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一日睡得晚,但天还未透亮,苏岩就醒了过来。等杨昭几人出来时,早饭都已经摆了上去,昨日里的菜多,他今日煮了粥,将菜热了热也就够了。
杨昭有点不好意思,昨日里睡的着实晚了,结果他一醒来就已是这个时辰了,这几天呆这里自己着实懈怠了。刘叔比他稍微早点,这会儿正帮着摆碗筷,杨景还有点迷瞪,他是被杨晖叫起来的,眯着眼睛梳洗完,恍恍惚惚的就跟着杨晖出了房门。
“赶紧过来吃饭吧。”苏岩招呼他们几人。
“林大哥呢?怎么没过来?”杨昭没看到林离的身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林大哥起的早,说是带着晓陌出门转转,我估摸着他也快回来了。”苏岩也不知道昨日里林离到底是何时睡的,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榻上了,他本想着悄悄起身的,哪知道林离竟然也跟着醒了。而林晓陌昨日里睡得足了,今儿也是一大早就醒了,精力充沛的紧,一早就自己在摇床里坐了起来,也不知一个人在玩些什么,直到看到林离过来,小家伙才开始叫唤了几声。
果然苏岩话才说完,林离就带着林晓陌进来了,林晓陌并没有让林离抱着,虽然连话都还说的不是很利索,但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因此坚持要自己走路。对于林晓陌最近坚持自己走路以及自己吃饭的行为,林离表示了肯定,从小培养独立性也是可以的。苏岩只得给他做了个布兜兜,要不然这冬日里的衣服都不够他换的。
“你们怎么还站着,赶紧坐下吃饭吧,吃过饭,咱们一同去清水殿上柱香。”林离见几人都站在一边,赶紧出声让人坐下,他刚才带着林晓陌去了后边的库房,将等下要用的香火蜡烛收拾了一下。
杨昭听到清水殿,身子僵了僵,答了个“好”字。清水殿是青阳里最大的一间道观了,几乎家家都在此有供奉,杨昭的两位爹爹就供奉在这清水殿里,今日里就算林离不提,他也想着去一趟清水殿的。逝者已矣,杨昭这样对自己说过多少次他都记不清了,可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怎么可能忘得了,只因着两个弟弟的缘故他从来都是咬牙挺着的。
杨晖和杨景也不免露出几分悲伤的情绪,两人手下的动作都慢了许多。林离不禁后悔自己的失言,初一去殿里拜祭本是风俗,但是这话一提就会勾起这几个孩子的悲伤之情,早知道怎么也得晚一会儿再说,或者悄悄跟杨昭说一句也成啊。
林离苏岩和刘叔赶紧把这话岔了开来,几人就挑了些新奇的事拿出来说说,这饭桌上的气氛才稍稍有点回转,只是比起之前还是稍差了些许。
“咣”的一声声响突然响起,倒是把几个各自心事的人吓了一跳,众人朝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就见林晓陌憋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前面的汤碗倒扣在那里,布兜兜上早已糊成一片。因着刚才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竟没人看到林晓陌拿着勺子往那盛着鱼汤的盆里捞去,他人小手短根本就够不着,这鱼没捞着,反倒是把自己的碗给打翻了。
大家看着林晓陌的样子都不禁好笑,苏岩很是无奈的解下围兜,把他抱去了卧室,这一回林晓陌估计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很是识时务的没有提出要自己走的要求,只是眼巴巴的望着苏岩,乖乖的被苏岩抱着。被林晓陌这么一闹,杨昭几人倒是放开了心思,刘叔和林离也觉得好过了些。
等他们一行人到达清水殿的时候,虽然庙里往来的人算不上少,可跟林离印象中人山人海的架势还是差了很远,林离不由奇怪:“这清水殿的香火不是很旺吗?怎么来的人并不是很多?”
“好多人都是昨儿个晚上就过来了,也有的是一早就来的,咱们家这是来的晚了。”苏岩笑着解释道,往年他跟小爹他们都是三更天就往这里来的,那个时候虽然天未亮,可是来的人多,一路都有灯火,倒是热闹。因着林离那日说是吃了早饭再来,他也就没提这事。
“那倒好,咱们也不用跟别人挤了。”林离倒觉得自己这个时间选的好,他实在是不喜欢和一堆人挤着上香,上香这事,心诚就好,本不必这么在意时间早晚。
殿里边也有人摆了摊子卖些香烛的,还有搭了架子在这卖粥的,家里日子不好过的,年节时分都不敢闲着。
林晓陌还是头一回来这道观里边,看什么都新奇的很,幸而平日里林离的教育还是有起作用的,即使很想去摸摸那些雕琢的壁画,也只是紧紧拉着苏岩的手,让他往那边看看,嘴里嚷嚷着“牛牛大龙”之类的,来表达自己的心愿。
不过这些东西还真是不能乱碰的,虽说现代社会是无神论的主流,可对于经历了如此怪异穿越的林离而言,有些东西还是心存敬畏的好。因而他回绝了林晓陌的要求,然后又从别上的小摊上买了个小泥偶给他做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