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骏在屋子里躺着,他能感觉到天色开始渐渐变暗,丫鬟点上了烛火。
红玉出去了一趟,又从外面走进来,不知不觉中又到了晚膳的时间,他一边张嘴吃着她给他喂的粥食,一边暗暗观察一下午站在那里没挪过地方的男孩。
他应该也饿了,但是表情倔强始终都不往他那边瞧一眼。
红玉见他的神色,就唠叨了起来:“公子,你就别管他了,他可不是什么好货色,他爹是个土匪,他娘还不知道是谁呢。”
在她管不住自己的唠叨中,庄骏大概听出了几条线索。
他爹有钱,除了他的大胸亲娘是家里的大夫人之外,还有两房小妾,他娘亲就生了他那么一个儿子,而二房小妾则各生了一个儿子,其中一房还生了一个女儿,这样算来,他就是嫡长子。
他今年十岁,在此之前都是好好的欢蹦乱跳,他的父亲给他请了先生读书,还有一位先生陪他习武,除此之外还要习棋练画,光是各种先生就有五人,是捧在手心养大。
就在一个月前,他不知怎么就掉进了家中的湖里,被发现时已经有些晚了,等他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他爹和娘亲急怒攻心,几乎把整个城里的医生都叫回家治他的病,汤汤药药地灌了许多,他终于醒来却再也不会说话了。
一个从小聪明伶俐的孩子,从此不会说话,对庄老爷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他疯了一般四处找人寻找医生,终于在半个月前听说,隔壁的县城里来了一位神医,据说竟能让人起死回生,只可惜那位神医住在深山中,露脸出来医治病人的时候极少,要找到他非得上山去请。
据说,那位神医所在的山上,附近不远就是一个土匪寨子,庄老爷为了请到神医,把家中的三分之一钱财都凑拢到了一起,准备请城中几位大镖师出马带他上山请回神医。
还没等他爹出发请人,那伙山匪不知怎么得知了消息。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悄悄下山,直接就把那三分之一的钱财劫了回去。
庄老爷震怒,而他的娘亲伤心欲绝之下抱着他嚎啕大哭,竟又把他哭晕了过去,于是他昏睡又是一个星期,直到今天才醒了过来。
庄骏听到这里,想起自己穿越到这里来之前的情况。
那一天,他八点按时起床,洗漱完毕后出去晨跑,当时并没有什么异常。
回到家后,满头大汗又重新冲了澡,然后悠哉悠哉的自己做了一份早餐吃下去,九点出头,他因为怕路上堵车,穿上了西装戴上领带提着前一天就准备好资料的公文包出门。
时间到了这里都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他从公寓出来,在十七楼按电梯,他走进电梯,电梯门正要缓缓关上,有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瘦高个男子冲了进来,就在他冲进来的那一刻,电梯门正式关上了。
当时他辩护的是一个大案子,凶手是个杀人犯,而且不仅仅是他杀人那么简单,这位凶手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黑.道老大,从他开始接手这个辩护案件开始,就时时警醒自己,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案子还没正式开庭,电梯里就突然出现这样一位陌生男人,让他不得不觉得这可能有问题。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样,五秒钟后他感觉到有一把水果刀抵在了脖颈上,那个人嗓子低沉道:“庄律师,把你手上的资料交给我,我可以不伤害你。”
他并没有采取任何的反抗行为,因为资料在家中还有一个备份件,就在他乖乖准备拿出钱包手机,交出公文包的那一刻,匪徒已经等不及的一下子把刀捅进了他的身上。
他当时只觉一阵剧烈的疼痛就晕了过去,然后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他以为他只是受伤,难不成已经遇害死亡了?
大好青春,他死的还真有点冤枉。
他一边想事情,一边张嘴吃粥,不知不觉间感觉红玉已经在喊人了:“翡翠,公子吃完粥了,你赶紧把水端进来,我要给他擦脸。”
庄骏给她一嗓子喊得从出神的状态中瞬间回神。
心下默默吐槽,这家人大约不是什么文人大族世家,动不动就嚎上几声的习惯可真是太糟糕了。
没多久,一个穿着浅绿小袄的女孩子端着一个木盆子走了进来,里面有半盆的温水,盆上还搭着一条洁白如新的帕子。
红玉一边给他轻柔的擦擦嘴,一边不忘记盯着他的脸,花痴地说:“公子,您长的真好看,我就从来没见过比您更好看的男孩子了。”
庄骏愣了楞,他从前长得也不错,不过这样的话从未听过,他大概有些严肃。
突然就听见旁边有个冷冷的声音发出一声嗤笑:“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