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八字契合的上品。”一道红影从她身体里钻出,正是刚才吓杨嘉禾的那张血脸,竟然是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嗖嗖爬到杨嘉禾身上,整个人抱着杨嘉禾的脑袋,杨嘉禾眼中充血,开始痛苦挣扎。“我先重新收了你,再来收拾毁我木偶的人。”女人欣赏着杨嘉禾痛苦的神色,慢慢朝他走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资格,敢和我做对。”话落,女人发现杨嘉禾痛苦的神色忽然一滞,充满惊恐的双眼被巨大的惊喜代替,她下意识想转头,这个动作还没做完,杨嘉禾头顶的红衣小女孩发出尖戾的痛叫,最后迅速钻回女人体内。女人缓缓转身。门口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俊眉修目的男人,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粉嫩的小猪猪,男人没有看她,另一只手拿着煎饼果子慢条斯理喂着怀里的小猪猪,反倒是小猪猪嘴巴嚼啊嚼,歪着头盯着她。女人的目光只在小猪猪身上顿了两秒,尔后落向穆怀溪,眼睛眯了眯。“这小鬼乃我所有,这位道友,你无缘无故毁我灵器,拿取他人之物,不妥吧。”她在这人身上隐约嗅到同类的味道,这种最是麻烦,大家都是靠邪术维生,双方若是斗起来,无非就是谁更邪而已。她能走到今天,也不是靠的莽撞,这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还没照面就重伤她养的一只红衣小鬼。孟郎现在在紧要关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虽然有些憋屈,但暂时只能这么做,等孟郎醒了,再来算账。这么一想,女人又道:“不过大家既然都是同道中人,我便也不多追究,告辞。”拿出一个瓶子,将毫无反抗之力的杨嘉禾吸了进去,准备离开。忽然之间被砸进一个黑乎乎地方的杨嘉禾茫然四顾,周围浓郁到近乎实质的怨气裹住他,那些怨气钻进他的身体,让他越来越冷,连脑子都冻木了。完了,这次肯定死定了,连鬼都做不成。那一瞬间,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那些浓郁的想要侵犯霸占他的怨气猛的停止,再然后,他听到一声惨烈痛呼。是那个坏女人的!砰的一声,瓶子碎裂,浓郁的怨气散开,杨嘉禾趴在地板,冻木的脑子开始回温,思绪渐渐回转,他眨了眨眼睛,来不及庆幸自己又能继续做鬼,抬头一看,眼睛瞪大,差点脱眶。我的妈呀!那位之前还在悠闲吃煎饼果子的猪大佬没再继续吃了,并且从穆怀溪怀里跳下来,此刻站在小皮箱旁边,小皮箱已经打翻,一堆一看就让人头皮发凉的邪门玩意儿散在地上,小猪猪一蹄推一个,推到蜷缩在地上的女人身边。女人身上有好几道红衣鬼影围绕撕啃,那些邪门玩意儿一挨到她的身体,红衣影子动的更加疯狂和厉害,女人的惨叫也愈发尖利。叫的这么大声,万一被别人听到怎么办。杨嘉禾愣愣的想。再一看,大门已经被关上,穆怀溪双手抱胸的倚在大门,一脸温柔的看着小猪猪:“宝宝,我已经布好结界,不会影响到周围的普通人,你尽情施展。”杨嘉禾看到猪大佬的眼睛亮了,跑到女人身边,这儿踢一下,那儿踹一脚,让人惊讶的是,小猪猪每踹一脚,女人身上的皮似乎就松了许多。“啊!!!”身上红衣鬼影的啃噬都没让女人叫的这么凄厉,而这只猪踢在她身上的每一蹄,却让她感受到魂魄被撕扯的那种无法言说又无法忍受的痛苦,她疯狂的在地上打滚,企图摆脱红衣鬼影以及小猪猪的神来之蹄。江南会给她这个机会?又不能吃,要是能吃,他估计还会小心一点。等踢够了,挥挥蹄,那些原本被女人炼制的红衣鬼影全都乖乖滚到一边,并且他们很自觉的滚到杨嘉禾身旁。杨嘉禾:???那只吓过杨嘉禾的血脸小鬼此刻还对着杨嘉禾友好的笑了笑。杨嘉禾:……???再看女人,她的皮已经完全松了,头顶裂开一道口子,不一会儿,从里面爬出一具森然白骨,白骨非人形,倒像爬行动物,摇摇晃晃的,小猪猪上前一蹄。白骨哗啦啦碎了一地。那声音让杨嘉禾以及旁边的红衣鬼影们全都抖起来。江南瞥了眼角落瑟瑟发抖的鬼影些,摇头:投胎回来后遇到的这一届的鬼好像都不太给力啊。作者有话要说:江·猪猪·大佬·南:送上门的这一只不能吃,不开森~第19章“过来。”江南朝鬼影堆扬蹄——招手。猪猪身体就是这么不方便,招个手都不雅观。江南默默把前蹄放下。哪想他的动作已经被鬼影们看到,红衣鬼影们齐齐后退,慢了一步的杨嘉禾孤零零留在原地,左看右看,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大、大人,您有什么吩咐?”江南朝地上的白骨堆看了眼,杨嘉禾福临心至:“大人,我马上收拾!”之前他怕那个女人,是因为面对女人毫无反抗之力,现在对方都被打成骨头渣渣,想粘合都粘合不起来,他还怕个啥。红衣鬼影们刚才各自撕咬女人报了仇,他还没报呢。于是杨嘉禾撇开心中对猪大佬的佩服以及猪大佬凶残手法的惶恐,怒气冲冲的冲向白骨渣,将每根白骨在地上踩了又踩后才扔进小皮箱里。缩在墙角的红衣鬼影们嫉妒的看着杨嘉禾,早知道大佬叫他们是干活,不是要揍他们,他们应该早点冲过去刷好感度的!“大人,我收拾好了。”杨嘉禾把将装满白骨渣的小皮箱放在江南面前,白骨女怪大概没有想到,自己提来的小皮箱,会成为她的归宿。白骨堆最上面放的是缺了半边的头,剧烈抖动,似乎是想聚起力量,却无可奈何。抖了半天,本就不健全的脑袋,被她自己又抖掉几块,乍一看,像半个瓢。“活该!”杨嘉禾对着瓢呸了声,十分解气。“放了我吧。”白骨女怪聚不起骨头,声音弱的像细丝,比起最初的目中无人和嚣张,已经没了嚣张资本的她用出女人特有的技能,开始卖惨求饶。“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惊扰到两位大驾。我向你们赔罪,也可以补偿你们,只求放过我,我丈夫还在家里等着我。他重病在床,我必须回去照顾他,否则他会死,他只是个普通人……求求你们了。”若是普通人听到一个女人这番声泪俱下的诉说,怕是早就心软,可惜。一来,她没有形体,只有一副碎了的骨头。二来,江南和穆怀溪不是普通人。“胡说八道,那是我丈夫,根本不是你的!”一道愤怒的声音插进来,红衣鬼影中冲出一道红影,她的脸很破碎,像是被撕裂后用胶水粘连起来,十分可怖。这道红衣鬼影一直很安静,又低着头,存在感很低,因此她这脸一出来,吓的杨嘉禾一屁股坐在地上。“两位大人,事情根本不是她所说,这个怪物,她抢了我的身体,霸占我的丈夫,还把我炼制成她的仆人供她驱使,让我天天看着她和我丈夫恩爱,却无能为力。”她又是愤怒又是凄楚的说:“我束缚于她,不能反抗,怨气增长代表实力也跟着增长,于她有益,这个怪物心肠之狠毒前所未有,你们千万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杨嘉禾张大嘴,这、这么惨的吗。他以为自己够惨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后还被炼制成邪物害人,没想到这位比他更惨。和她一比,发觉自己这点遭遇完全没有可比性啊。江南眨了眨眼睛,世上最安慰人的方法就是谁比谁更惨。有些人天生是天道的宠儿,不管做什么运气都好。有些人则是天道的逆子,头顶霉运,做什么都霉。比如他,比如杨嘉禾,比如这道鬼影。“贱人,你还好意思说,孟郎一直是我丈夫,他和我许下三世情缘,说了三世当中,只爱我一个。要不是你死缠烂打勾引他,他会违背诺言和你在一起?”白骨女怪刚才还是细若游丝的哭音,这会儿声音倒是大起来,要不是骨头被打碎,魂体不能聚齐,怕是要上前生撕红衣女鬼。“你个不知廉耻的下烂货,臭水沟里的腌臜玩意儿,怪我心软,居然想着留你一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白骨女怪声音不断上扬,红衣女鬼气的浑身哆嗦,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可见生前是个脾性很温和的人,要换一个,遇到这么惨的事,仇人就在面前无法动弹,哪还给对方叨叨的机会。这个贱人,到现在还在肖想她的孟郎!白骨女怪劈里啪啦狂骂,骂的正起劲时,哪想一蹄压下来,她那半个瓢的脑袋彻底碎了,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魂也散开,没法儿开口。白骨女怪:“……”“声音难听就不要大声说话,震坏我耳朵你赔吗?”江南耳朵嗡嗡响,面无表情的对着碎骨堆又是几蹄。做完这一切,他回头看向红衣女鬼,没出声,后者却仿佛明白他眼中的意思,乖巧的蹲下身。对此,江南很是满意。总算有点眼力见。他伸出前蹄按在红主女鬼斑驳粘合看不出原来面貌的脸上,前蹄有淡淡的银光闪过,不一会儿,红衣女鬼的脸恢复原样,和躺在地上被白骨女怪脱落的那具皮囊一模一样。她不可置信的捧着自己的脸。那个怪物为了要她的身体,干净利落的杀了她,没在身体上留下任何一道伤口。所以她变成鬼后,和原来没有区别。白骨女怪不甘心,生生用邪法把她的脸撕破,让她时时刻刻感受到痛苦。红衣女鬼还没从脸恢复的惊喜中缓过神,紧接着天旋地转,意识有那么一刻消散,再睁开眼睛时,愣了。“这……”红衣女鬼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了!江南不打算多解释,有些疲惫道:“你的身体已经是死尸,又被怪物占领多年,所以只有一天时间,这一天随便你做什么,一天之后,该去哪去哪。”难得遇到比自己还惨的,江南直接给她机会让她自己处理,再没有比自己亲自处理更能消散怨气的了。“谢谢大人。”回了自己身体的红衣女鬼向江南重重磕头,她知道这个机会多么难得,郑重道,“我叫刘芸芳。”一道淡淡的金光从刘芸芳身上升出,落到小猪猪身体里。得到有名有姓的鬼怪真心实意的感谢,是很难得的。小皮箱里的白骨女怪已经没有反抗能力,江南让刘芸芳带走,任她处理。还剩五只红衣鬼影,都很年轻,除了那只血脸小鬼,其他四只的怨气在刚才对白骨女怪的撕咬报复已经消失大半,也没什么留恋的,江南没费多大力气就将他们送入魂冢。血脸小鬼却不行,别看她小,她是红衣鬼影中最凶的那个,比刘芸芳还凶,已经达到三级厉鬼的程度。看着她,江南不可避免想到地府的小仆鬼李代,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朝当背景板的穆怀溪看去,正好对上穆怀溪静静看着他的双眼。似乎没想到小猪猪会突然看向自己,穆怀溪睫毛轻颤,眼中复杂晦涩的情绪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笑意。江南耳朵动了两下,淡定的转开视线。“我不能离开。”血脸小鬼抬头看了眼江南,又害怕的把脑袋垂了下去。这话的意思耐人寻味,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杨嘉禾对这只刚才吓坏她的小鬼感触最深,特别想猪大佬把她送走,脱口问:“为什么?”血脸小鬼握着拳头:“我要找到哥哥,找到他,我才能离开。”“你哥哥在哪?”“不知道。”血脸小鬼迷茫的摇头,过了会儿,她小心翼翼,用期盼的语气对着江南道,“猪哥哥,我可不可以等找到哥哥再离开。”江南:“……”江南:“我姓江。”血脸小鬼看着江南的猪猪身体,愈发迷茫,却也聪明的不再说话。江南转向杨嘉禾:“你呢?”杨嘉禾心中一震,他知道猪大佬的意思,是想送他去魂冢,他就解脱了。可他这一生才过二十四年,去了魂冢,再出来是一个新的魂魄,他已经不是他了。他鼓足勇气说:“大人,我也不想离开,我想、想当一只鬼。”江南沉默两秒,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大一小两鬼:“合着你俩这是赖上我了?”“宝宝。”穆怀溪出声,“正好家里缺两只仆鬼,倒也不错。”咦?江南盯着两鬼,眼中有着思索。“大人,我、我可以做很多家务,我生前还有些存款。”杨嘉禾极力表现,证明自己的价值。血脸小鬼不甘示弱,这个时候不是怕的时候:“猪哥……江哥哥,我可以帮你打坏人!”江南动了动前蹄,还没说出决定,目光无意间往客厅茶几上一瞄,愣了,片刻后,看着两鬼:“谁来解释一下,茶几上的水果去哪了?”作者有话要说:置物架上的香蕉:姐妹们都被吃了,独留我一个,好孤单。第20章江南这话一出,杨嘉禾立刻心虚的转开目光,下意识摸着肚子,期期艾艾的说:“大人,我刚才肚子太饿了……”“所以,”小猪猪歪了歪脑袋,“你把它们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