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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的铃声迎来了皇太子的大驾光临。 (15)(1 / 2)

宫。

他有太多的谜团想要解开。尽管他对瑞秋夫人的话抱着极大的怀疑,但是又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找萨曼塔皇后求证。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让事情变得更明朗的只有卡斯达隆二世。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一天会以抗拒和鄙视以外的心情来到卡斯达隆二世的卧室门口。

送他来的文森帮他解决掉了门口的侍卫,然后找了个安全又视野好的位置等他。

西罗敲了敲门。

卧室里安静了很久,才出现一个沙哑的声音,“进来。”

西罗推开门,一股酒味扑鼻而来。

卡斯达隆二世坐在沙发上,只露出半个脑袋。

窗帘只盖住半扇窗户,晨光从另外半扇照进来。

“父亲。”西罗轻声道。

卡斯达隆二世身体僵住,半天才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西罗关上门,“我有话想要问你。”

卡斯达隆二世转头,看到他只有一个人,微微放松了身体,冷哼道:“昨天的指控还不过瘾么?你准备今天继续?”

西罗道:“我想心平气和地和你谈。”

卡斯达隆二世讶异地看着他,终于收起尖利的爪子,“谈什么?”

西罗道:“毒死哥哥的毒药真的不是你给瑞秋夫人的?”

卡斯达隆二世皱眉道:“我没有给过任何人毒药,还有,你哥哥不是瑞秋毒死的!”

西罗道:“她已经承认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种挑拨我和她关系的幼稚谎言吗?”卡斯达隆二世愤怒地看着他。

西罗深吸了口气。就算他对他已经有所改观,但其中绝对不包括智商这一项。“好吧。我们说点别的。你和母后,你们是自由恋爱吗?”

“什么?”卡斯达隆二世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像他儿子却让他怀疑是另一个人的青年,“你究竟想要问什么?”

西罗道:“您是她的初恋情人吗?”

卡斯达隆二世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西罗没有否认。

卡斯达隆二世想了想道:“我不是她的初恋情人。她的初恋情人是个叫,叫保罗的可怜家伙。当时我们一起向你的母亲展开追求,尽管他只是个小小的六阶骑士,但是我愿意与他公平竞争。他只是比我更早认识你的母亲而已,不然我一定不会输给他。不,我从来没有输给他过。不过很可惜,他被一场大火夺去了生命。你为什么这么问?”

西罗道:“被大火夺去了生命?”

卡斯达隆二世道:“是的。听说他本来是去救人的,但是六阶骑士并不是一个很可靠的等级。”

西罗深吸了口气,“母后是不是一直为三大家族谋取着利益?”

“我很高兴你看清了这一点!”卡斯达隆二世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他放下一直拿在手里的酒杯,走过来,在西罗的面前站定,“但是你不必恨她。她只是受那些人蛊惑太深,她根本不懂什么是政治!只要把三大家族彻底打压下去,她就会明白谁才是帝国真正的主宰。你是我的儿子,你应该站在我这边,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那些人利用。”

西罗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霍普金·理查!默多克·丹亚!他们都是吸血的恶魔。”卡斯达隆二世难掩厌恶,“如果你们现在站在你的身后,就说明他们想从你的身上吸血,得到他们所想要的。永远不能相信他们,永远不能让他们左右你的思维!不然你很快就会万劫不复。”他越说越激动,转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117、帝位争夺(七)

母后绝对不是一个受人利用的人。

对于这一点,西罗很清楚。但是这个清楚的背后,却隐藏着太过于残酷的事实。他站在那里,看着卡斯达隆二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心里突然开始羡慕起这个从前被他看不起的男人。这样单纯和愚蠢地活在自己想象中的世界,或许比直面现实要轻松得多。

“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卡斯达隆二世终于回想起这个问题。

西罗回神,难得对他笑了笑道:“来看看你。”

“什么?”卡斯达隆二世警戒地看着他。在他的认知里,男人远比女人可怕得多。他对西罗的反感一方面来自于他身上流淌的三大家族的血脉,另一方面来自于他和自己一样,是个有资格继承帝位的男人。所以他宽容萨曼塔皇后的种种行为,却不能忍受西罗的对抗,因为那让他感到帝位收到威胁。

西罗垂下眼睑。无论真相是什么,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到父子的关系。这么多年的裂痕已经拓展成鸿沟,不可逾越地横亘在他们之间。就算他放下心结,他们也放不下猜忌。他淡然道:“最近外面很乱,你要好好保重。”

卡斯达隆二世眯起眼睛,“你想做什么?”

西罗看着他防备的神色,无言地转身。

“站住!”卡斯达隆二世冲过去,想要抓住他的手,又顾忌什么地缩了回去,冷声道,“我是你的父亲,是帝国的主宰!我希望你牢牢地记住这一点,不要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西罗停下脚步,侧过头问道:“除了三大家族之外,谁是你最想处之而后快的敌人?”

卡斯达隆二世道:“什么?”

西罗自嘲地问道:“是我吗?”

卡斯达隆二世皱眉道:“你在说什么?”他的话里带着些许心虚。

西罗的手抓住门把,低声道:“挑拨也好,谎言也好,你最好把它们当做真话来听。不要相信皇后,也不要相信瑞秋夫人,好好保护自己。”他说着,转开门把,走了出去。

卡斯达隆二世站在他的身后,双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泛起珠光般红晕,他的眼神在迷离和清醒中挣扎,似乎想找出一个头绪。

“陛下。”

温柔的声音从他的右侧响起。

卡斯达隆二世转头,看到瑞秋夫人正微笑着站在那里,浅棕色的头发完全放了下来,蓬松如云。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专注,就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一个男人。他迷茫的心情突然得到了缓解,西罗的话被抛到了脑后,“霍尔还好吗?”

瑞秋夫人眉宇之间露出一抹淡淡的忧愁,“他的心情不太好。”

卡斯达隆二世不满地哼哼道:“没用的东西,遇到一些小挫折就躲到母亲怀里哭鼻子。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你应该把他锁在黑屋子里让他哭闹个够,而不是像对待未断奶的孩子那样陪他一整个晚上。”

瑞秋夫人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温柔地回答道:“好的。”

卡斯达隆二世的心情稍稍舒畅了点。不管今天西罗是为什么而来的,至少没有像往常那样让他不高兴。

瑞秋夫人跟着他进屋,反手关上门,

卡斯达隆二世走到沙发前,弯腰拿起酒瓶,在酒杯倒满酒,嘀咕道:“迎接新生的最后一杯。”

一道光突然从门的方向掠过,没入他的身体。

卡斯达隆二世只觉得心脏一阵紧缩,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慢慢地捏紧。他张大嘴巴,想要喊什么,但是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努力地转着头,想要寻找熟悉的身影,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后背被猛地贴紧,一双手臂温柔地环住他,支撑着他慢慢下滑的身体。瑞秋夫人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哄道:“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

卡斯达隆二世猛然抓住她的胳膊,涨得通红的脸努力向上仰着,眼珠顶着眼睑几乎要迸出眼眶。他张大嘴巴,嘴唇不停地颤动着,舌头蠕动着,拼命想要说点什么。

瑞秋夫人心微微一软,将耳朵贴过去,“你想说什么。”

“萨……萨,萨曼……”每个字都吐得极为艰辛。

瑞秋夫人望着桌上空酒瓶的眼睛流露出怜悯。她犹豫了下,低声道:“我会告诉她,你爱她。”

卡斯达隆二世两眼慢慢翻白,眼中的光芒一点点地黯下去,抓着她胳膊的手无力垂落。

瑞秋夫人抱着他,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但是我不会告诉你,想杀你的人是她。”

天突然阴沉下来。

西罗回头看了眼乌云密布下的皇宫,头也不回地坐上马车。

文森坐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道:“不借助他的力量吗?”就算受到议会的压制,但卡斯达隆二世毕竟是皇帝。只要西罗出面,他很快就能从这团不利的局面中挣脱出来。

西罗道:“他是个不错的敌人,但绝对不是讨人喜欢的战友。”

文森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西罗闭上眼睛想了想道:“回学院。”

文森挑眉。

“先送索索离开。”

马车转向,朝皇家魔法学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街道另一头,几十匹马狂奔而来。

为首的正是卡斯达隆二世的亲信,皇家骑士学院学院长巴奈特。

霍尔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曾经合身的骑士装正宽宽大大地套在他身上,那把挂在腰上的长剑好似随时会把他从马上拽下来。

在巴奈特身后的都是皇家骑士学院的学生。在来之前,巴奈特已经想好了借口,演习。一场保皇演习。他相信这个借口事后一定会得到卡斯达隆二世的默许。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够想出的办法了。自从议会将梵瑞尔守卫军交给皇后之后,他就被挡在皇宫门外。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目前皇太子失踪,皇帝被软禁,帝都戒严,整个帝国掌控在一个特洛佐家族的女人手里,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殿下。”巴奈特在靠近皇宫的时候,稍稍放缓马速,“殿下,到时候也许会有一场血战,您一定要躲在我的身后,保护好自己。”

霍尔正满腹心事,直到他说第二遍,才反应过来,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巴奈特叹了口气。

“学院长!”派出去查探的骑士学院导师突然趴在马背上疾冲回来,“皇宫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很多宫廷魔法师正在门口。”

巴奈特面色一变,“宫廷魔法师?!”

难道萨曼塔皇后真的准备终身囚禁皇帝,不惜与他正面开战?

帝都潜藏的重重危机使得皇家魔法学院也变得阴郁起来。

西罗回到别墅,便看到奥利维亚从楼上走下来。

“奥利维亚阿姨。”他心底一沉。在与萨曼塔皇后的关系上,他向来把奥利维亚列在仅次于自己的位置。如果去掉自己,奥利维亚无疑是最接近萨曼塔皇后的人。

他想到可能还在睡的索索,心脏刹那缩紧。

“你从皇宫回来了。”她走下来,心事重重。

“是的。”西罗谨慎地退了两步。

基恩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奥利维亚与西罗中间的位置。

“基恩?”奥利维亚停住脚步,眉头微微皱起。

基恩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手放在剑柄上,摆出防御的姿态。

加仑闪身挡在西罗的身前。

战斗仿佛一触即发。

“你们在做什么?”文森笑眯眯地出现在门口,目光在奥利维亚和西罗之间兜转了一圈,“等我么?”

西罗背脊一阵阵发冷。

因为他发现在场所有人当中,他竟然分不清敌我。

加仑是母后派给他的,基恩是瑞秋夫人的人,奥利维亚是母后最好的朋友,而文森……他正在追求奥利维亚。

“你们在做什么?”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人问出来便有不同的效果。索索穿着学院制服从楼上走下来,在奥利维亚身后顿住,轻声道:“学院长请。”

奥利维亚看了基恩一眼。

基恩的手缓缓松开剑柄,朝后退了好几步。

奥利维亚一口气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索索跟在她身后走下来,被西罗顺手拉住。索索诧异地看着他,因为发现他拉住自己的手竟然微微发抖。

“你有什么打算?”奥利维亚后背靠着沙发,背对着西罗问。

西罗反问道:“母后的打算呢?”

奥利维亚嘴唇动了动。在来的路上,她真的有冲动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和盘托出,但是真的来到这里,她却又觉得说不出口。那个,毕竟是他的母亲,她最好的朋友。

“她……可能有她自己的打算。”她缓缓道。

西罗瞳孔一缩。

奥利维亚手指在沙发上不耐烦地敲了敲,又站起来转身看着他道,“你的目标是什么?打倒卡斯达隆二世,还是……”

西罗平静道:“帝国。”

不是帝位,而是帝国,整个帝国。

奥利维亚眼中闪过各种情绪,最后都沉淀在那双泛起淡金光彩的浅褐色瞳孔里,“我会保护你的。”萨曼塔有她的选择,她也有。

西罗微微动容。

奥利维亚道:“皇家魔法学院是由卡斯达隆家族建立的,它将永远效忠于皇家。”

“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西罗试探着问道。

奥利维亚沉默。

西罗心重重地撞击胸腔。这个时候,沉默比承认更残忍。因为这说明真相是那么的难以启齿。

118、帝位争夺(八)

奥利维亚很快从消极的情绪中振作起来,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基恩道:“他在这里做什么?”

西罗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奥利维亚按了按额头。她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故事。“告诉我,你觉得他可靠吗?”

基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讨论自己的忠诚度问题。

西罗道:“我不知道。”即便有卡斯达隆二世的话和奥利维亚的态度从旁佐证,他心底依旧完全无法接受瑞秋夫人的说辞。这不仅仅是他的母亲要将谋夺帝位的问题,而是她下手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闭上眼睛,身上又冒出一身虚汗。

索索将他的掌心摊开来,从口袋里取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他掌心的汗。索索的动作很温柔,如同他的手掌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这样的珍视轻轻地抚慰了他心底最深处最不想让人看见的伤口,让痛楚慢慢麻木在他的温柔里。

奥利维亚忍不住道:“为什么留着他?”

西罗回过神,淡然道:“也许有用。”如果瑞秋夫人的话是真的,那么基恩就会为他带来一支很强大的力量。尽管他不愿承瑞秋夫人的情,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不愿”这两个字远远比不上“需要”。

奥利维亚道:“你已经有加仑了。”她的话突然顿住,看向加仑的目光也带着一丝狐疑。她似乎与之前的西罗想到了同一个念头。

加仑站直身躯,坚定道:“我永远效忠西罗皇太子殿下。”昨天西罗怪异的态度已经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在暗地里偷偷地发生了,而这件发生的事使他的忠诚受到了质疑。对于一个骑士来说,这是最不能忍受的,所以他急需表白自己。

奥利维亚盯了他好半晌,才别有深意地望向西罗道:“我觉得他是可信的。”

基恩突然插|进来道:“我也愿意永远效忠西罗皇太子殿下!”他的声音比加仑更大更响亮。

奥利维亚道:“有些人总是喜欢用声音来掩饰心虚。”

基恩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又隐忍了下来,“我答应了瑞秋夫人保护西罗殿下,听从殿下的指挥,就一定会做到。”

奥利维亚冷声道:“你觉得瑞秋夫人对我们而言,有任何可信度吗?”

基恩道:“她是个可敬的人。”

奥利维亚道:“她在你眼里有多可敬,在我眼里就有多可恶!”她在萨曼塔皇后那里吃了一肚子的火,正好没出发,基恩可以说是撞上来的。

基恩瞪着她,这位帝国传奇女性的名声和威望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压力。他一字一顿道:“以骑士之名起誓!”

奥利维亚冷哼,却没有再追究下去。如果说魔法师和骑士还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一定是他们同样尊重自己的名声。她转头问西罗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西罗低头看了眼索索,眼波温柔,“我想送索索离开帝国。”

索索手指一僵,愕然地抬起头。

西罗抬手摸着他的脸,“我会很快回来接你。”

“发生什么事了,对吗?”索索两条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眼眸里装着满满的担心,“我想留下来。”

西罗柔声道:“你在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安心。”

索索道:“可是你不在安全的地方,我怎么能安心?”

西罗手指顿住。如果在平时听到这句话,他一定会很开心,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文森突然插口道:“怒火精灵也许会对你起关键性的作用。”

西罗道:“他还不能控制好它。”

文森道:“不能控制不等于不能用。”

西罗的坚持微微动摇了一下。

文森又道:“难道他不是你目前最能信任的人了么?”

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瞬间穿透西罗的心脏,将他急欲掩盖的心情全都揭了开来,但西罗并没有打算承认。他面不改色道:“我信任您,同样也信任奥利维亚阿姨和加仑。这点毫无疑问。”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基恩,“也许,也可以算上这半个。”

文森不置可否地笑笑。

西罗道:“既然省去了送索索离开的步骤,那么直接做该做的事情吧。”

奥利维亚道:“你准备怎么做?”

西罗道:“和之前的做法一样,拉拢三大家族。”

奥利维亚皱眉,“你觉得可行?”

西罗道:“为什么不呢?”

奥利维亚想到三大家族千丝万缕的牵扯以及萨曼塔皇后对他们的影响力,心中并不看好他。

西罗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缓缓道:“三大家族需要的从来不是朋友,而是盟友。让他们互相牵连在一起的也从来不是友谊,而是利益。”

奥利维亚道:“好吧。我陪你去。”

西罗道:“不,奥利维亚阿姨,我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么?”

“我想要一支魔法大军。”

对于皇家魔法学院来说,组建一支魔法大军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就如同对于巴奈特来说,组建骑士军团非常的容易。但是他虽然轻易地组建了军团,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骑在马背上,震惊地看着站在他面前一板一眼地宣布着卡斯达隆二世死讯的宫廷魔法师,如果可以,他很想把对方的脖子扭断,然后把他肚子里的话全都倒出来,看看它们曝晒在阳光底下是否会消失。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从马上下来,扯起对方的衣领,冷冷地质问道:“我要见皇帝陛下。”

宫廷魔法师是罗德。他很镇定地回望着他的逼视,淡然道:“陛下已经遇刺身亡了。”

“谁干的?你吗?”巴奈特将手微微抬高。

罗德用土系魔法垫高了自己的脚,以便让他呼吸不那么困难,“不。经过检验,我们可以确定,凶手是光明神会的人。”

“什么?”这是巴奈特今天第二次感到吃惊。

罗德道:“陛下死于信仰之力,这是神的使者才拥有的能力。刚好帝都有两位做客的光明神使者,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巴奈特道:“我要见陛下!即使是遗体。”

罗德想了想道:“我必须请示皇后陛下。”

巴奈特猛然放开他的衣领,“我的耐心很有限,你最好快一点!”

罗德施施然地欠身,然后转身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巴奈特站在他身后,突然想起一件事。皇后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帝国大会堂吗?为什么罗德会去皇宫请示?

一直在他身旁默不吭声的霍尔突然道:“我想见我的母亲。”

巴奈特犹豫道:“我们一会儿一起进去。”在皇宫局势还没有明朗之前,他不能将手中最后一张王牌都丢进去。

通向皇宫的魔法阵显然不止文森知道的那一条。至少所有人都认为应该在帝国大会堂的萨曼塔皇后此刻正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皇宫花园里喝着茶。她举止一如既往的优雅,卡斯达隆二世的死亡显然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整个帝国都觉得最不可能和她坐在一起喝茶的人。

瑞秋夫人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到了。”

萨曼塔皇后淡然道:“谢谢。”

“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瑞秋夫人道。

萨曼塔皇后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他自由的。”

瑞秋夫人道:“什么时候?”

萨曼塔皇后道:“等我真正拥有帝国的时候。”

瑞秋夫人道:“现在已经是了。”

“不。还不是。”

瑞秋夫人突然笑起来,“你真的准备亲手干掉自己的孩子来完成这幅画的最后一块拼图吗?”

萨曼塔皇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道:“对了,你还欠着我孩子的一条命。”

瑞秋夫人不愠不火道:“毒药是你亲手给我的。”

萨曼塔皇后面露阴冷,道:“那是因为,他中了你的诅咒。”

119、帝位争夺(九)

瑞秋夫人道:“他的诅咒不是不能解开的。”

萨曼塔皇后道:“那种方法和不能解开并没有区别,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丧失自我,变成你们手里的傀儡。”

“诅咒是可以完全解开的。”瑞秋夫人嘲弄地看着她,“如果你当时肯放了他,他就能解开诅咒,把你的孩子完完整整地还给你,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是你的野心和**断送了你孩子的生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孩子死得时候才二十一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承载着整个帝国的希望和荣耀。他本来可以和西罗一样,拥有最美好的前景与未来,但是,他最敬爱的母亲却亲手将他送上了绝路。”

萨曼塔皇后双眸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毒是你下的。”

“毒药是你给我的。”瑞秋夫人道,“就算你让我下了毒,自欺欺人地把这一切归咎于我的头上,但是你的心里很清楚,是你杀死了你的孩子。”

气氛很凝重。

风吹过花园里的草地,发出沙沙声。

萨曼塔皇后突然笑了。

马车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在最中间,气势如虹地疾驰在大道上。加仑亲自率领皇太子近卫队在前面开道。到如今,他已经打退了两拨借戒严之名出面阻拦的帝都守卫军。

西罗面色阴沉。

暗红色窗帘映在他的脸上,犹如一片血光。

基恩从空间袋里取出一份名单,交到西罗的手中,“这是瑞秋夫人的亲信名单,请殿下过目。”

西罗接过名单,眼中闪烁着精光。城主、商人、魔法师……各行各业人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基恩道:“只要殿下需要,这些人随时能为殿下所用。”

西罗道:“我很可能会铲除他们。”

索索吃惊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西罗让他感到很陌生,不是圣帕德斯魔法学院初遇的那个,也不是这段时间一起相处的这个,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但是他很快低下头,将自己的吃惊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让自己的任何情绪来使西罗分心。

基恩面不改色道:“如果这是殿下所希望的,我会为殿下达成。”

文森笑道:“加仑很快要失宠了。”

西罗盯着基恩,缓缓道:“假如,我在想要铲除的名单里加上霍尔呢?”

基恩面色微僵,“殿下不会那么做的。”

西罗挑眉道:“你不是加仑。”

基恩不解地看着他。

“所以你太不了解我。”他的内心非常非常地希望能那么做。西罗嘴角噙起一丝冷笑,看在基恩眼里,却是一阵心惊肉跳。如果对方是霍尔王子……

基恩咬牙道:“我会为殿下达成愿望。”

西罗面露异色,“你不怕瑞秋夫人回来?”

基恩包裹在袖子里的手臂慢慢绷紧,半晌才道:“她不会回来了。”

马车突然停下。

过了会儿,加仑从外面打开门,恭敬道:“殿下,到了。”

笑分为很多种。

谄笑、讥笑、傻笑、讪笑、冷笑、假笑、欢笑……但是萨曼塔皇后的笑却不是以上的任何一种。她的笑就好像她本来就在笑,却又看不出她到底是在为什么而笑。

瑞秋夫人平静地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你在激怒我,为什么?”萨曼塔皇后慢慢收敛了笑容,淡然地问。

“因为有些话我现在不说,就永远都没有说的机会了。”瑞秋夫人口气平和地好像在评论今天的早餐,“从你给我毒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事成之后,你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萨曼塔皇后没有否认,“可是你最终帮助我达到了目的。”

瑞秋夫人道:“我的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忘记你的承诺,你说过会给他自由。”

萨曼塔皇后看着她,“是的,我承诺过。但是你似乎并没有做到你的承诺。”

瑞秋夫人望着她。

萨曼塔皇后道:“我曾经对你说过,不要再暗地里耍花样,但是你派了基恩刺杀西罗。”

瑞秋夫人道:“如果他那时候死了,也许会比现在幸福得多。至少他不用看清楚自己母亲恶毒的真面目,至少他那时候会以为自己的母亲是爱着他的。”

萨曼塔皇后道:“那么,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想知道真相大白时西罗的表情吗?我很乐意告诉你。”

“我能想象得到,他是我的孩子。”

“是啊。”瑞秋夫人抬起头,看着天上暗沉沉的乌云,“如果可以,真想看到你被你儿子亲手摧毁时癫狂崩溃的模样。”

萨曼塔皇后道:“你可以用你丰富的想象力想象一下。”

瑞秋夫人笑了,如小溪一般明净,“你真是让我作呕。”

萨曼塔皇后淡然接受,“还有呢?”

“还有,我很同情你。”瑞秋夫人道,“你现在所作所为最终只会造成一个结果。那就是,你以为你得到了一切,其实你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把自己拥有的全都输掉了。”

萨曼塔皇后道:“没有什么要对霍尔说的?”

瑞秋夫人眼波慢慢柔和下来,“他的出生是一个错误。如果他能纠正这个错误,我会为他而感到欣慰。”

萨曼塔皇后道:“他是你的孩子,同样很年轻。”

瑞秋夫人自嘲地笑道:“是的。我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我们坐在一起。”

萨曼塔皇后道:“你喜欢哪一种死法?”

“可以挑吗?”

“合理的话,可以。”萨曼塔皇后慢悠悠地喝着茶。

瑞秋夫人微笑道:“我想亲眼看着你用刀捅进我的身体里。”

萨曼塔皇后望着她,半晌才道:“我从来不弄脏我的手。”

瑞秋夫人道:“是的。因为以前你控制着我的手。”

萨曼塔皇后目光移到她手上,“我想再控制一次。”

屋里火炉正烧着。

默多克和霍普金一左一右坐在火炉的两边,一人一杯红酒,很惬意。

西罗坐在他们的中间,正对着炉火。熊熊燃烧的火光拼命地想要融化他脸上冻结的寒冰,却只映衬着他的脸色更加冷漠。文森和索索被留在外面等候。

“殿下。”霍普金看了依旧保持沉默的默多克一眼,低声道,“或许您还不知道,皇帝陛下在一个半小时前,遇刺身亡了。”

西罗一怔,阴沉的脸色越加暗沉,比窗外的天色更加阴郁。

默多克道:“听说死于信仰之力,唔,所以凶嫌是从光明神会来的那两个家伙。”

霍普金道:“是的。所以即使您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之前是皇帝陛下囚禁了您,那么现在也没有用了。”

是的。

西罗并没有对他们说出萨曼塔皇后可能在进行的阴谋,因为这些东西无法摊在台面上说。他没有证据,瑞秋夫人的话,基恩的的话,甚至奥利维亚的话都不足以指控一个帝国的皇后。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失踪的真相和盘托出,借此来拉拢理查家族和丹亚家族站到自己这一边。明面上是对抗卡斯达隆二世,暗地里是尝试从萨曼塔皇后手中夺过对三大家族的控制权。

但是卡斯达隆二世死了。

他竟然死了。

西罗心底空荡荡的。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自己已经预告到这个结局了吧,所以才忍不住一再提醒他注意自身的安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改变结局。

“殿下。”霍普金担忧地看着他。

西罗抬起手,慢慢地抹了一把脸,“凶手用的是信仰之力吗?”

霍普金道:“传闻中是这样说的。”

西罗道:“梦大陆只有光明神会能够使用信仰之力?”

霍普金看向默多克。

后者耸耸肩。

“梦大陆是很神奇的,我们不能抹杀任何可能性。但是,光明神会显然是嫌疑最大的。”霍普金回答得极有技巧。

西罗道:“光明神会的人只能用信仰之力杀人吗?”

“当然不是。”默多克道,“他们最擅长的是用语言杀人,鼓动人心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西罗原本想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皇后或者瑞秋夫人身上,但是听到默多克的话,他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卡斯达隆二世死后,谁最能获得好处?

很显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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