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斜的思维能力是相当强悍的,他一直非常聪明,首先这群人不是腺体强盗,跟ban没有关系,他们也不会是gen的人,否则盛愿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除去这两个恶霸组织,跟盛愿有关系的,就只剩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下午,将盛愿钉在墙上的那股以多欺少的不知名恶势力了。桐斜微微眯起眼睛:你们跟gen一样,都是研究人造腺体的组织,只不过立场对立而已,对么?初次见面,我叫贺山,是tun的首领。贺山伸出一只手,文质彬彬地微笑道:恐怕也是世界上你的唯一一个同类经过人造腺体移植手术后活下来的,没有腺体分化的alpha。桐斜双手垂在身侧,完全没有要抬起来的意思,腰背微微向后弓起,后脊紧绷,那是一个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他面容冷淡地讽刺说:这么大的排场,有事吗?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一个同类,很高兴遇见你,贺山道:你有兴趣加入tun吗?桐斜深深皱起眉,拒绝道:没兴趣。贺山也不恼,继续微笑着说:我喜欢坦率的人,但是有时候不介意用一些不坦率的办法。桐斜瞳孔猛地一缩,后颈忽然传来尖锐的刺痛与冷意,紧接着是迅速侵蚀脑髓的麻痹感,眼前直接黑了一片:你一只手从后接住桐斜倒下去的身体竟然是被抹了脖子的阿k!阿k面无表情地用袖子擦了擦脖子上的鲜血,那切断动脉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了,他扔掉手里的麻醉针管,弯腰把桐斜扔进了后车座,用手铐和绳子一起把人结结实实捆在了车上,然后关上了车门。看着满地被拆胳膊卸腿爬不起来的alpha下属,贺山不禁唏嘘道:他可真能打啊。阿k一板一眼道:老板,现在走吗?贺山唇角含笑,语气愉快地说:你来开车,医药箱拿给我。桐斜眼眉上的那道皮肉伤不算太深,以alpha的自我修复能力连疤痕都不会留下,贺山给他用酒精消毒之后,简单盖了两张纱布。那一支麻醉剂能让三级alpha昏睡三天三夜,即便是桐斜一时半会也醒不了,贺山有恃无恐地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桐斜很瘦,裤管能直接推到膝盖以上,露出一条劲瘦而雪白的小腿不过现在这条漂亮修长的小腿被钢丝生生穿了个洞,看着分外触目惊心。贺山微不可察地一皱眉,用酒精棉轻轻拭去皮肤上的血迹。阿k道:老板,直接回基地?先回总部,贺山头也不抬地命令道:他和盛愿的关系不一般,再去查查三年之前的那件事。是。第十四章 我想邀请你加入tun。盛愿半夜三更听到一阵要命的扒门声。那是尖锐的爪子划过木门发出的尖锐声音,让人忍不住一阵牙酸。这动静儿一听就是雪狼弄出来的,盛愿起身披上外套,转头向外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色,不知道雪狼怎么这个时候跑到他家门口来了。盛愿打开门,雪狼难得地冲他龇牙,炸起了一身的白毛,使劲咬着他的睡裤,不由分说就把人往门外拽。盛愿被它拽着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看着它:你怎么了?桐斜又把你赶出来了?雪狼乌黑的瞳孔缩成了一道竖线,闪烁着冷冷的银光,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响。盛愿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变,低声询问:桐斜没有回家?雪狼嗬嗬地应了一声,用鼻子拱着盛愿往外走,好像迫不及待要带他去什么地方。盛愿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大门也没锁,跟着雪狼就走出了家门。到了大路,雪狼跪在盛愿的脚边,回头看着他。盛愿看懂他的意思,坐到雪狼的身上,雪狼马上飞速奔跑了起来,夜里的风冷利的像冰刀,割的皮肤生疼,盛愿不由低下头,把脸贴在雪狼的脖颈上。桐斜怎么了?雪狼为什么这么焦急不安?发生什么事了?ban的人不可能有胆子主动再去找桐斜的麻烦,再说那群废柴还没有威胁到桐斜的本事,西利也不会主动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调动gen的力量对桐斜出手。还有什么人会对桐斜不利?还有谁知道桐斜的身份?雪狼的速度很快,银亮的皮毛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它飞奔着穿梭在林间小路里,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悠远低鸣的狼嗥。盛愿不知道雪狼要带他去哪里,但是看沿途的建筑应该是桐斜的家附近,最终停在一条漆黑幽冷、荒无人烟的小路上。雪狼摸黑叼着一袋子牛肉走到盛愿身边,那是桐斜最经常给他买的牛肉,上面还有桐斜的味道不是信息素的味道,而是他身体的气味。盛愿隔着塑料袋子摸了摸,是生肉的质感雪狼的食物怎么会落在这里?这是桐斜买给雪狼的狗粮,桐斜又去哪儿了?这时的夜色太深、太黑了,盛愿出门又太匆忙,连手机都没带,没有任何能够照明的东西,只能蹲跪下来,用手指在地上摸索。地表冰冷而潮湿,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雪狼躁动不安地围在盛愿的身边,看着他漫无头绪地寻找其他的线索,不住低低地哀叫。过了不知多久,盛愿的手指忽然一疼,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看清那是一根用过的注射针管,盛愿的脸色终于完全变了。.桐斜挣扎着从黑暗混沌中醒来的时候,麻醉剂的效果还没过去,眼前一阵剧烈的晕眩,翻天覆地似的。他紧紧皱起眉头,顶着沉重如铁的压力睁开眼皮,视网膜先是一片花白,然后才逐渐有了色彩感知他躺在一张柔软的蓝色大床上,右手和右脚分别被两条链子锁在床边,不远处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贺山两条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文件,温和道:这个时间你也应该醒了。桐斜撑着床坐了起来,耳鸣了一阵,抬起线条锋利的眼皮,眉眼间满是阴郁:你什么意思?抱歉,如果你不那么激烈反抗的话,我更愿意用稍微温和的手段,贺山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歉意:我对你没有恶意,起码相比gen,我并不想把你锁在手术台上研究。五十步笑百步,桐斜反唇相讥:你以为这些破铜烂铁就能困住我?你可以试试。桐斜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四肢都是麻的,听了这句话只能回以冷笑。一开始我注意到你,是ban的人告诉我有个素未谋面的beta单挑了他们五个二级alpha,那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贺山盯着桐斜的冷脸,饶有趣味道:后来又听说盛愿对ban开了几刀,应该也是为了你吧?桐斜头也不抬地冷冷道:无可奉告。我听说你失忆了,贺山在桐斜的身边坐下,是在腺体移植手术结束后的事吗?听到这句话,桐斜静了片刻,问:你手术之后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贺山坦然道:有过,我以前失明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逐渐恢复了。桐斜心里轻轻一跳也就是说,他的记忆也是有可能恢复的。在我恢复视觉之后,我就一直在从事人造腺体转移实验的研究,到现在发现了许多独家收获,贺山眸光深邃地凝望着桐斜,微笑道:你愿意听吗?桐斜半阖着眼皮:不说就滚。贺山无奈道:你这个脾气是天生的吗?桐斜懒得搭理他。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贺山开门见山说:你的记忆是有可能恢复的,当年我恢复视觉是在手术之后的第二年,但是恢复速度需要视人而定,当然,或许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桐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所以你是自愿接受手术的?并不是,我以前也是三级alpha,不过当年我的腺体出了问题,如果不立刻进行腺体移植,我很快就会死亡,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赌一把试试了。贺山嘴角向上轻翘:不过现在看起来,我的运气还不错。桐斜若有所思地靠到了床背上,没有说话。贺山试探道:你似乎跟盛愿关系匪浅。贺山压根不知道他就是楚徊,说不定他连楚徊是谁都不知道,桐斜不会蠢到主动暴露身份,只是不冷不热道:跟你有关系吗?在我的印象里,盛愿一直是个行事沉稳、从容淡定的alpha,几乎没见他意气用事过。贺山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你以前跟盛愿同在一个组织,该不会是有什么旧情吧?桐斜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头发出轻微的合响,咔!的一声。贺山看他这极具威胁性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打算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来电人,他夸张地哟了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桐斜眼皮一跳,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是盛愿。他眼疾手快地按了免提,然后滑动接听,盛愿的话音响了起来:桐斜在你哪里吗?桐斜开口道:我在。盛愿先是一顿,然后声音急促道:桐斜,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来接你回去了。那什么,你先不用过来,我在这里挺好的,桐斜向来心大能跑马,一边安慰盛愿,一边抬起眼皮支使贺山说:去给我拿点吃的,我饿了。贺山挑了挑眉,没说话,转身给桐斜拿吃的去了。盛愿听他还能无法无天地作妖,悬在钢丝上的一颗心微微落了下来,温柔地低声询问:你还好吗?受伤了吗?桐斜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贺山这里?你跟他认识?盛愿避重就轻地回答:雪狼昨天半夜到我家,告诉我你不见了,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对你出手,思来想去,可能只有tun的人了。啊,这几天帮我喂它一下,我觉得没意思了会自己回去的,贺山他好像对我没什么恶意,顿了顿,桐斜又评价道:一脸假笑是挺让人讨厌的。第一次听说有受害者赖在敌方的老窝不想走的,盛愿愣了愣:你不回来吗?嗯,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不如看看他想干什么,桐斜懒懒地靠回床上,漫不经心地问:tun跟你们gen一样么?也是捣鼓人造腺体的组织?盛愿那头沉默片刻:这件事等你回来我再向你解释。那大概就是没有解释了,桐斜心中了然,然后非常洒脱道:那就这样吧,不用担心我,有事以后再说。盛愿嘴唇动了动,不自觉就想要说什么,但是想到他们现在一刀两断的关系,又沉默着没有开口。桐斜直接没心没肺地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扔回了贺山手里,从盘子里拿起随手拿起一个水果,咔嚓咔嚓吃了起来。贺山看他咬了一口苹果,慢悠悠戏谑道:用我的电话费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回头还要吃我的、睡我的,这买卖不错啊?桐斜其实是一点耐心都没有的人,面对盛愿的欺瞒那可能是他最大的容忍了,别人是没有这个特权的。他冷冰冰地说: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邀请你加入tun。贺山诚恳地回答:我不想看到世界上唯一的同类流浪在外面,无家可归。桐斜嗤笑一声:谁跟你说我无家可归?再说了,你怎么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像是无事献殷勤的人吗?装什么大尾巴狼?贺山好像没脾气,唇角上扬的弧度一动不动,摆出一股我说什么都是为你好的慈祥奶奶笑,语重心长道:说句不好听的,你是gen的实验对象,还是他们仅有的成功先例,假如西利想把你抓回去继续做实验,没有人能保护你即便是盛愿。桐斜神经一跳:西利?桐斜的某些气势总是让人忘了他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贺山愣了片刻才解释说:西利,gen的半个领导人,也是盛愿的顶头上司,喜怒无常的神经病。桐斜不由自主地想:那盛愿在gen的日子岂不是很难过。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盯着贺山:上次你派人围剿盛愿不成你想让我帮你对付他?贺山很快解释:你误会了,虽然我跟gen一向不合,但上次那件事并不是我下的命令,如果我知道他们追捕的人是盛愿,一定会让我的人手下留情的。桐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片刻,把苹果核空投到了垃圾桶里,闭上眼缓缓道:我考虑一下。贺山闻言露出略微诧异的表情居然没有直接拒绝?桐斜心里在想什么?他对tun应该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贺山惊疑不定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琢磨不透桐斜的想法,想了想,转身走了。贺山这孙子不知道给他下了多少麻醉,桐斜头晕的完全睡不着,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他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咕咕咕的叫声。桐斜莫名其妙地睁开眼,就看到窗边停着一只扑棱着翅膀的憨态可掬的大白鸽。桐斜伸手打开窗,和白鸽的黑豆眼睛对视,莫名有种啼笑皆非的穿越感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信鸽交流?白鸽扑腾着飞了进来,桐斜坐在床上,垂头把白鸽抱在手心里,拿出绑在它腿上的小纸卷,看到上面写了一行小字:你想离开的时候,请一定让我知道。第十五章 而盛愿在阴暗处变成了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