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玄幻奇幻>小狐狸报恩> 第9章 春夜宴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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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夜宴桃(九)(1 / 2)

桃夭盘腿坐在阳台的地面上,城市仿佛建在流沙之上,灯火如萤,点点虚幻得宛如一场梦。

“还没休息?”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

桃夭转过头,面前的男人一身笔挺的军装,身上带着丝丝夜里的凉气,隐隐的似乎有硝烟的味道。

他浅浅笑着,身体一动就要从地上爬起来:“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夜宵……”

晏度迈开穿着军靴的脚,大步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刚硬的脸庞轮廓在屋里的灯光下显得难得的温和:“不用,吃过了。”说着,目光望向寂静的小区,“在看什么?”

桃夭重新坐回去:“看房子里的灯。”

晏度在他身旁坐下,侧头看着他。

“亮着光的房子是活着的。灯是房子的心脏,太长时间不亮,房子就死了。”桃夭轻声解释,笑容里掺杂着意味不明的东西,似忧似愁,“我是不是很奇怪?”

晏度盯着他俊秀的侧颜,说:“这座房子的心脏,是你。”

桃夭一愣,惊诧地望向他。

晏度目光一寸不移,专注地凝视着他,令桃夭有些无所适从。“你亮灯,它就活着。”

大概是晏度太过严肃,连说起情话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无法让人产生一丝质疑。桃夭怔然,心口微微发热,眼睛发酸,狼狈地转开了头。下一秒,晏度捏住他的下颔,不容他抗拒地将他的头转过来,目光像一张大网将他包裹在里面,逃无可逃。

“你的答复。”

桃夭不敢再看那双犀利的眼睛,垂下眉眼,温声道:“嗯。”

他不是灯,而是等着老屋亮灯的庭前老树。

冷霜寒雨,繁花褪尽,枯叶满枝,陪着老屋等到即将死去。

晏度明明得到肯定的回答,却无从得知为何心底像空了一块。他望着桃夭顺从的温润脸庞,视线逡巡着,落在那张血色浅淡的唇上,俯身吻了上去。

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熟悉的味道仿佛镌刻在骨髓里,桃夭禁不住闭上眼。全身的血液像是齐力往脑袋上涌,桃夭晕头转向,当晏度滚烫的大手从他腰间的衣服里钻进去,身体承受不住过于强烈的刺激,轻轻发颤,颤着颤着,连脸都在发痒……

等等,脸发痒?

晏度和桃夭同时睁开眼睛,立刻被白乎乎的软毛占据了视线,两人默契地分开,一只白毛狐狸睁着圆眼睛,眨巴眨巴兴奋地看着他们,见他们分开,撒丫子便扑过来狐狸嘴撞在桃夭嘴上……

“桃夭,你男人太冷血无情了。”萧扶顶着脑袋上一块小山包。

房间里只剩他们俩,桃夭轻轻揉着他的脑袋:“谁让你扑上来的?”

萧扶无辜控诉:“你们亲嘴为什么不带我?”

桃夭不自然地转过脸:“亲吻要分关系的。我们是朋友,不能亲嘴。”

萧扶不解:“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桃夭顿了一下,轻声道:“跟你没关系的关系。小孩子还不早些休息。”说着,拎起小狐狸就要下楼,“这么晚跑来找我做什么?”

“我不是小孩,已经一百岁了,按照人类的年纪,晏度是我孙子。”萧扶在半空中晃啊晃,眼见桃夭要把他丢出去,忙四爪抱住他的手臂紧紧缠着,讨好说,“我肚子饿了。”

桃夭下了楼,在厨房里给他煮了一小碗鸡。萧扶吃饱了,舔着嘴,喜滋滋地嫌弃说:“桃夭,你的嘴还没有鸡好吃。晏度啃得那么香,一定是味觉有问题。”

桃夭单手拎起他,丢进笼子,关上门。

某天半夜里,萧扶听到桃夭屋里的响动,隐隐传出东西坠落的声音。萧扶担心地从笼子里钻出去,在门边扒拉几下都没人理会,他转头就去扒晏度的门,没一会儿晏度裸着上半身出来。

萧扶焦急地围着他转,扭着脑袋看向桃夭房间的方向,晏度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敲门,迟迟没人响应,便回房取了备用钥匙开了进去。

屋子里的床单乱成一团,桃夭的拖鞋随意踢在一角,整个人苍白地蜷缩在前往卫生间方向的地板上。

晏度上前抱起他,桃夭伸出细长的手指,紧紧拽着他身前的衣服,发出蚊蚋般的细小声音。晏度拧眉,侧耳听他说话,他已闭着眼昏了过去。

萧扶睁大眼,晏度没听到,他却凭着灵敏的听力听到桃夭说的话。

他说:“水。”

萧扶想起桃夭说他的本体因为缺水快死了,再看着桃夭身上日益变淡的灵气,萧扶立刻醒悟过来。桃夭快不行了。

他咬住晏度的拖鞋,往浴室的方向拖拽,力气小得几乎可以忽略。晏度皱着眉,小狐狸着急地仰着脑袋望着他,不时看一眼浴室。他心有所觉,抱着桃夭走进浴室,轻轻放在浴缸里。

萧扶跟着跳进浴缸,用爪子扒拉着水龙头,扭头看晏度。晏度将他拎出来,放在地上,自己踏了进去,怀里抱着桃夭,打开了水。

潺潺的水流静静流淌,一点点漫延,从双腿,一直淹没到胸口。

萧扶看到,桃夭的脸颊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润起来,刚才苍白的模样仿佛是幻觉。

晏度的目光死守在他脸上,眼里复杂得叫人看不清情绪。

不过少顷,桃夭便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被人圈抱在怀中,怔然片刻,态度淡淡地从他怀里退出来,爬出了浴缸,浑身湿哒哒地站在晏度面前,伸出了手。

晏度沉默地握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起身,跟着跨出浴缸。“你有什么事想告诉我?”他盯着桃夭的脸,问。

桃夭眉眼一弯,浅笑道:“谢谢。”

晏度浑身僵硬了一下,转身走出浴室,待门外传来关门声,桃夭仿佛一下失去了支撑,犹如一片飘在空中的桃树叶。

萧扶跳到他身上,挨蹭着他的面颊,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门又打开,刚刚离开的人重新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干毛巾和干净的衣物。

晏度深深凝视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如树,让人感到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安全感。“我把东西放在床上,早点换了衣服休息。”

“嗯。”桃夭呼吸绵长,无暇的面庞浮上如桃花的艳色。

等到晏度离开,萧扶才开口道:“桃夭,你是不是要死了?”他问得太过直白而不遮掩,生死本就是天道循环,茫昧四海,落落大荒,飞禽走兽也好,山渊虫鱼也罢,都逃不过生和死,或夭或寿,仅是朝夕与四时的区别而已。

桃夭眸中溢出笑意:“我的时间要到了。”

萧扶说:“等我去把玉佩找回来,我带你回灵山。”虽说死生有命,但能活着当然要好好活着。

桃夭摇摇头,笑语:“来不及了,萧扶,我隐瞒了你。其实我的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抹执念。灵山能救急,却不能起死回生。”

萧扶怔怔的,像是傻了。

桃夭捏了捏他的耳朵。“我只多看他几眼便走。”

是他太贪心,原本只想远远看看,但看了一眼,又想着第二眼、第三眼……如同中了毒,弥足深陷,死不悔改。

过了几日,晏度又要出门执行任务。

玄关处,桃夭将军帽递给他,晏度俯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等我回来。”

桃夭面颊泛红,微笑着望着他。

屋外难得是晴天,车子已经等在门口,晏度打开车门,回头见青年眼眸微弯,长身玉立,伫立在门边望着他。

直到车子驶远,桃夭才回屋,将楼上楼下都仔细清理了一遍,到了中午做了只烤鸡端给萧扶。

萧扶抱着油腻腻的烤鸡,桃夭坐在桌边,执着笔发呆。

“桃夭,你在写作吗?”萧扶叼着跟骨头跳上桌子,油油的爪子在桌面上留下污印,低头一望,素白的纸面上没有一丝墨痕,便同情地说,“我也经常写不出作业。”紧接着,透着点小小的羡慕,“但是你比我运气好,没有人会因为作业打你屁股。”

桃夭啼笑皆非:“小扶,我真好奇你们家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一窝像你这样的狐狸?”

萧扶摇摇头:“我娘亲是穿云蔽日的扶木神树,不是狐狸。娘亲树上和周围受她灵力哺育诞生的妖怪都是她的孩子,所以我有很多的兄姐,他们也不是狐狸。”他今年一百岁,而上一位扶木的孩子是豹纹牛角的大狗——狡,如果还活着,已经七百多岁,比萧扶足足长了六百多岁。

听娘亲说,几百年前,因为西南一脚灵气莫名消失,整个空间宛如被取走一半砝码的天平,朝着一方倾斜,灵山发生了严重的灵气震荡,海水奔腾着涌进山川,草木摧折,妖怪灰飞。望着天灾时疫,眼见着数千年休戚与共的灵山即将毁于一旦,为了清平四海,众多妖力高强的大妖怪毅然殉天,填补缺口,这才有了几百年五粮丰登、钧天齐奏的盛世气象。

聚灵体凝聚化形,死去散入江河,化为灵力。作为天地子女,受神木抚育诞生的聚灵体,自然是灵力高强的。萧扶的兄姐大多殉难于那场灾难,萧扶虽然伤感,肩膀却仿佛沉甸甸地压上了某种东西。也许那就是责任,正如娘亲千万年如一日扎根在灵山上,承天接地,庇护万灵。

桃夭笑道:“还好你兄姐不是狐狸,像你这样的只需一个便够你娘亲殚精竭虑了。”

萧扶骄傲地说:“虽然我经常惹娘亲生气,但是娘亲说我是她的缘,没有我,她就体会不到什么叫更年期综合征。”

桃夭捧腹大笑:“你娘亲说的是,多亏了你,我也体会到了什么叫更年期综合征。”

萧扶觉得桃夭的笑声里不怀好意,想了想也想不明白,兀自自豪地在桌上走来走去,一副巡视领地的姿态,徒留满桌的油渍。

桃夭提笔,淡淡地写下两行字,随手拿起琉璃花瓶压住,拎着萧扶去洗澡。

干净的素纸上字迹清雅,墨迹散淡悠然。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他如约而至,亦将如约而归。

萧扶洗完澡,吹干了毛,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午后的阳光暖暖地落了满身。

桃夭将钥匙放在桌上,抱起他往外走。

“桃夭,你忘记带钥匙了。”萧扶提醒。

桃夭道:“我带你找玉佩,然后我们去灵河镇。”

萧扶愣了下,问:“我们是要走了吗?可是冰箱里还有半只烤鸡还没吃。”

桃夭笑道:“你只惦记着烤鸡,忘了你的恩人吗?”

萧扶对于近些日子没想起恩人是毫不知耻的:“恩人要找,烤鸡也要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找恩人。如果我早知道不能吃它,中午就不省着吃了。是我把它带回家,却不能让它发挥作用,它一定很伤心……”

冰箱里的半只鸡伤不伤心,桃夭不知道,但他知道萧扶的嘴馋已经到了满嘴胡话的程度。

萧扶见桃夭眼底的忧郁略略散去,这才微微松口气。唉,他的小零食,只能便宜晏度了。

萧扶循着玉佩的气息,领着桃夭到了那座红瓦房。院门外已经没人,推开没上锁的大门,院子里也空荡荡的,杂草丛生,房间亦是门户敞开,窗边泼了雨,潮湿一片。

“玉佩在那里。”萧扶从桃夭怀里跳下去,绕过破旧的铁笼,钻进草丛里,咬住一枚沾了泥土的白玉。

桃夭擦拭了一下,帮他戴在脖子上。“这里怎么没人?”他抱起萧扶,怀疑地走进屋里。

正门进入是厅堂,正前方和左右两侧摆着木质桌椅,桌子上积了一层浅浅的新灰,一吹便散。往右的小门进去是厨房和洗手间,东西已经搬空,只剩不要的锅碗盆勺,再往前几步便是储物室,门锁着不知还有些什么。往左两间卧房,只余空床,还有一间宽敞的空房间,正中一只能装大象的铁笼子,不过栏杆之间的间隙小得连只鸟都飞不出来,旁侧还有一应俱全的洗浴工具,一大箱宠物玩具,一张摆满大大小小铁链的桌子,还有一箱子没搬走的狗粮。

桃夭原本听萧扶的形容,以为是皮毛厂,来了才发现并非如此,且不说房子小,单单看这间房的布置,倒像是打算饲养宠物。

只是不知道,怎么那些人全都离开了。

桃夭环顾一圈,正要走,突然看到桌上一本厚厚的书。他走到桌前,随手打开一页,入目的是一张张照片,里面都是雪白皮毛的北极狐,每张照片旁边皆用笔画了个圆圈,打了个x。桃夭往前翻,发现越往前的小狐狸年纪越小,标注的年份越往前。

整本相册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十几年前开始的第一张足月的小狐狸,到最后一张老狐狸……

“别看了,是这家人专门给狐狸拍的从小到大的纪念册。”桃夭对不安分的萧扶说。

“桃夭,你弄错了。这些狐狸没有一只重样的。我才知道你脸盲。”萧扶慢吞吞道,“每只狐狸都长得不一样。”

桃夭愣了下,再翻了翻,一团又一团白乎乎的狐狸,真没什么不同。也许将萧扶挂进去,他才能看出明显的区别,毕竟萧扶的毛太软,和一般的狐狸不太相像,直白说就是像只小萨摩……

要真像萧扶说的,那这户人家前前后后找了这么多狐狸,而且还越找越大,倒的确有些古怪。

但这些事与他们有什么干系?桃夭随手放下相册,抱着萧扶沿着来时的路离开。身后,安装在各个隐蔽角落的微型摄像头发出红色的光,默默记录着闯入者的行动。

从西陵到青城的车要八个小时,桃夭带着萧扶到候车厅,显示屏上显示下一趟车在晚上八点。他到窗口一问,今天的车票已经卖完,明天也没有,得到六天后才有几张空票。正直开学季,售票实在紧张。

桃夭拧着眉,有些发愁。他现在灵力越来越薄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散,也许睡一觉便再也醒不来。本想尽早送萧扶到灵河镇再回临州清水村,哪知去临州的票都卖完了。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六天后……

“桃夭,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吗?”萧扶突然道。

桃夭怔住:“我家?”

“你是不是想回家?”萧扶沾沾自喜,“我知道有个成语叫落叶归根。”

桃夭轻笑:“是啊。”他可不就是一片落叶吗?“不过,我还要送你去青州……”

“我已经一百岁了。”萧扶说,“可以自己去青州,找到恩人。而且,如果因为我害好朋友不能回家,我也会很难过。”

桃夭心尖一颤,笑道:“好吧,一百岁的小孩。我带你回家,不过你在车上要乖乖的,不可以胡闹,要不然我们俩都要被赶下车了。”

萧扶郑重地点点头。

西陵和临州离得很近,只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车子每隔半小时就有一趟,从早上六点一直到晚上十点都有班次。桃夭买到一小时后的车票,宠物买不了票,所以萧扶被装进了包里,偷偷带上了车。

背包的空间比较小,空气滞闷,萧扶时不时把鼻子探出缝隙呼吸,桃夭怕他难受,将拉链拉得更开,放在靠窗的位置,用身体挡着旁人的视线。

时间一久,也就不难受了。萧扶蜷缩在背包里休息,拨弄着玉佩,有一瞬间看到上面闪过一道金色的光,就像是阳气。他奇怪地用爪子拿起玉佩,仔细盯着,看了许久才确定上面的的确确有一丝阳气,就像被人储存进了玉佩里一样。

萧扶摸索半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便不再管,埋头睡觉去了。

到了夜里八点多钟,车子驶进临州汽车总站。萧扶终于得以出来望风,桃夭走到临州地图,指着东北角的一处小山村:“我们要去的清水村。”

萧扶的脑袋从背包里钻出来,点点头,被车站里巨大的人流吓到,又钻了回去。桃夭见他怕生,咳,这可能是野生动物的特性,尤其是小动物,便带着他出站,往人少的地方走。因为走得匆忙,两人都没看到地图西南角簇簇拥拥的一堆乡镇之中,有个名叫霖河镇的地方。

两人在市区找地方吃了一顿,桃夭离开晏度便只喝些水,萧扶学着晏度给他夹肉,神神道道地模仿电视情节说:“都要上断头台了,给你吃顿好的。”

桃夭再多生死离别的情绪都被他打散,莞尔:“吃得好不好左右不过是死。但是这顿饭不是白吃的,待我死后还要劳烦你给我做个好坟冢。”

萧扶遗憾道:“你要和我回灵山,有山有水有万灵,处处都是好风水。”

桃夭笑说:“葬在哪儿不是孤寂?”他只是想留在离那人最近的地方。生若求不得,死可长相随。

晚饭后,两人到超市里买了些东西,主要是留给萧扶用的。第二天桃夭提溜着袋子和萧扶回到了清水村。

清水村名为清水村,原是因村里一条清澈的河水,可如今由于上游筑水坝,河流已经干涸,露出光秃秃的河床。

没了水源,一眼望去田地土壤干裂,大片大片的枯树横突。政府为了弥补村民的损失,在县城建了房子安置他们,年轻人们自然愿意,只有少数的几个老人还留在村子里。时间一久,老人或是相继去世,又或者因无田可种而跟随子女到城镇,这片村子如今已经是荒村,空荡荡无一人。

萧扶跟随桃夭推开柴扉,院子里一棵树干粗壮、树根虬曲的老桃树,若是盛开时,洒下的凉阴能将整片院子都遮住。

桃夭笑说他还活着时,村里人都称他为桃树仙,逢年过节就要到他树下烧香,后来晏度来了怕他被火点着,总要坐在门口赶人。

虽然如今水源不足,但杂草的生命力总是过于顽强,石板路被遮挡了严实,有些角落的比萧扶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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