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小侯爷啊!下官可算见到您了!!叶久怔愣的看着绿袍男子一脸激动的扑过来,拽着自己的袖子,满眼的晶晶亮。叶久懵了,不是,你你谁啊绿袍男子哎呀了一声,连忙拱手,下官是前不久新任的户部侍郎,胡秉啊。叶久闻言好像想起点什么,哦哦,给我送《王榭诗集》的那个。胡秉连忙点头,对对,小侯爷还能记得下官,下官真是三生有幸啊。叶久连忙摆手制止他,打住,你要拍马屁去那边,他们吃这套。她指了指一群暗红袍墨绿袍的人影,回头接着嗑起自己的瓜子。胡秉顺着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撩袍坐在了叶久身旁。下官还是在这凉快吧,省得惹祸上身呐。叶久闻言撇了他一眼,好心的伸了下手,这可是户部的事,你作为侍郎,还能袖手旁观不成?胡秉看着叶久手里的瓜子,也不客气,伸手抓了一把,谢谢啊。他嘎嘣嗑了一个,又道:有些人官居久了,目高于顶,哪里还会管旁人说什么,这事我又没掺和,凑那热闹干嘛。叶久一脸诧异,转头打量了他一眼,这是户部哎,尚书倒了,你觉得你能跑的了吗?胡秉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朝叶久伸了伸手,再来点。叶久有些无奈,但还是给他掏了一把。胡秉接过来,抖了抖袖子,那我能怎么办,摊上这么一个顶头上司,只求陛下不要把我贬的太远。他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小侯爷,我都打听好了,如果流放的话,往北千里是北岭寨,那里全豚宴极为有名,还有旁边停停停!叶久一脸看疯子的表情,大哥,你连这个都想到了??胡秉认真的点点头,对啊,我得为自己后半辈子想想啊,找个山青水美的地方叶久:她眉头抽了抽,毫不犹豫的丢了颗瓜子过去,不想留在京城?胡秉眼睛一亮,想啊!但他随后又垂了下眼眸,我又插不上话,救也救不得,那能怎么办。叶久收起剩下的瓜子,凉拌。胡秉茫然的看着叶久站起身,只见那湖蓝身影越涨越高,与日齐时,那张俊朗的面孔回望了过来,当然是自救了。胡秉连忙站起来,叶久伸手指了指两人的衣服,先换衣服,我们出去逛逛。此时大理寺卿邵荀以从户部大堂走出来,看到叶久和胡秉匆忙离去的背影,嫌弃的哼了一声,纨绔就是纨绔,难堪重任。小侯爷,我们去哪儿啊?胡秉跟着叶久转了几条街,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叶久沿街随意的看着,不急不急。胡秉一头雾水,但还是在叶久身侧亦步亦趋得跟着。叶久走着走着突然一指,哎,你看,咱机缘来了。胡秉一看,只见街头突然出现了一队官兵,正朝两人走来。叶久笑嘻嘻的迎上去,莫濡,好久不见啊~萧栏枫无情翻了个白眼,久什么久,昨天才见的好吗!他随后看了眼胡秉,才意识到不止叶久一个人,便抱拳行礼,胡侍郎。胡秉连忙回礼,原来是萧守备啊,屹彦有礼了。叶久眼睛笑眯眯的,指了指旁边的巷子,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就去吧。林侯。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叶久应声回过身去,只见一白袍公子朝几人快步走了过来。叶久分辨了几息,便笑了下,青迟,好巧。来人正是薛纡宁。薛纡宁朝几人拱手行礼,林侯,你这是要去哪儿?叶久看了下旁边两人,随后唇角轻轻弯起,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叶久率先走进去,胡秉和薛纡宁一前一后的跟上,萧栏枫落在后面,目光落在薛纡宁那白色的背影上,眼睛眯了眯。这是铁匠铺??胡秉看着小院上的墨蓝招子,有些不确定的问。叶久趴在人家篱笆上,点点头,对啊。她左右看看,确实和东绯所提供的信息相差无几,于是她回身跟萧栏枫说道:你让他们把这儿围了。紧接着她又凑上去说了一句:吓唬一下得了,别伤着人。萧栏枫点点头,放心,我有分寸。来人,围了!萧栏枫中气十足的声音和官兵齐刷刷的脚步声,成功的把屋子里的人唬了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的拉开门,声音都有些颤抖,各各位官爷,不知小人犯了什么错,竟劳驾各位不知什么错?叶久轻哼了一声,她靠在外侧的墙边,嘴唇弯着一个弧度,你私造官银模具,这是死罪,懂不懂?胡秉闻言终于反应了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忙帮腔道:啊对,死罪!凌迟,流放,诛九族!其余三人缓缓转过头:胡秉看着三人幽幽的目光,心虚的吞了下口水,不要在意细节嘛而篱笆里面的中年男子听到死罪两个字时,吓得两条腿都软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造了一套制银模具,万万不是官银所用啊,还望大人明鉴!叶久一听他上了套,沉了沉声音,问道:你可记得来者何人?模具又拉去了哪里?中年男子想了想,好像是个与我年岁相仿的男子,看料子不像是普通人家,至于拉去哪,应该是城南方向,具体就不知道了。叶久闻言皱了皱眉,她对着男子嘱咐道:你既然不是私造官银,那便罢了,但你这几日最好不要出门,省得惹来杀身之祸。是是是,小人谨记。萧栏枫闻言指了两个人,你二人守在这里,不得离开。两个官兵:是!几人都是心事重重,叶久低着头思考着刚才铁匠的话,双手背在身后。胡秉抿抿唇,开口问道,小侯爷是不是在想模具的藏匿之处?叶久点点头,不在户部,不在郭府,还能去哪呢。待几人走后,不远处一颗树后,闪出了一道玄色的身影。萧栏枫和胡秉告辞后,叶久叫住了薛纡宁。林侯,怎么了?叶久轻笑了一声,你叫我小久吧,林侯听着太别扭了。薛纡宁闻言也笑道:还是叶老板叫着顺口。叶久勾了勾唇角,指着旁边一家小铺子,进去坐坐?薛纡宁应下:好。直到小二将东西端到桌子上,薛纡宁才反应过来,登时满脸的惊讶:这是你的铺子?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双皮奶,有点激动,我只知你有个南泥湾,又何时开的这个??叶久喝着茉莉奶茶,挑了挑眉,前不久刚开的。薛纡宁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入口绵软醇香,还是那时的味道。怎么样,还可以吗?薛纡宁连忙点头,与原来的一模一样,丝毫未变啊。叶久弯着唇角,脸上的笑意似有似无,是吗。她顿了顿,又道:我希望,我们也是。薛纡宁拿着勺的手瞬间顿住了。我们,也是。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叶久认真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叶老板,我虽改名,却从未改性,卖友求荣的事,我做不来。叶久闻言笑了笑,青迟多虑了,只是如今我们各为其主,有些事,还是要说清的好。薛纡宁皱了皱眉头,我虽未在朝堂,但也是忠心为君,有何差别。叶久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严肃,如今户部尚书入狱,而褚伯父与其有岳婿之系,今日怕不是褚伯父叫你来的吧。薛纡宁看着叶久,握着勺子的手慢慢用力,是。叶久闻言也没恼,反而轻飘飘笑了一声,我们在搜证据,而你们要毁证据,你说,我们可为的一个主?薛纡宁拳头越攥越紧,她看着叶久风轻云淡的样子,咬咬唇,不是。叶久不想看懂她眸子里的复杂,她索性转过头,看着窗外,突然换了个话头,我知道你为什么拒绝翠花。薛纡宁手一下子放开了,翠花两个字像是一把巨大的秤砣,匡唧一声砸在了她的心头。入京之事九死一生,若换了我,恐怕也不愿让韶儿陪我担惊受怕,甚至招惹什么灾祸,牵连于她。叶久轻轻的说着,也不管薛纡宁什么表情,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可你忘了,宋初浔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宋初浔。这三个字比刚才的翠花还要重,重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叶久转过头,看着薛纡宁低垂的头,她眼中映着光影,忽明忽黯,自我知道她为了你进薛府给老爷子贺寿时,我就知道,她输了。输的很彻底。薛纡宁身体有些发抖,叶久看在眼里,半点都没有心软,她是多么骄傲一个人,犹如在天的凤凰,现在甘愿做只花尾巴的公鸡,追着你满地跑。叶久轻笑出声,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知道她想要什么。薛纡宁缓缓抬起了头,眼中猩红一片。她想要你得到你想要的。薛纡宁身体僵硬,她张了张口,嗓子里却仿佛塞了一把泥沙,哽的难受。初浔她是放弃我了。叶久闻言指尖有些颤抖,鼻尖一时酸涩难忍,她极力稳着声音,我多希望她放弃了你。薛纡宁目光看着叶久,眼眶蓄起了层层雾气,慢慢的视线完全模糊,只听见一道微微颤抖的声音:我最怕,她会为你拼了命。第183章 夜袭薛纡宁直起身子,一双眼紧紧盯着叶久:叶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叶久闻言没有说话,深吸了口气,叼着吸管小口的喝了起来。薛纡宁心底越来越慌,她脑海中不断闪过那夜薛府,宋初浔那复杂深沉的目光,还有离开云城那日,自己在兰茵亭中,远远看见的那抹桃色的身影。叶久喝了个干净,站起身,俯视着薛纡宁,翠花是个好姑娘,你好自为之吧。离开溪水唐,叶久绕路去了萧府,萧栏枫见到叶久一时没反应过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叶久和他并肩来到正堂,这才开口:城南总共十二个坊,其中九个民坊,三个商坊,是也不是?萧栏枫心底疑惑,但也点了点头,没错,但如今民宅与商铺渐渐交缠,只能说大致如此。叶久闻言想了一下,又道:那也无妨,重铸万两纹银不是个小事,郭文信不可能将这样的事情放在民宅之中,那样产生的炉渣烟灰太过引人注目,很容易暴露。萧栏枫听罢转瞬明白了过来,他思索片刻,分析道:那这样模具只能藏在人口往来、有火有烟的地方。他灵光一闪:那最有可能是福昌坊,那里酒楼密集,每日废物成片,算是京都里最难清缴废弃之物的地方。叶久连忙问道:福昌坊在哪?就在我府上往西三条街的地方。叶久眯了眯眼,好像上次韶儿带她去的福谷饭庄,就在三条街外。她沉思几息,便抬头正色道:莫濡,明日你借盘查户籍人口的由头,派人挨家搜,一定要把模具找出来。萧栏枫指了指门外,我现在就可以去搜。叶久摇摇头:不可,现在天色已晚,这样搜太过明显,反而给一些人指了路。萧栏枫想了下,便点头,好,我明日再去。他转而又想起一件事,便问了句:今日和你一道的那位公子,是你旧友?叶久愣了一下,弯了弯唇角,道:原来我在云城,与青迟兄相识,想不到在京城又碰到了。萧栏枫哦了一声,又追问道:那他可有妻室?叶久被问的莫名其妙,啊?妻室?她哼了一声,妻室没有,白嫖的倒是有一个。对,就是宋初浔那个冤大头。叶久恨得直咬牙,忽得反应过来,狐疑的看着萧栏枫,莫濡,你问这些做什么?给她说亲啊。萧栏枫看着叶久赤.条.条的眼神,不自在地摆了摆手,啊,好奇,就好奇。你看薛公子一表人才,怎么着也能配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吧哈哈哈。叶久看他一脸不自然,撇了撇嘴。转头看外面已经黑透了,她便告辞,行了,你爱说亲就说吧,但我家娇妻可等急了,拜拜了您嘞。慢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