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奇大无比,两只胳膊像铁棍似的纹丝不动。卫澜挣扎期间,桌上的酒罐子又噼里啪啦掉了好几个。
他轻而易举控制住她,让她无法动弹,除非她把桌子掀了,可他和她的重量都在上面,她没那么大力气。
肖烈没有一直纠缠她,过一会儿就松开了她。
卫澜刚刚被他堵在嘴里的叫骂终于放出声来,“……肖烈!你这个混蛋!”
卫澜抓起酒罐子就扔他,他头一歪躲过去,一只手给接住了。卫澜顶着被他弄乱的头发,气得直喘气。
他却开了那罐酒,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
“大惊小怪。”
他撂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屋子里狼藉一片。卫澜颓然坐回床上,心里骂肖烈无数次。她的头好晕,坐不住了就倒在了床上。
一屋子乌烟瘴气的,伙计来收拾桌子的时候卫澜躺在床上抱着头。
她醉醺醺的不知道有人进来,一脚把肖烈坐过的凳子踢飞了。伙计躲过一劫,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收拾残局。
屋里忽然有声响,卫澜腾一下坐起来,又把伙计吓了一跳。
她头发披散着,脸被头发盖得只露一小条。那样子的确有些吓人。
伙计被她吓住,说话的声音都颤颤巍巍的,“我……我来收拾……收拾收拾。”
卫澜直勾勾的眼睛眨了一眨,问人家:“那个混蛋给你们多少钱?我也有钱,以后你们就跟我吧,别跟着这个人渣混……他不是个好东西!”
最后一句话她喊了很大声,手臂在空中划了一圈。
这是在耍酒疯了。伙计笑一笑,默默地收拾。
卫澜还在说:“你不信啊?那个肖烈他就是个道德品质败坏的混蛋!你怎么不信啊……他真是混蛋……”
伙计的脑袋越来越低,动作越来越快。
卫澜不懂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不与他计较了,一头扎在床上,骂着肖烈入睡了。
伙计赶紧收拾完走人了,头都不愿意回一下。
屋里咋咋呼呼的声音肖烈都听见了。他没生气,反而听得想笑。
刚刚喝的那些酒对肖烈来说,没起什么作用。
院子里这会儿正凉快,他在外头抽了两根烟了。
山里的晚上很寂静,寂静得像是人间真正的声音。
木屋各处窗户亮着灯,把院子照得暖洋洋的。
卫澜房间的灯还没关,窗户被刚才进去收拾的伙计开了一扇,里头有烟味儿散出来。
肖烈就站在距离她窗户不远的地方。
她肯定睡着了,不骂他了,开始在梦里念叨另一个人的名字。
被她念得心烦,肖烈赶紧离开她的窗前,去了小溪边儿上。
这里没离多远,却安静许多。大自然仿若能容纳人的全部,包括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静静的,全在那儿。
肖烈眯着眼,深吸了一口烟,迅速进入回忆。一根烟的功夫,又迅速结束了。
肖烈拿着手电筒四下照了照。前面有什么闪光的东西晃了一下。手电筒照过去,那个亮点又晃了一下。
肖烈踩着石头横穿小溪,在对岸的草稞里,捡着了一个东西——被他扔掉的戒指。这钻石棱角明显,个头儿也不小,当凶器都够了。当年香港电影里就这么演的。有个旧上海的女明星,用戒指杀人。
第二天,卫澜睡到中午才醒。
前一晚没吃什么东西,灌了一肚子酒。这会儿又饿到中午,实在没力气,走路都有些虚浮了。
卫澜在茶水间猛灌了一大杯水,闻着屋里好像有一股好闻的奶油味。
四下看看,窗边桌子上放着饼干,开了封的。她实在是饿,抓了几块饼干先充了饥。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跑来个乞丐。”肖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冷嘲热讽道。
他站着碍事儿,卫澜扒拉他一下,让开道儿,又去给自己冲了一杯奶粉。几块饼干,一杯奶,就算早餐了。
好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肖烈靠着桌子,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她。
兜儿里手机猛然震起来,他差点把咖啡弄洒。
放下咖啡杯,一瞧,还是那个号儿。从半小时前到现在已经响过十多次了。他不接不认识的电话,不堪其忧,皱着眉头递给卫澜,“你的。”
卫澜认得那串号码,说:“不用接。”
她那样子,像是在对下属说话。
“你到底接不接?”肖烈又问一遍。
“不接。”卫澜咬了一口饼干说。
打电话的人很执着,肖烈被烦得够呛,按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