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服务区,甘霖开得有点漫无目的。
“你想去哪?”
“你想去哪?”
退房后吃了顿饭,两人体力才恢复一些,只是开上公路后谁也不知道往哪开。
邱澈知道甘霖还是想让她从格尔木飞回上海待段时间,可等不到甘星的案子完结,她还不想走,也不能走。
甘霖没法强硬赶她,两人就这么僵持。
“要不然......”邱澈想到一个好建议,“你带我去拍鸟吧?那不是你工作吗?”
“是我工作,可是......”
“失业了?”
甘霖无奈一笑,“当然没有。”
不仅没失业,甲方还破天荒地开始催进度,之前他很少被催,每次有工作,基本都能保证按时,或者提前完成,所以和甲方合作一直愉快。
“我们去拍鸟吧,好不好?”
也许邱澈真不想在此时离开,语气里有点哄人的意味。
“好,那就去拍鸟。”
邱澈望着前方的万里晴空和笔直延长的公路,忽然觉得有人能陪她一起在大西北野一圈,不错。
何况这个陪她野的人现在深得她心。
沿路风景陌生,她没怎么看,一直低头画画,画绑她那两人的肖像,直到快开到沱沱河的时候邱澈才反应过来。
“原来我们是要回沱沱河啊?”
“短暂停一下,补给点东西,然后带你去班德湖。”
见邱澈不解,甘霖又说:“就是我拍鸟的地方。”
“我知道班德湖,和咱们那个项目不是同属一个环保组织吗?那有个观鸟站,是要去那拍吗?”
“去那拍,但不住观鸟站,志愿者有他们的工作,咱俩就不打扰了。”
邱澈点头,想着又要见到数不清的野生动物,一扫这两天遭遇带来的阴霾,果然大自然和爱人才是最好的治愈良药。
甘霖在小卖部买了一堆吃的用的,油箱加满,车里有在野外用的帐篷和工具,在班德湖驻扎一两周没什么问题,他曾在那待过更久,知道哪里有水源。
半小时后车子再次启程,开出沱沱河。
“你不去王警官那看看吗?把这两幅肖像给他。”
虽然凭记忆画的,但以邱澈的功力,八九不离十,刚画好的时候甘霖拿着看了半天,还难得夸奖说“不错”,虽然只有两个字。
“不用,我拍照发过去了,有什么事他会给我打电话,就算他不打,常警官也会打。”
“那就好。”
邱澈看着手里的肖像满心期待,也许这次真的能行。
......
唐古拉山镇距离班德湖并不远,只有四十公里。
从长江源头沱沱河自东北向西南方向开,会进入一片无际的草原,开到这里,甘霖放慢速度,除非避开水坑,他一直循着已经成形的车辙,基本不偏离。
“高原植被生长比较缓慢,所以能避免压到就避免。”
也许是怕邱澈会不耐烦,甘霖特意解释。
“我知道,我在西北待得时间不比你短。”
甘霖笑笑,“你哪年来的?”
“第一次......十七岁吧,然后从大学开始每年都来,最近几年属于常驻。”
“那差不多。”
甘霖也是大学开始经常往这边跑,然后最近几年基本没怎么离开,所以对于青海和整个大西北,他俩都很熟悉。
“大连好吗?”
“还行,上海好吗?”
“还行。”
说完两人互看一眼,异口同声,“西北最好。”
邱澈在洒满阳光的车里笑得和草原上的野花一样明媚,此刻她觉得身上的伤不足挂齿,一点也不疼。
早上甘霖给她伤口上过药,第一次上药她还半遮半掩,第二次上药就一丝/不挂了......眼前闪现两人纠缠的画面,邱澈不自觉全身燥热。
她把车窗摇下一点,有风吹进来,带着草原夏季的清新。
“是不是有点闷?”甘霖看向旁边,邱澈的头发被风刮到耳后,白皙的小耳朵裸露出来,俏皮可爱。
“不闷。”
“昨晚睡觉你咳嗽了,还是关上吧。”
甘霖摇上车窗,邱澈转过头,“你怎么听到我咳嗽?没睡吗?”
“中间醒了一会儿。”
邱澈仔细盯着甘霖的侧脸看,貌似精神状态还可以。
“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刚坐上正主之位,邱澈就趁机清账。
甘霖猝不及防,手里的方向盘有些抓不稳,“一个。”
邱澈不信他鬼话,“骗我。”
“没有,就一个。”
甘霖看着前方车辙,说:“大学时候同校同学。”
“噢,为什么分手啊?”
醋哄哄的语气,连邱澈自己都能听出来。
喉结动了两下,甘霖貌似紧张了,“我经常待在西北,她受不了,就分了。”
邱澈凑近,盯着他小腹,“哪方面受不了?”
“......”
愣了下,甘霖摇头笑笑,“你这个小姑娘。”
“我这个小姑娘怎么了......”
达到目的,邱澈没再逼问,哪方面受不了都跟她没关系,反正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
“我捏的棕熊跑哪去了?”
“......颠碎了,抱歉。”
从日喀则开过来速度太快,路上一个急刹车,棕熊从上面跌到座位下,碎了。
甘霖一直怕邱澈发现,可怕什么来什么。
“找机会我再捏一个。”
她一点不在意,更没生气,本来泥塑这样风干就保存不了多长时间,很容易因为一点震动而碎裂。
不过这个赤狐倒是坚/挺,还一脸傲娇地蹲在那,果然像她。
“班德湖有多少种鸟类啊?”
邱澈想大概了解一下,别到地方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