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体都被男人拢在怀里,这种被一个同性绝对控制的状况,让他想立马逃离开,箍在腹部的手,犹如实铁,是他说不能撼动的。“求你,不要说。”不管嬴勾指的是什么,嬴勾吸食他血的事,还是那夜曹越他们,或者嬴勾本身,现在不是人而是鬼魂的事,许从一都不想让嬴秀知道。“可以,我可以保密。”嬴勾全身都冰冷,像一块寒冰,让被挨着他的人,呼出的气体,都瞬间带着白雾。一屁股坐地上,嬴秀两眼瞪得好似下一刻就会蹦出眼眶,她死死盯着许从一和她二叔。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二人中的任何一个回应,许从一在和嬴勾说着什么,嬴秀直觉那是很可怕的事,最好不要知道。“从一,我们、我们还要拍照片,所以,你过来我这儿好吗?”嬴秀又自发将对自己有害的外界信息隔离在外,抬起手臂,朝许从一遥遥举着。许从一被嬴秀悲伤得快要落泪的表情给沉沉震住,他很想过去,一千个一万个想过去。可是不行。身后这个男人,从这段时间的了解里来看,他不是那种会顾念亲情的人,对于嬴秀,他没有任何怜惜。何况现在他还成鬼魂了,许从一不知道嬴勾的执念是什么,有一点他很确定,成为鬼魂的男人,力量比之前的女鬼还要强大很多倍。除了头顶上这盏昏暗的灯照亮的这片狭小的区域外,其他地方一片森森的黑暗。黑暗中,许从一感觉得到,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它们是鬼魂,受嬴勾操控的鬼魂。许从一向嬴秀摇了摇头,随后避开她渴求的目光。嬴秀猛地找回了消逝的力量,她从地上爬起来,冲向许从一。还有一两米距离,就可以碰到她的爱人了,忽然的,嬴秀踉跄了一步。她暂时停下来,怔怔地往绊了她脚的地方看过去,没看到任何东西,她心脏跳动地厉害,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一般。她喘了口气,一只脚刚准备提起来,脚腕一阵冰凉。嬴秀吓的尖叫出声。在原地跳着,那股冰凉绞缠在脚腕,任由她怎么甩,都甩不掉。嬴秀哭了,两行泪水滚落下脸庞。这次骇得坐倒下去后,直接浑身瘫軟,两手紧攥自己衣服,颤抖得不成样子。“你要什么,我的血吗?只要别伤害嬴秀,你要多少都可以。”嬴勾选择不说,并不是没有条件的,和男人有过几次交易,许从一不会天真地以为男人善心大发。嬴勾指移到许从一颈部,浅浅摩挲着,那里有着一个明显的疤痕,是他之前留上去的。指骨略微往里摁,跟着就感受到了代表着生命和活力的跳动。这具身体是温热柔软的,轻轻吸一口气,溢满口鼻的,是许从一身上悄无声息散发出来的刺激人食欲的猩甜味,还有另外一种,夹裹在里面的,草木的清香味。沁人心脾,闻到这种气味,让人身心都愉悦快乐起来。那如果,彻底地拥有这个人,又会如何?曾经为人时,不说是顾虑,有着人类的肉身,那种残存在细胞里的人类情感,让他对许从一有种怜惜,没有想过例如吸干他的血,或者直接拥有这个人。现在不同了,最后那一点人类理性的情感,随着驱壳的消亡,而自发离体。血液啊?他当然都要,除开这个,有一样东西,同样的,他非常想要。嬴勾锋利阴鹜的眸子瞧着许从一。“我要的,可不只你的血。”许从一追着问:“还有什么,我给的起的,我都给。”“你给得起,也只有你才能给得起。”其他人的,他可不屑要。嬴勾搂在许从一腹部的臂,上移到他脖子。颈项被一只坚实的臂膀箍着,随着臂膀的越加往里收,呼吸迟钝,眼前光亮时暗时明,绝对的窒息中,许从一慢慢合上眼。许从一身躰往下滑,下一瞬即刻被嬴勾接住。嬴勾扶着晕眩过去的许从一,往打开的窗口处走。两人经过跪坐地上的嬴秀旁边,嬴勾动作暂有一滞。他朝许从一身体另一侧看过去,于是看见许从一左腿裤脚让嬴秀抓住了。嬴勾连任何的虚与委蛇都没有,直接对嬴秀道:“你不放开的话,今天你和许从一都得死。若是放开,就只用他死。”嬴秀抬眼间,满脸的不敢置信。一定是在说笑,她和嬴勾是关系疏薄,但不至于,他要这样说。要她死,要许从一死。这是法治社会,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二叔,是不是从一哪里做错了,我替他道歉,他人很好的,肯定是误会。你先放开他,好不好?”嬴秀望着她二叔。他的这个侄女,还真是天真。但既然答应了许从一,那些他一直都隐瞒着的,他自然也不会说。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没必要再待下去。走到窗户边,嬴勾将许从一菢离地面,身躯漂浮上半空,下一秒,陡然跳跃了出去。随着嬴勾和许从一的消失,光明重新回到婚纱店,照着地上躺着的店内数名员工,还有坐着的、眼睛盯着窗口方向,一瞬都不眨,表情已然呆滞的嬴秀。婚纱店在营业中,有客人走进店,发现没人接待,自己朝楼上走,从入口处进来,看到大厅里的状况,给吓了好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