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的空间真的挺大的,而且在正中央镶嵌着一张鎏金木桌子,上面摆着一套陶瓷的茶具,可能是桌子下面安放着什么东西,让那放在小桌子上面的水壶杯子都崭然不动,要不是里面的茶水在随着马车的前进而微微波荡着,千夜会真的以为这就只是个装饰品。
感觉气愤有点儿过于诡异了,他清了清嗓子:“那个……”
“你怎么会知道我左肩膀处有银针的?”千夜话还未说完,莫落年就端起他面前的一只陶瓷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看着茶杯里的水轻声开口。
千夜神色猛地一紧张,心里都开始冒虚汗了,藏在袖子里的手也在微微打着弯,随后他神色立马恢复自然,抓了抓头说: “我、我本来是不知道的,我本来是想上前直接打他的,谁知道我一扭头你 、 你肩膀上的东西就闪了我的眼……唉、我说,你、你在你肩膀上别根针干嘛啊! ” 解释地有点儿语无伦次,但又怕露馅所以只能赶紧机智地转移话题。
莫落年听着他极力圆场的话,不由勾了一下唇角,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他,轻笑一声说: “这是武器。”没有长篇大论,四个字立马回答为什么会有银针。
“那……那我们,不是,是你……皇帝为什么要见你啊?”突然发觉到有些不对, “ 我们 ”两个字未免太过亲密,刚意识到的时候千夜的脸色也是稍微不自然了一下。
刚握上茶杯的手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茶杯应声而裂,里面的茶水顿时洒出来流满了整个桌面,印在桌面上形成了交错复杂的水路条纹,也恰好暗示了主人现在心情很不好。
沾满茶水的手微微一扬,手里的碎瓷片被扔出了车窗外,杯子刚碎的时候千夜身体就猛地一抖,半晌,他才有些疑惑地开口:“你又怎么了?”
但莫落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从怀里摸出手帕擦了擦手,又拿出一只杯子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才又抬起头看着千夜道: “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要随意更改词汇。”
什么?
千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确切地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说的是刚才自己说的……我们?你?
想通了的千夜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又抓了抓头,还没开口,莫落年就又道: “肆冥杀的人是皇宫里一个有地位官员的儿子,他去告了御状,而且就算他不告,这件事也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皇帝不想知道都难。”
有些认同地点了点头,似乎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但是一想又不对啊!
明知道这会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那他为什么不跑路,还要在这儿等?
“那你干嘛还要待在这儿?”疑惑间千夜的身体不禁向前靠了靠,氛围竟然不像刚才那般尴尬。
而且刚才银针的话题也在不觉间被揭了过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去?那京城的百姓怎么办?难道要在受那狗官的变态压榨?”
狗官?变态?
千夜嘴角抽了抽,他抓着头发的手也是猛地一顿,原来有一天他还可以有幸听到莫落年说这么接地气的话?
猛然想到京城的百姓,千夜的眸子竟不自觉地暗了暗,又想起了那晚在半空中看到的京城景象,他轻笑了一下暗暗想着: “莫落年,原来你也可以这么体恤人啊!”
“可是那这皇帝,派人这样请你,我也没看出来他像是治你的罪啊!”这哪里像是问罪,明明就是再请上上宾好吗?
“呵,治我的罪?……他没被换掉就不错了。”额……竟然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所以只好抿了抿唇选择不说话。
……
皇宫
“原来这就是紫禁城,看着还挺气派的。”以前虽然贪玩,但千夜最讨厌坐在高位上的人,包括他自己,总觉得每天忙都忙不完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哪还有什么自由之说。
所以纵使凡界几乎已经被他逛了个遍,但是唯独这皇宫,他是怎么样都不太想来的,虽然说很气派,但这跟他想不想进去完全是两码事。
看出千夜那有些不情不愿的表情,莫落年微微侧头看他,想了一会儿又伸手一把抓住某人的手腕,一句话就把千夜不想进去的念头打消了: “我在这里呢,你觉得你跑的掉?”
莫落年低头在千夜耳边呵气,话音刚落,千夜就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脸色也黑了下来,他撇了一下嘴转过头不自然地笑说: “谁说我要跑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皇宫呢?巴不得你快点儿带我进去。”
莫落年也不揭穿他,只说: “那走吧! ” 然后抓着千夜手腕的手猛地一拉,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参见辗迟将军。”守城门的侍卫远远就看见有人走过来,正想上前阻拦竟发现带头人是辗迟将军。
“把城门打开吧!我们要去面见皇上。”没有任何废话,他从怀里随手掏出一个东西给那侍卫看。通关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