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爷爷整个人都脱相了,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他本来是那种比较风骚有型的地中海发型。梳头的时候,侧边的头发横过去挡住秃顶。可眼下,他的地中海已经变成北冰洋了。两侧的头发都秃了,左梳右梳都不管用。其实白客反而觉得这样挺自然的。一见到白客他几乎快哭了:“小兄弟,你总算来了。”看他的劲头都恨不能给白客下跪了。打量一眼整个屋子,白客突然就明白了,钱爷爷为何这么夸张。这家伙就是只硕鼠啊看这一屋子的字画、古董,没个一两千万也有七八百万啊。跟后世那些钱爷爷、房祖宗,十亿巨贪比起来,毫不逊色。惠惠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上头一旦查下来。钱爷爷掉的恐怕不仅仅是乌纱帽,还有可能是乌纱帽下面的北冰洋啊。刘痣这老家伙也很奸,知道钱爷爷现在岌岌可危,态度也不一样了。一进来就坐到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摆弄着钱爷爷桌子上的古董。钱爷爷则撅着屁股在柜子上找了一会儿,双手捧出白客上次给他的手镯。白客皱起眉头:“啥意思”“嗯,我帮您看了,这翡翠是上好水种啊。您应该好好收藏。”“这,这啥意思啊上次不是送给您的吗送人东西怎么能往回拿呢”“是吗”钱爷爷装傻充愣,“我怎么记得您上次是想让我帮您鉴定。”“是吗”还有这种打法刘痣也在一旁说:“对啊,上次你走之后,钱主任还跟我说了,说你让他帮忙鉴定。”“可这”白客可是个讲究人,哪能干这种颠三倒四的事。“可冰冰”白客的本意想说,这不送给冰冰了吗钱爷爷却理解错了白客的意思,以为白客要叫服务了。连忙朝里屋喊:“冰冰冰冰”连喊两声,冰冰才噘着嘴,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了。“白总你上次见过了。”“白总好,”冰冰冲白客点点头。“冰冰,你”钱爷爷咬牙切齿地,“你不是刚学会一段扭胯舞吗你领白总到屋里跳给他看。”还有这种服务“可我”白客刚想拒绝,掉头一看刘痣眼巴巴盯着冰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老家伙不过想想刘痣这老家伙身为一个上市公司老总,企业界的泰斗人物,三天两头帮白客这么个晚辈儿跑腿儿。人家从来没抱怨什么。这会儿有点小想法,干嘛不让人得偿所愿呢。“那啥,刘总就能代表我。刘总满意,我就满意。”刘总看了白客一眼,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心说这小子也太懂事儿了。钱爷爷叹口气:“好吧,冰冰你陪刘总进屋。”冰冰不太情愿地陪刘痣进屋了。白客看一看那对镯子,还有些于心不忍:“上次我真的是让您帮着鉴定的”“骗你是王八蛋”“好吧,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钱爷爷伸手一个劲儿示意:“对,对,您别客气。”白客讪讪地把镯子放回自己包里了。其实,白客还真不是装。这个镯子已经被冰清玉洁同学玷污了。给谁都不合适。要是跟那四对镯子放一块儿的话,势必它们也被玷污了。还不如随手扔在路边,谁捡到是谁的吧。“那个,你朋友”钱爷爷讪讪地问。白客叹口气:“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你有的我基本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你说,她能要啥补偿”钱爷爷汗都下来了,有些沮丧地说:“也是啊,你啥都有”“你说你们那些人也太不像话了,简直是畜生”“是啊,那家伙简直是畜生。”“算了,随便骂人不好。”“该骂,该骂,那家伙该骂”“行了”白客有些急了。钱爷爷连忙住嘴了。“这个,”白客掏出纸条,“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我的朋友还是提了三个小小的要求。”钱爷爷双手接过纸条看一眼,脸色有些难看。“这个”白客一把将纸条夺过来:“不行就算咯”“行一定行”钱爷爷咬着牙答应,“就是这房子”“你还缺房子吗”钱爷爷点点头:“嗯,不缺。”正说着,刘痣从屋里出来了。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白客撇撇嘴:“这么快啊”刘痣有些尴尬:“今天肚子有点不好。”“我去,肚子跟这有啥关系。”钱爷爷皮笑肉不笑:“不急,下次再来。”再一看冰冰同学,却是一脸的不悦,膝盖上还有淤青。看来老哥也挺凶猛的。既然钱爷爷已经答应了,白客赶紧来征求刘痣的意见。“刘总,你看钱主任已经答应这三条了。”刘痣看一看纸条:“哎呀,不简单啊,钱主任很有诚意嘛。我看你就”白客看一看钱爷爷:“钱主任,您真能行”钱爷爷使劲点头:“行一定行”刘痣摆弄摆弄桌子上的笔洗。“哎呀,这笔洗不错啊,一看就有年月了。”“当然了,宋朝的,您喜欢就送你了。”“谢谢啊。”刘痣又打量打量墙上挂着的一副画:“这好像是八大山人的哦。”话音刚落,钱爷爷就麻溜地摘下来卷一卷递给刘痣了。刚从钱爷爷家出来,白客将那对镯子也递到刘痣手上。“怎么了”“送你了。”“送我干嘛”“我拿出去的东西从不往回拿,你不要我扔路边了啊。”“别,别,给我吧。”白客以为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自己走在路上,或者坐在车上。手机突然响了:“生了”所以,他不时举起大砖头来看。刘痣直撇嘴:“土鳖就怕人不知道你有大哥大。”一直等白客上飞机了,电话都没打来。从飞机下来后,白客长出一口气,正打算打一辆出租车回家了。电话却打来了。是凤琴打来的。“生了,是吧”白客连忙问。“还没呢,我刚把她送到医院。”白客连忙打车直奔医院了。到了医院后直奔妇产科。刚走到产房门口,突然就听到一阵“哇哇”地婴儿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