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地给周胜华发消息请了几天假,白衍躺在床上琢磨这一次的发情期要怎么过。把门关死然后在家里硬熬似乎是个办法,问题是他的发情期短则持续三五天,长了甚至要一周,结束之后刚好到了上台的日子。如果不用抑制剂、也不和alpha交合,那时候他的精神状态、体力精力都会跌到谷底,作为第一次正式亮相太差劲。白衍滑了一下手机,沉思了起来。抑制剂肯定不需要指望,那剩下的选择就是当天晚上,还在办公室工作的江湛就收到了方秘书的传话:江总,白先生有消息发过来。什么内容?方秘书脸色有些古怪,轻咳一声:这个,还是江总亲自看比较好。说完江湛手机上就收到一条转发的语音消息。看江湛要点开,方秘书赶紧退到门口。江总,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生理需要?希望能够和江总共度美好的夜晚。少年的嗓音清澈,语气大方,好像在谈论今天的晚餐菜品一样轻松,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江湛脸色黑了一点。他们签订包养合同才两天,白衍连第一个培训都还没有完成。看样子是熬不住辛苦的训练,想要出卖色相一步登天?拒了。江湛冷着脸道。江湛本以为拒绝白衍就没事了,结果第二天上班时从车里出来,就看到白衍靠在地下车库的电梯门口无聊地玩手机等他。看到江湛过来,白衍挥了挥手:江总早。江湛面色沉了沉:今天你还有培训课。我请假了。白衍收起手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之后一定会补上。江湛眯了眯眼。江总,我真诚地希望能够和您共度夜晚。白衍眨眨眼,深灰色的眸子紧紧凝视着江湛的脸,指了指自己,或者您喜欢白天?白天也可以,我已经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方秘书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假装自己是聋的传人。江湛张口道:不知羞好,不知羞耻。白衍再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江湛身上,让自己能够修到江湛身上的香水味,满足地喟叹了一声,不如今夜您教教我什么叫做羞耻?和信息素同样作用的木质清香渗入他的肺部,带来丝丝的清凉,让他体内翻涌的空虚感稍稍缓解,在他脸上染上一丝浅浅的红晕。发情期的前奏已经响起,白衍愈来愈渴望江湛身上的气息。距离如此近,江湛几乎能够闻到白衍身上颇有些浓烈的香草味,那抹红晕与白衍眼中的浓烈的渴望一同撞进了他的眼底。江湛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保持着自己的神色不变,淡淡地道:那你等着吧。说完与白衍擦身而过,走向了电梯。擦肩的时候,白衍忽然伸手轻轻搭在江湛胸口,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挑,一张小巧的房卡滑入江湛衬衣胸口的口袋中。不等江湛说什么,白衍自觉让开一步,声音放大了一些:江总,我会准备很多花样,迫不及待等你来!江湛的脚步一顿,再开口已经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随你!他还从没碰到过这么直接、不知羞耻的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外人的面堂而皇之地勾引他。他江湛是什么人,怎么能被这么低级的小妖精魅惑到?方秘书低着头江湛背后进电梯,帮江湛按下董事长办公室的楼层按钮。江湛抬起头,恰好能够看到白衍站在电梯门口笑得十分灿烂,注意到他看过去,还特意对他挥了挥手。江湛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合上。方秘书小心地看着江湛的脸色,等着江湛把房卡丢出来的时候自己接住,免得一会儿还得弯腰去捡。然而江湛就这么板着脸,好像已经遗忘那张房卡的存在了。虽然身在煌星传媒,星海集团的很多事情依然要江湛远程处理。江湛白天忙碌的时候只有吃饭的时间才有空休息一下,晚上加班到凌晨也是常事。今天江湛处理完日常的工作,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五的晚上是所有公司最不愿意加班的时候,煌星传媒也一样,除了一部分跑不掉的、和想陪着江总继续肝的,其他部门的灯光都已经渐渐灭了。江湛将一份合同批复完,稍稍喘口气,轻轻揉了揉额头。方秘书适时端了一杯温开水过来。江湛喝了一口放下,沉默不语。今天一天他工作的时候都有些心神不宁。这些日子他尽力调整,煌星传媒之前的污糟风气渐渐止息,多数艺人和部门也认清了他和江渡不一样,只有踏踏实实地干活才能有晋升的机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星海集团在他手里运营多年,早就形成了稳定的风气,就算他人不在总部,远程处理事务也不会有什么岔子。所以导致他今天一天都不自在的源头江湛垂下眼眸,伸手从衬衣口袋中拎出那枚房卡。薄薄的卡片上阴刻着卡尔斯酒店的英文名,印着水蓝色人鱼的剪影,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人鱼间总统套房的房卡。拿出来之后,江湛还能闻到上面萦绕的淡淡香草气味。白衍用的香水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似乎特别持久,像这张房卡在自己身上已经呆了一整天,香味依然不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道香味和它的主人一样缠绵不散,一直在他身边提醒着还有人在等他。卡尔斯酒店的总统套房价格着实不便宜。江湛虽然住得起,但也清楚对于一般人来说一晚十多万价格的套房只是听听就好的奢侈品。何况卡尔斯酒店本来也是星海集团旗下的产业。白衍才刚出道,《晴天砂雨》的收入还没到计算分成的时候,想必只有坐吃山空。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舍得花这么一笔钱租总统套房。江湛目光落在上面,沉吟不语。方秘书善解人意地咳嗽了一声:江总,这么晚了,要回去吗?江湛抬头看了他一眼。方秘书委婉地道:白先生舍得花这么多钱,看来对江总是很上心的,卡尔斯酒店的条件也不错你是谁的秘书?当然是您的。方秘书清了清嗓子,诚恳地道,但是从上个月到现在,您已经连续一个半月没有休假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江湛揉了揉太阳穴:我不需要休假。但我需要啊!方秘书在心里呐喊。他是江湛的贴身秘书,江湛工作的时候他也不能休息。虽然这份工作的薪水很高,高到哪怕007他也舍不得放弃,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江湛一样舍弃了世俗的欲望,成为完全的工作机器。偶尔也想休个假放松一下。方秘书希望江总有时候也能够色令智昏、君王不早朝一下。就在方秘书考虑该怎么说服江总下班的时候,江总忽然站起身:走吧。江湛关掉电脑,轻轻扯了一下领带,望着窗外的夜空沉默片刻,转身向门口走去。走过办公桌的时候,江湛轻轻伸手,像是很随意一样将那张房卡拿到手里,随手放进口袋。方秘书顿时眼前一亮,赶紧给司机发消息。第19章 一夜之后江湛上车之后一直在闭目养神,等车停下来,睁开眼便看到外面卡尔斯酒店的巨大招牌。江湛从后视镜看向了前座的方秘书。方秘书下车,帮江湛拉开车门保持着微笑:江总,到了。江湛盯着方秘书看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下车,走卡尔斯酒店的贵宾通道,很快就到了人鱼间的门口。刷卡进门。推开门,房间里弥漫着熟悉的香草气息,如同之前江湛在白衍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让江湛怀疑白衍是不是直接拿花洒在房里喷了一圈。好在这气味虽然浓郁,却意外地不刺鼻,反倒唤醒了江湛对于那两个缠绕着同样气息的夜晚的回忆。房间里一片漆黑。江湛按开灯,环视一圈,没有看到白衍的人。他将西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慢慢走下楼梯,循着香草味最浓郁的方向,推开了卧室的门。没有任何惊喜。只有躺在床上四肢摊开、睡得正香的猪。江湛轻轻吸了口气,扶着门框的手指用力了一些。床上的猪似乎觉得还没把江湛气死,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江湛很想直接转身离开,又觉得有点不爽,冷着脸走过去,一把把白衍身上的被子扯开。白衍骤然惊醒,茫然地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了?江湛阴沉着脸,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冰渣:这就是你说的很多花样?虽然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用手指头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有被包养的金丝雀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来等金主临幸!白衍的理智渐渐回笼,打了个哈欠:谁让你来得这么晚?发情期身体本来就容易疲惫,白衍自己开了房洗了澡,闲着没事干就看起了网课,等了好久没等到江湛,还以为江湛不来了,干脆就躺下睡了。江湛深吸了口气,万分后悔自己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才会真的跑过来。看江湛转身准备离开,白衍连忙爬起来,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江湛低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放开。白衍抱着他,倚在他的身上慢慢站起来,头搭在江湛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爽的木质香味,夹杂着柠香和檀香。白衍舒爽地呼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红晕。江湛身上的香味给予他短暂的满足,随后如同上瘾一样带来更深一轮的空虚感。白衍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此时已经有些迷离,眨眨眼看着江湛:江总,不好意思,我一定好好补偿您。江湛冷漠地看着他:你消毒了吗?白衍差点被噎到。尽管方秘书和周胜华都曾经告诫过他,江湛有很强的洁癖,但白衍其实没什么实感。前两次和江湛睡的时候,也没见江湛表现出什么排斥,反而比他还要热情。现在白衍眨眨眼,眼睛里已经隐隐有委屈的泪水:当然。这个距离,江湛几乎能够感觉到白衍吐出的灼热气息,白衍身上的香草气味也开始渐渐变得浓郁、惑人。和白天在公司里见到的嚣张、任性的白衍不同,现在的白衍紧紧依偎在他的身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中盛满情意,没有了平日里的刺,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柔顺。江湛清晰的体会到此时的白衍对他的渴求和依赖。不像是源自于金丝雀对金主的恭敬、对权势财富的渴望,更像是对他本人的倾慕。江湛闭了一下眼睛,脸色稍稍缓和,目光落在白衍的身上。白衍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身上的睡袍略微散乱,显然已经提前洗过澡。察觉到江湛的态度有所软化,白衍神色明亮了一些,手指灵活而轻盈地扯开江湛的领带,声音轻缓:江总江湛慢慢地抬起手,放在白衍的背后。浓郁的香草气息像诱惑亚当夏娃的伊甸园的蛇,缓慢、柔韧、不留一丝缝隙地将他缠紧。只有一条。白衍凑近了些,又呼吸了一口:什么?江湛揽着白衍,低下头额头和白衍碰在一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不许电我。人鱼间卧室右侧墙壁四分之三的部分都是玻璃,揭开窗帘就能看到一墙之隔后面荡漾的海水,以及悠闲游动、五彩斑斓的观赏鱼。考虑到光线问题,水族馆墙壁上镶嵌了许多仿日光的小型灯,按照时间点逐渐开放不同的亮度,一方面给房间里的客人真实的光线感,另一方面也能吸引趋光的鱼凑近墙壁。江湛拉开窗帘,正午的灯光染着海水的的浅色投射在纯色地毯上,隐约有粼粼波光的倒影。江湛回头看了眼床上依然在睡梦中的白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前两次和白衍过夜,第二天都是以他被电晕、白衍消失得无影无踪为结束,这还是头一次正常地醒来。昨天晚上两个人折腾到几近天明,把床搞得一团乱,白衍才不甚满足地沉沉睡去。江湛扶着自己的腰坐下来,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大腿。按照他理解的知识,腰酸背痛、浑身无力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作为承受方的白衍才有的表现吗?想起昨天晚上白衍一次又一次地索求,江湛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心里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尤其是中间他特意停下拒绝了两次,结果白衍好像根本听不懂一样,依然扑了上来。偏偏他一闻到白衍身上那种浓郁的香草味就像着了魔,拒绝不成,白衍要,他就给,把医生的嘱托全部抛在了脑后。江湛轻轻揉了揉鼻子,感受着空气中淡淡的香草气息。每一次他控制不住自己,都是因为闻到这种香草味;但是他昨天晚上刚过来的时候似乎很正常,等白衍扑到他身上时,香草气味才开始变得魅惑黏稠这是香水或者□□能做到的事情吗?尤其是在他不知道会不会过来的情况下,白衍直接用上□□不是自讨苦吃?江湛凝视着床上的白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玻璃桌面。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动静吵醒,床上的白衍翻了个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一开口就是江湛没有听过的语言,让江湛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你说什么?白衍坐起身,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了另一个世界的语言,换回了:没什么,我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