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他还没把饶我一命四个字哆嗦出口,透过衣服照进来的光亮了亮。美人被他的没出息劲惊了片刻,到底没打他,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转身走了。萧方没敢马上从衣服里钻出来,也琢磨出哪里不太对来。这姑娘糊向自己的手也太大了吧,好像比他的手还大一圈,这个头也有点高,而且刚刚那影子都快把自己罩进去了。难不成小皇上就好这口?这不好,这种爱好很不好。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会被个人高马大的美人压在椅子里拉帘关灯,萧方居然还有点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黄色废料有点多,他悚然发现两腿间有什么站立起来。真不愧是二十岁的年轻娃子,这反应也太快了点,以这个倾倒黄色废料的速度,搞不好晋江审核员都追不上。他还不想这样!据说男人一辈子的次数是有限的,一夜七次的话,两个半月就歇菜了!他还不想英年驾崩!而且怎么一点血脉偾张的感觉都没有?眼下情况已经来不及他多想,转眼间,有什么东西把衣袍顶得越来越高,眼瞅着就要杵到他鼻子。萧方大吃一惊。难不成这个原身天赋异禀!足以让天下男人相形见秽?!皇上还不等他伸手去掏,一名小太监颠颠跑了进来,在这庞然大物下倒吸一口凉气:皇上,您这是然后萧方从衣服下面拽出两根白嫩粗长的大葱。这花纹、这质地、这手感,十分熟悉,不就是他一个小时之前从菜市场买回来的么?两人面面相觑。萧方想起来了,那只猫让他拿着葱过来跟人对暗号的。见葱如令!小太监小心地看着他:皇上您是要下圣旨吗?要宣中书舍人进宫吗?萧方就知道自己没这么好的运气,上来就碰上正主,不过对方这个恭敬的态度壮了怂人胆。他可是当皇上来的。你去传令宫里所有人,谁知道这四个字后面是什么,召来见我!领旨!小太监立即退下。在找到地陪之前,萧方没敢乱动,接了宫人端上来的茶水,差点一句谢谢脱口而出,看着宫人有些古怪的眼神,再不敢乱动。来了没五分钟,他就稀里糊涂地把人呱唧了一口,好像还把人惹生气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刚来的一股热血劲被那一巴掌糊没了,如坐针毡地等着,无事可做,只能忐忑不安地抖着腿,小声地哼歌,打量着四处的雕梁画栋。这感觉就好像买票进影视城,花二十块钱租身戏服,坐在太和殿上拍照到此一游似的。又真实,又不真实。又智障,又中二。唯一的区别在于,现在有一大群人陪着自己一起中二。来来往往的人都轻手轻脚地走动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到处都悄无声息,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大半个钟头后,终于有一个小太监被领了进来,小鼻子小眼,看起来还挺清秀。旁边的人推他上前:皇上,小圆子说他知道。萧方忍着尴尬,装模作样地向下面的人摆手:他留下来,其他人都下去吧。屋子里转眼走得就剩下两个人。说起来不怕丢人,萧方有严重社恐症,平时能猫在家里就猫在家里,能缩在格子间就缩在格子间,眼神对视什么的,不存在的。想想以后都像现在这样,吃喝拉撒都有人盯着,他还有点毛扎扎的。如果真能有个地陪,好歹能让他好受点。那小太监见四下没了人,直起腰,对他展颜一笑:呦,来了?吃了吗您呐?第3章 提成呦,来了?吃了吗您呐?吃吃了不是,萧方清醒过来:见葱如令,下一句是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那猫只告诉他,对方只要开口,他就能明白。您请好吧!小太监笑嘻嘻地从他手里把葱接过去,妖娆一扭。啊拉擦擦,拉力地啊地地,拉把力更力蹦力浪拨,吗拉力爸爸把力把力把力力力力力力力死卡嫩吗拨,呀把林那等那等啊多把啊吗路不路不路不路不等呀路,啊林呀林呀嫩难拨啊把大把大把大把读读奶呀读停!萧方喝了一声,这撸葱的动作太过猥琐,扭得他也有点遭不住:你跳就跳吧,你来回撸什么?抱歉了您呐,小太监弯着腰赔笑:我们公司的晨操就是这样的,习惯了,习惯了。啊林呀林呀嫩难拨啊把大把大把大把读读奶呀读眼见他还坚持要跳完,萧方赶紧拦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再唱下去,该有读者说咱这文水字数了,地陪是不?可不就是我嘛!小太监一捶手:可算是把您给等来了!怎么称呼?我姓袁,他们都叫我小圆。马马猴烧酒?萧方一言难尽地打量他:女装大佬?不不,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我其实是一名金牌地陪,小圆把葱拿到一边,殷勤给他递茶:敢问尊姓大名?萧方。呦!巧了这不是!小圆一拍手:难怪呢,我们这位主儿也叫萧方,猫刘找您过来,还真是找对了!猫猫刘?谁?就是跟您签合同内猫,我哥们,姓刘,出去拉客的时候就会穿越到他家猫身上,大家伙就都管他叫猫刘,他刚刚跟我打了招呼了,让我在这边好好伺候您。着实对上口了,萧方心里终于踏实点,到底还是正规公司好,还带地陪对接的:你这地陪一天夺钱?要我出吗?瞧您说的,猫刘不是跟您交了底嘛,金主已经交了,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小圆忽然一拍大腿:害,瞧我,跟您贫什么呢?您这初来乍到的,是想先歇会儿,做个马杀鸡,吃点宫廷御点呢,还是听我跟您聊聊?看人家这服务态度!这贴心!这舒爽!萧方暗爽了一下,可是比起这些,还有一件事更重要。那啥,我这次过来,当皇上是次要的,主要是想来赚点钱,说起这个他还有点羞涩:我那边还有房租等着交呢,咱先谈谈待遇问题呗,听说是百分之十的提成?嘿,你还真说着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小圆在怀里掏着东西:要不怎么说这一单可是千载难寻呢,我们找了这么久的人,也只有您智商感不不,抓住了机会,一成的提成啊!全天下的收支都算在您这里了,您自己说,您厉不厉害!萧方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听到了可疑的智商感人,可是全天下的收支听起来好像又很诱人。这是啥?托在小圆手里的东西像是个电子表。给你介绍一下,这可是我们公司的独有发明,在时空专利局获得过几十件专利,小圆给他看那个表盘:这东西能实时显示全国的进出账,看,这个按钮就是开关。这么牛?虽然看起来像是义乌出品。萧方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眼看着表盘上的数字疯狂地翻红,转眼间涨到七八位数,简直比牛市还火,一颗心差点从天灵盖窜出去。这么多!算我一成他一句惊喜尖叫还没说完,又见那数字迅速跌回个位数,然后又飞一般变成了负数。萧方:小圆:萧方颤抖着嘴唇,带着哭腔问:这也算在我头上?一时的,一时的,小圆咳了一声:没事,一会儿就能涨回来他话音未落,表盘上又开始嗖嗖地涨,没等萧方发自内心地咧嘴笑,转眼间又跌停。萧方脸都青了,合着刚刚智商感人还真不是他听错,这万一他那天不留神咔吧驾崩了,正赶上跌停的点子上,岂不是要背一辈子的债?死也要挑个好时候,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人家都是房奴车奴的,他这算什么?穿越奴?不干了!不干了!我要回去!萧方起身就要去撞柱子:我跟你说,你赶紧给我退单,你们那下订单的金主不是着急么,急去吧,我不干了。小圆慌得忙拦腰抱住他:别啊,您别着急,万事好商量啊。没得商量!萧方急了:哪天我嘎巴没了,你帮我还债,我就跟你商量。这样吧,这也算是之前没想到的意外情况,您先等等,我找猫刘给你向上面反映一下,咱只赚钱,不背债,您看这样行不?猫刘也管这事?管啊,我们公司可是宇宙第一穿越公司,售后绝对一流,您有什么问题,我们哥俩都帮您服务到底,您别急啊!萧方喘着气停止挣扎:有的商量??当然有,您等等,小圆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碗扣在耳朵上:喂?那是个碗。萧方提醒他。我知道,这也是我们公司的独有发明专利万物皆可打电话。他忽然做了个嘘的动作,看样子像是接通了:喂,刘啊,小刘?啊对,我是小圆,我找猫刘,他猫去哪儿了?哦哦,好,我知道了。在萧方狐疑的目光中,他放下茶碗,一脸歉然:真是不巧,猫刘出去跑客户去了,不在座位上,改天再打给他,您放心,这事绝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萧方看看茶碗,又看看一脸真诚的小圆,觉得刚刚那话真是没错。居然信了推销员的鬼话,自己还真是智商感人。小圆殷勤地把手表递给他:要不,这个您拿着?也方便选个好时候驾崩。谢谢,不用,我晕钱。第4章 季云祺季云祺一口气奔出宫门,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狂跳。不管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还是因为刚刚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冲动,都令他又惊又怒。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在怒不可遏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小皇上在无声地拼命挣扎着,脸色已经绛紫。他的力气在这挣扎中不由自主地放松下去。可对方在转眼间清醒过来,像没事人一样,不光没有立刻喊人进来,还美滋滋地噘嘴过来。吧唧了他一口。这让他想想就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他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这一路上居然无人阻拦,无人问罪捉拿,他也自不动声色地出了宫。外面等候的人立刻迎上来,簇拥着他骑马离开一段,才低声问:少将军,皇上怎么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允许将军回来?季云祺沉着脸,摇摇头。那补给方面呢?将军之前来信,说蓝阳关里的粮草吃紧了。邢阳,季云祺打断他焦虑的询问: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赶在皇上下令之前去向爹他们传信,让他们从周边四镇府集粮。邢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您是说皇上他不肯给将士们配发粮草?蓝阳关那么多将士该怎么办,难不成他当真只顾着在宫中玩乐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把将士们的命挂在昏君的一张嘴上。邢阳一肚子的脏话不敢说出口,只能咬着嘴唇。他们忌惮季家,无战事时也把我爹派往蓝阳关闲置也就罢了,季云祺俊秀的脸上阴云密布,一抖缰绳:如果他真的要自毁长城,毁了大檀,也要问别人同不同意。可是可是皇上怪罪起来的话季云祺沉默片刻,刚刚在宫中的冲动已表明了他的态度:如果有从那边向太后报信的,尽一切可能拦下,拖延时间,我会找俞相商议。如今大檀外忧内患,已是勉力支撑,对于季家的生死存亡,他们早已置之度外,可如果太后和皇上真的再不知轻重,祸害大檀根本,他也不必再恪守什么忠君之道。邢阳明白他的立场,提醒他:将军临出征前,太后可是防着咱们呢,您这边也就罢了,二少爷那边季云祺扯着缰绳的手握紧:云枫那边,尽力而为,他既身为季家子孙,也早该做好准备。邢阳喉中滞涩,在他的目光中艰难地应道:明白。这话虽然说得决绝,可夜深下来后,季云祺独自躺在床上,仍然辗转反侧。他时时想着白天的事,生怕小皇帝长了心眼,令禁军半夜突袭围府,让府中都打起精神做好准备,自己也和衣而卧,唯一担心的就是身在宫中的弟弟。父亲出征前,太后以宫中寂寞为名,让弟弟进宫陪伴,这是想着内外都有可以牵制季家的人质。如今将近一年时间,他也只有偶尔才能见上一面。即使看到弟弟瘦了许多,也没法说上一句话。这让他突然后悔,白天为什么会被惊走,为什么不索性捏断那个脆弱的脖子,自此以后无论成败,也得个痛快。胡思乱想中,更是难以入睡。他正看着透过窗缝落在地上的月光出神,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影子居然投在面前,在他身后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