。

陈易澜当时没太听懂,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相信,韩纵的确是对的,而且真的十分冷静。

他当即握紧她的手,卯起劲开始狂奔,刚跑到百米远,她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如同地震那般的重响,简直令人心惊胆战!

她迅速回头看了一眼,酒窖的外观还是好的,但里面一丝光线都没有,竟然连应急灯都熄灭,显然又是哪一处出现了莫名的坍塌。

她瞪大眼睛,觉得难以置信。那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刚刚做的事情多么惊心动魄,几乎是差一点折在里面!

韩纵没有片刻犹豫,拉着她继续跑,直跑了一千多米才慢慢停下。

纯跑步的话她未必腿软,但这回实在太过惊险,会比平常卖力百倍也更容易感到累。停下时她双腿抖得厉害,根本也来不及收势,没能稳稳刹住,身子猛地往前一倾。韩纵迅速拽住她,但奔跑速度带来的惯性还是让俩人一起摔了一跤。

陈易澜被他压在身下,但他双手紧紧护着她脑袋,尤其是后脑勺,所以磕到地上的只是他的手背。

摔倒时帽子掉了,她柔顺的发丝全部散落出来,有些还散在她眼睛上,痒痒的,纤长浓密的睫毛便不住地颤动。

她好不容易睁开眼,却发现韩纵距离自己不足五公分。

她现在的样子绝对算不上优雅,甚至有几分狼狈,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但他竟然还用那种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迅速推开他,想从地上起来,结果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他在着意施力!

对方那眼神……她顿生害怕和心慌,正欲开口,但一个字还未说出,那股火热的气息就直直地压下来。她根本无法反抗,双唇就已经被含住,而且那么用力,令她一下就感到刺痛。

他的攻势剧烈又突然,把她摁在地上狠狠掠夺。

他仿佛渴求极了,像是久旱逢甘霖那样索取,所以,她被弄得很疼很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部 作品,第一次入v,希望大家尽量支持,爱你们不解释!!!

☆、感情冲突(上):火

28

她背部瘦削,两根纤细突兀的肩胛骨杠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用力挣扎,但完全没用,力量悬殊太大。她最后甚至放弃,一动不动,只剩下胸口剧烈起伏。

他紧紧贴着她的身体,把她的耻部压得生疼。

万幸他还是有怜香惜玉的残念,肆意掠夺一番后终于意犹未尽地松开。

她还是一脸回避,甚至撇开目光不看他。

他当然感觉到,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他。

可他的视线攥着她,脚步还一再朝她逼近。

她不喜欢这样,真的浑身不自在,转身欲走,却不料被对方一把抓住腕子。

他就那样把她一拧一转,轻松地将人禁锢在自己面前。

在她发火之前他又重重吻住她。

几乎没有什么技巧性,更不是高超的舌`吻,凭着一股蛮力,在她的唇上碾压、揉弄。那种可怕的力道,令她柔嫩的唇破了皮,香甜的津`液和淡淡腥味全部涌进他嘴里。

他感到格外满足,前所未有的。心脏那样勃勃跳动,迅速充盈膨胀,剧烈地鼓动!

“疯子!”她卯足劲,拼命反抗了一下,一条胳膊终于挣出来,然后直接挥手打在他脸上。她下手不重,但慌乱之下的确也不轻,那巴掌声还是相当明显。然而,就算她力道再重三倍,对韩纵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丝毫不觉得疼,甚至甘之如饴。

他若无其事,眼睛都不眨,转过头继续。

他确保她唇上不再残留一丝血痕,就连那股腥味也都被吞了。

好几个瞬间,他无法控制自己,手在她身体上狠劲揉着,她很痛,闷闷地哀鸣,连带着眼眶也开始泛红。

那种细弱无助的呻`吟,只要从她嘴里发出来,绝对令他心疼到极点,但此刻却几乎被欲浪湮没,只能间或地冒出一下。

他终于感觉到她难受得快要窒息,便迫不得已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喘气。

万幸,她今晚用宽松的运动服将自己裹得不留一条缝,隔了太多层布料,肆意抚摸的触感已经变得不甚清晰。但对于韩纵来说,着火的源头完全不止她的身体,肆意占有,这种行为本身,就充满了诱惑。

他深吸一口气,主动往后退,沙哑地说了一句,“走吧。”

她眼眶红着,但目光却很涣散。无力地站在那里,好像随时会晕倒一样。

慢慢地,她终于一点点回过神,但没有看韩纵,只是抬起手背擦掉自己唇上的唾液。

膝盖软得厉害,才刚迈出一步,身子就趔趄了一下。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但她却本能地排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他。

那一瞬,他有点怔愣。

她走得踉跄而局促,仿佛根本避之不及。

韩纵先是心疼,但很快那股狠劲又上来,恨不得直接拽着她,逼她十指交扣。

他着力忍了忍,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握成拳垂在身侧。

俩人僵持,她还是闷头走,这回亦步亦趋的人换成了韩纵,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边。

他们暗暗较劲,一个咬牙快步,恨不得甩他十米远,但他偏偏紧跟,硬要把俩人的距离稳在他伸手就能够着的范围。

欲望真的压抑太久,突然有一天得以释放,简直就如同溃堤洪水,再也别想收住。

他以前总觉得,她是自己全部的渴求、执念、贪婪——她是心火,她是全世界。但真正吻到她的那一刻,他发现原来一直高估了自己,她不是全世界,她是能摧毁、湮没全世界的汹涌海浪。

回到宾馆,正是早上六点。裴衡准备出去办事,碰到也没急着开口打招呼,察觉到俩人之间的氛围很古怪,再一看陈易澜,脸上很红带点喘气,身上衣服又皱又脏。他没法猜测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明智地选择不开口,跟他们错身而过。

韩纵大概铁了心要逼逼她,所以没留太多喘气的机会。她摆明想一个人坐电梯先上去,但他非要一脚卡进去,将电梯门撞开然后跟她一起。这边的电梯本来就破,根本承受不住他粗暴的动作,当即发出嘀嘀的警报声还直接就停了。

他没想到这玩意儿如此不经操,才哐啷了一下就彻底罢工。

陈易澜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低着头迅速从他身边走出去,开始爬楼梯。

她没有片刻停歇,走的飞快,那架势像在躲一个跟踪自己的变`态。

这宾馆有些年代,所以都不是房卡刷门,就用那种最原始的钥匙。

不知是太惶还是怎么,她试了几次竟没能及时打开。

他不徐不疾地走过来,当然没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站到她身后。

他用双臂和身体包围住她,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堪堪搭住她的。

陈易澜僵硬着,一动不动。

他轻笑一声,手滑到她腰上,猛然束紧。

男人力气很大,那不及两尺的腰几乎要寸断在他手里,她感到他温热的鼻息打在自己的后颈上,甚至可以感到他胸腔里激烈的搏动。

他本人却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你紧张什么?”

她没有回话,一直低着头。

他将钥匙拔下来,然后重新捅进去,再用力一绞——门开了。

“我们结婚了,你就不用这么紧张。”他低头靠近,似乎又试图亲吻她的耳朵,“天经地义……”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简直有些发慌。她实在没有他这么厚的脸皮,立刻推门进去并且很迅速地关上。

“砰”的一下,门板差点撞到他高挺的鼻梁——就那样被挡在外面。

他刚想皱眉,结果发现她房间的钥匙还留在自己手里,于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十分钟后他才进到她房间,先去洗了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便服。

女孩子的地盘就是整洁,每件换洗衣服都挂在柜子里,外头几乎没有杂物,连那张大床都铺的整整齐齐仿佛没有睡过。所以韩纵一眼就留意到她脱在椅背上的衣物,除了外套还有内裤和胸衣。这两件是最后脱的,所以还搭在最外一层。

直男都觉得女生的内衣是一套,当看到上黑下白时,他还小小地诧异了下。而且内裤也太小,褪下来的仿佛就是一根布条而已,那块单薄的白色布料抚平了也就他手掌般大小,如何能裹住她那圆润娇俏的臀胯?

女人是造物者在人间至高无上的恩典,是最清澈的水做的,那么媚那么柔那么香,就连流出来的汗都不像男的那样呛鼻,至少在她汗透的衣物上,他没有嗅到一丝异味。“香汗淋漓”这四个字形容女人,真是没有半点偏差。

他尽量挪开目光,让自己坐到沙发上,但耳边是淅沥的水声,眼前又是洗浴室的隔断玻璃,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她白嫩的玉足和小巧的脚踝——他真的没法镇定自若,那股气血上涌的感觉,令他浑身都开始发热。

莫名地,他觉得这房间似乎飘荡着女性的荷尔蒙,不知是从那汗湿的衣物上散出来还是从卫浴室门缝里袅袅的热气蒸出来。

她没有连卫浴室都要锁上的习惯,而且那扇玻璃门也根本没有栓。

他知道自己可以长驱直入地闯,但这种行为肯定会把她吓到,可能还会吓得不轻。但她在自己面前,先前就已经紧绷成那样,此刻就算再把人吓到又怎样,差别很大吗?

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不能干,至少现在不能。

他左手撑在太阳穴那里,眉心也微微蹙起。

刚刚忘了带烟过来,不然这时候可以用尼古丁来镇静,再者那种辛辣的烟味或许能把这满室的女人香盖过一些。

她洗澡怎么这么慢,都快二十分钟还没有出来。

浴室的热气溢到厅里,仿佛就再也散不去,他越耐心等反而越觉闷热,身体里的那股欲`火没有熄灭,竟还有烧旺的趋势,这不免令他生出几分烦躁。

莫名其妙,但又完全无法控制。

他脑海里闪现了很多画面,毋庸置疑,全都跟性相关,全都跟她相关。

虽然迄今为止,暧昧的肢体接触已经有过不少,但每次都是隔靴搔痒,或者看得到吃不到,不,明明是连看都没看到。裙底风光也算吗?内裤都把那处挡得严严实实好么。至于领口下的春`色,只看到上半个的球,完整的也没有。

他突然觉得很挫败,却又异常地迫不及待。

不行,得回自己房间拿根烟。

但他刚站起身,浴室的水声就停了。

她似乎正好洗完,开始擦拭身体。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

她拎起白玉雕琢般的长腿,从脚踝处将内裤套上来。柔软的棉布一贴上去,立刻晕开一点水渍。

马上要睡觉当然不穿胸衣,不过出门在外的,她并不像在自己家那样无所拘束,没有带吊带丝裙过来,而是一件很长的直筒棉裙,上边是圆领短袖,下面一直垂到小腿肚。

但即使这样也仍不妨碍,胸部两颗挺翘的樱尖儿,将前面撑起一道诱人的弧度。因为是宽松直筒,精致的圆臀被挡得看不出形状。

她一边擦着湿发一边推开门,竟赫然看到一个男的站在自己房里!

双手一抖,毛巾掉在地上。

第二眼时,她认出对方是韩纵,所以才更加有点怕。因为今晚的韩纵,显然很不安分。

他察觉到她的不安,赶紧开口:“我过来还钥匙,刚刚忘了给你。”

她听完略微缓了缓,但仍旧不能彻底放心。

“你把钥匙放我桌上就可以走了。”

她一开口就下逐客令,令他很不高兴。

他走过去,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他弯腰捡起掉在她脚边的毛巾,笑了笑,伸过手轻轻给她擦,“别这样,放松点。”

她避开,并且提醒一句:“这个掉到了地上。”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转而去浴室拿新的。里头的镜子糊上一层雾气,但她的小手印却煽情地留在上面,应该是刚刚穿衣服时,手扶着镜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职场系列文,至少会写三部长篇,第二篇《独占甜媚》已开文案预收,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专栏瞅瞅顺手收藏一下。

☆、感情冲突(中):她太美

29

他出去,她正坐在床边, 凝着神色似乎在思考什么。他走近, 挨着她坐下。

她一直没有抬头, 仿佛是回避的态度。但在韩纵看来, 这只是她表示矜持的姿态罢了。女生嘛,躲闪天经地义, 回避也天经地义, 她们永远是娇羞的, 永远是“不肯”的。但最终,也还是抵御不了的。

他抓住她的手,那小手当然又软又热, 但此刻却像一只不安的鸽子,在他掌心颤了一下。

“韩纵……”她尽量轻缓地开口,但眉头深深拧着, “你别逼我对你狠心……”

他先是一愣, 而后笑了,“这句话难道不该我说吗?”

“我早就明确拒绝过你, 但你不听, 我现在除了避开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还在打着诨, “那就接受啊。”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你跟我究竟合不合适?”

他非要说天作之合。

“韩纵, 我们一旦分手,就连朋友都没得做,要成为陌生人——你觉得值吗?”

他沉吟片刻, “不值。我不想失去你。”

“你跟我明显不对盘,当然,我不是指工作上,而是指性格。结婚是两个人过日子,合得来比风花雪月重要太多。就算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又怎样,以后的争吵还是会把我们分开,如果是大学时期,我或许可以只享受过程不考虑后果,但现在我没时间没精力,也没那个心境!你说我保守也好,功利也好,我现在就是不管做什么都想求一个结果,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我不愿去碰。”

他咄咄反问:“还没试你就知道没结果?难道你会跟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却不跟你爱的人?”

他身上这股气势太过锋利,总像带着刺一样,但她一如既往地平和,“感情可以培养,如果方方面面都合得来,我可以爱上他。”

他听完面露不屑,“这也叫爱情?那我可以一辈子一个人过,根本不需要适应任何人。”

“陈易澜,我爱你,所以我才想跟你在一起。只能是这个原因,没有别的。”他低头靠近,抵上她的前额,“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试一试?”

她亦很坦诚,“因为要付出心和身,我想把第一次给老公。”

韩纵噗嗤笑了,“男人在进围城前都想脱处,你们倒好,非把第一次留着。”

“因为女人普遍欲望不强,偶尔做一做就可以,当然愿意给自己老公。”

“这可不行,妻子要是只想偶尔做做,说明这男人活儿太差。”

他伶牙俐齿,她无话可说。

“陈易澜,你想要合适的,我可以为你改变。任何你觉得不好的、不合适的地方,我都会改掉。”

“改变本性,对谁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你的热情也会被消……”

“不会,”他径自打断,“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陈易澜看着他,他双眸又亮又深邃,专注的盯着人看时会有一种深情的感觉。她心里有点乱,主要是又开始心软。

“你也不用刻意逼自己,慢慢地一点一点纠正吧,等你真正变成我想要的那类,我会主动来找你。”

她的态度可谓很好,几乎透着一种“我愿意等你几年再看成果”的意味,但男人这种生物,本性贪婪。不知其他男人听到这话会作何反应,或许真有老实人忙不迭地就去改变自己。但韩纵显然不是这类。

“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那款,但到时候你又不要我怎么办?”

她一时没想到答复。

“你先给我一个保证,譬如做我女朋友或者跟我结婚,有了这个保证,我做起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他还调皮地挑了下眉,“到时候也不用担心你把我抛弃。”

“这……”

概念似乎被偷换了,陈易澜隐隐地觉得,整个逻辑听起来很顺畅但本质有点怪异。

他大大方方地继续:“说到‘合适’,你跟我都这么久了,磨合起来反而更容易吧。既然你要‘合适’,那就越应该从窝边草吃起,外人就算能一见钟情,但也不是知根知底,你心里怕是更抵触更没谱。”

她顿了顿,“……说不过你。”

其实她气场不弱,有时候譬如说在工作上甚至是凌厉,只是她现在的确不太想继续争辩。但这种反应落在男人眼里,等同于柔弱和默认。而韩纵又是典型的,很会得寸进尺的人。

她察觉到他越来越放肆,本来手掌只是轻轻挨在她双膝那儿,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压在她膝盖上,然后缓缓地、不停地发力,试图将她裙子一点点往上推。

她立刻抵住韩纵的手,但对方竟毫不忌惮,仍旧继续往上。

十分大胆放肆。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她沐浴后的芳香、体香抑或是……离她胸口真的太近,他几乎感到有一股奶香萦绕在自己鼻尖,简直令他血脉贲张。

他鬼使神差地,突然低头去咬她,试图一口含住小尖儿。

那力道……被咬一下大概会有撕扯感。

万幸,她上一刻就发现他眼光迷离地盯着自己,所以他扑下来的时候她足够机敏,相当迅速地往后缩了一下。

不小心让猎物溜掉,有点可惜。他竟轻轻舔了舔嘴唇,然后再次压下来试图吻她。

她拼命推拒,尤其得防着他那双强有力的手。

眼前这男人简直……真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开始害怕,微微咬着牙说:“别想强迫我……”心慌了声线都有点不稳,但她很正经在说这话,甚至有些生气,可她实在是骨子里斯文的闺秀,哪怕这种时候也做不到大吼大叫,仍然是低低的、隐忍的嗓音。

他喜欢她这幅模样,有股小女人的娇羞。

“我想要你,就今晚,”说出这句话,他呼吸竟变得有些粗重,“然后一回去我们就领证,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她没说同意,但对于热血上脑的男人来说,短暂的沉默却无异于“我愿意”。

某种不可思议的幸福感在胸腔爆炸,他几乎是不容拒绝地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今晚虽是他跟她第一次嘴唇相触,这却是今晚的第三回 ,可他仍旧不是在“吻”,准确来说是咬是吮。

男人若想强硬占有一个女人,真的太轻易。她并不瘦弱,浑身每一处也都是有肌肉有脂肪的,但在他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他的身材本来就高大,把她这么一吻一揉,再狠狠一压,剩下的就没什么好挣扎。

她起先还用脚掌抵着他胸口,不让他靠近,但他把她晶莹的脚踝握起来,猛地往上一抬。

他觉得不重,只是有关节的“咔嚓”声而已。

一瞬间,又被看到。粉白色,又窄又薄的小棉布。

他就是故意的,坏心的,手里暗暗使劲,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这边拖,轻轻触碰她的脚腕,再一点点往上。

他发现她光洁的小腿肚有一道新鲜的伤痕,目测了下大概五六个小时前,应该是踩点时候伤到的。

他心里想的是女孩真不该干这种活儿,应该被小心地呵起来养在深闺里,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跟这南辕北辙。或者在他潜意识里,由自己发出的行为就不算伤害。还总觉得自己懂得轻重。

他着意学着她的样子,凑上去。但并不像她那样令人舒服,甚至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上面仿佛长了倒刺,重重滑过一下,她就痛苦地打一个激灵。

这本来是防御的姿势,结果如同送给他玩的。

她开始想要挣脱,紊乱地喘着气试图把脚缩回来,但他牢牢抓住不松分毫。她竭力扭动,甚至失控般地拼命蹬腿,但只要他加大力道,还是能轻易掌控。

太可怜了,怎么都没用,甚至,她的挣扎给这幅情景莫名增添了几分嬉闹的暧昧意味。

像一条无助的美人鱼,脆弱的尾巴落在猎人手里。

他有意为之,抬得很高。

她腰椎以下几乎悬空,再加三十度都能倒立了,要不是女孩柔韧性好,否则这样真的很容易骨折。

可他全在看她,看她的美,没能在意她的痛。

果然是上天的艺术品,每一处骨骼都那样浑然天成,两侧微微凸起的小盆骨都那么秀美。

他刚想伸手,她却爆发一般激烈地抗拒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吼着,“放开!放开!”

不知是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还是怎么,她红红的眼眶有水溢出,然后划过微红的眼角。

理智告诉韩纵不该继续,但这时候理智算什么?欲的浪潮扑杀下来,它瞬间就得湮没。

他竟忍不住一再加重力道,手掌又抬高几分。

两团丰盈的水袋阻碍了布料继续下滑。

太美太美……几乎令人丧失理智。

铺天盖地的耻辱感逼疯了她,但她却不能绝地反击,相当被动特别无助。

现在还没真正攻占城池,但他浑身肌肉已经开始迸发那种极度炸裂感,强大的力量和沸腾的血液都开始迅速充盈,叫嚣着想要发泄出去。

男人在这种时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征服者。

今晚的陈易澜,他韩纵要定了!

☆、感情冲突(下):泪

30

俩人关系没到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之前,韩纵给她的可一直都是满满的安全感。上学时他就经常送她回家, 虽然她家有专门的司机, 但也不一定每次都能来。他不止送进小区, 还一路送到家门口。陈宅单门独院, 她卧室在三楼。一会儿后那个房间亮起灯,她拉开帘子, 冲他一笑然后摆摆手。他用口型表达一个“晚安”, 这才安心回去。

自家少爷经常给陈家二小姐当保镖和随行, 司机并没有把这事汇报给老爷和夫人,因为他觉得,少爷跟那个女孩在一起时, 是真的很开心很阳光,一点都不似在宅邸的寡言。虽说韩家要培养一个卓越优秀的继承人,懂得阴沉和漠然当然是好事, 但完全剥夺他身为年轻人的鲁莽特权, 其实是有点残忍的。

韩纵就是典型的,压抑性成长。冷漠和迫切, 镇定和狂乱——他身上的两种极端, 没有中庸状态。

越信任的人, 杀伤力越强, 所以满满的安全感顷刻就能转变为最大的恐惧——在他想要伤害她的时候。

她又气又怕, 像筛子一样浑身哆嗦,几乎是惊叫一句“——你别这样!”

可韩纵恍若未闻。

她屈起膝盖狠狠顶了他一下,可他那腹肌就像过度充血一样, 硬得不可思议!她觉得像撞上一块钢板,膝盖生疼。

这个动作没能把他踹走,反而让他笑了一下,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开始一个劲地往后缩。

韩纵不徐不疾地站起,但并不是放开她的意思,只是起身脱掉自己的上衣罢了。

精壮的上身一露出来,她简直不敢直视,真的怕,真的毛骨悚然。

完全没有办法。第一念头当然是跑,她从床上起来,鞋也来不及穿,卯足劲往门那儿冲。

他大步追上,在她的手触及门把时,就搂住了她的小细腰。

这回他就真把她拦腰抱起,直接扔回去。

她一边激烈地喘着气,一边像刺猬那样把自己缩起来——真怕被撕碎。

男人太恐怖。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头野兽。

跟他好好说话,要么听不进去要么用歪门邪道来反驳;稍微妥协一点,想让对方给自己留点空间,他却更加激烈地冒进,真是退一步他能进一尺。

说什么“甘之如饴”、“我爱你所以想跟你结婚”、“可以为你改掉任何缺点”……全是哄人的,真正做起来还是蛮横、强制、不讲理。

是的,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他说的那些话,其实都不可能实现,她却当承诺来听,傻了这么多年。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心中酸楚的时刻,但一概都略过而且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死缠着,于是小小的波澜很快就过去,一切平静如常,但此刻,那种酸楚感来得分外强烈,她不明白原来那种感觉叫委屈。

他一步步走近,她心中愈发绝望,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眼里蓄积的泪意,顷刻间化为实质。

韩纵才走到她跟前,她的泪珠就毫无预兆地啪嗒掉下来。

他措不及防地心里狠狠一疼,顿时什么动作都滞住。

她睫毛一下就湿透,视野也变得模糊。

“你……”他即刻伸手,试图给她抹一下。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泪水一落就是一长串。但却不发出什么声音,甚至略显狼狈地率先捂住自己的嘴。

她真的无比希望自己是个泼辣的女人,这时候就凭借本能一巴掌扇过去,甚至用肢体攻击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但她是陈易澜,她做不到,哪怕用小粉拳在他心口上砸两下都做不出。

她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从小到大这么哭过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是拜他所赐。

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来,韩纵简直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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