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一个生日而已。谢千寻小声嘟囔,十二岁那年周末搞奥赛没过,后来就都没过了。生日快乐。江芜认真的说道。谢千寻愣了下,呆呆的看着她,随后轻声说了句,谢谢。江芜把鸡翅收起来,和手里的盒子拆开。谢千寻愣了下。盒子里装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上面放着几颗草莓。江芜拿着刀,默默的把蛋糕分成两半。谢千寻默默的看着,干笑了一声,这个蛋糕那么多奶油,你晚上吃了会长胖。江芜也笑了,我不怕。因为是你的生日,所以不怕。她低头把蛋糕分到盘子上,今天很忙,没注意你,对不起。谢千寻的嘴唇微微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芜,是有病吗。明天就是模拟实验,有那么多事。居然还有时间去,帮她买蛋糕?酒店的很昏暗,柔和的光晕散落在女孩肩头。江芜长发披肩,低头坐在桌前,小口吃着桌上的蛋糕,专注而细致。谢千寻皱着眉。她看到江芜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屏幕亮了又熄灭。很多人在给她发消息。江芜静静的坐在桌前,没有看它一眼。蛋糕很小,不一会就吃完了。江芜抬头看这谢千寻,弯了弯眉眼,公主,想什么呢。那双清澈的凤眸忽闪,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谢千寻的心微微颤了颤。江芜把塑料刀子收拾好,扔进垃圾桶。有人给你发消息。谢千寻忍不住提醒。江芜把手机翻过来放在桌上,眯了眯眼,管他的。晚上是我的私人时间。谢千寻微怔。江芜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散漫的笑了笑,私人时间,是属于你的。有股热意顺着脸颊爬上来,谢千寻刚想说什么,江芜忽然站了起来,拉着谢千寻的手,柔声说道:我们走。谢千寻:去哪?*两个人坐上了夜间公交车,车子颠颠簸簸,慢慢上了山。夜晚的燕霞山依旧有游客,但明显比白天要少了许多。她们坐上了缆车。缆车摇摇晃晃向上,玻璃外的风景逐渐清晰起来。宁城的夜景很美,明月下是森林,苍翠的群山之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河。万籁俱寂。谢千寻双手贴着玻璃,默默的看着脚底灯火辉煌的城市,眼角的余光看到江芜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外套。光影弥散在女孩精致的侧脸上,她的脸在黑暗中时隐时现。燕霞山不高,半个小时后就到了烟霞寺。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寺庙外面,排着队刻木头。谢千寻和江芜坐在桌前雕刻,江芜拿的是一块浅褐色的榆木,小刀在她手里反射着寒光。灯火的光辉弥散在周围,女孩的脸隐藏在黑暗里,人群喧嚷,来了又去。谢千寻刻的歪歪扭扭,刻到最后自己也笑了,她转头看着江芜,你刻的是什么?江芜弯了弯精致的眉眼,别给别人看,愿望被人看了就不灵了。谢千寻点点头。江芜比她刻的快,因为还有很多游客在等着,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让江芜先去廊桥。江芜站了起来,我等会在台阶下面等你。谢千寻点点头,低头继续刻。她没什么特别的愿望,无非就是妈爸能多回家待会,爷爷身体能好点。很快就刻完了。谢千寻拿着木头来到廊桥上。烟霞寺的许愿方式很特别,是把愿望雕刻在木头上,然后把木头挂在桥上。月光的照耀下,红木修筑而成古桥已经挂满了木头,有褐色的,有浅棕色的,有黄色的。谢千寻满大街寻找空位,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周子妍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闺女,你今天还真不打算过生日啊?现在在外面。谢千寻舔着嘴唇,心下微动,正在许愿。周子妍震惊了,许愿,你一个人吗?谢千寻眯了眯眼,和江芜一起。那边显然是沉默了一下,许什么愿?妈妈看看能不能帮你实现。滚。谢千寻笑,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周子妍也笑了声,谢姐你现在都十七岁了,你干脆许将来能找个漂亮老公之类的愿望吧?谢千寻没说话,她终于在桥上找到了一个空位,跪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木头系在廊桥上。话说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啊,身材好,长得帅,又宠你,这是男神中的奶妈,我害怕女儿你一直这样下去会单身一辈子唉。谢千寻沉默了一会,如同开玩笑般,轻声说了句,就找个能记得我生日的人吧。她开始往回走。夜晚的山上很冷,廊桥四面透风,所有的木头都被吹了起来。忽然,一块淡棕色的木头印入了她的眼睛。夜色下,那块木头随着风轻轻起伏着,撞击桥杆,发出清脆的声响。谢千寻愣了一下。木头挂在那里,很不显眼。但是在月光下的照耀下那个字迹实在是太熟悉了。一看就知道是江芜的。谢千寻皱了皱眉,蹲下去看了眼。娟秀的字迹工整的排列在木头上,从上到下,一笔一画,可以看出雕刻者的用心。似乎在刻下去的时候,拼尽全力想着去把心里的祝福,化为永恒。【古木千寻雪,寒山万丈云。】刹那间,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的撞击了一下,头晕目眩。无数的想法在她心头炸裂。谢千寻跌跌撞撞的跑到台阶底下。江芜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正低头看着手机,荧光在女孩白皙的脸颊上勾勒出好看的轮廓。看见谢千寻回来了,江芜便把手机收了起来,抬头看她。学妹回来了,我们走吧,回去吃烧烤。她把什么都想的很周到。江芜刚想转身,腰突然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微微愣了愣,随后便有温热的触感从后颈传来。谢千寻闭着眼,脸颊拼命的在江芜的颈间蹭着,小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江芜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转过身去看着谢千寻,不由得失笑。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女孩的脸,哑着嗓子问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啊。谢千寻闭着眼,乖巧的任由江芜摩挲着自己的脸。许久,她忽然低头,大着胆子凑过去,唇轻轻在对方脸颊上啄了一下。江芜的手僵在了原地。谢千寻的唇很柔软,很冰凉。月光倾泻而下,女孩乖巧的垂着眸,细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她嘴巴撇着,双眸有些湿润。江芜怔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又哭了?谢千寻轻轻摇头。她抱着江芜,头缓缓凑了过去,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小声嘟囔道:明天我追你。江芜的心哐当一下。第68章谢千寻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她。就像是, 飞鸟掠过天空,明月染亮星辰,就是喜欢,没什么理由。虽然嘴上不承认, 但谢千寻就如同每个女孩那样想过生日, 没什么人记得,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给她买蛋糕,也不会陪她吃蛋糕。就连爸妈也会忘记。谢千寻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她闭着眼, 无力的靠着江芜的肩膀哭了会, 属于alpha 的信息素悄声无息溢出来了一点。江芜感受到了空气中强烈的情绪波动, 也没说什么, 只是轻轻拍着谢千寻的背。谢千寻这几天一直在躲,在提防, 可是现在, 她觉得自己要彻底沉沦在这个怀抱里了。十七年来筑起的人生观, 在江芜温柔的攻势下,崩的不能再崩。有些防线一旦崩塌,就很难再筑起来。谢千寻往对方颈间蹭了蹭。做江芜的女朋友,似乎还不错。人群在她们身边熙攘而过, 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有个小女孩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震惊的指着两个人喊道:哇哇哇,抱在一起了, 还牵手了!!?谢千寻忽然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全身僵了僵,刚想站起来,江芜猛的勾住了她的腰。灯笼投下的光影散落在女孩白皙的脸颊上,江芜弯着眉眼, 竟是笑了。omega 的信息素断断续续从对面涌过来,灌入她的鼻尖,在她体内发疯似的蔓延,似乎在竭尽全力挑逗着她的全身,谢千寻忽然觉得不太妙,求生的本能让她退后了一步。你刚才说什么?江芜上前一步贴上来,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再说一遍,我没听清。说出来的话不能反悔,谢千寻重新说了一遍,我明天追你。大冷天的,谢千寻却穿的很薄,江芜双手环着谢千寻的腰,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女孩的骨头。黑暗中,手指有意无意的往下划了划,轻轻摩挲着谢千寻的腰间的软肉。似乎有强烈的电流划过脊椎,谢千寻全身颤了颤。江芜有些散漫的笑了,抱着谢千寻,仰头说道:我没你那么倔,追我很容易的。说句喜欢我,我就答应你。谢千寻握住江芜的手,眼里忽然闪过依稀的笑意,很生涩,带着点不好意思,她凑到江芜耳边,轻声说道:喜欢姐姐。女孩低哑的声音就跟炮仗一样,炸的江芜心口发疼。她抬头,对上谢千寻清澈如水的眸子,那双漆黑的眸子在光下忽闪,就和小狗般灵动。还带着点期待。江芜的沉默了一会,忽然上前按住谢千寻的头,踮起脚,轻轻含住了她的唇。谢千寻愣了下,她没想到这个情势会发展的这么快,下意识退后了两部,被抵到墙角的阴影里。江芜的动作很轻柔,手安抚性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舌尖不断舔舐着她的唇瓣,浓郁的信息素顺着嘴角涌了一些进去,后颈的腺体也跟着轻轻抖动了一下。江芜放开谢千寻,无力的勾着她的脖子。谢千寻的信息素实在是太强了,仅仅是唇间的触碰,就刺的她两腿发软。虽然自己总要主动些,但身为omega,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她正烦躁着自己的身体,谢千寻忽然缓缓抬起手,指腹在她脸颊上快速磨了一下。江芜愣住了。谢千寻弯了弯眉眼,凑了过来。一个柔软冰凉的吻落在江芜额头上。世界仿佛安静了,四周熙攘的人群也和这里没有了半点关系。还去吃烧烤吗?江芜的声音还带着些亲昵过后的低哑。*两个人到烧烤摊的时候,方琴正和一群人吃烧烤。她们一看到江芜走了过来,急忙热情的站起来打招呼。学姐,你到这里来坐吧!方琴往角落里挪了挪,从旁边拉了个椅子过去。江芜看向谢千寻,女孩正黑着脸,一脸不高兴。谢千寻拉着江芜,小声说道:我们自己坐个桌,不跟她们坐一起。江芜眉眼舒展,散漫的目光中带着些倦意,握了握谢千寻的手,我听你的。看着两个人手拉着手坐下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曹阳可小声说了句,牛逼啊。方琴的脸比碳还要黑,在底下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谢千寻和江芜坐下来没多久,苏梦琪就拿着下午在古镇买的糖人走了过去,江江,这个唐人可好吃了,还特别小,你尝尝?江芜点点头,接过糖人,忽然听到谢千寻说:我也想尝尝。她才注意到这家伙现在是个什么动作。谢千寻喝了点啤酒,整个人没精打采的靠在她的怀里,双手环抱着她的腰。灯光下,薄唇半张着,正直勾勾的看着她。江芜忍不住笑了下,指尖有意无意划过女孩白皙的脸颊,在看什么。谢千寻眯着眼,看你。她小声补了句,你最好看。灯光下女孩的嘴唇像是裹了一层蜜般晶莹。江芜的心猛的跳了跳,哑着嗓子说道:行,都给你吃。她把糖人凑了过去,谢千寻就着她的手吃完了。苏梦琪:突然,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池田诗贵穿着漆黑的羽织,走了过来,看到江芜,眉眼舒展,走了过来,学姐,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江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缘故,她觉得怀里的谢千寻抱她抱的更紧了点,池田同学想坐就坐吧。池田笑了笑,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菜单,学姐,是五花肉好吃还是羊肉好吃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忽然僵了僵。江芜的头被一件宽大的校服盖了起来。校服很大,几乎垂到了两个人的腰间。江芜愣了片刻,随后被气的笑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下谢千寻的脸,你是小傻瓜?谢千寻:她味道太大了!她看着江芜不说话,补了句,我可以打她吗?江芜愣了愣。谢千寻现在,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昏暗的光线下,女孩半垂着眸,平时的顽劣收的一干二净。乖巧的可怕。就像是,平时凶残至极的疯狗,刹那间收敛了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