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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东夷萤火墓 (1)(1 / 2)

引子

上古十大魔神包括兵神蚩尤 ,战神刑天,星神夸父,水神共工,风伯飞廉,雨师屏翳,冥神神荼、郁垒,魔星后卿,旱神女魃,遁神银灵子。

神荼郁垒本为魑魅魍魉之首,归顺于蚩尤。后蚩尤与黄帝轩辕与涿鹿一战,蚩尤败落,十神陨七。

涿鹿之战后,神荼郁垒降于黄帝,被女娲任命为冥神,看守冥界。

却说那排名最末的银灵子(又叫亮魔兽),是在洪水中出世的十大魔兽之一,擅长迷幻咒,祂的迷幻咒连当时的伏魔天神义和也无能为力。

银灵子善于从万物中察觉到细微的变化,并且拥有颤长逃跑的能力,最终逃避了天神之间的战役。

祂虽然是十大魔神最末的魔神,但别忘了,那么多的洪荒妖兽中选出来的十个强者,哪个在当时中不是举足轻重的的角色。而银灵子在千年前神魔大战中能与星宿之神夸父相抗衡,连战神刑天都感到惊讶。

之后由于银灵子除了自卫外从不害人,天神们也没有再去追捕祂。

——《山海经》

以上均是上古神话传说,真实与否,已然不可考量。

1.

四川三星堆遗址:

小长假开始的第一天,到处人山人海。我缩在旅游车上看着车下犹如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的攒动人群,不禁啧了一声。心里感慨着还好没有带太多的行李。

进入旅游区后车速减缓了很多,大家都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我略略扫了一眼车内的拥挤和相对下车门的狭小,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着人潮过去再作打算。

绿膜的车窗让窗外的一切景色都有些失了本来的色彩,我从入口处的酒店往里面一一看去,却没看到我预定的那家。

有点奇怪的打开了手机查看地图,心里有点嘀咕,明明说好了是离车站不足一百米啊,怎么就看不到。

确定好路线后,我抬头看见车里的人基本上已经下车或者被下车了,这才慢悠悠的拉起自己的小行李箱背起背包走了下去。

才是盛春的天气,因为四川盆地强大的积温和厚重云层的保温作用,这里已经开始略显闷热了。

我拉开了黑白格子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踮着脚四处张望我一会儿要走的那条路。

过分热情的导游往往预示着钱包的前途堪忧——深谙此理的温州白富美室友曾给我语重心长的说过这句话。眼下看着导游的激情就快直上云霄拨云见日,我在为四川头顶的厚重云层担忧的同时,不自觉地摸了摸有些干瘪的钱包。

本来就是即将毕业的实习大学生,经济并不宽裕,这次出来旅游完全是因为找工作压力太大而出来散散心。内心天人交战了许久后,终于在导游一声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的“累死狗(let’s go)”中夺路而逃。

前后将近半小时,又是手机导航又是问路,终于找到了网上预订的住处。薄汗使衬衫紧紧地黏腻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脑海中就回荡着高中地理老师那浓郁的陕北口音版川普反复强调的知识点:“四川盆地的底部是缓和的丘陵。”

一声一声犹如魔音入耳般屡禁不止。a了个b的!这哪里缓和了,是因为三星堆文化遗址逼格比较高所以那门前的坡也跟着高起来了吗?

劳累之下我的走路姿势就算不上优雅了,等我把行李提上门口的时候,因为忘记门是往里推还是往外拉,一不小心被玻璃门“哐”的猛扇一耳光而差点摔了个人仰马翻。

不过店里前台那位眼线画到眉毛上去的小姐,你那种看傻逼的眼神能不能不要那么明显,你的上帝就快被累死了也不知道来帮帮忙,下次祝你眼线画到后脑勺去!

“请问您有预定吗?”眼线姐见我走过来,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问道。我累到半死,手抖得跟食堂大妈盛荤菜似的将包里的身份证递了过去。正所谓食堂大妈手一抖,番茄炒蛋蛋没有。我喘着粗气看着已经发白的爪子,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常青。414号房。您的房卡请拿好。”我现在发现这个眼线姐不仅眼线画到眉毛上去了,连口红都涂到嘴巴外了,不然她怎么忍心对我这个近乎帕金森的上帝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414?!四楼?!”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盆地人民对于天空的向往,“要上四楼?!”

“是的,因为节假日客流量大,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四楼的房间了。如果您需要帮忙搬运行李的话,请到那边缴费。”

黑店!!绝壁是黑店!!!这样居然还要缴费!

最终,钱包的瘦小以四两拨千斤的力量拉住了我想要冲上去和这位眼线姐天台大战的决心。我认命的开始将行李往上提,一路上不断的休息和吐槽来压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洪荒之力。

收拾完后还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开始了三星堆文化遗产参观路程。

既然来了三星堆文遗博物馆,那么镇馆之宝——青铜器神树扶桑就必须去看看了。之前,我的专业课老师还建议我以三星堆的青铜器美学价值与现代美术的关联作为毕业论文的命题来着。

我四处看着那些青灰色而造型夸张又震撼的青铜人,内心翻着不小的波澜。这些来自远古时期的青铜器放在现代的空间里,更显得光怪陆离,平添了神性的肃穆和狂放不羁的艺术气息。

我忽然觉得,要是梵高能和这三星堆青铜器的设计者相遇的话,那一定是一次灵魂的碰撞,然后再惺惺相惜,互相倾慕,柔肠百转,浓情蜜意啊呸!什么鬼?!

身为美术学院的学生,我对这些青铜器的见解有一定的独到之处。不过我的目标是神树扶桑,所以对于一路上的青铜器尽管惊叹,但也没有太多停留。

大概大半幅素描画的时间,我便和众多的游客来到了镇馆之宝,神树扶桑的所在地。其实青铜神树一共有八棵,其中只有一号树被称为扶桑。

它的颜色已经被时光尽数掩去,呈现出斑驳的青灰与锈绿的交相辉映,很像法国梧桐的树干。

树座略呈圆锥状,底座呈圆环形,上饰云气纹,底座之上为三山相连状,山上亦有云气纹。树干接铸于山顶正中,干直,树根外露。树干上有三层树枝,每层为三枝丫,枝丫端部长有果实,一果枝上扬,果上站立一鸟,两果枝下垂。在树桠和果托下分别铸有火轮。在树的一侧,有一条龙援树而下,龙身呈辫索状马面头,剑状羽翅。

整棵树洋溢着一种神秘诡谲的气氛,暖黄色的大厅照明灯不但没有将它的神秘抹去分毫,反而更加庄重禁肃了起来。

我呆呆的看着这棵青铜树,只觉得震撼之情无以言表。

这简直就是一件鬼斧神工的艺术品!刚被发掘出来时,神树扶桑已经被严重损坏,专业的团队花了十年的时间将其复原,才使它华光重现。这绝对是一件绝无仅有的珍宝,难怪被誉为镇馆之宝。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解说员的声音似乎也渐渐远去。我一心一意地看着眼前这件稀世珍宝。正当我入迷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扶桑上有一处地方怪怪的。我再仔细看时,赫然发现那第二层的神鸟的双眼竟然在动!

☆、东夷萤火墓2

2.

我啊了一声,看得更加目不转睛,这才发现,那不是神鸟的眼睛动了,是那上面有只小虫趴着。那虫子的颜色和扶桑的颜色极为相似,小虫一动,看起来就像眼睛动了一样。

这放着神树扶桑的玻璃罩内竟然飞了小虫进去?!这简直就是虫子界奋斗励志的典范!这年头连虫子都知道攀高枝了,我眼下连工作都没的着落,想想真是惭愧。就算我有那虫子的心吧,那也要有一棵扶桑让我攀啊,这事吧,还得有颜是不?

我捏了捏自己已经成年还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不禁有些郁闷。

就在我感叹自己还活得不如一只虫的时候,那虫子好像听到了我内心的腹诽一样朝我飞了过来,却因为隔着玻璃罩的缘故趴在了我面前,整个肚子和屁股都暴露在我眼前。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忍不住暗骂这虫子太没节操,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眼神不经意间发现那虫子的腹部好像有一些奇怪的花纹,我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却觉得这花纹好奇特,好像……

像一张人脸!!

我惊得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撞上了身后一个大叔,匆匆道歉后远离了那只虫子,继续我的参观时间。

不多时便已经结束,我也就回到了宾馆休息了一晚。可谁知,我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至少当我一大早被人叫醒还由警察带着去见到两个自称是tha特别小组成员的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我长得那么有划时代的意义还是怎么着,竟然惊动了世界宝藏猎人协会?!

我一脸不知所措的坐在一个不大的审讯室里,看着眼前两个年轻的男人,思考着是不是因为我昨天在三星堆的监控离留下了如同蒙娜丽莎般的神秘微笑所以才把他们招来了。

这两个男人目测大概24,5左右,而且两人身高都肯定在一米八以上。穿着牛仔外套的阳光眼镜男一头咖啡色的碎发,在白炽灯下闪着卡其色的绒光,倒是清秀帅气算得上是个极品,不过他身旁那个穿着黑色夹克的黑发男人实在太惹眼,生生将眼镜男的光芒压了一头。

惨白的灯光将他原本就纯黑的发色更是衬托得漆黑如夜空,更多的灯光像水雾一样氤氲在男人冰蓝色的眼睛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男人的身形有些纤瘦,一身的黑衣更衬得皮肤的白皙。光线像调皮的精灵一样提着裙摆围绕在男人周围,有的则大胆地抚上男人纤长浓密的睫毛,看起来好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天使。

天使半垂着眸子,在细密如鸦翅般的睫毛下透露出星星点点的蓝,还有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寒气和冰冷,连带着那漂亮之极的冰蓝色眸子都像两颗万年寒心石一般。

黑色夹克敞开着,里面的白色圆领衣装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他精致的锁骨,好像一只张开翅膀的仙鹤一般,线条流畅优美,翅尖隐藏在了领口里,让人浮想联翩。

男人有着一双极美极美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的眼角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撩人气息,偏偏整个人又散发着一种禁欲的清冷气质,真真是惊为天人!

“你好,我们是tha的成员。我叫安岩,他叫神荼。”穿着牛仔外套的男人看起来有些拘谨,或许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但那脸上的阳光笑容确实让快被冷面神的强大气场冻成呆逼的我好受了不少。

“我?”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来找我干嘛?”“其实是这样,昨晚三星堆的神树扶桑青铜器被人偷走了,而我们调查的监控录像里,有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曾经在半夜出现在那里过。我们想简单了解一下你昨晚的情况。”

安岩仔细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努力让这件事情不那么唐突。他自己当初也被tha审问过,知道那滋味不好受,眼前又是个弱不禁风的瓷娃娃一样的女孩,他还真有点难以开口。

不过等着神荼开口是更不可能了,那家伙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气死你,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来比较稳妥。

“扶桑?失窃?!”我花了好几秒此反应过来,一脸懵逼加茫然,“我在监控里?!我昨晚哪里都没去过!你们不信可以去看酒店监控。”搞什么?!扶桑失窃了?!管我什么事?!怎么调查到我头上来了?!

“你别激动,我们已经看过了,你昨晚确实没有出去过。”听了他这话我稍稍安静了一下,他见我情绪有所缓和便接着说道,“我们只是想找你复述一下你昨晚都干了什么,顺便按照你的体型对现场所有的人员进行一一排查。”

“我昨晚回来就睡了,哪儿都没去。你们自己也说了我没出去过,干嘛还要怀疑我?!”我依旧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额……”安岩有点无奈的看着我,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下去。

“这样吧,我给你看看昨晚博物馆的监控。”说着,他拿出了一个我没见过的仪器,摁了一下上面按钮后,我看见一幅全息影像图展现在我面前:

画面中,原本漆黑一片的博物馆,突然亮起了一星小小的绿光。正是神树扶桑的所在之处,看样子似乎还是三层树枝的第二层。

然后,我惊恐地发现一个和我无论是身型还是打扮都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直径走到了扶桑的前面,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只是呆呆的站着,就像雕塑一样。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是学素描的,画的人实在太多,站得这么直这么稳的人除了雕塑我就没见过其他的了。不多时,很多其他的地方也开始出现了一星一星小小的绿光,只是没有一开始的那点那么亮。

渐渐的,绿色光点占据了整个屏幕,下一秒,绿光消失的瞬间,神树扶桑也不知所踪!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突然想起来,那团绿光一开始出现的地方,就是我昨天看见的那只虫子一开始所在的地方!我难以置信的呆在座位上,手指着屏幕说不出话。

“你看,我们没骗你吧。”安岩耸耸肩看着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我呆若木鸡,那身型,怎么看都是我自己,可我确实没有去过,那么大一棵扶桑树,我根本搬不动!可那个人实在太像我,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能接受。

“神荼!她怎么了?!”安岩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朝他身旁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说道。

神荼微微皱眉,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右手飞快的一挥,一根金针刺进了我的一个穴位,我疼得差点没跳起来。条件反射的往脖子上摸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再看时,那金针已被那个叫神荼的人拿回手里了。

wtf?!什么时候?!这人是人是鬼啊?!

“现在,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安岩摸着自己的脖子问我道。

“那个虫子……”我喃喃道。“什么虫子?”安岩明显被我这句话吸引了,接着问道。

“那点绿光开始的地方,我昨天下午看见是个虫子在那里!”我有点语无伦次起来,手指冰凉颤抖的指着画面。

“啊?”安岩望向神荼,而神荼原本只是微颦的剑眉明显颦得更深了,不过还是一言不发的看了我一眼,转而看着图像。良久后,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说的,是这里?”

“是的。”我愣愣的点头。“那里是扶桑的什么地方?”安岩用手摸着下巴问道。

“眼睛。是那只神鸟的眼睛。”我肯定地回答道。

☆、东夷萤火墓3

3.

整件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从那个叫安岩(我压根从神荼脸上看不出任何信息,他表情太少,从头到尾就一个)的表情来看,这件事似乎有些棘手。

当然,这一点光是从博物馆的馆长那恨不得掐死我的样子就知道了。

紧接着,我被临时拘留在了这间房间,警察和安保人员进到我的房间里把我的行李翻了个遍。虽然我很不爽这种极端暴露隐私的搜寻方式,但我也忍着没吭声。

废话!这种情况下再说一个字就是智障,到不如让他们去搜,他们搜不到正好证明了我本来就跟这件事没关系。

宾馆录像也被证实没有被动过手脚,我确实没有离开过这里,但即使这样,馆长依旧叫嚣着我就是犯罪嫌疑人。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在外面手舞足蹈的要进来将我就地□□,好像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党和国家。我看着安岩挡在门外拼命解释现在因为证据不足不能逮捕我,他是背对着我的,不过从他数次将拳头握紧又松开的动作来看,他也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我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门外两个完全较上劲的人,不由得佩服那个叫神荼的家伙。他从头到尾的情绪波动似乎就没有,仿佛这场就在他身旁不到三十公分的闹剧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清者自清,没做过固然坦荡,可想到这小长假就这么告吹了也实在着急,只想这磨人的检查赶紧过去,或许我还来得及搭上回学校的末班车。

这么想着我不禁又往门口看了过去,只见安岩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伸到腰后摸着什么东西的时候,神荼突然走到两人中间,从他的口型来看他绝对说了不到八个字,可那一开始还趾高气扬的馆长竟然马上焉了下去。

联想到他那杀伤力极强的眼神和自带的强大低压,我也不太惊讶馆长的反应了。欺软怕硬是全人类的本能。不过我对这个神荼的印象更加阴郁了起来。

在遇到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我通常选择顺其自然,就好像现在,居既然干着急没用,我也只能静下来忍耐着了。只是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该死的审讯室!

尽管看上去我似乎有着最大嫌疑,但是事实,没有证据只有怀疑的情况下,48小时后必须放人。两天后,警察来通知我说可以离开这家宾馆了,我乐得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走出大门的那一瞬间,我从未如此的感谢过社会主义□□!

当然,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打定主意的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踏上了回学校的车次,一路上听说那两个来自tha的人似乎接到了其他命令,昨天就离开了。

想到不用面对那反差极大的冰火两重天,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知怎的,那个神荼带给我的压力简直比软禁还要可怕。不过虽说没我什么事了,心里却还忍不住去想那不知所踪的青铜扶桑,还有那个和我极为相似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我总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对劲,还有那诡异的绿光,那神树就跟蒸发了似的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是我?

这辈子除了理科没学好我好像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不过车子有规律的摇晃舒缓了我这两天一直紧绷的神经,很快我便昏昏欲睡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像轻柔的纱幔一样笼罩着这座城市。因为是盛春的季节,空气中早开的含笑散发着清甜的苹果香混合着一些不知名的花香舒缓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流淌着的阳光如精灵般从开着的窗户外翩跹萦绕着开车的黑发青年,在他的头发上镀了一层并不明显的巧克力色。纯净无暇的金色光芒如同水晶一般在那垂顺冰凉的发丝上滚动,烙下一个个瓷器釉质般明亮的光晕。

略显苍白的脸庞上一圈淡淡的绒光让他原本清冷的线条柔和了不少。明亮的光辉如同轻盈温润的水汽一般氤氲在眼中,暧昧了原本冰冷的眼神,使得神荼眼睛里那汪澄澈到微微透明的冰蓝色,无比温婉地流转在他淡漠疏离的眼眸里,被艳阳天里的瑰丽阳光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雾。

修长的睫毛在瞳仁里投下了蝶翼般细小的阴影,那抹冰蓝色浸润在若有若无的阴影里,却像是在熠熠生辉的钻石一般耀眼。

车子拐过了几个街区,再往前不久就是安岩的大学所在了。也是那支失踪的登山队的所属学校。

“那支登山队一共六个人,四个男生两个女生。似乎是这次放假出去爬山,然后就没有再回来。”江小猪的话音还在耳旁萦绕,“警察已经进去搜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踪迹,除了一些成堆的昆虫尸体。本来这事也不该我们管,只是将那些昆虫尸体拿回去化验的时候,发现那全是萤火虫的尸体。奇怪的是,那些尸体的个头远远超出目前世界上已知的任何萤火虫种类的大小。而且……”

神荼继续回忆着江小猪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微微加了些力气。“那些萤火虫的尸体检测结果发现,里面含有大量的青铜物质。

经过鉴定和比对,和前两天四川三星堆失窃的青铜器神树扶桑属于同一时期形成的。tha因此介入了调查,而安岩原本就是那所大学的学生,行动起来会比较方便,所以,想拜托神荼你也去协助一下。”

神树扶桑青铜器在前两天失窃一事本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当时对所有的游客和工作人员进行了搜身和严密检查,但均没有发现神树扶桑的踪迹。现在,安岩所在的学校又出现了这样的事,而且似乎和失踪的神树扶桑有着某种联系。

可是,这两个地方隔得由十万八千里,没道理会因为一件青铜器扯上关联。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神树扶桑简直就是大力响应国家东西部协调发展的最大楷模了。

金色的光芒在车的前端因为折射的关系晃得安岩有些睁不开眼,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急躁瞬间就有了燎原之势。

“还有多久啊神荼?”安岩只觉得手心里的汗都快把自己的裤子浸湿了,伸长了脖子望了望前面的路,不由得有些难耐,坐得也越发不安分,在位置上直扭。

不怪他沉不住气,自己所在的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失踪的登山队里有两个还和他素来关系不错。饶是安岩经过这些时间历练,他也还是憋不住的破功了。

神荼没理他,连眼神里的沉静和冷峻都没有半分改变,直接一脚油门把车开得飞快。很快的,安岩所在的大学就暴露在了视线范围内。

d大:

我将行李箱费了点劲儿才从狭窄的储物区里扯了出来。随着大部队回到学校的路上,我一边吐槽着旅游车的配置一边将背包上的灰尘拍干净。

尔后,将拉杆箱包放到柜台的临时存放点,将黑色的运动包潇洒的单肩背着,眼角的余光瞟到临时储物点的柜台卫生状况,心里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不过对于储物点卫生的鄙视很快被刺耳的警笛和对讲机里传出已经音调变形的咆哮给打断了。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耳朵里被杂乱的声音充斥着,心里有些打鼓:

怎么这两天老是和警察过不去?想想前两天去四川三星堆旅个游吧,偏偏碰上镇馆之宝神树扶桑失窃。

犹记馆长发现后那一声简直可以载入史册的惨叫。好多人都以为三星堆青铜人复活了还是怎么着。眼下又碰到警察,还是先溜吧。

打定主意后,我先是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凭借着个子矮身体娇小的优势,我灵活的穿过拥挤的人群,最后使出全身力气往前飞奔。

警笛的色彩和浓绿的树木颜色混合着花岗石地板的赭石色就像被水晕开的彩色油画一样在我身边飞快的后退。

谁知没跑几步,头皮传来的剧痛让我尖叫出声。

我捂着头气急败坏的回头,看见一个戴着金丝圆框眼镜,一头咖啡色碎发的年轻男子正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又见面了啊,不好意思,你跑的太快了,我只能抓你辫子了。你过检查了吗?”

这个人好眼熟。

我气息不稳的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年轻人生得倒是清秀帅气,颇有几分养眼,但眼下不是花痴帅哥的时候,我压抑住即将崩溃的内心看着他,这个人不就是那个tha的家伙?!

☆、东夷萤火墓4

4.

“不记得了?三星堆出事后的游客审讯里咱们见过,因为你出现在了监控里,所以是由我和神荼对你进行单独盘问的。”阳光眼镜男见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于是善意的提醒道。

神荼?!

我头皮又炸了一下,那个光是看着人就能用眼神把对方杀死的黑发蓝瞳的男人?!我算是太有印象了,那眼神活生生让我在南方的艳阳天里冻成呆逼,我记得我当时出了审讯室后就对天起誓今生与此人死生不复相见。

眼下赤道就在眼前,极地还会远吗?

但是关于清白的问题还是必须要重复的,于是我数不清多少次的重复道:“三星堆的事跟我没关系!你不是看过酒店录像,证明过我当晚一直在酒店吗?”

“我知道……”他欲言又止,眼神扫了我一遍又一遍。

“我要回寝室了,再见!”说完我将行李箱往前一推,看着它呈自由滑行状态往前去,我立即跟了上去。

下一秒,几乎是眨眼间,我看见我的行李箱被那个叫神荼的家伙拎在了手里,微长的黑色刘海下,冰蓝瞳孔里是一派的肃杀和寒气。

“你……”我差点腿一软没给跪下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死定了,这次又得说不清了。三星堆的经历还在眼前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帧一帧的跳跃,我单手捂着脸,大写的生无可恋。

校长办公室:

落地窗让阳光更加肆意的渲染着这个房间,红木桌椅上被浸润了一层蜂蜜般的色泽。厚重的米色窗帘安静的悬挂在窗户两边,纷繁复杂又典雅贵气的花纹蜿蜒盘旋在帘布上。桌上的天堂鸟美好妖娆的尽情绽放着,一派的春意盎然。

“你是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校长坐在我正对面,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僵硬笑容,却掩盖不住其中的愁容和焦虑。

“美术学院,常青。”我简短的回答道。“常青?”我听到安岩低低的重复了一句,接着评价道,“好个不分男女的名字。”

其实他的声音真的挺小,可奈何我从小就对声音十分敏感,就算这样也被我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我们学校有一支登山队失踪了,这件事你知道吗?”校长继续问道。“登山队?失踪?”我愣在那里,摇摇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这次假期。失踪的人一共有六个,两个女生都是你的室友,你不知道吗?”校长微微颔首看着我。

我当下被这一系列的消息给冲击得有些眼前发黑,好半天才接下去,“我不知道……她们,死了?”“不,只是失踪了。目前还没有定论。”校长说完起身走到我身旁拍拍我,“你安岩学长跟我把你在四川的事情说了一下,也许你是真不知道。不过我们希望,如果你想起来什么有用的事情,及时联系我们好吗?”

说完,他又转向安岩他们:“我还有些事,媒体和家长都需要我来应对,恕不奉陪了。”“好的,我们也会尽全力寻找真相的。”安岩说这话时,暗暗握了握拳头。

神荼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靠在玻璃落地窗前,任阳光洒了自己一身,那份清冷的气息在温暖的阳光里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更加明显了起来。

坚冰似玉。

此刻他双手抱在胸前思考着两件事间或许会有的联系,期间也有打量过坐在座位上呆着的女孩。黑白格子衬衫,黑色修身九分裤外加小白鞋。

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十分娇小。齐刘海娃娃脸配上一条及腰鱼骨辫,容貌绝不惊艳,属于耐看型。目测身高不到一米六,很难想象如果是她,是怎么将那棵巨大的青铜扶桑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的。

巨大的萤火虫,消失的登山队,不知所踪的青铜扶桑,还有这跨越了一千多公里的距离。

神荼微微皱了皱眉,这些事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还是另有玄机?

“好了,你也别太难过。那登山队里也有两个和我关系不错,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而且也没有证据说明他们就死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安岩自己也着急,但看我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安慰道,“你想想,这几天有没有收到过你室友发来的消息?有的话我们也好尽快找到你的室友,对吧神荼?”

说着转向那个清冷孤傲的黑衣男人。神荼不置可否,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他在将回忆里的所有细节放大,力图找到一点点突破口。

被冷遇安岩仿佛在早已习惯,略略尴尬的朝我笑笑:“那个家伙对谁都那样,你别介意。”

我咬着嘴唇低着头,死死盯着鞋尖,脑子里炸成一团,安岩的安慰听起来都掉到了地上一样。

“那,要不我们先走吧,我认得还有好几个登山队员的室友,我们先去找找他们。”安岩起身对神荼说道。

神荼直起身子表示同意,径直往门口走去。

“被吃了……”我颤抖着说出了会学校前收到的来自室友的消息,原本我以为她是发错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而我当时竟然因为三星堆被审问的事生闷气没有及时回复!!

“常青?”安岩和神荼都停了下来,安岩追问了一句:“什么被吃了?”

“他们……被萤火虫,全部吃掉了。”我瞪大了眼睛转过头看着他们,惊惧之色溢于言表。

————————

假期已过,学校又恢复了正常的上课秩序。六个登山队员的家长还在学校要讨个说法,这件事情尽管校方已经极力镇压但还是因为家长们联名在网上曝光了这件事而一发不可收拾。

每天都有不同的记者,或自发,或受失踪学生的家长之托,在学校里见着同学就问个不停。一开始还有一些同学愿意回答,后来因为问的问题越来越尖酸刻薄,而各个学院的辅导员又已削减学分为威胁,愿意搭理他们的人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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