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久,今日立誓,此生爱你、敬你、护你,不论我在何地,此后心门之内,有且只有你祁韶安一个人。叶久既没有高声叫喊,也没瞧天指地,就如平常一般,用着轻柔稳健的语调,如清泉一般,诉说着心底的情意。明明如此波澜不惊的声音,却在祁韶安心口重重踹了一脚。那扇心门应声而开,灰暗铺尘的房间里迎来了一道耀眼的光源,照亮了每个角落。祁韶安弯唇浅笑,眼睛渐渐眯成了月牙儿,腮上带着一抹绯红。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担忧,所有的伤心,就因为叶久这样一句诺言,顷刻消散的一干二净。祁韶安觉得自己太好骗了。好像前面就算有个火坑,她也敢眼不带眨的跳下去。只能说爱情这个东西太玄了,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是非对错,遇到了,对眼了,就爱上了。叶久勾着祁韶安的小指,歪头笑了一下。她无比庆幸自己在此时遇上了祁韶安。曾经的她有一腔孤勇,怀着少年之志,敢于世界为敌,爱的尽兴,爱的莽撞,爱的两败俱伤。现在的她,褪去了那份澎湃,多了一份沉静,而时间和感情的沉淀,教会了她谋定后动,也教会了她度量平衡。她带着更成熟的心性,遇到了本就才思过人、冷静自持的祁韶安。也是因为曾经错失了一个人,所以再一次的心动,让她卸去了周身的锋芒,尽力温柔的拥抱那个满身是伤的女孩。祁韶安亦然。过往的种种让她格外珍惜得之不易的爱情,她以超出年龄的心智,遇上了最好状态的叶久。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方才不辜负这世间一场相遇。韶儿,我可不可以借你点东西?叶久有些不好意思,连语气都带了一丝小心。祁韶安挑了下眉,嗯?叶久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什,摊开在祁韶安面前,有些结巴:那个之前的那个是我没有看好,让人钻了空子,我我重新绣了一个可不可以祁韶安被叶久手上的东西吸引了,东西很好认,是个紫色的囊袋。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玩意只能姑且称为囊袋。袋子明显的歪歪扭扭,扎口也是弯的,更不要说上面的绣图了,那就连绣都算不上。叶久看着祁韶安眼睛越睁越大,便一手捂住了脸,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嘛,都都怪灯太黑了,对,我看不清针祁韶安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她伸手拿过那只蹩脚的囊袋,拇指轻轻地抚摸着上面两只鸭子。很可爱。叶久一时惊讶,感觉自己听错了,真的?祁韶安唇角的笑意愈来愈大,她没想到叶久会想自己做出这个,心里确实是又惊又喜。当时她看到囊袋被毁时确实有一瞬间的怨恨,可当她冷静下来后,尤其是在莲清自己打了一巴掌,又栽赃给自己时,就已经放下了芥蒂。囊袋固然重要,但也没有阿久重要。她想着想着,忽得抬了头:等等,你何时弄得?叶久回过神来,摸了摸额前的碎发,昨昨晚我本以为你还会等我,谁知道那么早就睡了,还睡得那么熟祁韶安听着她的嘟囔,微微思索了一瞬,便问了句:你莫不是绣了一夜?叶久没回答,催促着她赶紧答应:哎呀,你还没说借不借嘛,就一小撮,这么一小撮。祁韶安看她眼神飘忽,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想当初自己初学女红时,绣了个荷包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阿久向来没动过针线,一夜已经是很快了。她捏了捏空空的囊袋,没想到自己半宿惊梦,而就在对面,阿久也是一宿未眠。祁韶安无奈摇头,这该死的倔强。她起身捞了旁侧花盆上的剪刀,手起刀落,快速的剪下了一缕发丝。随后,她把剪刀递给了叶久。叶久连忙接过,赶紧剪下一截,又拿出一截红绳,一起递到了祁韶安的手中。好了。祁韶安没两下便弄好了,叶久见状欢天喜地的伸手,结果被她一巴掌拍掉了。祁韶安扫了她一眼,随后低头把自己腰上的囊袋解了下来,放到了叶久手上,你系这个。叶久看着那只红色的精致囊袋,又看了看祁韶安手上那只粗制滥造的玩意儿,脸都红了。我祁韶安理都没理她,径直把叶久绣的那只囊袋系在了腰间,顺手还理了理吊穗。等她抬头,叶久还是一副傻掉的样子。她睨着叶久,语调微扬:怎么,不乐意?叶久忙不迭点头,乐意乐意,我太乐意了!韶儿你放心,以后它在我在,它亡我唔。叶久只觉得那道熟悉的海棠香越发浓烈,好像落进了海棠花海里。唇上微微凉的触感,伴着淡淡的酒气,让她一时间彻底沉醉了下去。不知道韶儿什么时候竟来到了自己面前,把下午自己对她的招数,又全还给了自己。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叶久坐着,祁韶安站着。叶久仰头望着笼罩在自己头顶上的那种俏丽的容颜,眼眸有些湿润。我知你眼眸璨若星河,然而此时星河于你,失了颜色。祁韶安像极了一只重生的白鹰,她高傲、广博,又纯净、无暇。她曾在肮脏的泥潭中挣扎,也曾在广袤的山巅俯瞰。她雕琢掉沾满污渍的羽毛,即使羸弱单薄,即使伤痕累累,她又再一次展翅,翱翔于她那一方天地。叶久眼底流转万千。可以说,祁韶安是她最敬佩的人。她甚至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那双曾经充满了空洞死气的眸子,会变得如此绚烂而又炽热。不是没想,是不敢想。祁韶安小心翼翼的缝补着那破裂的心口,并且不断地用力填满热意,只为了拥抱自己时,不被冷意侵蚀。可以说,韶儿把能给的,全都给了自己,根本毫无保留。叶久眼中湿气越来越重,蓄起的水气就这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察觉到面前之人情绪的波动,祁韶安轻轻放开了她,于是这一幕便入了她的眼。祁韶安心下一惊,出声问道:怎么了?叶久闻言,随手抹了下脸,微微一笑:你说,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付出。祁韶安闻言愣住了,低头看着叶久,半天没发出一个声响。何德何能?她说不清楚。她只知道,离了阿久,自己活不下去。看着面前人儿越哭越凶,祁韶安眼里尽是温柔,好像能盛了一汪泉一样。她伸出双臂,轻轻揽住了叶久的脑袋。我只知,此生,除了你,我再爱不得他人了。叶久伸手环住她的腰际,在她小腹蹭了蹭,嗤笑一声:怎呢,还肖想别人呢?祁韶安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看着她眼中反光的些许,轻轻开口:不是我不想。叶久心口一沉,眼巴巴的望着祁韶安,憋屈的像个狗子。而是我不愿。祁韶安顿了顿,看着怀中的人,眼波流转,笑意难掩,嗓音清冷却柔和:此一生,我祁韶安,只愿与你叶久,痴缠不休。叶久心抖如筛,感觉好像有辆推土机直挺挺杵进了她的狗眼,眼前模糊的不像话。原来,祁韶安会说情话。还这么好听。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宝贝问,为啥当初表白的时候不是文案里的那段,那是因为它是在这儿的呀。明天老规矩,我先秃头去了。(挠头皮)第231章 回礼灯笼照窗棂,月色温如水。祁韶安燃了蜡烛,回过身,就看见叶久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个东西在看什么。她轻步走过去,从叶久身后探出了头,只见叶久拿着一本书册,此时页面正停留在那熟悉的一页上。祁韶安见状下意识抬头望向叶久,果不其然,那张小脸上有着一种憋屈的嫌弃。特别像她吃面时突然被墨丸嗦了一口的样子。祁韶安轻笑一声,从她身后绕出来,依靠在床架上,歪头浅笑:还不肯信我?叶久看着祁韶安微扬着下巴,松懒又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便一把合上了书册。信自然是信的,就是她撅了撅嘴,眼睛瞟到了一边,看着堵心。一想到曾经有只谢孔雀隔三差五的跑到韶儿面前开屏,关键还舞到自己面前来,她就想把他拎过来,毛都给他拔干净。祁韶安好笑的摇摇头,但她心里倒是极开心叶久这般样子。谁还不想被人在乎呢。她把书从叶久手上抽出来,而且就在凑上去的同时,在她的脸颊处轻轻落下了一吻。叶久错愕的顿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啪嗒一声,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她怔愣的偏头,只见刚才那本书正落在了祁韶安的脚边。祁韶安舔了舔嘴唇,眉眼弯弯,俏声道了句:你不喜欢,丢了便是。叶久觉得自己今天耳朵可能坏了,这是个看书成瘾的人该说的话吗??看着祁韶安润泽的眸子里含着满满的笑意,她整个心脏都化了。叶久慢慢靠过去,离祁韶安只有一寸的距离停了下来,轻声开口:韶儿,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明明很是温柔的一句,但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如此蛊惑。祁韶安伸手环住了叶久的脖颈,勾了勾唇,含笑一语:自然。叶久轻哼一声,揽过她的身子便倒了下去,在祁韶安一声惊呼中,稳稳的落在了被子上。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叶久手上轻轻一扯,就看见面前那道领口便松开了一个角度。祁韶安眼睛瞟了一下她在自己腰间作怪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突然抬了下身子,一口咬在叶久的唇上。也是这个空挡,叶久成功的把腰带扯了出来。整个过程只有几秒,两人配合的几乎天衣无缝。祁韶安也不甘示弱,摸到了叶久的腰间,两指一捏,也把她的解了开。由于叶久是悬空着的,待她腰间一松,衣衫一下子就散开了,倒是比祁韶安的解起来还要方便一些。叶久无奈的看了眼祁韶安,只是当她对上了那双俏皮的眸子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她眼睛转了转,忽得分开了交缠的唇舌。祁韶安有些困惑,仰着头,眉头微微皱着,似是在询问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叶久扬了扬唇角,突然抱着她翻了个身。祁韶安一下被迫撑在叶久身体两侧,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甚至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她回过神,看着这久违的姿势,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红光。她家阿久又要干嘛?!脑海中零散的飘过了几个画面,祁韶安脸颊越来越红,她没忍住锤了叶久一拳。你又胡闹!叶久抓住了那只小拳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韶儿想的蛮多啊。祁韶安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想歪了,便气得想甩开她。虽然她习惯了阿久时不时的拨雨撩云,但是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讲出来,她不要面子哇!叶久连忙又握紧了些,她连声哄到:好好好,别气嘛。那韶儿,学会了吗?祁韶安下意识脱口而出:学会什么,学你怎么气我吗?叶久挑眉不语,就静静的望着祁韶安。发觉不对劲的祁韶安忽得停止了挣扎,愣了三秒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叶久。叶久弯唇一笑,又重复问了一遍:这么长时间,学会了吗?祁韶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心里又羞又惊。在她意识到叶久话里的深意时,她竟然傻傻的问了一句:可以吗?叶久闻言,心房刹那颤动了一下。她看着祁韶安晶亮的眼睛,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意又一次浮了上来。原来这么长时间,你竟是这样的心思。叶久伸手抚上了祁韶安的脸颊,柔柔一笑: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呢?祁韶安离着叶久很近,近到不知道该看她的哪只眼睛,她吞了吞口水,檀口微张:我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叶久伸出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不必解释,你只需告诉我,你想不想。祁韶安那只被握住的拳头微不可见的抖了起来,叶久看着那双珀色的眸子颤了颤,里面是难以抑制的欲望。叶久很开心这个结果,即使祁韶安什么都没说,但她就是能看懂。她仰头吻了下祁韶安的唇角,甜甜一笑:到检查作业的时候了哦。祁韶安没想过替阿久解了千八百次的衣服,今日也会这么的棘手。不止棘手,还烫手、硌手。直到拉开了她头上的玉冠,一头青丝铺撒在锦被上,祁韶安蹦跳的心脏才慢慢归了位。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响亮的敲鼓之声。阿久的骨架其实并不大,从那平日里稍稍一勒就显露无遗的细腰上就能看出。是以阿久平常会尽可能的多穿一层,让自己看起来能壮实一点。祁韶安的手几次从叶久的腰间腹部穿过,一层一层解着那些衣衫,从外袍到里衣,耐心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