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里川、真田他们三人家都在同一方向,从学校回去的话,要先经幸村家再到里川家,最远的是真田家;不过虽说“远”,但三家的距离也是相当近,所以小时候才能经常来往。
“生气了?”幸村探出头细看她的表情,“不要啊,大不了我先送你回家自己再回去。”
眼前忽然出现幸村的脸,里川有点给吓到,装出来的沉稳样子也破功了,“噗”的一声就掩着嘴笑了起来。
幸村看到这样的她,笑容也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笑够了后,里川严肃地问道:“先不说柳生君,你也来凑热闹做什么?”
幸村马上反应过来是在说中午的事。
“我吗?”他一副惊讶的样子,“仁王也在啊,你怎么不说他。”
里川感到有点头疼,伸手揉了揉额角。幸村马上紧张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是小孩子吗?这种转嫁责任的借口……”里川趁他弯着腰观察自己的时伸手捏他的脸颊,软软的手感很不错,“有也是给你气的。”
幸村马上举高双手表示投降。
松开手时里川有点留恋那种温度跟柔软度,嗯,皮肤滑度也不错。
与平常高高在上的网球部部长、神之子、优等生不同,她眼前的幸村没有那种慑人的气势,其他人口中那个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又有点强势,亲切的同时又会让人感到距离感的形象也不存在。
她面前的幸村就只是孩子气的男生而已。
偏偏她又很喜欢这样的他。
“柳生君是因为事务需要,仁王君是因为觉得有趣……你呢?也是抱着这心态去参与的吗?明明那样地警告过切原君不要多事。”
幸村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她并没有用力,每次都是这样。
“我是担心你啊。也不知道小枝前辈为什么会找上你,你怎想?”
这样直白地说是关心自己,里川一时间词穷了。顿了顿,她才开口,“我又不是你,有做过要让你担心的事吗?”
“有。”幸村苦笑,“一个人跑去了图书委员会,每天都这样晚回去,能不担心吗?”
里川顿了顿,即使只有一瞬,但她竟然也认同了幸村的话有点道理。
“也……没有这样晚吧。并不是需要你担心的事。”
幸村继续苦笑,抬头看着那片夏季的天空,终于再也笑不出来。
他想起了一些曾经是那样理所当然的事,现在一看,竟然成了奢侈。时间让他们彼此亲近,然后再彼此疏远。
“幸村君,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与昂首的幸村相反,里川只是低着头,看到的只有过去。
幸村缓缓地做了次深呼吸,别过脸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脑袋,伸手拍了下去。
明明是这样的小。
以前可是不用低头就能看到她的脸,现在低着头也未必能看见──至少她现在低着头,他就没有办法看到。
于是等她抬起头,他才接着说:“里川是女孩子啊,会担心一点也不奇怪吧。”
幸村的眼神太过真诚,反让她看不明白里面所包含的意思。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从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去猜测他的想法,不敢说完全理解,但至少方向是不会差太远的……但这刻的她却有点迷惘。
走了没多久就经已到达幸村的家,里川停了下来。
“送我就不用了,明天学校见。”正想转身继续前行,她又回头道,“我们都小心一点吧,不要去碰危险的事。”
幸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也没有勉强要送她回去。
夏天的白天比较长,现在也只是黄昏而已。
第二天的网球部早训,柳生因为学生会那边的事请假了,闲下来的幸村时不时看向正门那边,不禁有点在意起来。
“我也有点想去看啊,看看都是些怎样的人。”仁王轻笑了声,“不觉得很有趣吗?幸村。”
被点到名字,幸村还没有回答,旁边的柳就先开口道:“即使仁王你这样说,弦一郎也不会让你翘掉练习的,放弃吧。”
仁王仍不死心,“别这样说啊,这样的机会很难得的。”
柳生不在也就代表这里的仁王必然是真的,于是真田毫不犹豫地伸出爪子拉了他回去练习,幸村也落得个耳根清静。
──搞不好他再说两句幸村就真的跑了。
柳跟真田也是担心这事发生才赶着从幸村身边拉走仁王,难得他良心发现决定不凑热闹,怎可能给仁王一个人毁了。
不过要是他真想跑的话也没人能拉住他。
那边的接待完结了后柳生见还有点时间,便回去网球部看了眼,知道一定不够时间练习,他连制服也没有换下来。
仁王一见到他便走上去问道:“那边怎样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柳生托了托眼镜,将身边的水瓶递过去,“他们借了会议室来用,说是待会将与事件相关的学生分批叫过去。”
刚说完,柳生又补充道:“仁王君,你可别装成相关学生混进去啊。会为他们带来麻烦的。”
“喂喂,这样说真失礼啊。即使是我也没有闲到这个地步。”一边这样说,仁王笑得像只狐狸般狡猾并耸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