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峰在人群中找了几遍，可什么也没有，还因为动作的粗鲁而让周围的名媛抱怨起来，林一跟着他后面道歉，邱峰又找了几遍还是什么也没有。明亮的灯光几乎晃瞎他，草地也不在那么友好一瞬间的天旋地转，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人群，在一片光明中闭上眼睛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林一跟着走出了人群，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了？”“啊？啊，没事，眼花了。”不知何时蓝羽和安琪儿站在了林一身后，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安琪儿不自觉攥紧了衣角。但当邱峰转过身时，她还是一样的满面春风。有些事不会被忘记，却又不得不一次次被记忆残忍的提起。就像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总是会因为什么事而被揭开。邱峰转过身来看到一排三人在看着自己，即使他们很努力的控制了表情，却还是从眉宇间看到了担心。邱峰双手踹兜耸了下肩，晃晃悠悠的朝他们走过去。邱峰看到他们过来，直起身子和她们俩说：“你们回来了，能不能帮忙介绍徐子牛给林一认识认识？那是他偶像呢。”安琪儿轻轻的笑了，伸手拍了拍邱峰的胳膊“好啊，他就在那边，我带你们去见他。”“好啊，没问题。”林一一听是徐子牛超级开心，拉着蓝羽蹦蹦跳跳的往人群中去，邱峰和安琪儿在后面慢慢的走着，几次安琪儿都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邱峰知道她的心思，抬手搂了搂她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再无需多言。安琪儿看着林一开心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这时一个黑影从林一身旁掠过朝这边走来，安琪儿不动声色的往邱峰身边靠了靠，邱峰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抬头看了眼，他认得那是上午碰到的那个不讲理的画家张大右。他鼻孔朝天的从人群中穿行径直走进了别墅，蓝羽挣脱林一的手追了上去，好在张大右在上楼梯前被侍者拦了下来。他拽了拽自己窄窄的西装叫嚷着训斥拦着他的人：“你是什么东西？看门的狗嘛？走开，我要找你家主子！”此话一出满堂寂静。不过王不丹的侍者脾气好的很，“先生不好意思，王先生吩咐过晚会开始前客人只能在一楼活动不能上楼，谢谢配合。”张大右冷哼了一声，瞪了眼侍者，然后掐着腰冲楼上骂到：“呀呵，什么东西啊，刚出来几天就知道定规矩了？！真当自己名人啊？！我呸。”“你说什么呢你，这里是私人场所不是你的地下室，要撒野就出去。”一个响亮的女声从背后响起。张大右转过头看到是蓝羽，讪笑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蓝大小姐啊。哎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死过人的地方可不干净，别脏了您的脚。”“姓张的，你要是觉得最近日子过得太顺了。那你就求求我，等姑奶奶哪天心情好了，把你那些偷的漏的给找出来点，你就安生了。”“呦呦呦这可不劳您费心了，我和王不丹还有点事儿要解决就不在这里跟你费口舌了，回见吧。”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跑。两个侍者赶紧拦着他，“先生您不能上去。”“滚开！”张大右指着使者大骂。蓝羽冲上去要把张大右拉下来，被安琪儿一把抓住了，林一也跟着压着她。这时楼上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他顺着右边的楼梯快步有下来。看到张大右和一个侍者纠缠在一起，他招呼旁边站着的几个侍者一起过去把张大右带到了一边。张大右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那个年轻人神态自若的对他说：“张先生今天都是来看画的，您怎么和侍者纠缠在一起啊，还是赶紧停下来吧，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也不好听你说是不是。”张大右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指着那个年轻人，“王不丹呢？叫他出来！”第55章 针锋相对“老板马上就出来，有什么事请等下宴会开始了，单独和他说，现在请保持安静。”说完年轻人转过头对着满场的宾客露出了一个职业的笑容，“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今天的舞会，一起见证我们王不丹先生的回归。同时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美食，希望大家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下面请王不丹先生出来和大家说几句。”在一阵热烈的掌声后，王不丹从楼上下来了。他穿着和白天一样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没精神，他佝偻着背在楼梯中间站了站，他微微颤抖着身体。几分钟后对着台阶下的人说：“大家好，欢迎……嗯……这样的场合我不太会说，以前都是我的太太她帮……希望你们有一个好的夜晚。”话音未落掌声雷动，邱峰从后面看到蓝羽微微泛红的手心。“切。”总是有不合时宜的声音。不过好在王不丹没有在意，他咧着嘴笑笑就上楼了。看着他的背影楼下的众人急了，喊着要看他的最新画作，不少媒体记者在院子里使劲的拍，又在安保的训斥声中被推出去，一时间屋子里吵闹不堪。王不丹没回头，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在众人的嬉闹声音回到了楼上。那个年轻的助理看他回去了，转过身又露出他的职业笑容，对着楼下的人群拍拍手，“大家稍安勿躁啊，大家都知道王先生他的身体一向不太好，也请大家体谅一下好吧。那么下面就由我来为大家介绍今天的真正的主角，王不丹先生的新作。”这时两个工作人员从楼梯后抬着一副画走了出来，绕过扶手站到楼梯前，小心翼翼的把画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架子上。助理走下来，微笑着向下面的宾客致意，“各位，星辰，是宇宙中星星的总称，象征着希望和平。王先生最初的想法是将自由与和平等一系列美好的事物加到作品中，这幅画早在三年前就应该画好了。可惜当时的意外导致王先生的妻子永远的离开了他，而他本人也深受其害，直到三个月前才重获自由，妻子的离去和多年的牢狱已经改变了他本来的想法。此刻，他更希望得到的是一个美满的家庭。而他深爱着他的妻子，不愿意接受新的人选，也就失去建立美满家庭的机会，于是他将自己对妻子的热爱和对可望不可及的幸福都画进了这幅作品里，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幅画吧。”助理拉开了画上的白布，一幅色彩温和透着淡淡哀伤的画作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璀璨的星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中间放着一架乳白色的秋千，宽大的秋千右边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束开得正好的向日葵，期盼的仰望着星空。手法细腻温柔，构图大胆，不管是画作本身的意义还是它的表达手法，其艺术造诣都已超出他过去的作品数倍。大厅里有不少懂画的人，看着画情不自禁的点头。更有他的支持者默默擦眼泪，张大右盯着眼前的话一脸的不敢相信，不时轻轻摇头。突然他跳了起来指着画大叫起来：“这不是他画的！一定不是，就凭他那两下子，不可能的！”他像一只青蛙一样跳来跳去，台下看画的人都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够了，你太过分了，安保安保！”蓝羽忍不住发生打断了他，叫来安保。几个保安迅速涌了过来，拽住张大右的胳膊想把他往外送。张大右使劲抖开抓着他的人，指着蓝羽叫嚷道：“行了吧你！醒醒吧，就算他死了老婆也不会娶你的！别推我，我凭什么要出去？我在邀请名单里！别推我！”“我们俩的事用不着你插嘴！”蓝羽上前一步，张大右伸手就要打蓝羽，被保安拦了下来。安琪儿叫停了保安的推搡，把蓝羽拽到身后，笑着对张大右说：“你现在已经是协会的会员了，也要适当注意影响。又何必和王不丹过不去呢？大家都少说一句吧。”张大右甩开保安的手，抖了抖自己窄窄的西装说：“哼，就因为我有这样的身份在，更要把肃清圈子里的不正之风。”蓝羽忍不住推开安琪儿，愤怒的骂他，张大右也不甘示弱立马回嘴骂她，两人纠缠在一起。林一和安琪儿赶紧跟上去拽开蓝羽，记者狂拍不止台下众人窃窃私语，邱峰在慌乱中扫了一眼二楼，空无一人。这时台阶上的助理微微一笑挥手让侍者开菜，一时间大厅热闹起来，记者被保安请着出去，各种声音交叉着，很快就掩盖了两人的吵闹声，安琪儿顺势将两人分开。安琪儿把蓝羽拽到了大厅的角落里，邱峰跟在后面帮林一整理衣服。蓝羽急促的喘着粗气愤愤的推开她，安琪儿没防备往后晃了两下差点仰过去，好在邱峰手疾眼快扶住了她。蓝羽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伸手去够安琪儿，看到邱峰过去了她又赶紧收回了手扭过头不去看她。安琪儿苦笑了一声，直起身轻轻拍了拍邱峰的手，而后又走了过去绕到蓝羽面前，帮她整理被扯歪的领口。蓝羽抿着嘴回避安琪儿，可安琪儿却没有在看她，只专心帮她整理衣服，而后才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你委屈，但凡事不得有个过程嘛。他刚回来，很多事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给他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蓝羽微微皱了下眉嘀咕了一句：“我要什么时间？这三年我等的时间还不够多吗？”“是，是够多，可你也看到了他的心在哪了，所以你现在多做什么也是没有意义的。”蓝羽一听这话，啪的一声打掉了安琪儿的手，瞪着她大声说：“你凭什么说我做的没意义？！我要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说完她推开了安琪儿，在连撞了几个人后跑上了楼。“蓝羽！你！”安琪儿伸手去抓她，被甩开了。“算了，安姐，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林一拍拍安琪儿的肩膀。“哎，好吧。”安琪儿点点头，和林一他们一起到餐桌那去吃东西。邱峰走在后面目光无意间扫过楼梯尽头，隐约觉得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愣了一秒马上回过头又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空无一人的楼梯尽头鲜花开的正好。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今天是怎么了？抛去不开心的事，今晚的宴会还是很成功的，客人们有礼有节，食物美味酒水充足。林一在和美食做斗争时，安琪儿却吃不下东西。不时偷偷去看楼梯，不看就吃不下，就好像眼前的美食都不是美食，入不了口，非要看一眼楼上才能吃的下去饭。这些邱峰都看在眼里，他搞不懂这几个人是什么关系，也不好直接去问，只能认定沉默是金，陪着他俩吃点东西，时不时和林一扯扯皮。没过多久，安琪儿突然转了过来，拿起叉子选起了食物，还叫邱峰把远处的水果递过来。邱峰嚼着东西帮她拿了点水果，在递给她的时候，正好看到蓝羽，她正从楼梯上下来。邱峰撞了一下林一，对着楼梯的方向仰了下下巴。林一嚼着一块糕点，一脸茫然的回过头去看。第56章 宴会开始林一一转头就看到安琪儿端着盘子过去了，她拽住蓝羽的胳膊往别的地方去了。邱峰和林一对了个眼神，觉得还是先不要过去的好。于是他们俩继续吃起了桌子上的美味。尤其是林一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要是不挨个尝尝就真是太亏了。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过了一会儿，安琪儿拖着蓝羽回来了，林一第一时间送上了鼓励的笑容。可她俩却像丢了魂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林一觉得不对劲，疑惑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两人像是被吓到了似的齐刷刷一齐看向林一，这可把林一吓到了，他又问了一遍，蓝羽还是蒙蒙的，但安琪儿已经回过神了，她扯着嘴角笑笑“没事没事，刚才店里来电话说有人闹事，我想赶紧回去，又担心你们俩，所以有点纠结。”知道了前因后果林一赶紧摆了摆手“没事不用担心我们俩，你们回去吧，等下我们也要走了。”“啊，好那，那我们先走了……”安琪儿说完就拉着蓝羽往外走，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恐怖的尖叫声。那声音太过凄惨，以至于大厅里的人都停止了动作，邱峰也听到了惨叫。他反应过来后扔下盘子迅速跑上了楼，林一也紧随其后。邱峰冲上二楼后左右扫视一遍，在右边的书房门口看到了惊慌失措，正坐在地上手脚并用额往外腿退的张大右。他似乎吓得不轻，裤子都掉到大腿了也没有察觉。邱峰冲了上去按住了他的肩膀，张大右啊的大叫一声，扭头看见是邱峰，他手脚并用的使劲向邱峰靠了过去，张着嘴巴啊啊啊啊的说不出别的，口水流到衣服上也没感觉。邱峰捏着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他就一味的盯着邱峰，手指着房间，嘴里啊啊啊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林一也冲了上来，趴在门框上喘粗气，邱峰松开了张大右的肩膀，把他交给林一，自己进屋了。这让张大右更加恐慌，挣扎开林一的束缚死命的往后退，紧紧的抱着栏杆，哆嗦着不撒手。邱峰绕过张大右冲进了房间，房间很大，四周的墙边都有深色高大的书柜，地上铺着色彩斑斓的地毯。他加紧脚步往里走，观察着每一寸墙壁和地面，不时轻声叫着王不丹的名字，可始终没有回应。在走近书桌时，看到了倒地的座椅和书籍本子一边倒的桌面，他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一步一步直至接近桌子的边缘，然后探出身子往里看，接着他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不确定的尘埃落定和内心对真相的渴望在酒精的作用下竟然让他有了一丝喜悦的快感，这种快感在看到王不丹的身体时达到了顶峰，接着它化作心底正义的使命，并迅速浮出涌上心头。他绕到书桌的另一面，轻轻把侧卧的王不丹翻过来，他俯下身趴在王不丹身前检查他的呼吸，胸廓还有一丝微弱的起伏，他还活着！邱峰迅速起身用力压抑着每一分激动的呼吸，大声朝屋外呼叫：“眼镜儿，快，报警，打急救电话。”屋外的林一听到了他的声音，同样大声的回应了他：“好，他什么情况？”邱峰愣了，等着三秒没说话。林一可能是预想到了他的困窘，冲了进来，蹲下身检查了起来，然后马上打了急救电话“喂，是中心医院吗？我叫林一，我现在在城南的王家私墅，这里有人脑出血，你们快点派人来！”挂了电话，两人把王不丹翻到侧卧位，林一用桌子上的毛巾帮他挖出嘴里的东西。邱峰从兜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了，接着上下检查着王不丹的衣裤。在上衣内侧口袋里找到了一个瓶子，上面写着硝酸甘油。他把瓶子递给了林一，下一秒他在林一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闪躲。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冲出屋子冲楼下喊话，让安保配合着控制现场，“安保，快把门锁上，不要让任何人进出！快！”安保很听话的照做了。客人都被困在了大厅里，还没从酒精里爬出来就又被困住了。酒醒了大半开始叫骂，一时间怨声载道。邱峰没有理会那么多，叫来楼下的助理和侍者分别进行盘问。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紧张，年轻的小助理哆嗦着打着寒颤，冷汗顺着发际线淌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拘谨的很，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邱峰给他了一个手势，他赶忙跟了上去，两人进到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卧室里，邱峰摸索着开了灯，然后顺手拉过两张凳子，扔给他一张自己做一张，远离了案发现场，小助理的情绪也平稳了不少。他小心翼翼的深呼吸了几下，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尽量平静的说：“警官，您问吧。”邱峰也不打算和他兜圈子：“你做他助理多久了？”“我是三个月前才来来做他的助理，之前一直是做广告策划的，三个月前蓝女士找到我，希望我来做王不丹先生的助理。”“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找你做助理吗？”小助理平视着他轻轻摇摇头，“不清楚。”邱峰摸摸下巴又问他：“那你既然是做策划的，助理也不是你的本职，这样突然让你改行，你怎么就愿意啊？”小助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磕磕巴巴的说：“一方面是蓝女士开出的条件的确很优厚，再者王不丹先生的事圈里都知道，所以我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推销自己。”“那在这之前王不丹身体有什么问题吗？”邱峰还记得王不丹刚才的情况。“有，我来之前蓝女士就告诉我说王先生的心脏和血压都有问题，所以我身上经常备着他的药。之前发作过一次当时我不在他身边，幸好蓝女士赶到了，要不然真的不好说。从那以后他自己也会随身准备药。”小助理认真的回答邱峰的问题，目光也不在躲闪。问完后反而是邱峰觉得一头雾水，为什么蓝羽要给王不丹找一个做策划的人来做助理，王不丹又怎么能接受？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第57章 突发事件邱峰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结果，抬头看到助理一脸的恐慌，赶紧让他先出去，顺便把侍者叫进来。小助理起身对着他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就出去了，动作之大让邱峰汗颜。几分钟后侍者敲敲门进来了，二十出头的小男生靠在门紧张的直流汗，不敢看他的眼睛。邱峰整理着衣服抬头看到了打哆嗦的侍者，邱峰开口问道：“你害怕？”“啊，不不，啊，是我我没见过死人。”侍者赶紧解释。邱峰抖了抖衣服抬头瞅了他一眼，而后平静地问他：“你怎么知道人死了？”侍者被吓到了，牙齿打颤磕磕巴巴的解释，“我我我我猜的。”“是吗？”邱峰直起上身逼近他。“是是！我，就是猜的嘛，张画家都吓成那样了，里面人肯定是死了啊！”侍者紧张的声音都变了。“那你还记不记得刚才都有什么人上过楼？”话题的突然的转弯让男生碰了壁，眨着眼睛来回转着眼球，愣了两秒才接着往下说：“我，我记得我刚刚一直站在下面，一步都没动！”“那你和我说说都有谁上到了楼上？”侍者泄了一口气，虚虚的瞅着旁边的墙面，过了好久才说：“宴会刚开始不久，蓝画家就上楼了，她当时情绪挺激动的，而且我们都知道她好王先生关系不一般，所以我也不好拦着她，就让她上去了。”邱峰没说话，心里默默记下了。他是知道蓝羽上去的事，也知道她什么时候下来的，他要知道的是中间的那部分，还有谁上去了。侍者见他没反应就接着说“然后吧，大概过了20分钟，张画家就走过来也要上楼。我当时不想让他上去，就叫了旁边我一个同事过来，结果张画家也没管我俩，不等我俩说完，他就直接推开我们上去了，没多久就听楼上一阵吵闹声。”邱峰把眉毛一皱，抬头看他，那眼神很有震慑力，看的男生浑身不自在，邱峰的语气上倒是没有什么多的情绪，问他“既然知道他来着不善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我，我怎么说呢，反正，他也算是客人，要是真有事找王先生呢？”侍者在给自己的失职做辩解。邱峰皱着眉摇了摇头又问他：“那，听到吵闹你们上去了吗？”“没没有。”“这又是为什么？”“因为，因为他们吵架的内容。”侍者不经意的抬眼去看邱峰。邱峰追着问他：“都是谁和谁吵架，吵架的内容是什么？不许回避！”侍者吓了一跳，磕磕巴巴跟着说：“是，是蓝画家和张画家，好像，好像是关于王先生的妻子的，就是白女士。”侍者试了几次还是不敢直呼其名，只能含糊的用女士来形容。“那你听到吵架声之后呢？”“之后，之后我被叫到后面去帮忙了，再然后就是好久以后了，我回来没多久就听见楼上的尖叫声，接着你就都知道了。”“你走了有人替你吗？”“没有，今天本来人手就不够，要不然我也不能去帮忙啊。”侍者说的是实话。邱峰心下一沉，“也就是说从7:30蓝画家和张画家吵架到8:00你回到岗位，这半小时楼梯是没人看守的对吗？”“啊，啊是，是这样的。”男生依旧还是不敢看邱峰的眼睛，不断的用余光扫视邱峰。邱峰皱着眉摆了摆手，男生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跑离了他的视线。这时门外传来了救护车由远及近的惨叫声，门口的保安打开了门，四个穿着白衣的医务人员抬着一副担架冲了进来。在保安的指引下他们抬着担架上了二楼，没多久王不丹就被抬出了书房。邱峰拉住紧随其后的林一，两人无声中对了一个眼神，林一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急救人员冲了出去。林一跟着担架往外走，刚到门口就看见了踌躇不前的安琪儿，他赶紧跑过去拉着她往外走，嘴里还嘀咕着：“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去看看吧。不用担心这边，有事我给你打电话。”安琪儿张口要解释什么，可林一赶时间，只一味拽着她往外走。等出了房子，安琪儿才想起蓝羽还在里面，可再想回去已是不可能了。她看着林一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给蓝羽发了个短信后朝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送走救护车之后，王队就带着大部队来了，和邱峰在楼梯口碰了个头，了解了基本的情况，然后他忍不住打趣邱峰，“怎么样谢恩宴吃的还不错啊？”邱峰撇了他一眼“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再这么耗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楼下可都是各大某某啊，要是整不好，咱俩回去还得写检查呢，赶紧的吧。”看他脸色不太好，王队也没再说什么，哈哈了两声他们俩就下楼了。邱峰把楼下的宾客召集起来，他站在刚刚年轻助理站的位置。扫视了一圈，在右边的角落里看到蓝羽那标志性的爆炸头，感觉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请大家稍安勿躁，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也请控制下自己的情绪。我们已经掌握了基本的情况，现在要大家配合一下，说说自己今晚7:30到8:00这段时间都在哪？在干什么？等一下会有我们的同事来问大家，现在请分开休息。”接着现场的同事们训练有素的分成几组，把现场的宾客分散开，然后带到一楼的小房间里分别进行询问。邱峰和王队则把满脸泪痕的蓝羽和已经平复许多的张大右分别带到小屋里进行询问。这个时候最难控制的就是情绪，这可以毁了一个人也可以帮助一个人，不过此刻邱峰更关心的是真相，他把更大的赌注压在张大右身上。所以对于即将审问的蓝羽，虽没有卸掉包袱，但心里已经是松了。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了纸巾递给蓝羽，温柔的对她笑笑。蓝羽看看纸巾又看看邱峰，凝重的表情来不及收回就突然笑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仿佛回到了白天相处时的样子，完全忘记了进来的目的。等到蓝羽收住了笑容，邱峰才慢慢回过神。不得不说她的笑容有别人没有的温暖。邱峰拉开凳子坐了下来，问她：“蓝姐，说说你在和张大右争吵后都做了什么吧。”提到张大右，蓝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声音还是有些无力，“我和王不丹说完事之后，在他书房的门口，碰上了张大右。我们两个本来也就不合，这时候更没什么好脸色，一人多说了一句就吵起来了。接着，王不丹在屋里叫停了争吵，我也不想和他再纠缠了，就撤出来了。然后……在楼上呆了一会儿就下楼了。”这和侍者描述的情景大致相同，邱峰只有两个小问题要问她。“你和王不丹聊的什么方便透露吗？”邱峰试探性的问她。第58章 分别审问蓝羽疲惫的点点头，“可以，我们俩吵了一架。前几天我问过他要不要请张大右，我的意思是不请。可他非要请，说毕竟多年朋友，结果今天他一出现，张大右就没完没了的说那样的话，很伤人。我当时很生气，如果听我的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所以就就多说了两句，他心情也不好，就骂了我，还提到了白蔻。我不愿和他多吵就想走然后就碰上了张大右，他也没太客气，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我俩就吵起来了，接着王不丹叫停了我俩的争吵，我就撤出来，到阳台哭了一会儿。”“那你下来之前看到张大右出来了吗？”蓝羽想了一下说：“应该是没有，我下来的时候书房的门是关着的，其余的也不知道了。”邱峰合上笔记默默点点头又问：“王不丹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吗？”“有，他有遗传性心脏病，而且有高血压，挺严重的那一种。”说到这儿，蓝羽像是想到了什么，泪水止不住的流。邱峰递给她一张纸巾，温柔的对她说：“节哀。”另一边的屋子里张大右捂着胸口斜靠在沙发上，用颤抖的右手解开自己上衣的两粒扣子，时不时喘两声，肺部像是拉弦一样呼哧呼哧的。王队递给他一杯水，隔了几秒他才无力的抬起手臂去接杯子，晃晃悠悠的将沉甸甸的杯子放到膝盖上，王队心想：还好我水接的不多。王队绕到张大右面前坐在了茶几上，豪气的岔开腿，胳膊肘支在腿上，板着脸问他：“今晚七点半到八点，你在哪里，在干嘛？”明明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这一上楼就不能自理了。真当欠你小金人啊？张大右哆嗦着说：“我，我上楼去找王不丹聊事。碰到了蓝羽，我俩吵了两句，我也没在意。等她走了，我就进去和王不丹谈事情，我态度是不太好，他也没给我留面子，我俩就吵了起来。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气，没怎么就呼哧呼哧的说头晕，我也懒得再理他，又说了几句才出来。”头晕？难不成他是把王不丹气晕了？“你出来之后去哪里了？”毕竟王不丹年纪不大，怎么会说他两句就气成这样。王队要再了解的多一点。“我，我就下楼了……”“有人可以作证吗？”“啊好好像没有吧。”张大右脑门上已是一片湿润。“大厅那么多人，怎么会没人看到你？！你到底去哪里了？”“我，我去他卧室了……”还真问出问题了。“你去他卧室干嘛？”王队面带愠色的问他。“去……想拿点白蔻的东西……”王队这么一问，张大右更紧张了。王队呼了一口气拉过凳子坐下问他：“你……拿白蔻东西干嘛？”“我……我……”张大右脸憋得通红什么也说不出来。王队挠了挠头皮指指他，“那你说，你们聊什么了会让他这么难受？”张大右又语塞了，卡了好久才磕磕巴巴的说：“嗯，就就是聊白蔻呗。”不得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王队挠挠鼻子，换了个问题问他：“白蔻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吧？”“当然！她本来可以安稳一世的，就为了他么爱情！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提起白寇，张大右的情绪有点失控。但是觉得这和刚才的突发事件关系不大，王队就打断了张大右的回忆。“你好好想想你刚才上楼后见到王不丹的时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征兆？！”张大右说不出别的什么，哼哼嗤嗤的哭个不停。王队又问他：“你知道王不丹身体上的疾病吗？”“我知道啊，这么多年朋友，怎么不知道啊。”这时身后的门开了，邱峰从外面让进来半个身子朝王队招了招手就又退出去了，王队低下头指了指张大右警告他老实点好好想想，接着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