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房东的,江野说:觉得没有用就清理出去吧,按照你的喜好布置。陆川仔细认真地想了下,觉得也没什么好清理的。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床其实完全不用动,甚至可以加个床垫和被单等东西,以后万一有朋友过来需要留宿也可以用得着。衣柜直接推到墙角就可以了。边桌放在哪儿都行。主要还是需要添置东西。书柜和书桌还有舒适的座椅是必不可少的。陆川正在脑子里想象那间屋子要怎么改成书房,人突然就被江野抱了起来。陆川霎时被惊回神,对上江野的视线,然后就听到他冠冕堂皇地说:不早了,该睡了。陆川:说要早睡的江野拉着陆川在卧室闹腾到了深夜才肯放过他。封闭的空间里气氛暧昧,仿佛就连空气中都染着会叫人上瘾的欲。陆川拖着身子下床去洗澡,江野紧随其后。然后浴室又成了氤氲缭绕的仙境,混着破碎的声音。哪怕这样,江野都还食髓知味。最后还是陆川威胁说再闹他以后就去另一个房间睡,江野才勉为其难就此罢手。抱着人回屋睡觉。第二天陆川早上都没醒。江野给他买的早饭也不吃。一觉睡到中午。江野回来的时候他刚开始做饭。等吃过午饭把江野打发走,陆川就开始着手改造那间卧室。在网上定了书柜和和书桌,还有座椅。同城半天内送达。至于床垫床单等东西,陆川在某宝上买了等发货。这个下午过的格外忙碌。他把一切都拾掇好,地面也打扫干净,就直接进了浴室冲澡。因为实在受不了身上的灰尘。换上干净的衣服后陆川又忍不住去看了眼自己布置好的书房,拍了两张照片发给江野。江野正巧也给他发了消息过来。【野哥:刚和谭鸣聊了聊,我和他也就今晚能对上时间一起吃饭,你换身衣服我们过去找他。】陆川还没回复他,又一条消息蹦出来。已经欣赏了他改造的书房杰作的江野发了一条语音。陆川点开。老婆把书房整挺好。陆川:老婆这个词触碰到陆川敏感的地带,让他瞬间想起了昨夜闹腾时江野让他说的话。导致那张本来白皙的脸一下子就热烫起来。陆川直接脸红了个彻底。第72章 别怕(别怕,野哥在。...)江野和一起下班的师兄师姐从医院出来的时候, 陆川就在路旁等着他。因为是去见谭鸣,也不是外人,陆川就平常打扮, 穿了件白t和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板鞋。江野一出来, 陆川就瞅见了他。江野, 一起去吃饭吧?同科室的师兄询问道。江野对对方浅淡地笑了下, 嗓音清冷地说:今晚有约,改天一起。听他这样说, 一起同行的师姐笑着打趣:有情况啊你。江野不置可否,没有辩解。师姐就当他默认了。和师兄师姐分开,江野转身朝陆川走来。他今天的搭配和陆川几乎一模一样。也是白t和牛仔裤, 配一双板鞋。只不过江野穿的是黑色的板鞋, 陆川穿的是白色的。乍一看特别的情侣搭配。等会儿。江野停到陆川面前就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陆川不解,刚想问他还要等谁,江野的手机就来了电话。江野掏出手机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瑶瑶。他一边和江瑶通着电话一边往陆川的后方张望。就在江野抬起手的那一瞬间, 他的动作忽然停滞了下。我们正要去和谭鸣一起吃饭在这个间隙,江野还看了陆川一眼。陆川就在江野跟前, 自然把江瑶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他低声对江野说:让江瑶和郝帅也一起吧,我让坛子带上他女朋友。江野正有此意,对陆川点了下头。一起吧,我把位置发你, 你跟郝帅直接去吃饭的地点。等江野挂了电话, 他就拉住陆川的手下了台阶。陆川转过身来,这才看到身后有个男人刚从停好的车里下来, 递给江野一把车钥匙,笑眼看着陆川,率先开口道:不介绍介绍?江野淡淡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郭跃反驳:那我没见过呀,我这是第一次见。江野刚要说话,郭跃就主动对陆川做起自我介绍来:你好,我是江野的大学室友,郭跃。陆川微微一点头,他不笑的时候面容寡淡,给人的感觉也很清冷,声音礼貌但却带着一定距离的疏离:你好,陆川。郭跃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陆川没多想,觉得作为江野五年的室友,郭跃知道他的存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等陆川随着江野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车子发动离开医院门口,陆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野开车了。也就是说,江野是有驾照的人。你什么时候学的车?陆川随口问。正开车的江野也顺嘴回:大一大二,利用假期学的。陆川哦了声,没再言语。其实,肯定还有很多其他的小事情他还不知道。也许会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发现。但总会觉得,他和他在彼此的世界里空白过六年,是一个遗憾。良久,陆川才又说:我还没学江野扭头看了他一瞬,又很快收回视线。他略沉吟,然后说:晚上回家我帮你报名。陆川垂了下眼,应了声。这车是郭跃的。江野沉静道:开车过去方便点。你告诉谭鸣让他带女朋友了吗?江野提醒。陆川这才想起来,自己把这事儿给忘了。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谭鸣的微信,直接打了通微信电话过去。谭鸣听到陆川说江瑶也要来,还带男朋友,立刻就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正好带我女朋友过去,你们一对两对都别想虐我!陆川:挂了吧挂了吧。陆川语气嫌弃地说完就直接切断了通话。江野开车挺稳的,虽然有点稍微地堵车,但还算一路顺畅地到了吃饭的地点。他把车停好,和陆川一起进了饭店。谭鸣和他的女友茜茜已经坐在座位上等他们了。江野和陆川刚一走近,谭鸣就迫不及待地对自己的女朋友介绍说:这位你见过,野哥。这位,就是我口中认识了二十年的发小,陆川。他顿了顿,又煞有介事地对女友补充:当然,也就是你那个课题调查中让你最满意的答案的另一位当事人。茜茜眸子发亮地看着江野和陆川,嘴角盈着笑,大方地打招呼:你们好。陆川也是第一次见谭鸣的女朋友,嘴角轻勾着回:你好。江野和茜茜之前就见过,也认识,没这么客套,直接就点了下头,然后坐下了。陆川落座在江野里侧。面对面的卡座,他们这样坐,一会儿江瑶和郝帅势必得分开,坐到对方的对面去。在等江瑶和郝帅的时候江野先点了餐。瑶瑶喜欢吃什么他知道,郝帅那家伙不挑,很容易满足。等江瑶和郝帅现身时,点的菜正好也要被端上来。郝帅看到陆川的那一刻就要冲过来给陆川一个大大的拥抱,被隔在中间的江野一下子推开,没好气道:边儿去!郝帅委屈地都还没说什么,江瑶又推了他一下,对面坐着去。一来就被江家兄妹轮番嫌弃的郝帅非常难过,可怜巴巴地坐到了谭鸣旁边。在江瑶跟江野说郝帅今天来明天就要走有多么任性时,郝帅和谭鸣两个人已经做完自我介绍聊起天来了。江野听着妹妹似是抱怨实则开心的话,笑了笑,点明:再任性不也是为了见你一面。江瑶吐了下舌头,微微红着脸不说话了。虽然陆川和茜茜是第一次见面,谭鸣和郝帅也是今天才正式认识,但这顿晚饭吃的还算舒服自在,也挺尽兴。每个人都喝了酒。几个男生喝的尤其多。到后来郝帅和谭鸣都开始大着舌头胡言乱语一通,结果双双不小心把陆川和江野最想瞒对方的事抖了出来。谭鸣醉了吧唧地对郝帅说:川儿有次给我打电话,一直叫我野哥,他在电话里一直嘟囔着把我喊成了野哥。我吧,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喝多了?,我说我是坛子啊,我是谭鸣啊川儿,不是野哥。你知道么谭鸣!陆川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喊谭鸣,除非真的介意了。但是现在谭鸣并不理陆川,醉了的人怎么可能听得进别人的话。他就只管一股脑儿地往外说:兄弟,你肯定不知道,我们川儿啊,在电话里哭的撕心裂肺,他说他难过,他觉得很自责,因为他把野哥弄丢了。我他妈的!他四岁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都不哭不闹,那么安静,姥姥和果冻接连去世他都没有这么伤心过!他在电话里哭着跟我讲他想野哥,哭的像个小孩儿,可小时候的陆川才不会哭闹呢谭鸣语无伦次地说着话,陆川烦地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脸色别别扭扭的。江野抓住陆川的手,轻轻地摩挲,扭脸瞅着他染了红晕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被谭鸣揭老底而觉得不好意思还是因为喝了酒。郝帅听完谭鸣的话,开始爆料江野,他还煞有介事地嘘了声,然后用很正常的音量对谭鸣说:那我也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告诉别人啊,不然瑶瑶知道我说出去了,会生气的!那个野哥啊,两年前,好像是两年前的那个春节吧,听说川爷回国后一个人去了郊岛,就是我们高二的时候冬游的那个地方!野哥也去啦!江瑶瞪着郝帅,喊了他好几次,都无法让郝帅停下来。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郝帅说:野哥偷偷地、偷偷地跟着川爷,那晚还背着川爷冒着大雪跑去医院,因为川爷病了野哥不让说,郝帅把食指竖在嘴边,对谭鸣做了个手势,嘘保密啊。其他人:正被江野在桌下牵着手的陆川整个人都愣住。野哥去过郊岛。所以他那次觉得自己做梦梦见了他,其实都不是梦?全都是真的?!陆川眼底掩不住震惊,盯着江野看,目光怔怔的。江野低了下头,又若无其事地抬起来,看向陆川。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情绪早已翻涌成涛。这晚结束时,陆川和江野先帮忙把其他四个人送上出租车,然后才叫了代驾,回家。虽然都喝了酒,可是他们的意识都还清醒。江野现在的酒量早就和之前不同了。车子被停在楼下的停车位,代驾师傅把车钥匙还给江野就离开了。江野和陆川手牵手,站在楼前的路灯下。陆川靠住灯柱,像是没骨头似的,姿态懒洋洋的。江野垂眼看着他,低声问:什么时候?陆川的脑子不太能转动,记不清是哪年,只知道是自己的生日,于是回道:我生日那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又问,明显在努力地克制着快要爆发的情绪。陆川的话语很轻,脱口后就飘散在空气中:不敢。有什么不敢的?江野的眼眸漆黑幽深,嗓音暗哑,怕什么?陆川的眼眶酸胀泛热,声音微微哽:什么都怕。我怕你过得不好。又怕你过得太好。我怕我忍不住联系了你,便再也不受控,像上瘾一般戒不掉。更怕你给我第二次机会,而我没办法守护好,再一次让你难过。我什么都怕。最怕我会再带给你伤害。江野往前挪了点,将耷拉着脑袋低垂着眉眼的陆川拥进怀里。柔和的灯光浇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了一层浅薄的光晕,把他们一起笼罩住。别怕,江野轻轻抚着陆川的后背,缓声安慰:别怕,野哥在。陆川将脸埋进他的侧颈。须臾,他闷闷的声音传进江野的耳朵里: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那晚是你背着我去的医院?我醒来后觉得这个梦太过真实,查手机没有和你的通话记录,问医生护士,他们都告诉我是店主送我到医院的,我甚至去了那家店求证,还是同样的答案。没有一个人跟我说实话。也让我相信了我所感知到的你的存在,只是一场梦。江野缓慢道:因为你没有做好面对我的准备。因为,我怕让你为难。陆川心里堵的难受。明明此刻他就在身边,他就在眼前,就这么真实地拥抱着自己,他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带着些暖意。可他还是觉得很难受。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难受。让他急需寻找另一种方式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