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的生母是怎么想的?水溶的父亲咽下这口气了吗?”“你怀疑是......下的手?”“真相大白之前,他们家的疑点不少。我父王这么做......我做儿子的不好评说,但是.......”“莫非王土,莫非王臣。咱们家坐拥了天下,你父王想要一个女子有什么不对吗?”司徒越在这方面和上皇的观点不一样,就岔开话题。“那北王当时是怎么的表现?祖父,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孙儿只想找出东宫大火的真相。”“朕没留意水溶父亲的反应。朕那个时候想着这个女子会不会影响到朕的儿子,朕辛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到了此时此刻,君明,祖父也不认为水家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敢下手对一国太子做出这等事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祖父,孙儿对异姓王始终是心中存疑。就是当年他们家和咱们有着血亲,也抵不过时间久远了。李渊和杨广还是表兄弟呢。”司徒越知道上皇的逆鳞在哪儿,故意挑起江山归属这回事,上皇果真暗暗皱眉。“君明,一查到底。”“前年,孙儿去扫荡天门宗,锁定了当年的人就是京中的勋贵。你放心,孙儿无论是对江山还是对父王的事儿,一样的上心。”司徒越替上皇拉了一下披风,把他包的更严实一点,祖孙两个缓步走回去。有宫人来禀告,上皇的外孙们来请安了。初二长公主和公主们回宫省亲,她们的儿子孙子过几天再来,就是正经的走亲戚了。来的除了司徒越的表哥表弟们,还有米桐带着弟弟侯在一边。上皇看见小辈了总是很高兴,而且司徒越的表兄弟们都是拖家带口的来,家里有几个孩子带来几个,抱着没准哪个能入了上皇和皇帝祖孙的眼的想法,上来见礼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会卖萌。司徒越的荷包又瘪了一次。没到这个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着多养几个孩子,总能把押岁钱捞回本,不然,每次诸丹自己一个人,收到的押岁钱再精致漂亮总是改变不了只有一份这个事实。“听说,您如今在崇政殿看折子,这还在年里面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司博对着司徒越请了安,就直接问了,他们当年有一起抗婚的情谊,比其他的表兄弟,关系就亲密了两分。司徒越低着头看着抱着司博腿的小胖子,伸手弯腰捏了他的腮帮子,“你儿子也太胖了吧。那啥,是有这么回事,过了正月十五,所有衙门都要上值,朕今年还是重点看顾吏治。”朝廷之事司博就不多说什么,如今他还是一个编外人员,就拿家长里短的跟司徒越说“他祖母偏心他,什么好东西都喂他吃了下去,您看看,如今可不是胖了,还没兄弟愿意跟他玩,说是给他读几本书,背诵些诗词,他祖母就拦着。臣弟也是没办法了。”司徒越又捏了几下小胖子的脸,手感超好。小家伙一个劲儿的躲在他父亲怀里不愿意露头,就怕再被捏脸。“您啊,也别玩我儿子的脸了,跟您说一件事儿,你往那边看,大姨家的方大,那家伙的儿子如今十五了,大姨想要替她孙子进宫求娶恣和公主呢。”方大,司徒越一下子想起方云了。作者有话要说:爱你们么么哒别急,对表哥也就是想想,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儿。还有,不会烂尾的。第135章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这是范仲淹的名句,和那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还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样, 成了范仲淹的标签。在司徒越看来, 这就是臣子的最好体现。万人空巷去送行, 半道拦路送罗伞,这种曲线证明官员多么的得民心的事情, 在司徒越看来就是沽名钓誉。司徒越恨贪官,这种意识是她在儿童以及少年时期去行商积累下来的, 但是她对一种贪官网开一面, 那就是有真本事的贪官。这种人,带来的长远利益远远大于他贪婪带来的坏的影响。司徒越在深夜读三国志,曹操那种唯才是举的用人方法和她在某些观点上不谋而合。新年已经过去, 上元节已经到来, 宫人把去年的灯笼拿出来, 挂在廊下, 崇政殿周围无人敢制造出来一点的动静,和宫外的火树银花不夜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司徒越放下书,揉了揉眼角, 周围的宫人安静的待在两旁,司徒越靠在椅子上,不经意的看到了八角宫灯。上面绘着山河峦川, 气势极为雄健,看的出来是名家之作,上面题着诗作,远远的看不清楚, 司徒越也没读下去的想法,再精美的句子,到了她这儿也无法引起共鸣,她好像一直都很独,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随着年纪越大,越来越浓重。赵皇后在宫人的簇拥下到了崇政殿,司徒越只看到一排的红灯,缓缓的在大殿门口停了下来,程掬通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皇后娘娘到了。”赵皇后带着两个宫女到了偏殿,正殿之上堆着无数的书籍和折子,闲杂人等一概不准进入,赵皇后就属于闲杂人等,出了皇帝宣召的官员,就是内宦,没有允许也不许进去打扫。司徒越站起来,她确实有些饿了,这个点,赵皇后都是带着宵夜来找她说话的。果然,赵皇后亲自把暖炉里的混沌倒了出来,倒了一些香醋,递给了司徒越。“混沌少,汤水多,这么喝下去不顶饿。”尽管这么说,司徒越还是把汤水喝了下去。“您啊,就将就着吧,这是咱们闺女做的,忙活了一下午呢。刚出锅看着装到暖炉里才出的宫。”司徒越彻底没了吃东西的心思。“宫里的灯不好看啊,还出宫去看。”用勺子在碗里扒拉了几下,心里一股子烦躁翻滚着。“您平日里就喜欢安静,别的不说,咱们家每年过年,都是安安静静的,您啊,也没个过年的样子,整日里不是看书就是晒太阳发呆。往年在潜邸的时候,乔乔还能随着小姐妹们去亲戚家看戏,如今除了上元节,她哪儿能轻易出宫啊。”司徒越更来气了。放下碗,“你懂什么?这种日子,都是那些浪荡公子出来占便宜的日子,我好好的姑娘,和他们挤什么。”赵皇后看司徒越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那种好笑的表情让她一下子鲜活了。“鸿儿也跟着去了,还有她们的几个兄弟也在呢,咱们家的孩子,出门带足了人手,哪里会和谋生人挤着,再说了,您今年不是提前安排了吗,听说抓住拍花子的,可是要重罚的。孩子也大了......”赵皇后这句孩子也大了充满了无限寓意,在别人听了,就是孩子大了,拍花子的也没法子骗他们走,但是在司徒越听来这是明白的告诉她,女儿大了,该嫁人了。而司徒越自从登基以来,朝廷上还算风平浪静,但是司徒越知道,马上这种平静就要打破了。乔乔的婚事就是一件□□。总有些人,每天希望不劳而获,这种人,以旧日勋贵比较多,他们保持往日富贵生活的最好途径有两种,送 女进宫为妃或者是迎娶公主。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和皇家建立一种天然的血脉联系,凭着这个,能在诸多地方插上一脚,只要能插入,有本事的能站稳脚跟,没本事自然会广结同盟。还有一种,见识过皇家的权势,为的就是能在权势中心挣扎一番。这种人往往是上几代的公主,他们的父兄曾经手握大权,她们可以影响到父兄从而给子孙谋利,或者是实现自己的某些目的。她们过惯了这种日子,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想要让子孙再次迎娶公主,好实现再次回到权势中心的想法。还有一种,就是戏文里唱的,寒门子弟一朝成名,做了状元,娶了公主,成了皇帝的女婿,从此成了人上人。而司徒越,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亲生的,娇生惯养十多年,如今就要出阁,各路人马想尽了办法,就想得到皇帝青眼,把女儿许配出来。而此时,司徒越能猜到,乔乔在今天晚上必定会路遇青年才俊,只看个人手段了。“下次别送这个了,吃不饱,朕想吃红烧鱼呢,明天让他们做。”司徒越厌厌的,只吃了一碗馄饨,一脸的不开心。“好的。”赵皇后一脸开心,“您啊,有什么想吃的明儿让他们一块做,平日里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如今总算有一样自己想吃的了......算了,您今儿晚上吃的少,不如这会让他们做了出来,烫一壶酒,您喝一杯。”这么讨厌,喝酒误事你知道不。尽管司徒越内心已经刷屏,然而还是高冷的说“酒就不用了,明儿还要上朝。让他们整治几个菜,正经的来一碗干饭,你也陪着朕吃一点。”程掬喜气洋洋的下去了。乔乔完全不知道未来有什么等着她,此刻,她站在街头,两边是她的堂姐妹们,外围是堂兄弟们带着诸丹,更外一点是侍卫。两边的商铺里人声鼎沸,各家的门口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这份热闹是宫里没有的。她高兴的脸上红扑扑的,两只眼睛看什么都好奇,不仅仅是她,她的姐妹们也是如此,女孩子家从小家教严格,纵然如此,还是用团扇挡着半边脸,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轻声细语说着话。“姐,你想要什么灯,我给你寻来。”诸丹绝对是好弟弟,他个子矮,坐在福源的肩膀上,眉飞色舞。“鸿弟弟,你自己寻你喜欢的,我没有看得上的。”一伙人在街头站了一会,彼此挨着进了街市,没走几步,遇到了熟人,对面是表兄弟,在大街上一番见礼,彼此都认识,亲亲热热的结伴同游。路上的花灯是在是多极了,各式花卉,各种萌物,各路仙人,一排排,一片片,诸丹骑在堂兄的脖子上,兴奋的指着一只兔子灯大喊,“福源哥哥,这是不是和我养的那只兔子一样?”福源苦着脸,“弟弟,下来吧,哥哥扛不动你了,让福泽扛着你如何?”福泽的脸一下子绿了,“大哥,不带你这样的,弟弟还小呢。再说了,福鸿弟弟胖乎乎的,弟弟也扛不动啊。”福泽推脱了,那些表兄弟们倒是愿意和诸丹亲近,各个毛遂自荐,看着他们的眼睛,福源一下子搂紧了诸丹,“算了,福鸿和我亲近,刚才也是我主动扛着他的,再扛一会吧,等会各位哥哥再来接我。”诸丹转过头和福源对视了一眼,“大哥,他们怎么这样?”福源用力的抱住诸丹,“佛曰:不可说。还有,弟弟啊,你往后少吃点,你也太重了吧。”“......我平日重三十六万斤,在京中的时日特意把自个变轻了......”周围有人放爆竹,噼里啪啦的,福源也没听见,斜着抱着诸丹和大家一起挤到擂台边,上面放着一盏巨大的宝船灯,做的十分逼真,乔乔对着三王的一个孙女说“要是赢了宝船,我就放在我父亲书房里,他喜欢这种物件。”挤在她身边的女孩子们一起响应,惹得同行的男孩子各个跃跃欲试。几声锣鼓响,一个青年上台,抱拳作揖,团团行礼。“各位老少爷们,在下秦六,给各位老少爷们问好。”下面一片哄然叫好声。“我们商行在京城也开了二十年了,这二十年全靠各位老少爷们,在这儿,我们东家,还有我秦六谢各位了。咱们今日为答谢各位多年的照顾,我们东家给各位准备了谢礼,每隔一个时辰,给大伙散糖......”下面的人越来越多,糖在这个时代属于奢侈品,这家商铺散了一晚上的糖,半个京城都轰动了,尽管糖块包在纸里面,每一块也就是指甲盖大小,但是架不住散的次数多,数量也多啊。宫里出来的土包子们没见识过这种事,福源再次把诸丹架在脖子上,“好弟弟,他们扔的时候,你伸手接着。”商铺里走出来好多伙计,挤进了人群,上面的秦六还在台上说着“今儿是好日子,为了不让等会弯腰捡糖被后边的人踩着,大伙就行个好,让我们伙计把大伙分成几片,别急,咱们糖多。”宫里这帮子人被单独围了起来,福源抱着诸丹缓缓退进中间,对几个兄弟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咱们这片怎么没一个百姓。”正说着,人群一片嘈杂混乱,糖块如雨一样落了下来,很多人伸着胳膊去接,也有人弯腰去捡。人推着人,人挤着人,就算是商铺伙计围城的人墙都抵不住这股子劲头,上面撒糖的人极有技巧,一波一波的往人少的地方扔,擂台下面反而没有多少人。七王的一个儿子,算是辈分最大的,对众人说“就是捡到了也不许吃。”重点看顾着诸丹和东宫的几个男孩。撒完了糖,上面就让诸位乡亲散了,等过了一个时辰再来。很多人不愿离开,一个时辰也走不多远,这便宜了附近的其他商铺,这一晚他们赚的比往年都多。不仅是周围聚了很多商家,就连文人和捕快也挤在这里。颇有商业头脑的各家掌柜,也趁机推出了自己的灯谜和货品,带着点半卖半送的意思,那些自认为怀才不遇的才子,被吸引来的公子哥纷纷上前猜谜。但是出身皇室的男丁们此刻全没了当初的放松。他们隐约的感觉到了这一幕背后总有一只手在操控着。直到一个书生在灯下遥遥向着四王的一个孙女拜了一拜,托小二送来一只荷花彩灯,这些男孩子忍不住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实际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但是有一件事儿让我纠结了一下午。我打算买两条裤子,但是拿不准主意是双十一买还是现在买......--------------------------------------------有错字指出啊,爱你们晚安第136章有句话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最险恶的江湖就是人心。司徒越如今也算是人到中年了,当初的潇洒恣意早已不在,换做每日崇政殿上摇曳的烛光。住在宫外的时候, 觉得每一天都是新鲜的, 每一刻都是鲜活的, 等到了宫里,住了不到一年, 觉得如一辈子一样漫长。司徒越一下子理解了皇帝这个职位为什么总是出变-态的原因。没有束缚,没有目标, 大殿上的群臣日日劝谏你该做一个好皇帝, 但是他们又不是皇帝,没办法具体的说出来好皇帝该是什么样的,拥有什么样的品格, 带着怎么样的人格魅力。大臣们只会说轻徭薄赋休养生息, 一本论语治天下。可是, 不是所有的时代能靠休养生息去发展, 不是所有的人都信奉圣人言。往往,圣人门生是最能曲解圣人言论的。司徒越在崇政殿里捧着一本山河地志,暗卫把一刻钟前商铺前面的事情汇报的清楚明白。“哎, 孩子大了,小的时候抱在怀里,还想着什么时候能长大能给大人分担一些, 如今,再想想,还不如小时候呢,那个时候多乖多听话。”暗卫不敢回答, 司徒越也不指望他回答,挥手让他下去了。次日中午,上皇美滋滋的带着盆紫檀来了崇政殿,司徒越扔下折子看着上皇把这盆景一顿好夸。“你看看,这布置,像不像荒郊凉亭?”司徒越仔细看了,白色陶瓷盆,直径两尺,中间种着两棵不到一尺的紫檀,四边种着一些不认识的绿植,在紫檀下边,放着一只木质的小亭子,下边洒了些干草落叶,就像是深秋时节一般。上皇对着这个布景极为喜爱,伸手捻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的微笑。“是荒郊,但是布置这个亭子的人倒是有一处败笔。”“哟,我们家君明如今能看懂这个了,别摆脸色,祖父是夸你呢。说说看,哪儿有败笔?”“您看看这个亭子,五彩发亮,一看就是新的,想要那种秋风萧瑟之感,就该放破败的凉亭,再不济也该是漆面斑驳。现在这样,看着有几分别扭。”上皇仔细看了看,“你说的对,就该这样。”一面吩咐跟着的太监,速速去把这个凉亭做旧,再放进来看看效果。“你今儿怎么看着没精神啊?可是病还没好?”“孙儿在养精蓄锐呢,准备和一些人斗智斗勇。”上皇把眼睛从两棵紫檀上挪开,“出了什么事儿?”“没出什么事儿,但是孙儿有感觉,今年反正不太平。”“说实话。”“就是孩子们的婚事,觉得棘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啊,想太多。”司徒越眼下话语,陪着上皇看这两颗紫檀。上皇絮絮叨叨的念着如何养紫檀,司徒越就放空了大脑,回忆起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深沉起来。她一直觉得,先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对着他们姐弟也是疼爱有加,后来当了皇帝,就变了一个人似得,过往种种,就如梦幻一样。她十分担心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变得像历代皇帝一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里变-态。“养着这个,浇水是个难事,浇水多了,容易烂根,浇水少了,容易掉叶子枯萎,祖父跟你说啊,你呢,把手放在这些新叶子上,用手摸摸,软软的,就是该浇水了,如果是硬的,那就是不缺水,你来摸摸试试......君明,你想什么呢?”“噢......叶子......孙儿听着呢。您说叶子是墨绿的不用浇水。”“朕说这个了吗?朕说叶子是硬的不用浇水。你想什么呢?”“怀古呢。昨儿读书,读到唐太宗的一句以人为镜,忍不住想了一些。”“说来听听。”“魏征,初始是天子建成的属官,玄武门之后,成了太宗的朝臣,要按照现在流传的史书来看,魏征对待唐太宗也算忠心,对待朝政,也算勤勉。太宗被他劝谏弄得苦不堪言但是最后成了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但是魏征去世了之后,下场就是鞭尸。读完,令人心寒......如今看来,这不是佳话倒是假话......”上皇没有说话,看着司徒越微笑着。司徒越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君不君,臣不臣......孙儿想不明白......”“壁之千仞无欲则刚。魏征受辱的主因是越级举荐,他举荐侯君集为相,但是后来侯君集叛乱,李世民因此心中猜忌,以为魏征和侯君集是同党,又有魏征生前给李世民的奏章留有副本,暗地里交给褚遂良,以求青史留名。就如你说的,君不君,臣不臣,才有了如此结局。朕的孙儿一向不在乎名利,自然是没了顾忌,怎么会变得如李世民那样心怀猜忌呢?”司徒越低下头,也没有说话。“今儿是看花灯的最后一晚上了,明日京城就开始宵禁了,你也别留在宫里,带着孩子们出去逛逛,散散心,别总是胡思乱想。”司徒越痛快的答应了,打起精神和上皇说一些花花草草的养殖,期间上皇又显摆了一回他养的菖蒲,还大方的让司徒越摸了几下。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司徒越在傍晚的时候换好衣服,在寝宫等着两个孩子过来。赵皇后照例是带着晚饭一起来的,家里只有四口人,诸丹也没有食不言的觉悟,一边吃一边说昨日的花灯多么漂亮,语带可惜“那宝船漂亮威风,父皇看了一准喜欢,就是儿子学艺不精,让那几个书生占了先,哼,今儿父皇也去,咱们一起把那大船赢回来,就是没有大船,也要赢个大大大大的灯回来。”“那你也别指望了,父皇也就是认得字而已,肚子里的水还没你的多呢,去了也就是充个木桩而已。”诸丹一脸的不相信。“真的儿子,父皇就没拜过孔圣人的画像,也没正经进过学,对了,如今仔细算起来,也没开过蒙,三字经不会背,百家姓只听说了张王李赵,声律启蒙就知道宫商角徵羽,其他的一概不明白。”诸丹一脸的崩溃。连乔乔也惊讶的看着司徒越。司徒越荼毒了儿子还不算完,转头对乔乔说“姑娘,听父皇说,这年头读书人,胸中有浩然正气的那是凤毛麟角,一千个里面,有九百九十九个是斯文败类。”赵皇后急的在桌子下面冒着风险大着胆子踢了司徒越一脚,“皇爷,这种话如何对姑娘说,她们是最冰清玉洁的,断断听不得这种话。”观念不一样,司徒越只能看着乔乔这会就想钻地洞,恨恨的埋头吃饭。披上厚厚的披风,手上套着暖筒,司徒越在一群少年少女欲言又止里下了马车,现场的气氛为之一变,个个看乔乔和诸丹的眼神变成了出来玩你们还带家长的控诉。司徒越只好去了酒楼上看着他们在下边玩,好在少年心性不定,过了一会,似乎是忘了司徒越还在旁边的酒楼上隔着帘子看着他们,玩的兴高采烈。到了人多的时候,夜色也变得浓重起来,酒楼下边对面的商家开始敲锣打鼓,出场的还是亲六,今天商铺不散糖了,改散小木牌,凡是见到小木牌的,都能到铺子里选一两银子的东西。下面的人就如疯狂了一般,越来越多。秦六还扯着嗓子读谜语,全然不体会观众的苦心,他们对谜语没兴趣,对扔小木牌抱着极大的热忱。但是诸丹对着猜谜语有很大的执着,昨天的三层宝船已经没了,今日变成了牡丹花,牡丹花灯做的极大,极富丽,远远的彩绘辉煌,里面点上十几只蜡烛,照的如真的一般。诸丹心想,送不了父皇可以送母后啊。拉着诸位兄弟摩拳擦掌,势必要在今日多魁。过了几轮,倒是有人猜中了其他灯谜,没一个人全部猜对,领了木牌的,捡了木牌的,都蜂拥到商铺里,兑了一两银子的东西高高兴兴的出来了。而心理上放松了许多的皇室少年们没法发现,书生们挤到了她们姐妹们旁边。男女大防犹如雷池,爱慕美色的书生们也不敢冒失,纷纷整理了衣冠,拿出自己最好的姿态,读着自己谢过的最好的诗,以求在灯会上遇到一个心仪自己的小姐,上演一出梦寐以求的偶遇。哪怕是中间隔着小姐们家的家丁,尽管这些家丁个个如凶神一般,也拦不住他们像孔雀一样卖弄自己的尾羽。“海上生明月,这是一句千古佳句,我家主人说了,这个谜底有许多,说出来三个我们今晚上的牡丹花灯就送给第一个说出三个谜底的客官了。”诸丹使劲扯着哥哥们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哥哥们快想,今晚上其他等弟弟不要,就要那个。”“鸿儿,”乔乔轻轻的斥责了一声,“旦,是一个旦字。诸位兄长,不知小妹猜的可对?”不管对不对,这个就是个备选答案啊。福源赶紧点头,想要夸一夸这个和自己同一天出生的妹妹,然而有人比他还要快,“小姐蕙质兰心,我等自愧不如啊。”诸丹差点咬碎了自己的一口小白牙,仗着个子低,钻了过去就要揍人家,被福沛一下子拉住了。就在这个时候四王府的一个男孩立即挽袖子,“王八蛋,小爷就说要找这群龟孙王八蛋,如今他们还敢撞上来。”下面顿时打了起来,消息传到楼上,司徒越出了一口气,丫的,心里总算是平静了。作者有话要说:听大家的,为了荷包,双十一买吧。主要是想买两条不太贵的裤子,因为现在属于过渡期,我的目标第一阶段是55kg,虽然离目标比较远,但是以前的裤子穿上真的松了很多,很明显了。---------------------------------爱大家。最近在加班,盘点滞销品,有些我都没听说过,几千款的商品,塞的仓库里各个角落里都有,一边干着整理仓库的活,一边盘点。而且大件小件都有,我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早睡过了。orz 尽量保持日更吧。还想去看雷神3......第137章打架这回事, 没打起来的时候,拉着还能避免一场冲突,要是打起来再拉着己方的人,那就是缺心眼了。姓司徒的男孩们和姻亲家的小子们一下子冲到了前面, 姑娘们被侍女扶着推到后边, 这场架打的酣畅淋漓, 完全是压着对方打,究其原因, 是因为对方都是些文弱书生,这边的纨绔子弟好歹也被押着学着些弓马骑射, 平日里吃饱穿暖, 身体素质比那些挨打的强多了。最主要的是,他们背后还有侍卫在,侍卫断然不会看着这些贵胄们吃亏。不管是为着什么打起来的, 闹市里有人打架, 官府总要过问, 等到捕快们救下书生们的时候, 两边人在擂台下站定,那边的书生们一句一口圣人言,这边言语利索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中间捕快们都快哭了。“皇爷,查清楚了。是下边的一个书生送了一盏灯给四老千岁家的姑娘,上面写了几句诗......惹得姑娘的父母大怒, 今儿拘着她没让出来。下面四老千岁家的一个哥儿忍不住,就先动了手。”“是吗?好端端的,天色乌漆墨黑的,四叔家的哥儿怎么发现的那个浪荡子?”“......有人赞咱们大公主蕙质兰心......小爷生气了......”想象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发生, 司徒越眯着眼“朕的女儿自然是蕙质兰心,然而,这话也不该是一个成丁了的男人说出来的......时下对女子苛刻,哼......”满屋子的人不敢喘气,暗卫统领不得不请示“是不是下去给捕快暗示一番,这件事,牵涉了姑娘们的名声......咱们今晚不得不捏着鼻子放过他们......”“你说的对。去办吧。”“是”暗卫统领退后了几步,在门口换上一身员外郎的袍服,大冬天的摇着扇子,快速的下楼,在门口处开始闲闲的迈着步子,肚子里准备了一番说辞,只等着让那些贵胄们此时压下怒气,其他的,明日再说。但是他晚了一步。北静王的世子水琛已经到了,当场喊出了贵胄们的身份,要给那些挨了打的书生们求情。事情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暗卫统领只能在门内的阴影里站住,给属下耳语几句,在门后静观事态发展。“谁认识你?”诸丹当即喊了起来。福源按着诸丹的肩膀,看着周围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心中不止一次骂了水琛祖宗八辈。事情闹大了,好在堂弟福鸿虽然任性,也还听话,能看的清大局,福源只好笑着答应了水琛的求情,让那群被吓傻的书生们离开了。公主郡主们已经移步到了楼上,声音细嫩的给司徒越请了安,司徒越安慰了她们一番,当即让宫里和各个王府派车来接。整栋酒楼的无关人员被清理了干净,女孩子们到了另一间雅间,男孩们愤愤不平的上了楼。“皇伯伯,是侄儿等坏了事。”福源先请罪,后边呼呼啦啦的跪下一地。“不碍事,聪明人自然不会外传,外传的都是傻子。这事你们先别管,朕自然有办法让京城的人闭嘴。”男孩们顿时露出佩服的表情。司徒越闭上眼,舒服的倚在椅背上,问他们“那个坏事的小子是哪家的?”“北静王的嫡长子,水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