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上前一步,“带了,都是些碎银。”“也给你表妹一些,咱们下注去。”作者有话要说:李显,也叫李哲,不过网上有很多是称呼他为李显,而史书上有时候写成李哲。爱你们萌萌哒的小天使,今天出去浪了,回来的时候发现被晒伤了。抹了一些东西才开始写的,比较晚了。在说晚安前照例求收藏,求推荐,求营养液,求地雷。爱你们,晚安。第28章到了地方,司徒越就看到用秸秆编成一个直径约两丈,高约尺许的大圆圈,周围围着很多的闲汉,里面也不乏有些衣冠锦绣者,荣国府的贾赦就在其中,带着几个小厮,在哪里吆五喝六,威风极了。方云拨开人群带着司徒家的祖孙两个进了场地,人家看他们衣着富贵,也不敢招惹,仅仅是翻了几个白眼就让开了,升斗小民,自然是能忍就忍。司徒越看那秸秆编的大圆圈有几分的破旧,想象不出斗鸡能有多精彩,站在旁边十分的无聊,太阳已经升到中天,她自己的肚子叫了几回,斗鸡比赛还没开始,心里就有几分的烦闷。贾赦拨开人群,凑到皇帝跟前,先请了安,极有颜色的让小厮们找几个坐凳来,凳子找来了,皇帝赏了一个给他,他挨着皇帝坐了,司徒越坐在皇帝的另一边,方云就坐在司徒越的一边。过了一会,一个穿着极为朴素的老汉跨进了圆圈,朝着周围作了一个揖,“父老乡亲们,咱们这是今年最后一次斗鸡,再斗就是明年了,今天的两只鸡,一只是三岁,三斤重,十斗九胜,诸位老客见过的,抱上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宽大的棉衣抱着一只看上去极为壮实的斗鸡进了圆圈里面,双手抱着鸡在圆圈里走了一圈,经过司徒越跟前的时候,司徒越只看到那只鸡的眼睛非常的亮,炯炯有神。“这只老客们都认识,叫桃花。有看好桃花的,把银钱放在锣内,从锣内取出一牌。下面这只鸡叫芦花,今年是新上来的一只鸡,从没在京城斗过,一岁九个月,重二斤四两。抱上来给大伙看看。”一个年轻人抱着鸡进了圈子,司徒越重点观察了这只鸡的眼睛,同样是非常的锐利。接着就来了两个人,没人翻过来端着铜锣,一侧堆叠着一些小木棍,前面的是桃花,后面的是芦花。众人纷纷把钱投到代表桃花的铜锣里面,从里面取出来一根小木棍。到了贾赦跟前,贾赦扔进去一只银锭,取了一根绿色的木棍,皇帝扔进去一把碎银,取了一根绿色的木棍。司徒越自后面代表芦花的铜锣里取出一根红色的木棍,扔进去了一把碎银。皇帝就拿眼睛看着方云,让他把银子投到代表桃花的铜锣里,方云顶着皇帝的目光,把钱扔到了代表芦花的铜锣里,取出了一根木棍,皇帝的眼光立即变得凶恶起来,司徒越故意往后坐了,让方云整个人暴露在皇帝的视线里。皇帝得意的扬了扬眉,把目光转了回去。司徒越低头看了一下小木棍,和牙签大小差不多,这里也不说赔率是多少,看这些人最后怎么操作。两只鸡被放在了圆圈里,起初相距比较远,桃花是一只鸡毛很少的鸡,两只鸡腿在关节处变得不一样,上部分看的出来肌肉非常的健壮,下半部分皮包骨狗,鸡头整个是红色的,让司徒越想起那种酒喝的太多的酒鬼们,他们的整个脸也是红色的。芦花是一只白色鸡,头上有着小小的鸡冠,腿部和桃花的一样,上半截是肌肉下半截是皮包骨头。“君明,祖父跟你说,斗鸡自古以来以中原的斗鸡为尊,看看那只桃花,黑羽,羽毛极少,腿部有力,眼睛有神,这是一只汴梁附近出的斗鸡,那里的鸡向来是斗鸡里的霸王。再看看芦花,通体雪白,这种鸡产自边陲,那里的斗鸡很少有能夺冠的。刚才你应该跟着祖父一起下注,保管让你赢。”“祖父,嘿,开始了,它们的鸡毛都扎起来了,啄的真狠,刚才那人说了,芦花还不到两岁,年轻力壮,而桃花已经老了。您不是说斗鸡一直至死方休的吗?比耐力,芦花的赢面大。”“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祖父还是看好桃花。看好了,斗鸡靠的是腿,仔细看着。”两只斗鸡扑着翅膀,用自己的爪子去抓对方,周围的人开始叫喊,喊声如雷,让鸡处在一种惊惧里面,两只鸡开始对啄,互相扑在一起抓对方,鸡毛乱飞,场面略微血腥,司徒越看得起劲,旁边的方云悄悄的抓起她的袖子,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件东西。比赛到了此刻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芦花已经啄瞎了桃花的一只眼,司徒越当时激动的把袖子里的东西差点扔出去,此刻桃花被中年人抱着,中年人用自己的舌头舔桃花被啄瞎的一只眼,看上去,中年男人十分的伤心。“如今看来,桃花无论生死,这是最后一次上擂台了。”皇帝看的十分的感慨,贾赦也跟着可惜了几句,他本就是个纨绔,在这玩乐一块十分的有心得,让皇帝频频点头。司徒越顾不得皇帝说了什么,摸了摸,袖子里的好像是用布包着的一只镯子,她斜着眼睛看着方云,无声的问他“干嘛?”“送表妹的,上次我去剿匪,路过银场,我亲手打的镯子,送给表妹。”这厮还记得这是大庭广众,说的极为小声,要不是看着口型,司徒越都不知道他在说啥。说到银场,那可是朝廷的银矿啊,为啥半年也没见有银场给京中送银子,害的她日日东挪西凑,着急的时候都想着要么抄家要么撬皇帝的私库,为什么方云这厮就能轻松的把银子从那儿带出来。司徒越看着方云,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看的方云不好意思极了,“我想着给表妹一些好的,但是表妹什么好东西都能看到,根本不稀罕我送他,唯有我自己动手的,才是和别的不一样的。”司徒越笑了笑,“表哥,我先给祖父看看啊。”方云果然立即拦住了他,“咱们这是私相授受,让外祖父知道了,他肯定要生气的。”那是,皇帝是要生气,气的是你又不是我。这个时候,两只斗鸡又被放入了圈子里。司徒越忙把镯子塞自己怀里,看着里面,桃花的眼睛瞎了一只,越斗越勇,鸡毛到处飞的都是,白的黑的都有,每一次扑着翅膀都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它的败相慢慢的现出来,缺了一只眼睛看不见对手,每次都是被芦花啄出血肉,最后连站的力气也没有了,芦花很轻松的用爪子撕开了桃花的皮,桃花抽搐的倒了下去。满场的喝彩声开始喧腾起来,贾赦忘了还坐在皇帝身边,尽管下注的钱打了水漂,他还是跟着投芦花的人一样兴高采烈,大呼小叫。“虽败犹荣,虽败犹荣。”皇帝自己感慨良多。看着桃花被抱了下去,抱着桃花的中年男人眼泪滴了下来,皇帝自己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司徒越也是有着诸多的感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老汉进了圈子里,讲明了下注给芦花的客人们到这边来领银子,周围投了桃花的人三三两两的走了,留下来的都是等着领银子的,几个人没动,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几位爷,方才这位小爷往铜锣里放了八两二钱银子,咱们这次给您十二两三钱的银子。”说完,把碎银放在了司徒越的手里,蹬蹬蹬蹬跑回去了。原来是一比一点五的赔率。司徒越抬头看看天色,估计再逛一会天就黑了,饿的前胸贴后背,对皇帝说“孙儿如今也赢钱了,不如咱们去吃点热汤面吧。祖父中午都没进膳呢。”“臣知道有一家的羊肉汤做的好,臣请。”这贾赦怎么还没走啊。“如此,就带路吧。”贾赦前边亲自引路,皇帝背着手走着,“看你抬头看日头,是不是没有自行钟?”皇帝说的自行钟是怀表,司徒越还真的没有,这种东西属于内廷将作坊出来的东西,比那些自南方运来的钟表更为精准,平时也不用上发条,但是一年也出不了几枚,全让皇帝用来赏人了。“没有。”“朕是不愿给你们哥几个,那个东西叫钟,亦叫终,不吉利。”“您给改个名就行了了,讲究那么多干什么,什么终不终的。”“你就是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整日的讽僧谤道,却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懂我懂,但是祖父,无极观和延福寺就是假模假样的让孙儿喜欢不起来。出家人该是什么样子,清静无为,他们呢,总想着让宗室贵族去烧香,点灯,作法事,这哪是出家人该干的,出家人向来视这些俗物如粪土。我看那延福寺的菩萨和佛祖金身上的黄金都有一指厚。您还将南苑附近的土地赐给了他们,对他们也太好了,那加起来可是六顷的良田啊,他们也不缺衣少食。”皇帝还要说话,贾赦便在前面说到了,几个人走进去,掀开门帘浓浓的膻味扑面而来,“您请,这家做的好羊肉,泡着素饼,简直是人家美味啊。”贾赦亲自打着帘子,小二上来招呼,皇帝当先走了进去,司徒越也跟着跨步进去了,方云停在外边,伸出了手,一个蹲在旁边看摊主吹糖画的人站起来,把腰里一牛皮袋的酒递给了他,方云提着牛皮袋走了进去。作者有话要说:太困,没有检查,有什么错误小天使们要留言,明天一早改。照例求收藏,求培养液,求留言,求地雷。爱你们,晚安。第29章倒点醋,掰开饼泡进去,司徒越端着羊肉汤喝了一口,热热的,酸酸的,味道好极了,就是缺了辣椒啊。随后开始往嘴里塞羊肉和泡过的饼,皇帝看司徒越之后再看了一眼方云,内心一阵感慨自家的女孩在餐桌上的教养还不如人家的男孩,他的老心一阵抽抽的疼。皇帝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捞了几片肉出来吃了,对司徒越说“少吃点,羊肉太老,嚼着有点干,不够水嫩,回家让家里的厨子给你做,家里用六个月的小羊,肉质鲜嫩,保准比这个要好吃。”司徒越嘴里不停,一会把一碗羊肉泡饼给吃下去了,用帕子抹了一下嘴,“真的?我就吃不出来肉质鲜不鲜美。”“你当然吃不出来,吃饭该讲究的你一样没讲究,甄氏小厨房里,下一碗面要用的牛肉是生下来三个月的小牛后腿肉,她的小厨房里预备着的羊肉汤是每天都有的,一只小羊熬一锅汤,喝一碗下去暖暖的。这个虽然天天预备,但是也不是天天喝的,羊肉上火。”这也太浪费吧,司徒越忍不住问“家中祖母他们都是这样?”“有院子有厨房的都是这样,那些没院子的才不敢这样呢,她们都是有分例的。”司徒越把眼光移到贾赦身上,据说这位的老娘也是个能享受的主儿,就问他“你们家呢?是不是也这样啊?”贾赦就欠着身子回答“回您的话,我们家虽不是整日的熬着小羊肉,也是在大厨房里整日小火温着高汤让主子随时用的,家里的老太太一天要用什么菜,写了水牌每日转,转到哪个就上哪个。”怪不得银子不够花,这么铺张浪费真的好吗?“算了,孙儿还是这么粗糙的过日子吧,家里有什么吃什么,总饿不着孙儿。”“说的也是,君明天生贵胄,何必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呢,我看君明在户部做的极好,这些琐事自有人给你操心。”皇帝对方云说“你记着回头让刘金子敲打一番程掬,是怎么侍奉主子的。”等司徒越放下筷子,几个人出了羊肉汤店,看着夕阳西下,一行人回到了宫里,宫里面甄应嘉已经等着了。甄应嘉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保养的不错,头发乌黑,身体壮实,看到皇帝穿着常服回宫,立即拜倒在地,呜呜的哭了起来。他的来意,皇帝心里门清,就赶司徒越离开,“去太妃宫里换一换衣服,一身的膻味隔着老远都闻到了。太妃前几天还跟朕说给你做了新衣服也不见你去穿,今日正好去试试,且太妃也想你了,去请安吧。”司徒越看了一眼甄应嘉便告辞了,内侍带路,领着司徒越穿过几座宫殿群到了太妃的寿康宫,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太妃住在寿康宫的偏殿,正殿向来是太后的住所,太后去世之后也没人敢住进去。“小乖乖,你可来了,老婆子还说呢,如今朝廷不忙了,你怎么还不进来请安。”太妃一看见司徒越就拉着他,不让她跪下来,直接按在椅子上坐了。“您别喊我小乖乖,跟喊您殿里的哈巴狗似得。我不爱听。”“好好好,爷们都要脸呢,你也大了,以后老婆子我喊你弟弟们,不喊你了。对了,前几天,我宫里的宫女们翻出来些皮毛,我让她们给你做了几件披风,你站起来试试。”司徒越就转到另一个房间,自己动手换了衣服,披着一件五彩辉煌的斗篷出来了在大殿里面对着等身大镜子照了几下,周围的宫女们捧着灯围成一圈,整个大殿明亮了起来。司徒越转身看了看镜子里的后背“我看着不像是皮毛的啊。”“你一个男人家懂什么,这是用极小的鸟儿翅膀下的绒毛打成线编成的。比外边那些用鸭子毛和鸡毛的不知道好多少。轻薄保暖。”老太妃眯着眼,她的眼睛在晚上都有些看不清了,对着一个站在身边的中年女人道“春容,刚刚甄妃送来的几匹布呢,拿出来让君明挑挑,要是君明看上了让他拿走,我老婆子一个也不用做新衣服了。”“你留着吧,以后给姑姑们也行,不必给我,我的衣服够穿呢。”司徒越脱了第一件披风,随手递给了一个宫女,把第二件接过来披上了,“这件不错,锦缎的,这圈风毛看着还好。”“这件事你在王府里穿的常服,我听宫里的老人说了,过大年的那几天可能要下雪,你在府里走动的时候就披着这个,万万不可冻着了,年轻人别仗着身子骨结实就不当回事......”太妃人老了,说话就絮絮叨叨的,司徒越在她的絮叨里换了剩下的四件披风,件件精美,从料子到做工,极度的奢华。司徒越就在心理叹口气,宫中如此,更别说那些显贵之家了,她也不打算把这股子风气给扭回来,人皆爱美,就让人一直美下去吧,说不定后来人再翻看记录此刻的史书称赞一声衣饰华美。老太妃刚停下嘴,开始关心重孙子饿不饿累不累的时候,寿康宫的掌宫嬷嬷带着几个二等宫女进了大殿,每人手里抱着一匹布料。“太妃,王爷,这是今天甄妃送来的布料,另有一些玉器古玩已经登记造册了。”司徒越披着一件绣着大团竹纹的青缎披风走过去,从宫女抱着的布料上掀开一角看了,身后的宫女捧着宫灯如影随形,司徒越看不清楚,对着捧灯的宫女说,“去了罩子。”再低头看那匹红色的布料,只见上面有着大片的石榴花暗纹,用手摸极为光滑,织就这匹布料的匠人必定工艺高超。再翻过来细看,背面是牡丹花的暗纹,双绣的暗纹,不仅仅是布料了,已经成了工艺品了。“每匹皆是双面的吗?”“回王爷的话,不是的,太妃和皇后宫中是收到了八匹这种布料,其他娘娘那里,有一匹的,也有两匹的,也有没收到的。”司徒越转身做回椅子上,上面坐着太妃,老人家经过宫女的提醒终于想起来传晚膳进来。抱着布料的宫女们散开,晚膳被抬了上来。董福喜气洋洋的进来,对着司徒越说“皇爷说了,说您晚上不必回王府,如今十三爷一个人住在水波殿,让您晚上和十三爷做邻居呢,程掬已经带着您的被褥去铺排了。”皇帝又赏下了几盘子菜,司徒越看着宫女盛汤,不经意的问“本王就住在宫里了,可见宫门已经落锁了,江南的甄大人走了吗?”“两刻钟前离开,皇爷当时也吩咐下去了,说甄大人鞍马劳顿,让明天一早进宫说话呢。”司徒越心下明了,“知道了。”老太妃的口味偏甜,司徒越是无论什么都吃的香甜,太妃看她吃的香,要把自己碗里的让给她,司徒越就受不了这个,坚决不接受,让老太妃骂了几句“兔崽子。”董福看着司徒越陪着老太妃吃了晚饭,程掬也打着灯笼来接人了,就陪着司徒越到了水波殿,水波殿此刻的主人皇十三子穿着厚厚的睡衣等着司徒越去请安呢。费了一番心力把要摆叔叔架子的皇十三子哄睡着,司徒越歪在罗汉塌上,看着云霄收拾床铺。“今儿听了新鲜事吗?”云霄也不转身,一边把枕头放正,一边回话“听了,甄大人好大手笔,带进宫里的好东西凡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人有份。给了刘公公几个上好的鼻烟壶,董公公一卷子画,王公公是几只金子做的乌龟,赵公公的是一块太湖石。其他的各不相同,说是甄家的奴才在后面的路上,随后给各个王府的厚礼和贺新年给皇爷的礼都在路上,这一两日也就到了。奴婢也听说了,甄大人的夫人也抱病来了,只是路上颠簸,比甄大人晚了几日。哦,还有甄大人今儿送进宫两个女子,说是给甄妃使唤用的,甄妃娘娘领了回去,皇后娘娘就裁剪了甄妃的两个大宫女,说是让今儿那两个女子补上了。”司徒越抱着手炉笑了一声,甄应嘉那是要进献美女给皇帝没个由头,托词于送人给甄妃使唤,皇后就立即拿这个由头恶心了甄妃。后宫大戏,如果身不在局中,看了总觉得有几分感慨。“本王乏了,你也退下吧,这里照例不让人值夜,本王一觉到天亮,你踏踏实实的睡下吧。”云霄躬身退下了,司徒越脱了披风,褪了鞋子,留了一半的衣服在身上,翻身躺在床上,拉起杯子盖好,从怀里摸出那只银镯子。把镯子试着往手腕上套了套,大小刚合适,在黑暗里用手摸摸上面的花纹,应该是刻着文字,就是不知道上面刻的是什么,司徒越把镯子退下来,在黑暗里举着,一瞬间思绪乱飞,关于银场的,方云的,从江南急匆匆赶来的甄应嘉的,还有户部的,和承岳大婚相关的......一条条一件件,缠缠绕绕,想着想着慢慢的睡着了。第30章第二天一早,皇十三子就在门外嚷嚷“大侄子,你起了吗?”此刻云霄正给司徒越梳头,听见了对程掬说,“你代本王去迎迎十三叔。”四岁的小男孩进吧嗒吧嗒的跑了进来,穿着一件宝蓝色带蝙蝠纹的新衣服,上面熨过的褶子还很明显。“十三叔穿新衣服了,十三叔等等啊,等侄儿梳好了头就给十三叔请安,咱们今儿去哪儿吃早饭?要不侄儿扛着您去祖父哪儿吧。”皇十三子就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立在地上看云霄给司徒越把头发用金冠别住,插了一根金簪。司徒越站起来恭敬的给皇十三子请了安,小家伙像模像样的叫了起,司徒越就蹲下去问他“那咱们这会就走吧,晚了赶不上和祖父一起用膳了。”小家伙就点点头,伸出两只手要抱抱,司徒越直接把他扛了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扶着他的两条小腿,迈步出了水波殿,司徒暄抱着司徒越的头,扶着他的金冠,兴奋的转着脑袋,嘴里喊着“好高好高。”司徒越“......”两个人带着一队的宫女太监招摇了半个皇宫,来到了皇帝起居的崇政殿,甄应嘉已经来了,正和皇帝说着甄太君的日常,一天吃多少的饭,多少的点心,睡几个时辰事无巨细一一交代了一遍,皇帝正在感伤,外边皇十三子的笑声就传过来了。刘金子赶紧进来通报,“是荣爷带着十三爷来了,十三爷坐在荣爷的脖子上不下来,闹着让荣爷带着他在前殿走一圈呢,荣爷说累了,给十三爷讲了个笑话,十三爷就下来了,一个人在哪儿乐呵呢。”“是朕的十三子和荣郡王,让他们进来,也该用早膳了,你也别回避,正好一次用了。”皇帝温声说了,让甄应嘉不用回避。“民间都说,大孙子小儿子,老人家的心尖子,臣在家也是偏疼幼子长孙,只是他们读书都没什么灵气,让臣是日日揪心。”“谁都一样,你看荣王长的一表人才,行动举止都带着疏朗大气,你是没看他在人后什么样子,也是常常顽劣,时时要和朕顶牛。”司徒越牵着皇十三子进来了,叔侄两个先给皇帝请安,甄应嘉见了礼,皇十三子就跑到皇帝身边“父皇,儿子好一阵子没见您了,怪想您的,您想不想儿子。”“想想想,朕想着你呢。”皇帝伸出大手在小儿子的脑门上摸了两把,小家伙就从袖子里拿出金簪,对着皇帝说“儿子看这个真好看,儿子没有头发用不着,就把这个送给父皇了,让父皇用。”司徒越一看,司徒暄手里的金簪是和自己头上的发冠配套的,伸手摸了摸发冠,簪子没了。就埋怨他“十三叔,不带这样的。您拿了侄儿的东西去孝敬祖父,您好歹说一声儿啊。”看着司徒越板着脸以为他生气了,皇十三子司徒暄立即把头塞到皇帝怀里了。“好了好了,你叔叔还小呢,看着你发冠精美想着朕了,他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刘金子,你去把朕的冠带挑好的端来,朕没用过的,给君明挑拣挑拣,有看上的,让他拿走吧。”司徒越立即拦着“算了,刘公公也不必去,孙儿也没生气,就是想着我对十三叔这么好,在他心里还比不上祖父呢。”时人不轻易送发冠,皇帝的发冠更不会赏下去,发冠被认为是爵位地位的象征,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东西在里面,皇帝的发冠更不会轻易赏人,满殿的人都把耳朵立了起来,生怕错过了一个字。“冠带而已,去吧刘金子,殿中皆是朕的心腹之人,此事也不必外传,你安心收下吧,都是朕没用过的,知道你的怪癖,不给你朕用过的。”甄应嘉看的心惊肉跳,仿佛窥见了未来一样,低下头不敢让人看到他的表情,木木的找不回自己的动作。接下来整个大殿里面都是司徒暄童言童语,什么哥哥不跟他玩了,看上八姐姐的狮子狗了,八姐姐小气不给他摸摸。还有想吃豌豆糕嬷嬷不让多吃啊,昨天想和大侄子一起睡觉大侄子不愿意啦......过了一会,刘金子端了托盘端上来了六顶金冠,件件镶金嵌玉。皇帝拿起一顶上面镶着珍珠的问司徒越“看看如何?朕年纪大了,戴这个不稳重,给你了。”既然给司徒越就敢收,上前看了几眼,“花里胡哨的,角里的那顶素了一点,就那个吧。”“你呀,趁着年轻,要穿鲜亮点,不然跟朕年纪一样大了,穿的鲜亮了也衬不出人了,听祖父的,这些都是你的,拿回去换着戴,把那些颜色素的,没什么装饰的早早的收起来,等你七老八十了再拿出来不迟。”让刘金子把那顶镶着珍珠的给司徒越换上。“父皇,儿子也要。”司徒暄趴在皇帝的怀里,摇着小屁屁撒娇。“你大了自然会有的,今儿的是你大侄子的,记着别出去乱说,懂了吗?”小家伙点点头,伸出小手指,“父皇拉钩钩。”皇帝和他拉了钩钩,早膳摆了上来,父子祖孙一桌,甄应嘉一个小桌,早饭丰盛,司徒越亲自给皇帝和司徒暄盛粥,看着他们父子两个吃饱了才风卷残云的把自己那份吃了精光。在崇政殿也没久留,兵部尚书就要求见,皇帝让人把司徒暄送回后宫,带着司徒越和甄应嘉见了兵部尚书。“蒋钦已经带人打到了河套一带,如今人手不够,求皇上再发大军,依老臣看,匈奴丢了河套,必往西逃,最短三个月,大军就要凯旋了。”这是好事,皇帝巴不得开疆拓土,痛快的点了五万兵马发往河套,同时任命蒋钦为大元帅,总督各路军马。如今马上就要过年,后面的这五万军马竟年也不让过了,立即开赴河套一带,司徒越也不在宫内久留,立即回了户部,把直隶大仓的一半粮草立即调出,随大军押往北方,同时除了腊肉菜干之外,还有一千多坛子烈酒和十几车的药材,其中有十八匣子的白药反复交代路上一定要看护好了。这一下子,直隶大仓的粮食不能供应到了夏收,守大仓的官员连夜进京,在户部大堂上哭诉,如是来年有了天灾,大仓的粮食别说供应直隶地界的百姓,连京城都不能支撑两个月。如今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官员已经开始在禄仓领米银了,司徒越穿着青缎竹纹的斗篷,骑着黑色的大宛良驹去了禄仓,远远的看见众多的豪奴健仆在禄仓附近来来往往,个个趾高气昂。司徒越马不停蹄哦入了禄仓,里面发秘银的在核对银钱,一片的热闹。秦五说了来意,司徒越直接入了粮仓,粮仓就在地下,把地表挖了大坑。四面用草席围了,粮食倒在里面,司徒越站在边上往下看,如今大坑里的粮食和地面有四丈左右的高度。“禄仓还有几处粮坑是满着的?”“回王爷的话,还有三坑,这坑估计在明日就能挖完,如今京中还有百十来家没有领粮食。估计过了年,仓里还有两满坑的粮食。”司徒越没说话,站在坑边看着各家的奴仆沿着台阶走下去,抗了几袋子粮食上来,禄仓的小吏们称重放行。司徒越快步出了禄仓,在马上想着,那有田有产的谁家还指望着那一个月几十斤的粮食过日子,但是到了日子还是照样来领,可见白给的不要白不要。骑着马去了宁荣街,远远的秦家的门房看到她来了,打开了大门让她骑着马进去了。秦方接了出来,边走边说“大爷,如今全家等着让您拿主意呢,昨儿我爹去了王府,您在宫里呢,就回来了,再想不到您今天来了。”“什么事儿?”“昨儿甄家来了几个女人,说是给太太请安,看到了新嫁进来的二奶奶问了是什么人,又说再想不到二奶奶是新婚,他家的主人知道了也要贺上一贺的,扔下了贵重的礼物就走了,当时苦留不住。礼物贵重吓的太太和二奶奶当时没了主意,我娘看那贺礼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个盒子,装了十万两的银票,大爷,是十万两啊。那甄家是什么人家,咱们是什么人家,太太说了,平时想巴结甄家连个门路都找不着,如今人家反而不明不白的留了这笔银子才让人心慌呢。”司徒越站住身子,问他“秦家和甄家素无交情,他们是怎么登的门?”“是对面贾家的二太太带来的。”贾政的媳妇王夫人还真能放下身段,司徒越耻笑了一下,抬腿去了前院,“请老爷和钟儿来。”秦钟和秦邦业早早的等着了,秦钟半年多没见,虽然还是一股子小家子气,和一个女孩一样扭扭捏捏,倒是也跟着出来见客了。秦五把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司徒越推到秦钟前面“贺你大婚的。”秦邦业等不得客气完了再说事,“君明啊,王爷啊,昨天那甄家一出手就是十万两,这这这......”“礼物您收了,十万两给我,我拿回户部给他销十万两的账。甄家再来人,您什么也别接,他们和贾家好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家如今是白身,钟弟也没个功名,您也早早的离了庙堂,说实话也帮不上甄家什么,更帮不上贾家什么,闭了门好好的过咱们的日子吧,让钟弟早点有个孩子,您在家养孙子自个乐呵,能长命百岁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