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光神令牌化成的少女本来站在一旁闷不吭声,极其低调,让人差点忘记了她的存在。而江神子话音刚落,那少女就突然出手,走到唐多令面前,伸手就要去拿唐多令的火神令牌。浊酒此时正站在城墙上观望,见此状况也顾不得受伤了,大喊出声:“不要碰!”当神明的天劫超过六道时,神明们的令牌就会认主。非主人所触碰,令牌会自动攻击触碰者。唐多令就是因此有恃无恐,尽管周身被控制,她也不费力去管,得意洋洋道:“你们没经过我的允许根本不可能......不可能!”那少女面不改色,直接伸手取了那火神令牌来。也没见她用什么招数,那火神令牌就是服服帖帖地在她手上,似乎对她还有一些敬畏之心。浊酒僵在城墙上,唐多令呆在马背上,士兵们统统闭上了嘴巴。“你,你究竟是谁!”唐多令的震惊无以复加,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女拿走了她的令牌,却动弹不得,连简单的阻拦都做不到。半晌后,唐多令才挑了个最重要的问题,咬牙切齿道。江神子总觉得不论是什么样的问题,到了唐多令嘴里总能变得极其不正经。那少女回头,给了她一个冷冷的表情,道:“光之使者,比你厉害就是。”唐多令本想开口再问什么,却被光之使者的后半句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少女回过头,把手中的火神令牌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江神子很满意的接过,歪着头看了看,又像扔垃圾一般扔给那少女,道:“收起来,咱们走吧。”“将军,如果那些魔族人没有赴约呢?”先锋将军见江神子就这么走了,赶紧追上来。“哦。那没事。那就只好见血了。”江神子这话的声音没有特意压低,正好传到了群魔耳中,听懂了的无一不是毛骨悚然,哪里还有勇气再犯?“是!”那先锋官已经见识过了江神子的本事,单膝跪地,目送江神子吊儿郎当的骑着马回了皇城,默默地捡起地上那套金铠甲,命人收好收到主帅处。“江卿。”苏幕遮突然来了个千里传音,江神子猝不及防,正沉浸在自己的逆袭之路里呢,结果一咕噜摔下了马。江神子骂骂咧咧地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没好气儿道:“你惊到我的马了。”“我不是告诉过你,那身铠甲不能脱下来吗?”苏幕遮的声音出奇低沉,吓得江神子一激灵,连忙解释道:“是因为我在战场上的时候这东西束手束脚的,活动不方便,所以就只好先脱下来了。”“既然不听我的话,那就只好......”江神子还没有听完苏幕遮的话,身后就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巨响,刺得江神子耳膜发震,有点痛。这时候不回头的人怕是只有脑瘫儿了。江神子被这声巨响引得转过头去,骇然的发现自己又不在千秋岁引了。关河令也真是的,干什么每一次他一出场就要被送到魔疆啊!但是,江神子已经不怕了。哈哈哈哈忍受了那个可恶的大师兄那么多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光之使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依旧是面无表情:“这里是魔疆皇城,十三皇城。”江神子哈哈道:“我知道啊!哈哈哈哈现在我们去打关河令算不算恃强凌弱啊!”光之使者闻言也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变化,只是扯了扯嘴角,道:“算。但是,他是强,你是弱。”“昂?”江神子还未反应过来,关河令就已经站在江神子面前了。尽管知道就算打不过,现在也有一拼之力了。但是江神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光,令牌。没想到江师弟才是光之使者选中的光神啊。”关河令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江神子腰间的光神令牌,面带微笑。江神子下意识地想要逃脱,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该死,这不就是当时他对付唐多令的招数吗?关河令你真是好护短!江神子欲哭无泪,只希望光之使者能保护好火神令牌了。“竟然没有找到令牌在哪里。”关河令还是面带微笑,用一种略带惋惜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这样子就是当年在破旧茅草教师时,关河令拍掉他身上的泥土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以前江神子对于这笑容,只有一种感激和温暖的感觉。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知道了关河令面具下的真正的样子,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这是他本来的样子。“你好像不是很怕我的样子啊,那就是说明,火神令牌,不在你手上喽?”关河令伸手,轻轻地抚摸江神子的头顶。江神子被这和蔼可亲的举动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躲开却又动不了。“是不是在你的新小跟班,光之使者那里啊?”关河令一猜即中,江神子瞬间全身紧绷。关河令了解江神子,江神子也自然了解关河令。他这么想护住火神令牌,说明其间必有玄机。“雷神大人。”一旁闷不吭声的光之使者突然开口,手里还拿着那个火神令牌。“在你手里啊,给我吧。”关河令和颜悦色道。“放开光神大人,我就给你。不然,这里面的东西,我可就放出来了。”光之使者不愧是活了很久的老人了,遇到这种局面也丝毫不慌张。“啊哈,您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关河令歪了歪头,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正是。”光之使者道,“如果我执意打开火神令牌呢?”“那我就会让那些看见了的人,都埋进黄土!”话音刚落,关河令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空中留下了瞬息之间的残影,浮沉出鞘,逼近了光之使者。光之使者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尔等败类。”第74章话毕,关河令的浮沉就穿过了光之使者的心脏。这一切都太快了,江神子趁机催动光神之力,光神之力护体。而光之使者的身体就像是空气做的一样,浮沉穿过竟然毫发未伤,还顺手推了关河令一把,拿着那祸端——火神令牌钻回了光神令牌之中。“那个,你没事吧?”御剑飞起,江神子不免担心光之使者的安危。只听光之使者答道:“无妨,我本来就没有真实的肉身,刀剑什么的伤不了我。光神大人,我劝您现在就进火神令牌里,不然等会儿,我的禁制解除,关河令追上来,十有八九又要还回去。现在我在这里给您护着,您只要安心进去就好。一会儿就回到千秋岁引了,要不要把令牌给,给风神大人?”没想到一向英姿飒爽的光之使者也会有害羞的一天,但是江神子无心嘲笑她了,因为他听见了某人的名字。所以心情大好。“光神大人笑什么,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光之使者无奈道。“不好意思。”江神子擦去了嘴边的口水,脸上红成一团,也不打声招呼就钻进火神令牌里去了。没脸见人了。江神子半是懊恼半是羞愧地想着。不过好在他脸皮厚,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不过说实在的,火神令牌里,真的很热啊!四处是火苗。根据以往的经验,这里应该是上一任火神的记忆和力量残余,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贺襦宗的。刚这么想着,忽然身前飞来一团火苗,很是亲切地蹭了蹭江神子的身子。只是江神子不太习惯这么亲密的举动,尤其是当自己的衣服也被烧掉了的时候。江神子万分无奈的把他扯了下来,并且差不多能确定这是贺襦宗了。化成记忆都能知道江神子的火神,只有贺襦宗。除非此时此刻唐多令已经被生气的关河令给杀了......江神子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尽管窥探别人的记忆不太好,但是江神子想不出来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也不管那团火苗听不听得懂,江神子说了一句“对不住”就钻了进去。一睁眼。“妹妹,来吃东西了!”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站在一个竹屋前,招呼着一个正在砍竹子的黑衣少女。这应该是贺襦宗吧。江神子暗暗猜测。那黑衣少女闻言抬起头,咧嘴一笑:“来了!”妈呀,这不是贺绝吗?江神子吓了一跳。但是看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江神子还真有些感慨。究竟是怎样的事情会让贺绝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走到万劫不复的呢?眼前一花,是下一个片段。只可惜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四处一片漆黑,只能隐隐若若听见外面的动静。“小绝,这是谁啊?”贺襦宗的声音。“兄长,这是燕勒,是,是狐族人。”啊,师父?!真的有一腿啊!江神子不知道应该震惊还是震惊了。“早有耳闻小绝的兄长知书识礼,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比小绝形容的更甚,在下燕勒,自愧不如,久仰大名。”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像师父的名字诶,不过这谦和恭顺的话,却真不像是燕勒会说出来的。江神子自认为他了解他的师父,燕勒骄傲一生,哪怕是交出雷神令牌之前都是腰杆板正,不愿意阿谀奉承,这一点江神子深受其影响。“兄长,我已经和他私定终身了,你管不着我了!”这胡搅蛮缠倒是有些像贺绝了。但是一恍惚,这声音又不见了。“小绝,这孩子是谁的?”声音好模糊。江神子努力辨认。声音变化有些大,突然变得沧桑,看来贺襦宗此时此刻年龄也不小了。声线有些颤抖,可能是心情所致。“他的。”江神子一哆嗦,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声音正是江神子所熟悉的贺绝,但是又有一点不是那么熟悉。这时候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吧,江神子叹了口气。“师弟的?这个......走,找他。”咬牙切齿。江神子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是咬牙切齿。贺绝道:“不必了,有什么必要。”贺襦宗的声音陡然升起好几倍:“那你就这样?你收留了他,求我的师父收下他,什么不是担待着他,你说,现在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你就任由他始乱终弃吗?”贺绝的声音冰凉刺骨:“对。我就是傻,但是我的傻不是谁都能拥有的。现在,他不配了。”贺襦宗愣了半晌,声音弱了下来:“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贺绝道:“我们去吧,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那个该死的......我自己去,你继续留着,学好了当上火神,我也好好修炼,然后篡了那个人的位,我们就没有那么多可以顾忌的了。”听着话的意思,难不成贺绝是魔族天王的后裔?江神子暗自想道。贺绝的声音顿了顿,原本波澜不惊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杀气:“我也同样会让他付出代价。”江神子心中一惊,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啊。很快他心中的预感就成为了现实。下一个记忆片段,就是在天王坛。此时此刻,在天王坛,想必是贺绝已经当上天王了。还是贺襦宗的声音:“小绝,你现在修炼的这法术太邪门了。以前只是吸收你体内的精气,现在已经改为吸收生命力了!停下来吧,别再修炼了!”呀呀呀,修炼出问题了。情况有些似曾相识,他也曾经修炼魔族皇族的冰走火入魔过。而且他很快就想到解决的办法了,这个问题很简单。“给我人,给我人!我要修炼,杀了他们!”贺绝的声音终于破开了,“战争,只要杀掉那些人,只要我手上的鲜血越多,越多,越多越好,越多越好!”“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贺襦宗吼道。这一吼可把江神子吓得不轻,贺襦宗都会用吼的了!江神子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侧耳仔细倾听。“你不想帮或者不能帮就直说!何苦来这里和我吵!”贺绝也不是当初那个纯洁少女了,当下直接回吼道。江神子在一旁吃瓜,总感觉这就像是两头幼稚至极的狮子在打架,明明心里都是担忧,说出来的话却都是伤人心的。第75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出的话有多大逆不道!你忘记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了吗!我们就算是再怎样也不能和,和那个人一样啊!”贺襦宗似乎有些气急败坏,说话有些不利索。“那也是我们父亲,这可是你说的,亲爱的哥哥。”贺绝冷冷道。“这,这不一样!”贺襦宗道,“我,我不能让你变得和他一样!”“已经晚了。”贺绝冷冷道,“现在要么,你帮我,我们一起去打人族,妖族也行,最好是那个人挂帅。要么,呵,就等着这功力把我吞噬了,你也能少操点心。”江神子虽然并不在这里面,并不是当事人,但是他着实生出了几丝冷汗。这气压。果然姑娘长大了就翅膀硬了对吗!江神子想着要是以后要孩子绝对不能要女孩子,看看自己遇见的女孩子都是什么货色啊,蓝清雨,做饭贼难吃,没有一点身为公主的气度;唐多令就更不用说了,那脾气,以后可不是要翻天吗!贺绝就更不用说了吧,已经在翻天了......其实生儿子挺好,生个像苏幕遮那样的孩子其实就......啊呸我在想啥。江神子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一巴掌下去的同时,场景再次切换。妈呀吓死我了,一巴掌拍自己竟然拍出了新天地......江神子震惊片刻,继续吃瓜。“谁杀的。”贺绝的声音,这一次比前几次都要可怕,这一次图文并茂,贺绝那张病态白的脸。咦哟喂呀,好吓人。还好这只是在记忆中,不然的话江神子真的准备拔出风引了。“师......燕勒。他亲手杀的。”依然是在天王坛里,只是现在在鬼火灯里,贺绝面无表情地坐在冰椅子上,脚翘得老高,没个正型。不过也没人管她,她也不需要正形。贺襦宗一袭黑袍,笔直的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怕是已经习惯了经常发疯的贺绝了......可怜的贺襦宗。不过他们议论的应该是燕夜之死。江神子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贺绝一定要让他的儿子去战场上了,因为他们修炼的术法是同一品种,都是要以活人做引子的。怪不得魔族人喜欢抓俘虏,而且俘虏有去无回,原来都是被拿去练功了。残忍的魔族天王,太残忍了。江神子心中叹息,但是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贺绝不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他知不知道那是他的亲生儿子?”贺绝闭了闭眼,坐回冰椅子上。江神子想这还不如闭上眼睛听呢,睁着眼睛更恐怖啊。“知道。”“一直都知道?”“是的。”“所以还是杀了?”“......是。”江神子深知自己不应该说自己师父的坏话,但是现在他也是实在忍不住了,真是的,怎么能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呢?太可气了!师父真是太过分了!贺绝道:“我要找他的转世。”“可以,我已经把他的记忆取出来了,只要他重生,总会有个契机恢复记忆,或者直接带着记忆投胎转世。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把它炼成蛊虫了,移植进脑内即可。”做事真严谨。贺绝道:“好,你找。”贺襦宗的身形僵了一下。“你若是出手阻止,那倒也不至于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在想什么,”贺绝的声音几乎是冷静理智的,江神子本以为贺绝会撕心裂肺的呢,看来这个儿子在她心里似乎也没有她言语上的那么重要。但这仅仅只是来自直男的思考,江神子不知道何为遮掩,思维简单地以为大家都没有这个好习惯。怕是贺绝或者是燕夜知道了必定要吐血三升。所以后来贺襦宗是怎么认错的呢?对了,飞花宴!江神子突然想到了飞花宴。燕勒手上的那两个名额,本来是要给蓝清雨和关河令的。贺襦宗必定是发现了燕夜的转世,就是燕勒的得意门生啊。但是他应该是对关河令没有太大印象的,因为关河令在身份暴露前,一向低调沉稳,排名都是不上不下的,没有很出彩的地方,贺襦宗当然不会想到这竟然就是曾经狂傲牛逼的燕夜太子啊。但是后来非常突然地把名额交给了江神子,为什么?必定是不想关河令的身份被贺襦宗识破。关河令和江神子二人是天差地别的性格。一个行事谨慎,一个行事张狂。一个虽然身怀绝技,但是却不愿意显于大众;一个学艺匪浅,却要面子得很,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人看扁了。两相对比,谁看上去更可疑?江神子心中好像有一道墙被打穿了,真相正在一点一点浮出水面。谁知贺襦宗此人差就差在记性太好,心性有些古板,没能想到燕勒居然不惜颜面也要换人选。那些魔族芭蕉妖,也必定是贺襦宗这等修为的人才能召唤而来的。其实他原本的计划,应该就是要抓关河令走,但是一不小心看走眼了,抓错了人。没错,就是这样。怪不得当时那芭蕉魔虽然说是只攻击他,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放大招。他当时随便来个蕉叶雨他们三个差不多就挂了。现在想想那只芭蕉魔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不要说当时的苏幕遮小娃娃,连修为最高的蓝清雨都未必能幸免。走神着走神着竟然忘记了观看记忆视频,江神子回过神来赶紧观看,惊奇地发现了一个自己正站在一个黑衣人面前,满脸肃穆,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这人模狗样的感觉......呵呵呵。江神子擦了一把冷汗。看来没错儿啦,这黑衣人正是贺襦宗!这人也真是谨慎得过了头,连见主子都带着黑色斗篷。好吧很多人都打着斗篷。不过那时候的自己长得真帅......突然有些怀念。镜头再切换,到了天王坛。贺绝站在天王坛中央。“你干了些什么。”江神子看见了自己的师父和贺襦宗。“把他抓过来了,你不是想报仇吗,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这个决心。”“我看不像。不过我也真是没想到啊,火神大人的第五道天劫居然就是对自己的妹妹下手,你知道我放不下,对吧?”贺绝不怒反笑,冷冷地道。贺襦宗咬了咬牙,沉声道:“要么今天你杀了他,要么今天你就杀了我。不然的话我们都没法活!”贺绝不为所动,拿着一副腔调道:“所以就是要我二选一了?”她眯着眼睛,沉着脸道,“你们有什么好处能让我想把你们留下来?你现在拿着我曾经最爱的男人威胁我,而燕勒你又杀了我最爱的儿子,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让我为你们做选择?”贺绝坐下,抿了一口茶道:“不过要做选择也行啊,那我选燕勒。”燕勒原本把头埋得极低,闻言不禁把头抬了起来,惊诧地望着贺绝。贺襦宗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瞠目结舌。但是他还是心有不甘,问了一句:“为什么?”江神子也想问为什么,如果这是他的话,肯定是要选自己的哥哥的,爱人在重要也没有亲人重要啊!而且这个爱人,还是杀了自己儿子的人。江神子很没良心的希望贺绝选贺襦宗,他有些同情他。“所以呢?你觉得我会让你个敢威胁我的人活在世上?欢迎你去死,我不打算救你,亲爱的,哥哥。”贺绝沉声道。这解释,江神子给满分。真的,贺绝真厉害,这解释无懈可击,噎的人家半天说不出话。不愧是铁齿钢牙贺绝。“行,很好,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和我过不去了。”贺襦宗突然放开了燕勒。贺绝冷艳的朝他一勾手指,道:“过来。”燕勒站着没动,脸上写满了愧疚。“站在那里等他杀了你吗?”贺绝冷冷道,元气一带,就把燕勒带到了怀里。江神子下意识地偏了偏脸,不忍直视。画面有些和谐,江神子就不打算打扰了,默默发光就好。“你护不住他的。”贺襦宗突然开口。“是啊,我知道,你修炼的比我还带劲儿呢。”贺绝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杀了他。”贺绝道:“偏不。”那时候江神子仿佛感受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浑身上下都是令人窒息的魔气的魔族天王了,而是那个提着小刀站在竹屋外面笑得放肆的少女,骄傲美丽。贺襦宗眼内杀气流转:“你不想报仇了吗?”“不想了,只想和他好好的。”贺绝咧嘴一笑。“那我就祝你幸福了。”贺襦宗元气运转,看样子是真的要对自己的妹妹大开杀戒。突然,一旁的燕勒开口道:“小绝。”贺绝闻言,转过脸,宛若一个初涉人世的少女,展颜一笑:“嗯?”燕勒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们一起吧。”第76章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喜欢,马上就要迎来大结局啦~贺绝歪了歪头,道:“好啊。”话音落,二人同时伸手,虚空一握,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燕勒拔开短剑,贺绝抽出长剑,同时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对方的心脏,血光四溅,染红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双眼。生而为人,何等悲壮。若能有一人相伴,那便是死而无憾。感慨的同时,江神子突然发觉了一丝不对劲。按照常理而言,以双方的实力,都是至之于死地的。那关河令用来要挟他的那个人就必定不是燕勒了,因为他现在可以很确定燕勒已经死了,魂都找不回来了,因为出手的人不是别人是贺绝啊!那一剑下去肯定当场魂飞魄散。所以关河令一定是在骗他!怪不得贺绝当时的尸体那些魔族人说什么也没有给他看,找了一堆借口,原来是死于火神之手,火神只手遮天,啥事儿不得瞒着?江神子想到了这种可能,不禁松了口气,怎么说都好过落在关河令手里,那家伙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很快场景又换了,现在这里还是天王坛,只是站在天王坛上的人换了。是关河令。只是现在场景再一次模糊起来,可能是因为贺襦宗仅剩的元气记忆存马上就要殆尽了。江神子知道时机不多了,连忙记下自己的一些模糊的猜测,稍后再仔细思考。“两个人的魂都没有找到?那留你没有什么用处了。把神位传给唐多令吧,然后我会保你一命的。”话音刚落,江神子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给□□了。看来是记忆完结了,可真是坑坑洼洼的。江神子睁开眼望向四周,是火神令牌没错。代表贺襦宗的那一团小小的火苗渐渐熄灭了,只剩下一团火星。人的寿命自有天数,江神子也不强求,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弯腰行个礼,其他的他也做不了。不过说起这些记忆,江神子一边从火神令牌里出去,一边闭上眼睛想。果然把师父做成魔奴只是用来吓唬他的吗!可是关江神子什么事情啊!江神子有些愤愤不平,难不成以关河令的实力还杀不了他不成?江神子还未睁开眼,就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这可把江神子吓得不轻,本来是想一拳打得这个不识好歹的狂徒找不到东南西北的,但是这个狂徒有些莫名的熟悉。猝然睁开眼,白衣映入眼帘,江神子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也伸手环上他的后背,笑道:“松开。”苏幕遮道:“不松。”江神子有好多话想和他说,但是这个姿势总感觉不适合说这些正经话,轻咳一声道:“先说正事好吧,这些事情先放一边。”“好吧。”苏幕遮并非蹬鼻子上脸之人,但是总感觉有些怅然,“你先放手,我就放手。”此言一出,江神子还真有些舍不得放手。但是怎么说这话都是自己说出来的,总不好打自己的脸,于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见苏幕遮还是死死抱住自己不放,江神子好气又好笑道:“不是说好了我放开你就放开吗?别撒娇啦。”“就算你放手了,我也永远都不会放手的。”苏幕遮含笑在江神子耳边吹了口气,把江神子全身都给吹热了,这才放开他。江神子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好怎么开口。要怎么告诉他?现在他有点乱。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妖宫的火,就是贺襦宗放的。不过这个,苏幕遮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所以说这东西也没什么价值,感觉他知道的东西都仅仅只是对他有价值而已。江神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的沮丧,但是这一次他终于掩饰住了,苏幕遮竟然没能发现。“我......”江神子还未开口,殿外就传来了巨大的震动,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声音一同前来。江神子和苏幕遮相视而笑,都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圣王大人不好了!魔族天王他,他来千秋岁引了,现在就在你的殿外面,要我们进来告诉你,今天,今天就是妖族灭亡之日,速速出来!”一只水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还被门槛绊倒了。江神子转头看向苏幕遮,咧嘴一笑:“怕不怕?”“不怕啊。”苏幕遮笑道。江神子伸出手,单膝跪下,神情肃穆:“那我们一起。”当然好。苏幕遮垂眸笑了笑。但是不行,我们不能一起。“好。”苏幕遮笑道,将他拉了起来,把那只水妖一提手扔了出去,关上了门。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突然一阵狂风掀起,圣王寝宫的屋顶竟然被直接掀起。关河令冷冷的看着寝宫里的两个人,沉默不做声。苏幕遮和江神子此时正坐在书案边上的椅子上。屋顶被掀翻,苏幕遮和江神子都是一副不澜不惊的样子,仿佛此时此刻他们还是在很久以前,安宁美好。“苏君,我记得你有一把扇子。”江神子直接忽略过关河令杀气腾腾的眼神,若无其事地笑道。“是啊。”苏幕遮手一摇,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扇子,展开,空无一物。“上面没东西,苏君介意我在上面题诗一首吗?”江神子笑盈盈道。“当然不介意,请吧。”苏幕遮笑意不减,主动让出笔墨纸砚。关河令就这样看着他们,竟然也不阻止。“那我就放肆啦。” 江神子大手一挥,在扇子的正面提上一句诗:“闲来无事望云群,不似松筠却似君。”苏幕遮仔细看了看这句小诗,嘴角情不自禁的弯了弯,伸手在扇子的背面又提上一句诗:“若有愁烟绕心间,思卿百遍却不见。”江神子方要开口,就听见关河令在被掀翻的屋顶的残骸上站着,岿然不动,冷冷道:“叙旧叙够了吧,那就准备好一起去死吧,我会让你们下辈子再见的。”江神子恍若未闻,顿了顿继续笑道:“那真是一句好诗啊,苏君。”苏幕遮也对关河令熟视无睹:“我也觉得。”关河令冷哼一声,倒也不恼,一手挥出,转眼之间,妖宫上下一片火海。江神子下意识地去碰腰间的光神令牌,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是空空如也。江神子心中警铃大作:“老光!老光!老光你在吗?”光之使者的声音闷闷地响了起来:“如果你是在叫我的话,那我在。”江神子没心思开玩笑:“火神令牌呢?”光之使者道:“唐多令死了,火神令牌归位了。因为水神青玉案抵挡不住,所以现在已经被关河令压制住。不过生命女神已经成功出逃,正在赶往千秋岁引。”江神子一掌拍上自己的脑门儿,这哪里是什么好消息!光之使者道:“生命女神已经是八道天劫在身的高级神祇了,没那么脆弱,也没您想象的那么傻,会见机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