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霁松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没事!没那么脆弱!又不是花瓶!”顾韫恨不得原地跳两下,事实上他真地打算这么做,可还没蹦起来就被某人按住了:“别跳了,怀着宝宝就不要这么活泼了。”“......”之前从三级台阶一跃而下时怎么没见他这么紧张上心?!一不留神,盛某人已经把他的咸猪手搭在了顾韫的肚子上,他眉眼之间溢满小心翼翼的兴奋与期待,但江徵看得清清楚楚,他酸溜溜地想,此情此景,该换真正的顾韫来体验这般“一家三口”的温情,他不过是,盛霁松选择牺牲的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何德何能借着顾韫的身份承受这份爱意?他就像是个第三者——一个看不见的第三者。他后退一步,裹紧毛茸茸的外套,护住肚子,又凶又委屈:“不给你摸!!”第64章 松松做不到啊.jpg“你离我远点!”顾韫转身折回屋里,脚步忙乱,第三者的想法让他心生屈辱。盛霁松自从悟出“眼前人是心上人”的即成事实后,对顾韫的每一个微表情都格外上心,心思从一圈几十个年轮的粗木头进化成一根纤毫毕现的针。开动小脑筋,复盘之前数次的小摩擦与大争吵,盛某人悟出了一个逻辑不通的奇怪道理。他对“顾韫”好,小徵会难过,甚至可能偷偷背着自己哭过几次。他要是对“顾韫”坏,反倒能激起小徵的战斗力,烧照片那件事,最后可是以自己下跪道歉结束的,想来那回江徵应该玩得很开心。综合以上逻辑,要想让小徵开心,就不能对“顾韫”好,相反还要拿出讨厌顾韫的那股劲真情实感地跟他对着干,让盛家永无宁日,婚后鸡飞狗跳,江徵心口的气才能消了。可这,这这这这,这不是在为难他吗?心爱之人失而复得,怕把人吓跑克制着不宠已经很难,现在让他把小徵视为仇人针锋相对?松松做不到啊.jpg就说眼下,江徵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他回屋一定是为了换衣服,盛霁松想跟上去却也不敢。不表达关心是错,表达关心更是错!他恍然觉得,小徵活脱脱是个“油条西施”,自己就是他手里那根油条,被抓着拧了几十圈,晕头转向,不如趁早下油锅来得痛快。盛油条正拧巴得浑身难受时,齐伯忽然从门口引进来一个人,打眼一看,是陆执墨身边的助理。别问为什么他认得这人,问就是闯陆家庭院时恰好揍过。那助理走到盛霁松面前,尚算恭敬地打了个招呼,而后开门见山:“顾先生呢?”盛霁松:“他在楼上睡午觉,有什么事?”助理的视线移到二楼阳台,明显是想给顾韫本人传达消息,盛霁松沉声道:“顾韫是我妻子,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一旁的齐伯抬头看了看天,心道:这是先生头一回当着外人的面亲口承认顾少爷的身份吧?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助理并不认可他这句话,但不说盛霁松在昼南地位如何,单论他把陆少帅按在地上打的战绩,他也不敢轻慢,便递上一封请柬:“三天后是少帅生日,少帅想邀请顾少...和您,一同吃顿家常饭。”盛霁松打开请柬,里面可只写了“顾韫”一个人的名字。助理显然只是说了句漂亮的场面话来避免双方尴尬,而“家常饭”三个字,无形间也把顾韫和陆执墨的关系无限拉近了——好像他们是一家人一样。我的小徵,凭什么跟姓陆的是一家人?!盛霁松把请柬还回助理手中:“外面太乱,小韫还怀着我的宝宝,不方便出门。”“我的”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助理听出了火药味,身在昼南,现在局势微妙,也不敢太放肆,只好将请柬原封不动地带回去复命。等人走了,盛霁松又让齐伯闭紧嘴,不用对顾韫透露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去了,没想到两天后的夜晚,顾韫居然兴致冲冲地在衣帽间挑起了衣服,盛霁松一问,他才说明日要去赴陆执墨的生日宴。某人错愕:“你怎么知道他生日?明明...”“明明请柬都被你单方面退回了?”顾韫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他并不怪盛霁松自作主张,还大方地笑了笑,耐心解释:“请柬只是个过场,以陆大哥和我的关系,就算没有请柬和电话邀请,我也会记着他的生日,给他准备礼物的。”“...陆大哥?叫得这么亲切?”盛霁松走上前按住顾韫拿袖扣的手,醋溜溜:“我怎么就没听你这么喊过我啊?你跟他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记生日送礼物了?”顾韫眨了眨眼睛,无辜道:“联盟之间婚姻法不同步,按照这个律条,只要我回到夜北,陆执墨就还是我的未婚夫,你说我们什么关系啊?”“你...!”江徵满意地看到盛霁松气急,他勾了勾嘴角,是真的有些小得意。你当着我的面出轨“顾韫”,我就用“顾韫”的身份“绿”了你,看看最后是谁给谁添堵!这要是搁三个月前,不打一架很难收场。盛霁松却松了手上的力道,怕抓疼他,还委委屈屈酸酸苦苦地问:“你记得他的生日,那我的生日是哪天,你还记着吗?”江徵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说“还”。他有个小毛病,说谎的时候,不敢看人的眼睛。他垂眸道:“我不记得,你生日,跟我关系不大。”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回应,江徵好奇地抬了一下眼,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他这苦巴巴的表情是闹哪样啊?!作为alpha的尊严呢?!被自己的o挑衅到这种地步了,不付出点实际行动,倒是苦着一张脸像是要哭?!明明已经知道江徵死透了为什么还一副被顾家抓着尾巴的憋屈样啊?你爱顾韫爱到如此卑微的地步了?!盛·小媳妇·霁松:“我的生日,是2月12号。”“...哦。”江徵怎么会不记得这个混蛋的生日呢?楼上落地灯的解锁密码就是这棵破树生日日期的乱序排列啊!“...今年就算了,明年,明年你陪我过吗?”盛霁松想知道江徵会在自己身边待多久,他不敢揭穿他的真实身份,怕把人直接吓跑了,小徵如果执意来玩玩就走,他也不敢拦——他哪来的资格再拦着小徵做选择呢?于他而言,能被重生的江徵再次选中,已然是江徵对他的仁慈了。“看我心情吧。”江徵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把手抽开,继续选袖扣。盛霁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发现小徵是真地在为见陆执墨而精心打扮自己,他简直嫉妒得要挠墙!然而这股嫉妒的怒火才烧起来,就无力地自动熄灭了。三年前,江徵也曾为了他的生日而盛装打扮,甚至提前一个月找了个甜点师傅学做蛋糕。盛霁松过得最开心最满足的生日就是26岁那年有江徵陪在身边的生日。那个生日也是个分水岭,因为第二天,他就接到了情报,开始谋划江徵的“假死计划”,两个月后,他把江徵骗上了悬崖,亲手毁了自己握在手中的幸福。所以此刻,看着江徵将这份原本独属于他的心意转手送给他人时,他连嫉妒都没资格。他“扔掉”的东西,是多少人稀罕不来的。江徵挑好了明日要戴的袖扣和领带,又把给陆执墨提早备好的一块名表放进礼盒中,亲手扎了一个端正的蝴蝶结,忙完这些,他才转移注意力,却发现盛霁松已经不在门口杵着了。盛霁松捂着颗稀碎的心,直到半夜都睡不着,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阵音乐,仔细一听,是小徵手机的闹钟,他原以为是江徵不小心把闹钟设错了,毕竟现在是凌晨4点,打鸣的鸡都没起呢!他怕影响江徵睡眠,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按掉这个闹钟,没想到脚心刚贴地,身旁就亮了灯,刚刚还在打小呼噜的江小徵打着哈欠起了床,按亮了床头的灯,他揉了揉眼睛,看见某人坐在床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寂寞身影:“嗯?你是被我的闹钟吵醒了吗?”刚睡醒的声音像小奶猫一样又哑又细,简直犯规!!盛霁松克制地答:“...我以为你设错时间了。”“现在几点?”“四点零五分,天还没亮透呢,你再睡会儿?”“刚刚好,我定的就是这个闹钟。”江徵元气满满地伸了个懒腰,随便套了一件毛衣,就要开门出卧室,盛霁松追着问:“你起这么早,是有什么事?有事我帮你做吧,怀着宝宝多睡会儿?”江徵在门口转身看了他一眼,笑得格外甜,像是要去做什么开心的事情:“我要给陆大哥做个生日蛋糕,你弄不来这个的。”“.....................”盛某人表面平静,内心恶龙咆哮:陆执墨!!!你何德何能让小徵起这么早给你做蛋糕!!!!!!!!!!他以前明明说过只给我一个人做生日蛋糕!!!爱果然会消失?!盛霁松意难平,厚着脸皮跟着进了厨房,看着小徵从冰箱里取出三个新鲜芒果,切丁后放入玻璃碗中,又去捣鼓奶油,整套操作行云流水,熟练无比——都是三年前为盛霁松学出来的,然而他今日要做的蛋糕跟盛霁松没有丝毫关系。某人越想越气闷,越想越不甘,醋意大发下决定偷吃芒果丁以分得一点“宠爱”,爪子刚伸出去,江徵眼疾手快地用筷子抽了一下他的手背,凶巴巴地:“要吃芒果自己削去,不许偷吃!”“吃一粒也不行?!”“不行。”江徵叉腰道:“这是陆大哥专属的!你不许碰!”说完,转身拿起一个鸡蛋,放在碗沿敲了敲。咔嚓咔嚓——盛霁松觉着自己的心也跟这颗鸡蛋一样,被江徵徒手捏得碎碎的了。第65章 我的妻忙了一早上,半径6厘米的芒果慕斯终于被放进礼盒中,顾韫满意地脱下围裙,转身时恰好撞见某人喉结动了动,两只眼睛冒着光,一只写着“想”,一只写着“吃”,要不是刻意控制,恐怕哈喇子都要流下来。江徵简直无语了,之前没见这人对蛋糕有这么大的兴趣啊!这幅表情,就像自己不给他尝一口就会要了他半条命一样。“不至于啊不至于。”他随手抓了只洗好的苹果塞进盛某人嘴里:“你要想吃,可以跟我一起去陆家,真这么喜欢,我让陆大哥给你切块大的。”盛霁松:“.........”这话说的,好像吃到这块蛋糕还得沾着陆执墨的光!江徵明明是我的人!三年前订过婚,三年后还正式结了婚的!这个想法给了他一点底气,他试图做第一个“尝蛋糕的人”:“就不能让我先尝尝吗?”“蛋糕都已经成形了,你一碰就不美观了。”江徵故意逗他:“你想吃怎么不早说啊?”“我,我说了啊!”“你说了吗?”江小徵揉揉自己的耳朵:“我好像没听见?”“.......”你不是好像没听见,你是故意没听见。盛霁松的视线忽然被桌上的玻璃碗吸引过去,那里面还剩了点奶油。他走上前,挖了一勺奶油放进口中——果真是江徵才能调出来的味道。其实他已经认定眼前的顾韫是重生的江徵,并不需要多余的证据再证明什么,但这样微小的细节每多一个,他就多一分小徵真正回到自己身边的实感。哪怕再匪夷所思,也是真实发生了。江徵看他捧着玻璃碗把那点奶油当琼浆玉露一样送进嘴里,还恨不得把碗都舔干净,倒像是自己把他饿坏了一样。盛霁松对甜食一向不热爱,奶油这种东西,干吃是很容易腻的,结合之前手机里的霸总和眼前这幕,江徵确信,盛霁松这三年是真地改变了许多,似乎更接地气了些,不再高高在上,反而有些傻乎乎的,让人想揉头,不过他没他高,也懒得在这种时候跟他示好。陆执墨因为事务缠身,只有中午的时间能拿来过个草率的生日,顾韫这才掐着点做了个新鲜蛋糕,等蛋糕做好,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了,他上楼洗了个澡,换上昨晚挑好的府绸衬衫,往外套了一件蓝色羊毛绉绸大衣。其实并没有精心打扮,只是这衣服往顾韫身上一穿,就不是衣服给他加成了,而是他让这些高定显得更加贵气。盛霁松从前只觉得顾韫长得能看,现在戴了个“江徵滤镜”,才真正拿正眼审视这副皮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确实如三个月前夜北媒体所报道的那样“娶走了夜北盟的门面”,这一说法丝毫不夸张。可惜过分好看于患得患失的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危险信号,激起他“护食”的欲望。“你刚刚说,我可以一起去?”怕宝贝被人觊觎上的盛某人厚着脸皮道:“那我跟你一块儿。”顾韫无可无不可:“随你。”陆执墨在昼南的住处离盛家也只隔了两条街。下车时,盛霁松主动替小徵提着蛋糕,并不是想给姓陆的示好,只是不想累着江徵,毕竟这蛋糕有点分量。远远地就能看见陆执墨候在门口等着。顾韫原本和盛霁松步调一致,见了陆执墨,立即加快脚步,把盛某人抛在后面。能让陆执墨亲自候在外面等的也只有顾韫,见他不仅肯来,还一路小跑,似乎很期待和自己见面,他不知多高兴,然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顾韫跑到他面前后,居然主动抱住了他,还喊他“陆大哥”。他又惊又喜,以为自己听错了:“小韫...你喊我什么?”顾韫特意等盛霁松走近了,才朗声重复:“陆大哥!”陆执墨眉眼舒展,嘴角上扬:“从前哄你喊都不愿意,这回怎么肯了?”江徵心道:从前不喊是觉得没意思,但是当着盛霁松的面喊,这三个字就变得暧昧多义了,至于怎么个多义法,由着这两人去猜好了。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渣o,重活一回,也体验一下渣别人的快感。他还是给了陆执墨一个解释:“你生日嘛,我想让你高兴。”陆执墨喜笑颜开:“谢谢小韫,我很开心。”“我答应给你做的蛋糕。”顾韫从盛霁松手里接过慕斯蛋糕,交到陆执墨手中:“我知道你喜欢芒果。”“你真好。”“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等吹完蜡烛再给你。”两人有说有笑,亲密如情侣,直到要关门时,顾韫才想起自己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转头,只见盛霁松于风中独立,庭院发黄凋落的竹叶打在他脸上,好不凄凉的一个“送蛋糕工具人”。江徵想笑,生生忍着了,他朝某人招了招手:“你跟我进来。”“......”哼。盛霁松抱着手臂,故意偏头不去看小徵,他也是有点小脾气的!alpha的尊严不能丢!江徵既然愿意哄陆执墨开心,是不是也该来安慰一下此时此刻备受冷落的自己?江徵见他不理睬,果真停在原地看着他,盛霁松用眼角余光去瞥,心道你只要过来牵我进去,我就既往不咎。他显然是把一切都理想化了,这个局势不过持续了两秒,陆执墨就当着盛霁松的面先牵住了顾韫的手。十 指 相 扣“小韫,外面风大,跟我进屋吧。”顾韫刚要被牵走,盛霁松一个闪现闪到他面前,脸上笑嘻嘻,手上以强势的力道试图掰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陆少帅也不嫌膈吗?”顾韫被扣住的那只手,还戴着闪亮亮的婚戒。陆执墨回以一个眼刀,也是笑着的:“确实膈,盛家这枚婚戒太糙了,改日我定一枚新的给小韫戴上,一定比这枚合适。”顾韫:“???”这两人莫名其妙较上劲了?!他的手都被掰疼了!“有完没完?”他下意识凶了盛某人一下,斗志昂扬的某棵树立刻枯萎,眼中凶狠褪去,转而变成无辜的狗狗眼,巴巴地看着顾韫,无声胜有声地控诉:明明是姓陆的先动的手!江徵一阵心累,他自己把手抽开,脱离这两个幼稚鬼的战场。他一进屋,陆执墨立刻收了假笑,不客气地道:“盛先生并不在我的邀请函名单内。”盛霁松:“陆少帅这话说的,我也并不想被你邀请,不过小韫是我的妻子,我是以家属身份陪他出席的,你没规定不能带家属吧?”“你...!”陆执墨刀他一眼:“你脸皮够厚的。”“陆少帅过谦了,论脸皮厚,我可比不过你。”盛霁松特意把右手和江徵一对的婚戒放在阳光下闪了闪:“看到没,跟小韫是一对的。你有吗,你没有。”陆执墨:“你那岌岌可危的婚姻也敢拿出来炫?”“我不仅要炫,我还要警告你。”盛霁松冷下眼神,字字重音:“别觊觎我的妻!”第66章 看人真准.jpg顾韫进了屋,发现客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上到外交使臣,下到商界精英,都是夜北外派常驻昼南的人士,陆执墨职位最高,是这群人的核心,他过生日,即使再低调,也有的是人上赶着舔。江徵没想到,夜北对昼南的渗透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三年前部署间谍计划时,昼南的防御体系还算靠谱,如今就是根看似实心内里已经空了大半的木头。客厅角落有一支小型交响乐队,现场演奏高雅曲目助兴,这群人在音乐中谈笑风生,不知是谁先注意到了顾韫,所有人同一时间将注意力投射到他身上,那位前两天还上电视接受采访的外交官第一个和顾韫握手打招呼,有他带头,其余人士也都笑意盈盈地上前问候,他们的身份或辈分都比顾韫高,却非常自然地将顾韫视为在场的中心人物,乐意捧着这个小辈。江徵应对这种场面还算得心应手,很恰当地维持住了自己当下的身份,心里自然清楚,有这份特殊待遇,完全得益于顾长临在夜北的威望。有顾家这样的家世做靠山,原身顾韫如果不作大死,他的人生一定比世上99.9%的人要顺风顺水,自然也轮不到江徵来代为享受。别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江徵却是含着金汤匙重生。院子里整整对峙十分钟的两个幼稚鬼终于也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同样是看到顾韫被簇拥,陆执墨很自然地融进那个圈子里。硬要跟着来的盛某人却有一种误入敌营的实感——说是生日宴,其实是夜北内部聚会吧?!耳朵里的飞棘:【大哥,如果你觉得尴尬,我可以给您放首歌。】“倒也不必。”盛霁松跟来的目的只是提防小徵被别人觊幸,他并不想在陆执墨的生日宴上出什么风头,没人在意是最好,只要小徵在意自己就行了,正这样想着呢,江徵的视线就朝他这边扫了过来,盛霁松立刻朝媳妇笑了笑,但下一秒,小徵又去看别人了。松松不开心.jpg顾家在夜北地位如何,盛霁松十年前就有所耳闻,眼前这一幕也算合情合理,一想到小徵现在被这么多人护着,他反倒欣慰。顾韫害了江徵两次,如今算是全还上了。至于原身顾韫何去何从,盛霁松压根不打算去深究,毕竟接受重生这种事实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想象力。也许顾韫也重生在别人的身体里,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真是这样,盛霁松只求永不相见,别再来祸害江徵就行。热闹是他们的热闹,江徵还是我一个人的江徵,这就够了。厨房的人将慕斯蛋糕端上了桌,上面插了一根形状“29”的蜡烛,陆执墨吹了这只蜡烛,深情地看向一旁的顾韫,盛霁松用脚趾都能猜到这人心里憋着什么坏主意。【他很喜欢顾先生】飞棘自动识别了对方的微表情:【生日愿望有99%的概率是:“和顾韫回夜北结婚”。】“还有百分之一呢?”盛霁松低声问。【我不敢说。】“我命令你说。”【1%:“老子要炸了昼南盛家”】“...........”那就看看是谁先炸了谁!分蛋糕时,顾韫特地让陆执墨给自己切块大的,陆执墨以为他爱吃,特意把芒果丁最多的那面切给了他。顾韫接过蛋糕,视线在空间内梭巡一圈,最后在乐队那个角落发现了某人孤独寂寥的身影,他走过去,把蛋糕递给他:“喏,吃吧,”视线一直跟着顾韫的陆执墨:“...........”早知道一个芒果丁都不给!盛霁松受宠若惊,简直要感动得哭出来:“谢谢媳妇。”【顾先生的嘴角往下拉了10度,他应该不喜欢你叫他媳妇。】“宝贝?”【嘴角往下拉了20度!】“亲爱的?”【停止你的试探!他已经在生气了!】顾韫果然转身就要走,盛霁松连忙拉住他,斟酌再三,还是像之前那样连名带姓地喊:“顾韫,你陪我待一会儿?”【愤怒值有所下降,要是再凶一点,效果更佳!】盛霁松再接再厉:“你不陪我,我,我就,我就把这个蛋糕拍你脸上!”【.......】【嘴角上扬10度,信息素甜度上升5%】【合理怀疑顾先生有受虐倾向,建议去看心理医生。】盛霁松觉得再这样“口是心非”下去,该看心理医生的就是自己了!这时,陆执墨走了过来,邀请顾韫弹一首曲子。顾韫:“我手生得很。”“就弹一小段,我们以前经常练习的那首,小韫,看在我今天过生日的份上?”“...好吧。”盛霁松原以为是小徵个人弹奏,没想到陆执墨也跟着坐在了钢琴前,还挨着顾韫的肩膀。动听的琴声在二人指间响起,在场的喧嚣为艺术让道,每个人都是高素质的听众。【是李斯特的《爱之梦》a段,来源于浪漫派革命者佛拉里拉特的诗集《一瞬间》中的抒情诗:“爱吧!你可以爱的这样久”。四手联弹很考验双方的默契度。】......【顾先生弹错了一个调,陆执墨帮他拯救回来了。】......【顾先生犯错的概率很高,钢琴不像是他从小接触的乐器。】......【他又弹错了两个小节,这首曲子,对他而言似乎有些难。】如果没有飞棘实时解说,盛霁松根本听不出曲子的问题,他只知道,江徵在音乐舞蹈上并不算很有天赋,起步又晚,能学到这种程度,没人有资格说他不好。他很想穿越回两个月前,把那个嘲讽小徵只能考及格分的自己打一顿!陆执墨循序渐进地将顾韫带上正确的节奏,他确实是个温柔耐心的老师,曲子进行到后半段,旋律放缓,顾韫一个人可以掌控,陆执墨便松了一只手,自然地搭上顾韫的腰,在旁人看来,他们是亲密无间,毕竟在夜北人眼中,陆执墨和顾韫的婚约还在奏效,盛霁松只是顾少任性的一个意外,迟早会被抛弃。盛霁松原本也想听完这支曲子,但见到陆执墨大庭广众之下搂住顾韫的腰,手还打算上移,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在他头上开拓草坪!这特么能忍?!“有什么方式可以立刻结束这只曲子?”上前直接打断毕竟不礼貌。【只有魔法能打败魔法。】飞棘说:【或许您需要一只唢呐】“???”盛霁松打眼一瞧,旁边的乐队就有一只空置的唢呐,他对乐器不甚了解,拿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用。贴心小棉袄·飞棘:【可以让专业人士操作】盛霁松拍了拍交响乐团的小号手,低声跟他打商量,小号手听完他的意图,立即摇头,表示不能破坏钢琴曲。盛霁松:“吹两声,我给你1万。”“音乐是有尊严的。”“5万”“盛先生,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10万”“你在侮辱我...”“20万”“20万?我来吹我来吹!”一旁的小提琴手激动地表示。有尊严的小号手急了:“我来我来!我才是专业的,您瞧好了~”陆执墨沉浸在爱情曲中,这可是他规划在未来的一幕,如今提前实现了,他在优美的音乐中构建有顾韫的二人世界,没料到刚搭好雏形,就被一声恶魔咆哮轰塌了!高亢尖锐的唢呐声势如破竹地毁灭暧昧的氛围,顾韫吓了一跳直接按重了一个音。小号手肺活量足,盛霁松只让他吹两声,他却把这两声吹足了一分钟!钢琴停了,唢呐还未消停,好好的生日宴,忽然笼上一层凄凉壮烈的氛围,让陆执墨怀疑自己活不过30岁,当场就要被送走!顾韫原本在状况外,看到角落里的某人一脸得意地坏笑,立时明白了。他一掌拍在钢琴键上,铿锵一声,盖过了唢呐。盛霁松一看局势不对,连忙按住小号手的肩膀,示意他停。顾韫冲上前,一把拧住盛霁松的耳朵,把他拎到院子里,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什么操作?人家过生日!你让人吹唢呐?!你是想把他送走是吗?”“最好能送走,滚回夜北是最好!”盛某人很得意,和主人情绪共通的飞棘也高高兴兴地自夸:【我只是个平平无奇小天才。】顾韫:“我也是夜北的,你既然这么膈应夜北,我跟他一起走!”盛霁松一看他是真地生气了,急忙抓住他的手:“你不准走。”飞棘:【危!南北婚姻不共通,顾先生一旦回到夜北,即使没有离婚手续,他也算单身,不犯重婚罪!】盛霁松岂会不知这个流氓道理,他抱住顾韫,急切地解释:“陆执墨他摸你的腰,我看不下去!”江徵心道,原来是为了这个,他冷笑一声:“你别忘了,我跟他的婚约还没有解除,某种意义上,他的权利跟你是一样的!”盛霁松目瞪口呆:“你在胡说什么?”“我说,在我心里,陆执墨的分量比你重!”“他凭什么?”“凭什么?凭我醒来这三年,是他陪我复健练琴,而你呢,你什么都没做,就是仗着我年少无知喜欢了你几年,你就以为自己有资本跟他比了吗?”盛霁松大为受伤:“我现在可以弥补。”“不需要!我这三年的病痛就是你带来的!”脱口而出的这一句,直接让盛霁松脸色白了白,江徵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他推开盛霁松,想逃。盛霁松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笃定地:“你不喜欢钢琴,陆执墨是在逼你。”“...你少自以为是了。”江徵甩开他的手,其实完全被说中了。他占据了顾韫的身体,被顾韫的生活圈所包围,就必然要去顺应这个圈子,去学这些自己并不擅长也不感兴趣的艺术,即使旁人都看得出来顾少爷的艺术天才人设早就被四年前那一枪崩得一塌糊涂,但总有人对他怀有不懈的期许,比如顾韫的父母,比如陆执墨。而这些人,恰恰是真心待他好的,江徵不想让他们失望,毕竟这些爱与期许是他重生前从未得到过的,或者说,他曾经以为自己得到了,在坠海的那一刻,一切又都幻灭了。盛霁松给不了的东西,他只好去向别人要,毕竟这人在自己这里已经不算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了。但他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他不喜欢这些东西,琴谱比密码本还难看懂,芭蕾比散打还要费体力,简直能要他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