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彦之只觉得自己仿佛睡得很沉很沉,还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去世多年的父母,还有许久不见的弟弟。
梦里,夕阳西下,暮霭沉沉,他们一家四口一同在广市的街头散步,周边是连片的瓦片房舍,他们说说笑笑的,走了很久,不知走到了何处。
突然间场景一换,阿爸阿妈、弟弟都忽然消失了,连着周围的瓦片房舍也一并不见了,徒留柳彦之一个人站在那里。柳彦之四处张望,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他大声喊叫,又没人应答,四周静悄悄的,仿佛静止了那般,也加深了他的彷徨与孤寂。
柳彦之往下看,脚下是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四周浓雾弥漫向前看去,是一层比一层浓厚的雾,昏昏暗暗的,除了脚下这条不知通往何方的石板路,看不清楚周围有什么东西。
他顺着石板路走,一直往前走,速度不断加快,慢慢地就变成了跑,他跑呀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可那条石板路似乎没有终点似的,怎么也跑不完。而周围的浓雾越来越浓,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要把人活生生吞了进去似的,柳彦之看不到路了,心里急得不行,接着在惶急之中,他忽然醒了过来。
柳彦之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吊着的一个散发着橘黄光芒的西洋吊灯,他无意识地盯着那盏吊灯,头脑昏沉,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仿佛还在沉浸在刚才那个梦境中,似乎还分不清眼前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柳彦之的头有点昏,可思维偏偏保留着一丝清醒,想到刚刚在那梦里,自己不管怎么走也找不到出路,满心惶急,身心疲惫,他心里不知为何难受得紧,一抽一抽地疼。
柳彦之心想,刚才那梦可真够折腾人的。
然而,柳彦之想不到的是,这类型的梦他接下来会在叶公馆里再梦到许多次,梦境不同而结局总是相似。往往是他和最亲的人一同出来,或散步,或嬉戏,然而没过多久,陪同他的人总是眨眼间就不见了,徒留他一人在原地来来回回地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梦中凄凄惶惶,醒过来,却只剩下满心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