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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卿卿呀》TXT全集下载_13(1 / 1)

他其实有很长时间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江梨。她长大了,可还像小时候一样,睡觉时喜欢蜷成一小团,将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个脑袋。那时候她生病,他去看望她,她就是这么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骆驼哥哥你不知道吗?被子是个结界,只要我躲在里面,鬼就追不上我。”只不过眼下,她睡得很熟,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骆亦卿想着想着,牵动唇角,无声地笑起来。“不知不觉……”背后霞光绵延,他笼在夕光里,垂着眼喃喃,“你都长这么大了。”有一点点碎金的光芒流窜进来,落在她白皙的指尖。江梨呼吸平稳,睫毛如同蝉翼,长发在白色的枕头上流水般散开。“头发也比过去长得长……”骆亦卿鬼迷心窍,伸手摸上去。须臾,又叹息,“可惜不如过去多。为什么要学新闻呢,学新闻和学医都容易秃的。”不知道是他后半句话被她听到了,还是因为他的手压住了她的头发。江梨眉头微皱一下,没醒,突然又往下缩了缩。一副不想面对他的样子。骆亦卿一愣,失笑:“小屁孩儿。”他记忆里那个小屁孩儿,现在都学会强吻他了。强吻……一想到这两个字,骆亦卿脑子里的回忆瞬间就碎片似的聚集起来。他沉默地望着她,不太敢碰自己的嘴唇。只是想想,也觉得热。是怎么把小朋友养歪的……“不应当,不应当。”想着想着,又想到上次那个奇奇怪怪的梦。骆亦卿忽然感到口干,指骨烦躁地抵住眉心,一想到今天下午纪向晚和裴之哲推开小院远门、撞破他们接吻时那种震惊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其实是一只兽。骆亦卿陷入史无前例的天人交战。江梨点滴瓶中药物逐渐见底,正是日薄西山的时候,夕阳的光芒顺着地板缓慢爬上病床,从她的指尖缓缓攀到脖颈。“……唔。”小姑娘皱皱眉头,不痛快地向下缩缩,仅仅露出一双眼睛,缓慢地撩开一条细细的缝。骆亦卿起身将窗帘拉严,沉着嗓子,低声问:“醒了,还是想再睡会儿?”江梨没有说话。她显然不想搭理他,因为她不仅重新闭上了眼,还不急不缓地给自己翻了个面。骆亦卿:“……”小女孩真是无情,今天下午还扑在他怀里强吻他,现在就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他被梨梨嫌弃了,他好可怜tvt“咳。”骆亦卿低咳一声,重新在病床旁坐下,轻声道,“你两个小伙伴是今晚的航班,我就让司机先送他们去机场了。你的机票我帮你退了,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之后,我再帮你买票,然后我们一起回北城,好不好?”室内静悄悄的,江梨还是没有说话。骆亦卿点点头:“高烧确实容易累,你困的话就再休息一会儿吧。醒了饿了都叫哥哥,哥哥就在……”“这儿陪着你”还没说完,他就看到,背对着他的江梨小朋友,挑衅似的重新睁开眼,并不急不缓地拿起了床头的手机。骆亦卿一顿:“……”他忽然被强烈的无奈感包围,仿佛怀中捧着很多blingbling的小宝物想要送给对方,可对方不仅全盘拒收,还朝他扔了一条狗。骆亦卿老父亲叹气:“梨梨。”梨梨没有说话。“你现在舒服点儿了吗?别躺着玩手机,来看看哥哥,跟哥哥说说话。”梨梨开始刷微博。“梨梨。”骆亦卿轻声哄,“跟哥哥聊一聊,好不好?”“……”室内沉默三秒。骆亦卿越过江梨的肩膀,看到她关闭微博,开始玩《踩高跷的山羊1》。骆亦卿欲言又止,张张嘴,又闭上。他思索半秒,低声:“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男人一低头,低醇的嗓音就仿佛落在耳边。江梨猝不及防,山羊坠崖而亡。“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骆驼。”江梨懊恼地重开了一局游戏,骆亦卿不疾不徐地,开始讲他的故事:“有一天,他去理发,店里人很多,他等啊等、等啊等,怎么都等不到理发师来给他理。”江梨手指落在手机屏幕上,注意力全都落在骆亦卿身上。他的声音很轻,让她想起更早更早的童年时期,他在茶余饭后抱着故事书给她讲的寓言和童话。“他一直等不到,就觉得很委屈。”山羊又死了,这次是劈叉致死。“于是,他只好跑到理发师面前,跟他说——”骆亦卿凑过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哄诱似的,低声道:“你理理我吧,好不好?2”作者有话要说:附注1:这个游戏叫《行走大师》。附注2:网络梗,感谢原作者,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25字评论有红包=w=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珘祉、玖鹤、鲜榨柠檬汁、一只兔子、熠熠呀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碗饭 16瓶;糖子 8瓶;珘祉 5瓶;农晓默! 3瓶;f&z、yayayayaya 2瓶;文卓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8章 他欺负我江梨:“……”室内沉寂半秒, 小无尾熊背对着他放下手机,往下一滑,一整只地蜷进被子。一点儿缝也没给他留。骆亦卿失笑:“如果实在不想跟哥哥说话,那就哥哥说, 梨梨听一听, 好不好?”江梨像个叛逆小孩儿, 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堵耳朵。旋即立马意识到他看不见, 想了想, 才又放下。“哥哥从一开始,就没有不把你的心意当回事儿。”骆亦卿坐在她身边,望着床上拱起来的那一小团,很想戳戳, 但又不太敢伸手, “从我最开始在医院无意间听到你跟唐一扬的对话, 就想来跟你谈一谈。只不过还没等我完全组织好语言,就先被你听到了我和江连阙打电话……后面的事儿说起来都是巧合,是哥哥没有跟你解释清楚。”他停顿一下, 微微抿了抿唇, 正色道:“说起来, 哥哥确实应该再跟你道个歉。我那天情绪不太好,当时在气头上,也没有考虑太多,但我没有要赶你出家门的意思。”他后来想想,那天两个人情绪都不好,可越是那种情况,越不该让她走的。结果他不仅没有挽留, 还把她扔了出去。好像不知不觉间,他也变得很幼稚。“至于你说,喜欢我……”骆亦卿顿住,房间里仍旧静悄悄。隔着薄薄一层棉被,江梨屏住呼吸,听到他的声音。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大概不吸烟的缘故,嗓音低沉,仍然带着一点少年的清澈感。独独最后这一句话,说得格外艰难。好像话到嘴边,临时又改了主意:“你确定你,喜欢我吗?”不是冲动,不是心血来潮,不是“我觉得很好玩”。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无论他是什么样子,我都想和他在一起。房间内寂静半晌,江梨在被窝里冷笑:“半个月前挺确定的。”骆亦卿稍稍松一口气,旋即又提起来:“半个月前?”“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亲都亲完了,还要你这个人有什么用。骆亦卿一口气梗住。明知道她这句话有赌气的成分在,可心里的小人还是嗷呜嗷呜地开始捶地。这明明是他的梨,怎么可以不喜欢他tvt骆亦卿张张嘴,又闭上。他前三十年的人生中没有遇到过这样进退维谷的情境,好像回到第一次听她说喜欢他的那一晚,心跳加快,兴奋又担忧,快乐和痛苦的情绪交织着包裹上来,他前所未有地感到词穷。他不是胆小的人。可江梨令他犹豫。“哥哥没有不喜欢你。”小姑娘气鼓鼓的,骆亦卿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失笑,“跟你分开的这几天里——”或者说是,被你强吻之后的这一个下午。“哥哥也想了很多。”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收尽,偶尔有几缕橙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跳跃进来,爬上男人的掌心。骆亦卿声线低沉温柔:“你之前一直说自己是母胎solo,其实哥哥也是。哥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小女孩儿的喜欢,不是很正常吗?”“哈哈。”可江梨觉得,如果他喜欢她,那回应她就应该是本能。她不高兴地嘀咕,“三十岁的男人母胎solo很值得炫耀吗?”她吞了半句话没敢说,你是不是功能有问题?“哥哥是想说。”骆亦卿笑着摇头,“所以小江梨要不要试一试,跟哥哥恋爱?”江梨刚刚一直在被子里拱来拱去,听见这句话,猛地顿住,突然不动弹了。她偷偷给自己留了出气口,可是眼下,还是觉得脑袋发烫,难以呼吸。好像踩在棉花糖做成的梦里。“小江梨只是说喜欢我,却没有提任何要求。”骆亦卿见她不动了,眼中浮起浅淡的笑意,“哥哥跟你不一样,哥哥是贪心的老男人,如果对谁有想法,就会想要提要求。”“想要……”他轻声,“跟对方说,‘在一起好不好’。”天上流云飞快滑走,江梨屏住呼吸,觉得这一秒漫长得过完了她整个青春期。她的体温刚刚降下来一些,又开始飞快地飙升。深吸一口气,江梨掀开被子,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她大口呼吸:“我不要。”骆亦卿微怔,正要开口,就见她坐了起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扶,隔着薄薄的长袖,碰到小姑娘温热的手臂。江梨转过来望着他,眼睛黑白分明,说话一字一顿:“我说过不喜欢你了,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少女的眼睛大而明亮,覆着一层很淡的水光,透出与年纪不太相符的执拗。骆亦卿沉默地与她对视。许久,他鬼使神差地,微勾一下唇,指着自己的唇角,轻声问:“那你要不要再亲一下?”江梨:“……”江梨飞快地躺回原地,把被子重新盖过头顶,闷声大喊:“滚啊!不要!”骆亦卿笑意飞扬,桃花眼光芒四溢,差一点就笑出了声。连日来笼在心头的阴霾终于稍稍散去,他起身坐到她的床头,隔着薄薄的被子,摸摸这只小无尾熊:“好,那哥哥也给梨梨一些时间,你慢慢考虑,也重新了解一下我。”江梨没有说话,很愤怒地往旁边拱了拱,躲开他的手。骆亦卿垂着眼,默不作声地想——等她重新了解了他,下一次说“不喜欢”,就应该是真的不喜欢了。-一瓶点滴完全见底,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芒完全湮灭在天边。纪向晚和裴之哲已经离开明里市了,今天下午手忙脚乱,江梨的行李直接被送到了骆家,骆亦卿也没再费工夫往酒店的方向走,直接让司机带着他们回了奶奶家。奶奶家灯火通明。带江梨和骆亦卿进门的还是上次那位管家叔叔,只不过这次拜访的身份和目的好像都跟上次不太一样,江梨感到一丝微妙的不同。骆亦卿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眼尾有笑意闪过:“你不是见过我奶奶好几面了吗,还紧张?”江梨睁圆眼:“谁紧张了?”“没事的,我跟她说过了,她知道你病了,要在这里小住几天。”骆亦卿唇畔笑意未消,轻声道,“我奶奶人很随和的,这个时间,她应该连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放轻松一点,嗯?”江梨没再搭话。而骆亦卿刚刚顺势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自从搭上去,就再也没放下来。骆奶奶的确把所有东西都给她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吃饭呢。”老人家坐在饭桌前,笑眯眯地看看愚蠢的孙子,再看看他旁边漂亮的小姑娘,“骆驼一早就跟我提起过你,说他发小儿有个妹妹,从小就好看又聪明。我前些年就想见见你,可一直也没找到机会,没想到,这回在这儿撞见。”江梨有些不好意思:“奶奶如果想见我,叫我一声就好。您发个消息,我就来见您了。”“这可是你说的,奶奶记住了。”老人家笑着给她盛汤,“来尝尝这个汤,听骆驼说你发烧了,奶奶特地给你熬的。对了,你们俩前段时间是不是还闹别扭来着?你是被他气病的吧?”骆亦卿猛地抬起头:“奶奶,哪有您这样挑拨离间的?”“怎么跟你奶奶说话?”骆爷爷不高兴地踢踢他,“而且也没说错啊,你不就经常把我气病吗?”骆亦卿很想大声反驳。但面对爷爷,他又不敢太嚣张。只敢在心里小声“呸”一下。“没有,我发烧是因为本来就有点感冒,跟骆亦卿没什么关系……谢谢奶奶。”江梨有点受宠若惊,接过汤,拿起汤匙尝了一口。坦白说她没喝出这煮的是什么,汤的颜色很通透,隐隐带一点姜的气息,能看出上面飘着的是枸杞,回味有清淡的余甘。她没忍住,把一整碗都喝完了。骆奶奶挺高兴:“是不是很好喝?据说这个方子清热。”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夹菜:“奶奶还给你炸了小黄鱼……”“她不能吃这个。”骆亦卿平静地拦住奶奶的筷子,在小黄鱼掉进江梨饭碗的前一秒,精准将鱼拦截进自己碗中,“至少过了今晚吧,尊重一下下午刚刚吃过的药。”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且本人一副“早就习惯了,老子无所谓”的样子,把饭桌上其他三个人都看得愣了愣。奶奶半晌才回过神,匪夷所思:“你俩以前吃饭,他也经常截胡你的食物吗?”“没……”江梨抬头看看奶奶,再看看骆亦卿。微顿,她郑重其事地放下筷子,严肃地沉下声:“但他经常欺负我。”骆亦卿:“……?”江梨正气凛然:“每一天,每一顿饭,都欺负我。”作者有话要说:骆骆:?骆骆:你知道什么叫欺负吗你就在这儿说?【但是诬陷我的样子也好他妈可爱喔算了算了原谅她叭】-颈椎病犯了,手指一直抖,百度说我这是帕金森前期症状(????)不是,所以颈椎病有啥缓解方法吗 oao-有没有小朋友高考鸭!!!!虽然感觉你们看到这句话时高考应该已经结束了,但还是想跟你们说加油鸭!!考掉的科目不要再想了,考完就用力玩一玩,所有结果都会好的 =w=25字评论仍然有红包~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讲道理 6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局、段嘉许在我床上、熠熠呀 10瓶;珘祉、嘟嘟呀嘟嘟、糖醋排骨 5瓶;f&z 2瓶;是木金水、顿儿儿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9章 哥哥陪你骆亦卿这顿饭吃得有些艰难。奶奶对“欺负”的兴趣格外浓厚, 江梨胃口本来也不怎么好,撑着下巴一五一十地讲故事。从小时候他骗他骂江连阙,到长大后他在雨夜将她赶出家门,事无巨细, 一件不落。奶奶的态度从“这小女孩儿好可爱”, 慢慢转变成“哎呀她好可怜”, 最后变成:“骆驼,去门口跪一会儿吧, 奶奶现在不想看到你。”骆亦卿:“……”骆医生神色平静且卑微地提前结束了这顿饭。晚饭没有吃太久。骆奶奶晚饭不怎么吃东西, 江梨倒多喝了两碗汤。她陪她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送老人家回去休息。返回时路过书房露台,听到断续的男声。江梨脚步微顿,转头望过去。房间内光线昏暗, 只有桌上一盏台灯释放冷白的光芒。巨大的落地玻璃门虚掩着, 骆亦卿长身立在露台边上, 背对着她的方向,在打电话。鼻尖嗅到初秋清幽的花香,她隐约听到“下颌”、“参数”这样的字眼, 猜测他在跟人讨论论文, 对象大概率仍然是唐一扬。江梨犹豫半秒, 敲门的手抬起来又放下,转身欲走。下一秒,骆亦卿若有所觉似的,忽然转身,朝她看过来——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他眼瞳中的光线在昏暗不明的环境中发生变化,唇角有些冷淡地下撇,见到她, 却似有若无地勾了勾。江梨呼吸微滞,看懂他朝她比的口型。——“过来。”仿佛受到蛊惑。她眨眨眼,推门走过去。别墅背后是泳池,今晚月色很好,一眼望去波光粼粼,无人的水面被微凉的夜风带起细小的褶皱。“行了。”骆亦卿语调懒散,说话时带一点漫不经心的气息,“明天再说吧。”话题明明还没结束,却被迫中止。唐一扬试探:“骆老师您今天休息得这么早?”“是啊。”夜风拂面,骆亦卿忽然转头看了江梨一眼,似笑非笑的,眼角有流光闪过,“我要照顾小孩儿,明天也不上班了,帮我请个假。”唐一扬哪有权限帮骆亦卿请假,闻言微怔:“不是,老师您还在明里市吗?不是说就回去探个亲?”“嗯。”骆亦卿眼中浮起笑意,江梨莫名有些不自在,“这不是探亲,一直没探完么。”沉寂的夜空之下,月光洁净如水,在露台地板上蓄起一层薄薄的银色灰屑。他一句话说完,江梨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更强烈了。她有些懊恼,刚想离开,就见骆亦卿挂了电话,朝她走过来。带点儿凉意的夜色中,男人不急不缓地朝她走过来,眼中浮起点儿揶揄的笑意:“梨梨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江梨坦然:“我刚刚认错人了。”他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仍只是笑:“把我认成了谁?”“你爷爷。”“……”“所以不要熬夜了。”江梨怜爱,“说不定等不到我秃,你就先熬老了。”“这么关心哥哥?”骆亦卿停顿一下,眼中笑意未散,“怎么晚饭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懂事?”他居高临下,缓慢靠近她,尾音愉悦地上扬。江梨在泛凉意的空气中捕捉到他身上的热度,耳根不争气地偷偷烫起来,只有脸上故作正色:“刚刚散步的时候,我跟奶奶解释过了。”这意思是,没关系,你可以不用跪在门口。骆亦卿微微挑眉,凑近她,突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绕到耳后,将她整张脸都捧进手心。脑袋毫无征兆被人捧起来,江梨愣愣的,腮帮子鼓成仓鼠。“你干森么……”小姑娘二十出头,脸上全是胶原蛋白,手感比小时候还好,好像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留下红印。她反应挺快,只愣了半秒,就伸出两只手,口齿不清地想要推开他。骆亦卿心里有些遗憾,很想多摸摸,却也只能笑着摇摇头——然后垂眼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夜色无限延伸,他背后是寂静浩瀚的夜空。四下静寂,空中只挂着一轮胖滚滚的月亮。江梨猛地睁大眼,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个瞬间。两个人距离这样近,他捧着她的脸,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下来。她心跳飞快,一时忘了反抗。可他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两个人额头相抵,好一会儿,骆亦卿才慢慢放开她。男人声线低沉,带着一如既往的慵懒笑意:“挺好,看来烧都退了。”江梨晕晕乎乎地,被放开后,才听到他微哑的声音:“看清楚没有,小孩儿——”他唇角微勾,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才叫‘欺负’。”-江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直到洗完澡钻进蓬松的被窝,她脑子里都还在飘额头相抵的画面。天啊。“动作这么熟练……”她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到枕头下,捶床,“渣男!到底对多少人用过!”房间内静悄悄,没有人回应她。灯光温柔,药物作用下,睡意很快像潮水一样包裹上来。江梨梦到了江行止。其实这几年她都没怎么见过自己这位活在电话里的父亲,他在梦里也仍然是一副忙碌的样子,坐在书房桌子后面处理文件,偶尔打内线跟秘书交代事务,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把小女儿放在旁边。那时候她应该已经上小学了,作业不算多,可小女孩短手短脚,怎么扒拉桌子都费劲。江行止特地给她定制了新的桌椅,江梨像一枚小小的挂件,被父亲带在身边。可小江梨敏感地察觉到:“我的桌子好像跟爸爸的不太一样。”“是啊,这是梨梨自己的办公区。”江行止摸摸她的脑袋,“等梨梨长大了,爸爸就把现在坐的位置让给你。”小江梨趴在桌上眨眼睛:“如果坐在爸爸的位置上,是不是就要做爸爸现在在做的事?”江行止轻声:“是啊。”“那还是不要了,我不想像爸爸一样忙。”小江梨一本正经地嘀咕,“每次爸爸回家晚,妈妈都会很不高兴。妈妈不高兴,我也不敢高兴。”江行止被逗笑:“那梨梨想做什么?”“我想……”她认真思考,“不知道。但所有妈妈想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不想做。”“那梨梨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什么都可以吗?”“什么都可以。”小江梨思考一阵,用力点头:“那我要趁妈妈出差的时候,把家里的施坦威卖掉。”江行止微怔,笑意飞扬:“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江梨半梦半醒,手指碰到枕边的手机。睡眼朦胧地按亮屏幕,凌晨三点,美国应该正好是下午。她有些恍惚,忽然生出强烈的欲望,想要打电话问问父亲,远离母亲之后,是不是真的更快乐一些。犹豫一阵,还是放下手机。江梨缩回被窝,睡意被这个梦驱散了一半。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枕旁的屏幕突然一亮。江梨微怔,立刻捡起来,划开锁屏。一条消息弹出来。骆亦卿:【睡了吗?】……不是爸爸。“……”她叹口气,原模原样地,又将手机放回床头。可骆亦卿并没有停止:【如果还没睡,要不要哥哥来给你送杯牛奶?听说助眠。】【要是觉得枕头太高,可以开柜子重新换一个。】【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叫人啊。】……江梨盯着黑暗中的吊灯,一条也没有回。【小时候你一生病就做噩梦,梦里还在喊妈妈,没想到,现在竟然能睡得这么熟。】她发了会儿呆,移开视线,一转头,就看到屏幕上弹出的字。最后一条,骆亦卿问:【你真的不需要哥哥,现在过去陪你吗?】作者有话要说:梨梨:???【匪夷所思.jpg】---25字评论有红包,我来求一波营养液 =w=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淡操心 3瓶;f&z 2瓶;呱呱桃莓、农晓默!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0章 哥哥养你江梨不仅不想搭理哥哥, 还想再朝他扔一条狗。她将手机扔远,被子拉过头顶。夜太深,四下一片静寂,黑漆漆的被窝在床边设下结界, 她蜷在结界里眨眼睛, 脑子越来越清醒。以前……她和骆亦卿竟然有那么多“以前”。明明只在明里市住了一个夏天, 可脑子里对那个夏天的回忆,比后来青春期的任何一个时期都要清晰。那次是怎么把自己搞病了呢。妈妈也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她在明里市的小学生快乐日常, 打电话威胁她“明天就立刻回来, 不然我把你扔掉”,江梨信以为真,跟着江连阙在江边散步到半夜,晚上回去就发起高烧。最初江梨妈妈拜托江连阙照顾小女孩, 江连阙满口拒绝, 理由是“我不会照顾小孩子”。江梨一直以为那是借口, 等她发烧烧得话都说不出来,才发现那是真的。她的直男哥哥屁都不会,只会凌晨两点半抱着她飞奔冲向医院急诊, 然后手足无措地对着电话那头的基友嘶吼:“她好烫啊!这么小的幼崽会不会死掉!我不管你必须现在过来!……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医生!可是万一你一过来她就好了呢!”幼崽江梨的记忆断断续续,再醒过来,已经趴在骆亦卿怀里。那时他还顶着一头不良少年的红发,青春年少,睡眠质量也很好,哪怕怀里蜷着个这么粘人的小女孩,坐在吵闹的门诊部, 也能闭眼睡着。她坐在他腿上,手里没有支撑点,只好揪着他的衬衣领口抬头。目光向上,盖在她身上的外套随着动作掉落,她来不及去捡,只看到他背后蒙蒙亮的天空。她的动作惊醒骆亦卿,少年抱着她,躬身捡起外套,重新覆到她肩上:“小江梨醒了啊?”他刚刚清醒,嗓音里带点儿慵懒的哑,垂眼看她时,桃花眼弯出小小的褶:“好一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江梨打了点滴也吃了药,消炎退烧,她迟缓地点头,“哥哥一整晚都在这儿吗?”“是啊,你哥把我叫过来的。”骆亦卿低笑,揉揉她脑袋上的软毛,“昨天白天见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点滴还剩一点点才滴完,他稍稍换了个姿势,让她在自己怀中坐稳:“来,如果不想跟江连阙讲,就跟哥哥讲讲。”江梨犹豫一下,实话实说:“妈妈让我立刻回北城。”“嗯。”骆亦卿声音很轻,尾音微微上扬,“小江梨是不是想跟哥哥在一起,不想回家?”“我确实不想回去。”江梨挠挠脸,心想,但不是因为你,“在这里,不用学钢琴。”骆亦卿轻笑。“而、而且。”她一急,又拽住他的领子,“妈妈还威胁我,说要把我扔掉……那就更不能回去了!”万一真的被扔掉怎么办。这倒是让骆亦卿愣了一下。他稍稍收敛笑意:“你妈妈经常这样跟你说吗?”“倒也不是很经常。”江梨老老实实,“就,偶尔。”可骆亦卿没放过这个话题:“‘偶尔’,是‘偶尔’到哪种程度?比如呢?”“比如……考试没考好,或者不想学钢琴,或者不想面对私教老师的时候?”江梨说着说着,突然很沮丧:“好像也不是偶尔,还挺经常的……我经常做一些会让妈妈不高兴的事情。”话没说完,被人轻轻捏住了鼻子。江梨一双眼睁得圆滚滚,茫然地望向始作俑者。骆亦卿捏着她的鼻子左右揉揉,将这一团小动物的注意力拉回来。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她:“所以你刚刚在梦里哭,也是因为,梦见了这个?”“啊?我刚刚哭了吗?”江梨感觉他有点生气了,但又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可能吧……我确实梦到妈妈了。”骆亦卿头疼,松开她的鼻子,又伸手弹她脑壳。他弹得很轻,但江梨还是想哭唧唧:“为什么弹我脑袋……”“既然是你的生活,活给自己看就好了。”骆亦卿好笑又心疼,低声教育她,“没必要让别人开心的。”“那我被扔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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