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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萧然抿着嘴,鼓起了脸,他只要不高兴,就会有这样的表情,他背对着其他人,这脸色是摆给穆南城看的。他想让穆南城知道,这场面太过,他不想配合。穆南城的气息里也萦绕着淡淡酒香,他俯身贴在萧然的耳边低声说:老太太高兴,给个面子,嗯?声音低哑,似乎也有一点无奈。温热的气流与其说是拂过,倒不如说是冲击着萧然的耳廓,他两杯酒下去早有些头晕脸热,此刻更是心里隐隐起燥。但是老太太几人还在说说笑笑,在情在理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脾气,他端起酒杯刚往嘴边送,穆南城却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男人的掌心灼热,烫得萧然微微一缩,穆南城却将自己的手腕勾进萧然的臂弯里,他的目光错也不眨地盯着萧然看了一会,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萧然呆呆地看着穆南城,他的大脑像是完全停止了运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穆南城湿润的,酒液未干的嘴唇。穆南城一托他的手肘,酒杯杵到了萧然的唇边,他反射性地张开嘴,穆南城几乎是半强迫地把那杯酒给他喂了下去。有一些酒液顺着萧然的嘴角流出,穆南城用指腹给他抹去,他唇角带笑,眼眸深邃,头顶上吊灯发射出的炫目的光彩似乎全都被收进了他的瞳孔里,这样简单的动作竟被他做得深情如许。连同沈凤仪在内,所有围观的人都心绪复杂,穆南城的举动真是再明显不过了,关于这桩婚姻知情人都曾有许多猜测,如今那些臆测全都被否决,指向了一个最不可能的事实。萧然两手捂着自己的脸,脸颊烫得都快要烧起来。穆南城柔声问他:不舒服?萧然摇了摇头,扶着桌子站起来:我要去洗手间。我陪你去。才不要!又不是女孩子,谁会去厕所都要人陪!穆南城发现了,萧然很讨厌别人把他当小孩儿或者女孩儿,也许是他的叛逆期来得比较晚,只要他觉得别人把他当女孩子或者小孩子那样看待他就会很逆反,小脾气也会格外爆。萧然还清醒着,脚步虽然有点飘,但绝不至于摔倒,他用手指着穆南城,我知道厕所在哪里,不要你跟,不许跟哦。好好好,不跟。穆南城好笑地目送着他走到厨房后的卫生间去才转身过来。沈凤仪发愁地问穆南城:我该给萧然什么东西才合适?那些首饰总不能拿出来给他,还有宋家那边要怎么说?你这事办得我真没想到会这么仓促。沈凤仪是拿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但就是这样,她也觉得很不成体统,如此草率地领证,聘不成聘嫁不成嫁的,穆南城实在太任性。聘礼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有数。穆南城点了根烟,夹在指缝间,他眼睛里的笑意没有退下去过,被灯光蒸发出潮润的光。知子莫若母,再高深莫测的儿子,当妈的也能看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沈凤仪叹了口气,似是彻底认了:只要他能让你开心,妈也没别的要求了,等过段时间你再要个孩子穆南城忽然俯下身去,原来是烟灰掉在饭桌上,他竟然低头去吹,跟个孩子似的,是难得一见的顽皮,沈凤仪顿时气笑了,在他的背上拍打了一下,吹什么吹,这饭还能吃吗!那就撤下去,厨房里不是还有很多新菜,穆南城笑笑地看向厨房的方向,让他们弄点甜汤来,这小孩不会喝酒,一会要难受的。不会喝你还灌他!沈凤仪微一瞪眼,也不吩咐别人,自己站起来往厨房去。穆南城冲着沈凤仪的背影抗议:哪里是我一个人灌的,你们不都有份吗?穆南城不知道,也许知道却不戳破,沈凤仪匆匆地往厨房走,一直在抹眼泪,穆南城很多很多年,没有对着她表现得像个孩子,顽皮地吹掉落在桌上的烟灰,近乎撒娇地跟她说话。就冲这一点,沈凤仪也认下了宋萧然,管他是男是女,管他前头是不是死了丈夫,宋萧然是她的儿媳妇,没跑了。萧然果然又醉了,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脸颊鼓着,手里抓着筷子,戳了一块鳕鱼刚到半途那鱼就掉了下去,他扁着嘴,委屈极了,脑袋晕得直往下沉,但是肚子饿着自己却是知道的。但他又不能把吃的弄到嘴里去,急得不行,两只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眼睫拼命地眨着,泫然欲泣地看穆南城。他长得这个模样,做这样可怜的样子,简直能把人的心都要化了。穆南城把萧然的椅子拖过来,一只手牢牢地搂住他,把他的头揽到自己肩上靠着,柔声问他:想吃什么?萧然指着那盘鱼,穆南城却给他夹了一块羔羊肉,喂给他吃了,然后问,鱼好吃吗?萧然咂着嘴点头,逗得沈凤仪和郑慧瑜笑个不停,直说从没见过酒品这么好的孩子,醉了也不闹,乖得不得了,憨呆呆的,太好玩了。还要吃鱼吗?穆南城的声音里,笑意满得要溢出来。吃!穆南城拿筷子在自己的酒杯里蘸了下,然后把空筷子塞进萧然嘴里,坏笑着问:好吃吗?萧然没咂出好吃的味来,茫然地仰脸看他,小嘴微张着,能看到口中小小的红润润的舌尖。穆南城用筷尖点他的舌头,萧然把筷子咬住,晃着脑袋,像个凶巴巴的小奶狗,逮住了骨头不撒嘴,就差再哼唧个几声了。你别作弄他!沈凤仪实在看不下去,狠狠拍了拍穆南城的手,好好喂!穆南城的眼睛深沉如墨海汹涌,他也不避忌周围有人,低头在萧然的嘴唇上亲了下,两个人的唇齿间都是满溢的酒香,酒醉人,人更醉。这一亲下去就忍不住,穆南城的手掌张开,欲盖弥彰地遮住萧然的脸颊,晗住他的嘴唇,轻轻吮吸。老人家哪里看得这个,沈凤仪借故离了桌,桌边只剩了新婚的小夫夫两个。一顿饭喂了快一个小时,穆南城夹一筷菜,自己咬半口,剩下半口喂给萧然,穆南城存心使坏,萧然浑然不觉,便宜被占了个够。佣人们虽然不敢多看,但是餐厅里不时传出少年哼哼唧唧的嘟囔声和穆南城的低笑声,他们光用听的都知道穆先生逗萧然逗得有多开心,更不用说那从不间断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唇舌缠绕的声音,在在提醒着他们,穆先生是真喜欢这新娶的小太太啊。吃完饭后,穆南城把萧然抱上楼,新房是沈凤仪精心布置过的,每个角落都被夺目的红色充斥着,当穆南城把萧然小心地放到床铺上时,他觉得眼前的情景是他毕生所见最美的画面。他的小萧然,白肤黑发,躺在鲜红色的床褥间,像是无边花海里漂浮着的精灵。穆南城的心里被丝丝缕缕的欢愉和满足充斥着,这个小天使,终于是他的了,名正言顺的,谁也抢不走的。眼眸里的潮意在那一刻泛滥成灾。他没有再故技重施,如今他有了名分,就一点都不着急了,哪怕身体内热流涌动,奔涌的血液几乎让他眼前升腾起了白雾,他也缓缓呼吸着,只轻柔地在萧然的脸上吻着。已经到手的宝贝,他不急着动了,他等着萧然心甘情愿,他要把傅予行留下来的痕迹全都从萧然的身体和灵魂里抽掉,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这小孩才不是他的对手。穆南城蹲在床边,一点点转动着萧然指尖的戒指,那戒指的尺寸真是寸到家,他试了许久都没能脱下来,于是他去卫生间弄了一杯肥皂水出来,棉签沾着肥皂水涂在戒指上,再慢慢转动,那戒指果然滑落了下来。你看,这有什么难的呢,死人,死物,都很容易被摘取,被遗弃,被取代,只要有心,只要用对方法,这一切都不会很难。那戒指是铂金的一个圆环,上面镶着细细的黑钻,穆南城在灯光下把戒指转了个方位,看向里圈刻的一个名字傅予行。萧然戴的戒指里面刻的是傅予行,穆南城戴的戒指刻的是萧然。这不对,太不对了,戒指理该是一对的,理该是相配的。穆南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另一枚戒指,款式完全一模一样,内圈上刻的是他的名字,穆南城。穆南城把新的戒指套进萧然的无名指上,低头吻着他的手指。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萧然起冲突,如今的他,没有半点分量能和傅予行争,但他也不会允许萧然的手上戴着其他男人的戒指。明的不成,那就暗度陈仓,早就说过了,这小孩,哪里是他的对手,傻乎乎的,在他手下醉过一次,还能醉第二回 。穆南城心想,幸亏我爱他,否则他被我卖了还找不着北,幸亏我这样爱他,否则他被我吃了还稀里糊涂。小糊涂蛋,穆南城在萧然耳边轻轻喊,你的戒指被我换了哦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以后,你就是穆先生的人了。轻柔而灼热的气息喷拂在萧然的耳畔,小家伙觉得不适,皱着眉咕哝着一巴掌拍过来,穆南城眼捷手快地抓住,嘴唇印在柔软的掌心上。他的拇指摩挲着萧然的新戒指,把他的手指晗在嘴里轻咬着,心里得意极了,满意极了。穆南城走进卫生间,把脱下来的那枚戒指扔进马桶里,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关,水声轰隆,水流涌动,那枚内刻着傅予行名字的戒指就此消失无踪。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的小天使:林信,5个。第28章水声哗哗中,萧然徐徐转醒。屋子里照旧拉着窗帘,卧室和浴室连接处有一盏壁灯散发着柔和晕黄的灯光,他呆呆地坐起身,环顾着四周,铺天盖地喜庆而热烈的正红色让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了。萧然忍不住用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宋萧然,你这个二百五,你怎么又喝醉了!不过鉴于他喝醉后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萧然是不会在这方面吸取什么教训的。旁边的床铺上还有一床凌乱的被子,很明显是穆南城睡过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萧然看着那睡衣一下子就难为情了,他可不是因为跟穆南城睡一张床或者被人换了衣服而害臊,他只是看到身上这浅褐色的睡衣上印着一只只憨态可掬的泰迪熊。萧然讪讪地想着他现在已经不穿这样的睡衣了,他提着自己的衣领,跟最大的那只熊大眼瞪小眼,穆南城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浴室门口。闻什么呢?穆南城谑笑道,闻你自己臭不臭呀?萧然抬头望去,穆南城湿着头发,赤着上身,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长裤,光裸的皮肤上沾着细碎的水滴,在壁灯下折射出晶莹的光彩。如果换了个人,不论男人女人,看到眼前的身体都会觉得目眩神迷。穆南城的身材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从赤裸的肩胛,到收起的腰线,每一寸都仿佛经过精细的打磨,坚硬整齐的腹肌块垒分明,结实紧绷,因他骨骼修长,不显得贲发虬结,只诉说着阳刚健美,流畅的人鱼线一路没进长裤内,引人无限遐想。他拨弄着湿漉漉的头发,兀自往床边走去,哗啦,窗帘被拉开,热烈的阳光水流一样涌进来。穆南城沐光而立,赤金色的阳光将他的肩背镀出金属的光泽,宽阔的肩,紧窄的腰,挺翘的臀,连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像是一尊工艺完美的雕塑喂!萧然捂住眼,喊道,你能不能先把窗帘拉上?他暂时没能适应强光。穆南城的肩背倏地一僵,然而那僵硬不过瞬息之间,他很快拉上半边窗帘,回身看着萧然:早安,昨晚睡得好吗?早安,萧然放下捂着眼睛的手,自己掀被下床,看到穆南城就那么立在那,奇道,你不冷吗?现在才四月啊。穆南城两只手向后撑着窗台,这个姿势让他的胸膛曲线更加明显,生机勃勃的肌肉彰显着力量,充满了流动感,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能把整个梨湖庄园方圆十里的雄性全都毙成太监,他微微一笑,用一种蜜汁优越感的腔调说:男人血气方刚的,怕什么冷啊。哦。萧然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走进了卫生间。穆南城的眼睛里光芒四射,每一道都如同biubiubiu的小箭往萧然的后背射去,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小孩就这么视他如无物地走了。萧然不是弯的吗?既然是弯的,他总不至于是个瞎的吧?难道这小孩不光有面孔失认症,还有身材失认症?穆先生几乎无法理解,但凡是个弯的,怎么能无视这样完美无缺的身材,这简直岂有此理?这简直没有道理!穆南城叉着腰在窗口来回踱了好几步,最后归结于萧然的审美还没有发育完全,大概是傅予行那个病秧子的身材很没有看头,所以萧然没能开发出这种审美,这样也好,小孩子单纯点好,要是萧然对着他的身材流口水吹口哨那穆南城才真的应该头疼家教了。卫生间里传来乒乒啪啪的声音,穆南城意识到萧然应该是在找洗漱品,他随手拿了件家居服套上,快走几步过去,打开上面的一格柜子:牙刷和毛巾都在这里,沐浴露之类的也在咦?这是什么?萧然踮起脚尖,从柜子里拿起一包中药袋似的东西,那上面还连接着管子,管子的另一端有一个金属的鹤嘴器皿,穆南城看到那东西,脑子里几乎一空,血流霎时从脚底板向天灵盖倒涌过去,咣咣撼动着他每一根神经!这卧室的摆设是沈凤仪亲自置办的,但是其他物品却是佣人准备的,也不晓得哪个佣人如此懂事,连最私密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昨晚穆南城就在床头柜里发现了许多安全套,全都被他扔了,谁晓得柜子里还有更离谱的!穆南城有好几秒的时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表情和大脑里都是空白一片。而接下来萧然的举动更是让他差点爆了血管,这小孩捏完了药包捏鹤嘴,一脸新奇好玩的模样,再次仰着脑袋问他,这是什么啊?穆南城怔怔地看着萧然。萧然十三岁和傅予行一起生活,十五岁确定恋爱关系,十八岁结婚,如今他快二十岁了,怎么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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