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抬眼看她,行,我信你。哦对了,适当活动还有益心肺,叶姐夫你加油,我这还有补气丹,你要是不行了可以找我拿,价格从优。姜沛灵拍了拍叶久的肩膀,一副任重道远的模样。叶久差点拍死她。她翻了个白眼,伸手把方子叠好,不经意问道:你就一点不奇怪?姜沛灵愣了一下,转头:奇怪?奇怪什么?我们。叶久眸光闪了闪,姜沛灵对她们的关系似乎很平静。姜沛灵手指搭在桌沿上,静了一会儿才道:开始好奇过,尤其是韶安姐说你是她的夫时,我确实吓了一跳。叶久有些诧异,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姜沛灵便摆摆手:那时候你昏迷,听不见。叶久:姜沛灵随后笑道:后来我反应过来,哪有妹妹这样缠着姐姐的,纵使是感情深厚,也到不了碧落黄泉生死相随的地步啊。这种话本子里才有的说辞,我只从夫妻身上听过。叶久张了张嘴,如鲠在喉。良久,她忽得笑了。她的韶儿,到底背着自己说了多少这么可爱的话啊。姜沛灵瞧她笑,叹道,那时胡四少当众羞辱韶安姐,她都没有出声,但那家伙就骂了你一句,韶安姐就急了。她耸耸肩,你瞧瞧,我能不信吗?你们不给我机会啊。叶久沉默了。连姜沛灵打招呼走都没听见。许久,久到小二以为这公子都魔怔了的时候,叶久深深吸了口气。她站起身,朝二楼走去。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般,沉得要命。就像祁韶安给的爱一样。好不容易踏上二楼,叶久一抬头,正对上南渊疑惑的脸。公子你没事吧?叶久摇摇头,微笑了一下回应自己没事。南渊让开身子,又道:公子,先生找你有事相商。作者有话要说:哭哭。第141章 将行老先生?叶久推门进来时,屋子里安静的要命。她试探的叫了两声,结果发现老先生正坐在桌案旁发呆。她轻步走过去,直到快挨到桌案旁,老先生才反应过来。哦,堇儿来了。老先生放下手中的白绢布,抬头笑了下。叶久低眉扫了一眼,只见老先生面前的桌子上,正放着一把剑。映着烛光,那剑刃倒少了几分寒意,多了一丝柔和。叶久忽得哑然失笑。一把杀人见血的武器,哪里来的柔和?堇儿笑什么?老先生有些疑惑,伸手拿过剑鞘,准备把剑收进鞘中。没没什么。叶久扫了眼那花纹暗藏的银剑鞘,突然怔了一下。老先生,你们配的剑,花纹是不是都这么复杂啊?刷一声,长剑入鞘。老先生拇指磨砂着上面或明或暗的银纹,缓缓道:有的剑客喜欢刻些自己标志的图案,有的只刻一些寻常图样。不过也有的剑鞘上,昭显着它的来历。叶久点点头,怪不得看着有些熟悉呢。这下换到老先生愣了,熟悉?叶久脑子瞬间飘过那剑架在脖子上的不美好的画面,还有那张低温脸,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老先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过来,手伸来。叶久依言伸过手去。老先生诊了一会儿,摸了摸胡子,笑道:不愧是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啊。照这样看,再等上三日,我们就可以启程了。叶久皱了下眉头,这么快?老先生点点头,府里来信,燕州北面现在不太平,我们途经那里可能要耽误些时日。叶久又追问道:什么不太平?还记得我说过你出生之时,渭河的那次旱灾吗?叶久眨眨眼,一想到老先生眼里自己就是堇儿,这才点头,记得。就是那里,今年遇上了倒春寒。叶久有点懵,倒什么?老先生耐心解释道:就是比往年这个时候要冷上许多。渭河以南种稻,以北种麦、棉,一遇上这倒春寒,南边稻谷冻苗,北边麦棉烂种,等到了四五月份,收成定是极大影响。叶久皱紧了眉头,那现在怎么办?老先生沉吟片刻,缓缓道:我既寻回你,便是赌上了全府的性命,有些话便也不顾及了。叶久没说话,看着他眼睛有些深沉。有时候,秘密知道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老先生迎着她的目光,声音沉实:皇帝卧床几月有余,已无力管辖内政,现在朝堂风云四起,注意力早已不在这小小的燕州之地。叶久脸都寒了几分,所以就这么放任这些百姓自生自灭?老先生顿了顿,沉声道:更严重的是,今年渭河沿岸已经遭了霜灾,百姓本就难以维系过冬,若是这次收成再受影响老先生止了声音,叶久心下明了,您是怕再重蹈覆辙?老先生缓缓点头。但如今我并没有官职在身,侯府的令牌也只能威慑一下像永林、兰沧这样的小县,若要真正调令官府,还是相差甚远。那我们怎么办?老先生叹道:只有先去了再说。叶久抿抿唇,那等我采办完咱们便启程吧。老先生眸光深邃,微微点头,辛苦堇儿了。叶久笑了一下:立根之本为民,既然搅了这趟浑水,就不能丢了该有的责任。老先生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眯起了眼睛,胡须下的嘴唇微微弯起。说起来,这兰沧县内,堇儿你的身份有多少人知晓?叶久想了一下,您没来之前,也就医馆和客栈里的人知道吧。老先生思索片刻,县令见过侯府令牌,如若以后追查起来,也是麻烦。叶久皱皱眉,生怕他起了什么灭口的可怕想法,连忙道:我倒是有一计可施。祁韶安斜靠在床板上,右手悬在空中,微微摇晃。紧接着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左边荡了一下,又往右边荡去。忽然,门口响起一道细微的推门声,祁韶安侧耳听了听脚步声,随后唇角一弯,又接着盯着手中的囊袋。吧嗒。一只同样圆乎乎的紫色囊袋和自己手中红色的撞在了一起,借着惯性,竟一下子缠绕起来。祁韶安顺着那只手看去,叶久正弯着眉眼含笑看着自己。想我了?她启唇说道。祁韶安把目光往旁边一挪,没有。叶久听了也不恼,小指勾了勾手中的紫绳,努努嘴,瞧见没,人家同心结都替你回答了。祁韶安低头一看,只见两只囊袋正紧紧咬.合在一起,红紫相间,说不出的妖娆。她登时一噎,眼神有些闪躲,它懂个什么。叶久抽过她手里的红色囊袋,一起放在枕头旁,好好好,它什么也不懂。她又转头看着祁韶安,扬唇轻笑,我懂就行了。紧接着,叶久一手撑在她的身侧,凑上前去,软软一语:我想你了。祁韶安觉得扑过来的不是叶久,而是一股火辣辣的羞.耻。或者说,是一部行走的浑话锦囊。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囊袋绣出来就不是用来带的,而是堵住她的这张嘴。省得每每都让自己像是过了火焰一般,烤得发红。韶儿,我们就要启程了。祁韶安从自己的思维里钻出来,诧异的眨眨眼,为何如此紧张?她下意识看向叶久的后背,那你的伤叶久见状挺了挺身板,活动了下手臂,已经好多了,你放心,不碍事的嘶。谁许你乱动的!祁韶安面上一惊,连忙拉下她的手臂,扬手拍了一下,语气不善: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知轻重。叶久缩缩脖子,握住了祁韶安的掌心,好啦好啦,我不动就是。祁韶安闻言眉头依旧蹙着,拍拍里面的床铺,你今天到里面去。叶久满脸不解:啊,有什么不一样的?祁韶安伸手扯开她的腰带,叠在一旁放好,我怕有个不听话的小孩半夜掉下去。叶久:直到叶久带着满脑袋问号躺进床里侧,而祁韶安一脸平淡的迅速钻进自己怀里时,她似乎明白了祁韶安的用意。自己伤在左肩胛,躺在里面正好可以侧身朝外,既能不压到伤口,也能把小丫头抱个满怀。想得真周到呢。叶久把她搂得紧紧的,笑意渐浓,她蹭着祁韶安的发顶,突然问了一句:韶儿。祁韶安伸手环住了叶久的腰,浅浅应了一声,嗯。你还有多余的衣裙吗。叶姐夫,你们明天就要走吗?姜沛灵看着正拿着大氅不断往自己身上比划的叶久,终于出声问道。是啊,明早就走。姜姑娘你看看这厚度够不够防风?姜沛灵低头看着面前快跟被子一样的厚的披风,一时语塞。成衣店老板在一旁捏着拳头,讨好笑道:公公子啊,这是小店里最厚实的一件了,再厚的可真没有了。叶姐夫,不是我说,韶安姐虽说是身子骨弱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啊,你裹孩子呢?然而姜沛灵的话叶久是一点没听进去,她心满意足的把手里的大氅团了团,往柜台一推,这个打包。老板连忙应声,好嘞。姜沛灵翻着白眼吹起一口气,头发帘飘了飘。叶久转过身看了挂在杆子上衣裙,指了其中几件,这几个,像她这样大小的,也包起来。她指了指一旁抱臂的姜沛灵。老板连连点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姜沛灵无奈道:大哥,咱这已经过了冬了,你还买这些冬衣干什么。叶久手肘支着柜台,食指连连摇动,不不不,春寒料峭,北面还有寒潮,这些冬衣绝对少不了。说起来,我还要再买几个汤婆子,路上备用。姜沛灵长叹一口老气,闭上了嘴。她还是不要有喜欢的人好了,真是太恐怖了。说起来,胡家那龟孙怎么样了。叶久边环顾四周,边随意问道。姜沛灵见老板不在,便压低嗓音回道,嗯,分毫不差。废了?相当彻底。叶久有点奇怪,胡家人没闹?姜沛灵眉头一挑:当然得闹,不过被衙门里的人给挡回去了,甚至有几个家丁因为寻衅滋事,逮进了牢里。叶久闻言琢磨了一下,随后笑道:看来这父母官很会做人嘛。姜沛灵有些不解,说来也奇怪,胡家好像就当此事没发生一样,全回窝了。叶久笑容不减,耸耸肩,嗐,谁知道呢,估摸着县令良心发现了吧。公子,您的衣服。此时老板拎着包裹从后面走出来,朝叶久递了过去。叶久接过来,又指了下墙壁上一件浅蓝色的衣裙,这一件,要大一号的。老板暗自抹了把汗,又回后堂去拿。姜沛灵咦了一声,你拿大一号的做什么?叶久抿唇一笑,眉角轻扬:你猜。作者有话要说: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改作话改到哭,以后我要表白你们,只能撒浪嘿呦,阿一西呆露了暴风哭泣。第142章 启程晨起卯时,鸡鸣已定。叶久一身中衣坐在桌前,支着脑袋,看着桌上的小包袱有些发愁。叶大哥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穿上吧,陆林他们可都准备好了。微雨收好整整一大包衣物,又系上扣子,发现叶久竟然还坐在那里。叶久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开始磨磨蹭蹭的拉开包袱。一件浅蓝色的衣裙静静躺在那里。叶久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摸上了那软趴趴的布料。说起来,在原来的世界里,自己也不是没穿过裙子,甚至有次脑子被驴踢了,还穿过一条巨亮无比的小花裙,跟朵大王花一样晃遍了整个教学楼。可怎么这会看着这清新脱俗的小裙纸,就莫名一股难以启齿的羞涩呢。怎么,后悔啦。一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叶久激灵了一下,转过了头。祁韶安弯着腰,头虚虚搭在自己的肩头,嘴角噙着笑意。叶久被眼前那灵动恣意的笑打了眼,怔愣了一瞬。嗯?祁韶安侧过头,对上叶久的目光,眸子里似繁星一样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