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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市。
凌晨两点,飞机在江市机场降落。
桑晚下了飞机后,将手机开机,收到了闻野在五分钟前发来的微信。
【到了?】
时隔三年,他终于从她的黑名单里出来。
桑晚回了一个字:【嗯。】
她很疲惫。
放好手机,就去取了行李。
走出机场,等候在外面接客的出租车排起长龙,桑晚却在人群中,看到了沈砚。
沈砚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特意来接桑晚。
只是兄妹两碰了面,却什么话都没说。
沈砚将桑晚的行李放在后备箱,之后载着桑晚离去。
直到车停在江边。
凌晨的夏风带着微弱凉意,天边仿佛能瞥见逐渐明亮的蓝。
沈砚与桑晚坐在车里,车窗打开,两人吹着江风。
过了许久,沈砚说:“上次你让我帮忙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你小时候的那位邻居,确实私吞了你继母给你寄的钱,已经找好律师,过些天会正式提起诉讼。”
桑晚静静看着沈砚,半晌之后开口:“现在应该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吧?”
沈砚倒是反问:“那谈什么?谈离婚的事?还是谈把外公气到住院?”
他看起来比桑晚更加疲惫,抬手轻捏鼻梁,整个身体往后面靠,靠在了座位靠椅上。
“小晚,我用了八年的时间终于结束了错误的婚姻,这条路我走得很辛苦。”
桑晚心内有所触动,眸光微闪,似是理解又心疼。
“哥。结束了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么?”沈砚不禁露出个苦笑,“我只是结束而已,哪有什么新的开始。”
“你对小竹,难道没有重新开始的想法?”
“当初是我决定分手,是我放弃了她,我没有资格再回头。”
桑晚沉吟一会儿,问沈砚:“你还爱她吗?”
沈砚却是背靠着车内座椅,闭上眼睛。
他哑着嗓说:“从来没停止过。”
因为要接外公的家业,因为肩膀上的责任,沈砚没有办法,选择舍弃梁芮竹。
他与江挽心八年的婚姻,一直保持着距离,从不僭越一步。
沈砚自知自己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对不起梁芮竹,同样也对不起江挽心。
“她……还好吧?”
八年,沈砚终于向桑晚询问梁芮竹的情况。
桑晚点着头:“嗯。挺好的。”
沈砚没有再问了。
梁芮竹过得好就好。
兄妹两个在江边吹了很久的风,一直到天边出现鱼肚白。
“我先送你回去,等你收拾好,再送你去医院。”
“你不去公司吗?”
“送完你再去。”
面对自己神情疲惫的哥哥,桑晚犹豫半天,才将林晓桑的事告诉他。
“哥,我们还有一个妹妹。”
“这次去海城,就是去找她。”
桑晚回到住处,简单洗漱了一下。
在飞机上只眯了一小会,这一夜,相当于一夜没睡,她的眼睛看起来很肿,红血丝明显。
桑晚现在还不能休息,还得去医院一趟。
手机震动,闻野发来了信息。
是一张照片,两个女孩在一块吃早餐。
然后还有一行字:【一会帮妹妹收拾东西,在我家住几天。】
帮妹妹?
是不是少了一个“你”字啊。
这么自觉,都成他妹妹了。
桑晚唇角微扬,回了一个字:【噢。】
事后又觉得自己过于冷淡,便多加一句:【我现在去医院。】
闻野很快回复:【嗯。】
桑晚回好信息,走出住处,看到夏日的晨辉之中,沈砚坐在车里,眸光失焦,不知在想什么。
桑晚打开车门坐进去,沈砚这才稍稍回神。
他不发一言,桑晚却在他的沉默中看出了什么。她说:“一开始我也无法相信,但是我还是接受了。”
“她是爸爸的女儿,身上流着跟我们一样的血。”
“你会接受她的,对吗?”
沈砚不作答,凝视着桑晚,许久之后他说:“你变了。”
“我?”
“嗯,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桑晚还是不明白:“怎么不一样了?”
“以前的你,有些冷漠。”
就像当初他们接桑晚回沈家,桑晚无论对谁都保持着距离,冷冷淡淡。十几岁的小姑娘,明明应该是在家人怀中撒娇的年纪,可是桑晚从来没有撒过娇,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就连他们的母亲去世,桑晚都只是冷着一张脸,一滴泪都不曾掉下。
桑晚仿若陷入思考。
她是这样的吗?
那她现在又变成什么样了?变得感性了?
沈砚问:“你已经决定把她接回来,那是打算以后都由你自己来照顾她?”
桑晚“嗯”了声,去扯安全带系上。
她说:“等她考完期末考,就接回来。转学手续尽快办好,最近也要去给她找学校。”
“那她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