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回来了吧?”
“嗯…”季安然发呆的看着外面路过的一颗颗杨树,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喋喋不休的人丝毫没听出他的不耐烦,继续嘘寒问暖:“口渴不渴?你想喝水吗?”
“不渴。”
“困了吗?你先睡会也成。”
“还好。”
“昨晚几点睡的?是不是又熬夜了?”
“闭嘴!”
季安然忍无可忍,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怒气冲冲的瞪着一路嘴都没有闲着过的人。印象中的徐绍并不是这么话多的,至少不会这么多碎碎念的废话。
不清楚他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只要一开口就一定说到人烦为止,而且只针对自己!
好像就是从上次计划去泰山开始,徐绍这话唠的病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不管是日常对白还是通话,即便季安然只是敷衍的应一声,对方也能找出各种话题。
虽然,通常的话题都会在徐绍的引领下越说越下道;再不就是季安然搭理几句,二人的枪药味不断升级,最后变成只动手不动口。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话多的要命啊?”季安然烦躁的瞪着他,入眼的场景越来越熟悉,记忆中支离破碎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重现。偏偏旁边有一张聒噪的嘴,三番四次地打断,他真的是被烦的不行不行的。
徐绍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颤声问道:“你烦我了?”
“别给我来这一套!”季安然登时暴走:“你再敢在我面前装这种娘不拉几的表情,我一辈子都不要跟你说话了!”
那副快要梨花带雨的表情登时收敛起来,徐绍改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字正腔圆犹如在播报新闻:“请问,二奶车的唯一乘客,你是不是觉得累了?”
“是这种吗?”徐绍迫不及待的求证道:“你喜欢我用男播报员的声音挑逗你吗?”
季安然嘴角抽搐了几下,两只拳头攥的噼啪作响,他解开安全带,伸了伸关节。
“你怎么了?果然是累……嗷!你等等…开着车呢!嗷——我闭嘴!我闭嘴……”
片刻之后,徐绍那本来整整齐齐大背头狼狈的乱成一团,几缕凌乱的头发耷拉在额间,墨镜被甩到了后座,衬衣扣子也被扯开了,那骚包的领结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他扶着方向盘不甘心的嘟囔道:“我看你心情不好,今天我就忍了。”
季安然累得气喘吁吁,他嫌弃的拿过纸巾狠狠的擦着手。也不知道这个人渣在头上用了多少发胶,手上黏煳煳的一片,怎么擦也擦不掉。他挑着眉不屑的看着对方:“你不用忍,要战随时奉陪!”
徐绍捋了捋头发,斜着眼睛看着对方的动作调侃道:“别浪费,弄在你头上也能用。”
“真恶心!”季安然满头黑线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伸过胳膊去直接擦在了对方身上。
徐绍毫不在意衣服被弄脏,甚至故意抬起手肘由着他擦。他看了眼后视镜,嘴又开始不闲着了:“后面的花挺好看的,是你亲手修剪的吧?”
“嗯?”季安然这次没再发作,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面色不自然的点点头:“呃…是!”
“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徐绍好不得意:“只要是你做的,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季安然心里有鬼,生恐对方知道这是蒋文耀送的,敷衍的继续点头:“就你厉害。”
徐绍美滋滋的,手又一次摸了过去。
“你还想找打?”季安然低头看着覆上自己手背的手掌,对方不知死活的分开他的五指,强行五指相扣。
“不要怕!”
季安然准备挥出去的拳头不由松开了,他狐疑的看过去问道:“你说什么?”
“我心里有数!”徐绍不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手上暗暗用了点力,紧紧的将那只软若无骨的手掌包拢起来:“你越是急躁,就代表越是心里不安,我都理解的。这么久不回来了,你心里的惶恐与忐忑,我都能感同身受。”
他拉起对方的手,凑在唇边亲了一下:“安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要皱眉头,你不高兴尽管往我身上招唿。我周末加班,就是为了这两天来给你当沙包的。”
“你懂什么…”季安然嘴上否决,心里却极为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