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昔推过来一张小纸条。贝梨只瞟了一眼,都没看清上边儿写着什么,只看到大致是一些解题步骤,光速炸毛,给人推了回去,“我不要你教我!”特别有骨气也特别傲气。心底里,还有特别的酸气,总之就是浓重的“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超过简昔”的自卑自我怀疑,以及“她会不会觉得我没本事还不知好歹”之类的忐忑情绪。简昔被小姑娘日常一凶逗乐了,挑了下眉,正待说什么,前桌扒妹旁边那个座位的同学出去玩了此时却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拍着桌子就嚷嚷,“贝梨同学!”贝梨眼睛从简昔好看的挑眉中错开,一边儿心跳不已,一边儿淡定地压抑心跳,非常感激好友的突然解救,“灯罩同学!”“你们学霸学神下课了还这么敬业,都做什么题呢?”灯罩好奇地去扯贝梨手底下的卷子,贝梨大大方方抬手任她抽了过去。“怎么样?”贝梨从简昔那学来的小动作,单手撑着下颌,弯着眼睛瞧灯罩,一副看好戏的期待模样。“啊,这都什么玩意儿啊?”灯罩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道困住了贝梨的题目,不可置信,“我们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吧?我怎么觉着我们不是呢,这得差了几个年级吧!我这是在看天书吗?”贝梨从一手从她手里夺过卷子,一手抵着唇,哧哧地笑起来,神情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哎呀,我们可只剩一个学期了,灯罩同学这样的状态可怎么迎接高考呀。”最后一个“呀”字尾音轻轻扬起,俏皮得不行,旁边的简昔捏着笔的动作顿了下,指关节泛白,一秒后才继续手底下的演算,笑眼悄然弯了。小公主缺德的时候也很可爱。这边儿灯罩的神情却罕见的卡了下,像是有些尴尬,贝梨全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偷瞄到简昔微妙的表情变化,心里正忍不住胡思乱想,她在笑我吗?还是笑灯罩?在这之前,灯罩跟贝梨之间经常开一些“互相攻击互相谩骂”的小玩笑,都是很浅的心思,没人放在心上,灯罩也时常数落贝梨的小缺点,今天灯罩被贝梨嘲讽了一下成绩,却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起来。她不是在意成绩好坏,这是她个人的事情,贝梨没有恶意,也是在说事实。但是,灯罩玩着贝梨的一支涂改液,有点儿酸地问道,“是不是我成绩不行,层次也就不行,你们学习好的跟我想的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玩在一起没什么意思?”所以,你之前跟我玩的好,简昔来了之后才这么点时间,你俩却亲得不行,都没我什么事了。“啊,啊?”贝梨瞄着简昔,心不在焉地先应了声,继而被雷劈了一般,大惊地望向灯罩,“你抽什么疯呢?”灯罩委屈地抬眼看了下贝梨,复又看了下简昔,问贝梨,“简学神是不是懂得可多了,你们两个学习啊,心得啊,思想啊,都特别能聊到一块儿去?”这倒确实如此。我们不光你说的这些聊到一块儿去,我们连家底儿什么的都告诉了对方,甚至我没人知道的黑历史......当然这话贝梨肯定不能这么说,灯罩这家伙明显情绪不对劲,贝梨试探着抓了下灯罩的手,“那倒也不是,简昔有的方面跟我聊得来,有的方面,还是咱俩比较好。”灯罩狐疑地看她,“是吗?”贝梨面无表情,“是的!”她想了下为了佐证开始举例,“比方说她这人脑回路就很迂腐,跟不上我的想法。”像解决事情的方式太官方,说话有时候也官方,但对她最近好像好了很多,两人都能说各自的小秘密了。还有她每次跟简昔闹小情绪,考试考输了啊,看电影那句“我曾经为了个姑娘,高考少做了一道13分的大题。”她当时看见简昔脑袋凑过来的时候心跳都快吓停了。又期待又害怕。真的,这句话不明显吗?她恍惚反常了一整天,晚自习还看电影,电影里人男主角为了女主连高考都能放弃分数,某人就没有点儿什么触动吗?某人很没点儿数的还就是没有触动。完事还在她无比忐忑的心情里真诚地建议她,“看得难过就别看了。”听听,这是正常脑回路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贝梨简直无力吐槽,虽然贝梨自己好像也知道主要是她自己莫名其妙,脑回路不正常非要怪人家不正常,但她就是跟简昔生这种没气度的气。今天一个出其不意的场合机会说出来了,贝梨心情有好那么一点点,觉得解气了,但她很快就看见简昔转过来看她的一眼,非常的......一言难尽。“迂腐?”简昔倒是没有在她跟灯罩说话的时候插进来,只是自言自语,并给予了她一个不大赞同的眼神。贝梨后背顿冒冷汗,糟糕,她怎么就在人正主面前直接说出来了呢?完了这还不是最令贝梨想哭的,因为她这么说是为了安慰灯罩,可眼前的灯罩却并不大相信她说的话一样。那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灯罩依旧有些怀疑地看她,又问,“我摸下你头吧,怎么样?”说着,灯罩就伸手过来了,贝梨几乎是本能地后退躲开,退开的那一秒她就看见灯罩黯然下去的眼神。很明显,灯罩想摸她头只是为了验证她的话。灯罩彻底伤心了,把手从贝梨手中抽出来,一脸苦兮兮,“简昔摸过你很多次头,我看见了。”声音又小又低,怨念不已。“算了。”灯罩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自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谁也不能陪谁走一辈子。”贝梨目瞪口呆。灯罩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也不好受,又反过来安慰她,“没事,我们还是好朋友,跟扒妹她们一样,我们小团伙大家都一样,总不会散的。”“等等。”贝梨没出声呢,简昔却突然停了笔抬头唤住失魂落魄准备离开的灯罩,“谁也不能陪谁走一辈子?你说朋友吗?”灯罩不想惹学神,但心底确实也不舒服,“嗯。”语气有点儿挑衅有点儿冲。“你是因为觉得贝梨不跟你玩的最好了才这样吗?”简昔得了她的答复又抛出一个问题。灯罩同样又“嗯。”了一声。“可你不是还没问她吗?”简昔转着指间的笔,漫不经心,“你都没问她她和谁玩的最好,谁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又不是她,就这么自问自答下了结论?”灯罩皱了下眉,是有些不甘心,便看向贝梨认真问,“贝梨,你说,你现在玩的最好的朋友是谁?”贝梨不假思索:“你。”简昔也异口同声,“当然是你。”两人都对着灯罩。灯罩愣了下,接着铺天盖地的喜意砸了上来,她知道贝梨这种事不会说谎,说和她是最好的朋友那就一定是的。但是,同样简昔那句话也让她有些尴尬与担忧,这说明简昔很清楚贝梨的心思,简昔跟贝梨默契十足,简昔知道的事情她却在怀疑,还要来向贝梨求证。“我跟贝梨同学确实心意相通,但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简昔收了刚刚接连质问灯罩时的气场,转而扬起标志性的浅笑,疏离而礼貌,“她最好的朋友不是我,我最好的朋友也另有其人,在我原来的学校。”“这样的话,你还介意吗?”简昔弯着眼睛轻声问她。好像,就不介意了吧?灯罩想了下,简昔跟贝梨应该属于惺惺相惜类型的?毕竟两人棋逢对手,对贝梨而言,以前还好,现在这学校连二班那位班长都没资格做她对手,只有简昔一人可以跟她竞争,贝梨最近也跟她说过很多次想要赢简昔的年级第一。学霸学神的世界她不懂,但灯罩也不是小孩子,高三的人快成年了,这点儿容人之度还是有的,她不能不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就只跟她一个人玩吧?“我当然和你还是最要好。”灯罩转而朝贝梨笑了下,接着捂着脸一溜烟儿逃蹿地没了影。真是太丢脸了这一遭。简昔瞧着灯罩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好朋友果然是好朋友,连丢脸后的反应都是那么相似,不知想起了哪个瞬间,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卷面,然后低声笑了几声。“喂。”贝梨等灯罩走了后,就一直看着简昔。刚刚在灯罩跟前她亲口承认了灯罩是她玩的最好的朋友,简昔不是,当然这也是事实。她还想着最近是不是冷落了灯罩,她打算找时间弥补回去,哄哄人家,友情也是需要经营的。可是简昔说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是她的时候,她真的......很不舒服。她觉得此刻的自己非常的双标,也非常地令人鄙视。但她就是忍不住。她想起曾经的一个晚自习,简昔拍照给一个朋友解答题目,简昔当时说那个朋友对自己的意义,就像灯罩对她的意义一样。简昔被她没有礼貌的一声唤了过来,“怎么?”“你那个朋友......”贝梨想装作若无其事,“真的和你玩的特别好啊?”“对啊,我觉得比你跟灯罩要好一些。”简昔认真思考了下,“至少,她肯定不会像灯罩那样,怀疑我们的友谊。”“......”贝梨觉得自己更堵的慌了。“对了,刚刚灯罩说朋友的话,谁也不能陪谁走一辈子,虽然我是觉得真正要好的朋友还是能走一辈子的。”简昔又说,“但是,我们也肯定是要走一辈子的。”“你......”贝梨心中跳了两跳,“你说谁?”“自然不是我那个朋友,我跟她是属于那种要走一辈子的,朋友。”简昔冲她扬了下眉,意有所指,“我是说我跟你。”贝梨的耳朵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她扶着桌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简昔,简昔的模样依旧懒洋洋的,半弯着唇,噙笑望着她。弯着的笑眼下,那颗浅色的泪痣因为笑意一颤一颤,倏忽间,像是要颤进她的心底。贝梨“哗啦”一下又起身,顶开了桌椅,深呼吸一口气绕开简昔走了出去,“我出去透透气。”我跟你。我们也是要走一辈子的。但不是朋友。贝梨的心跳快炸开了,她觉得自己脑补得有些夸张过分了,她不确定简昔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种若有深意的眼神是不是也是她的脑补幻想。她觉着今天的简昔就是不大一样了,更有侵略性,更加锋芒毕露,更加......逼近她?还是,只是因为她昨天亲了人家,太过心虚,太过兴奋,所以不自觉地在对简昔的一言一行作过度期待与解读?这样没头苍蝇一样慌不择路闯出去的贝梨,自然没看见身后,简昔一直看着她背影的眼神,那样深沉,那样广袤无垠。贝梨路都没看,闷着头冲到了走廊的一处栏杆边儿,余光随便挑了个眼熟的身影,一扭头,正好就是扒妹,扒妹看见她很兴奋,“哎,贝女神今天不腻着简学神演偶像剧了啊,刚好我这有个八卦,你听不听?”前半句差点儿把贝梨给唬得腿软又转身就跑,后半句贝梨倒是勉强忍住了自己没出息到如今一听见简昔这个名字就心虚的本能,她想,听听八卦也不错,转换下心情,遂定了下神,“什么八卦,说来听听?”“嗨,就是二班新成了一对儿小情侣。”扒妹一如既往的一中新闻小达人,还热心地指给她看,“喏,人刚好出来了。”贝梨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差点儿又腿一软,她有点儿怀疑自己的眼神。然而扒妹不给她怀疑的机会,拍着她,“一对儿女孩诶。”贝梨被她这一掌拍的,还没定稳的神直接就慌到了天上,人也差点儿给拍地上去。真真的魂不附体。作者有话要说:贝梨:我现在好慌,特别慌,我觉得全世界都在偷窥我试探我,危机四伏,真是太可怕了!-接下去应该比较快了,就是各种暗恋各种互撩~第43章要说远城的12月底, 那是冷到出门吸口气都要把肺冻成冰渣子, 脆脆的,再呼一口气,“咔嚓”脆渣子直接裂成一片片碎片, 尤其,昨晚还下了雪。扒妹能出门纯粹是因为敬业, 一个一中百晓生不能被天冷这么个原因给逼得不敢出来营业。这样艰苦的工作环境,扒妹为了不让自己白蹲点, 这会儿好不容易遇见个班上熟人贝梨可不得赶紧把新得的八卦给抖搂了。可她万万没想到, 自己一掌之下,女神就这么软趴趴要跪下去, 难为扒妹圆嘟嘟的身形愣是眼疾手快搀扶住了人,“不、不是,贝女神你没这么虚吧?”她说者无心,只当天冷,她凭借肥膘好歹扛住了, 这位身娇体软小公主就扛不住。但贝梨此刻却听者有意,心中警铃大作, 误认为扒妹说的“虚”乃是她的“心虚”。“才不是!不就一对小情侣吗?我虚个什么劲?”贝梨扶着她的手勉强站稳,当即又要往班级里逃,“分明是你这小胖墩近来愈发结实了!你就不能悠着点吃饭吗?”贝梨倒打一耙还要恨铁不成钢地瞪人一眼, 仿佛情真意切的怒其不争。“......”扒妹委屈。“我最近还轻了5斤呢,我回家我妈妈还说我是不是饿着了。”她低声嘟囔,然而心虚的某人早已脚底抹油根本没听她说什么。扒妹独自在冷风中瑟缩着, 瞧着女神踉跄的背影,回想着她俩刚刚那番对话,肉乎乎的圆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丝的惊疑。几秒后,她抬手拍拍自己脸,又犹豫着摇了摇头。没过几天,二班新成的那对小情侣的事儿就传了开来。各个班都讨论的热火朝天,成了茶余饭后的一点儿小刺激小消遣。一班自然不例外,连班长苗雯也凑到了八卦小队伍里。本来,苗雯走的是乖巧安静的白莲人设,八卦这种叽叽喳喳的活动太损气质,她是不屑参与向来避而远之装清高的。但自从之前她监守自盗坑了简学神又被揭穿还哭着诉说些莲言莲语后,她在班上的处境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开始苗雯还没意识到,逢人就卖惨的欲言又止,然而同学们退避三舍又或者被她找上只低头不语的尴尬表情终于让她心里有了点儿害怕,眼看着自己要被边缘化社会性阵亡,苗雯同学近来决定转变策略,她试着挤进人堆里,什么讨论的热闹,她就跟着说什么。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横竖一堆人在一块儿,总不会再出现她一个人说话的冷场局面了吧。同学a:“我也看见了!她们好高调啊。”同学b:“真的不怕被老师发现吗?”同学c:“没有人点破的话,老师也看不出来啊,就是两个女孩子玩的好而已。”同学a:“可是......话说,有人说她们当众在教室里接吻诶。”同学b、c:“真的假的!那也真的是高调过头了吧!”众人都转头去咨询扒妹,“是吗是吗?真在教室里公然接吻?”扒妹难得没有处在人群中间大肆宣扬,只是点了下头给予肯定答复,“嗯。”她传播最真实的新闻,坏事要曝光,好事要宣扬,不好不坏却涉及人家隐私的,她会暗暗思忖,当事人不介意她才会公开。像这次那两个女孩“当众”接吻的,晚自习结束了两人偷偷摸摸的结果有人回来拿东西灯一开就照了个透亮,见证者好几个,扒妹不说,大家也都看得清楚。扒妹的冷淡没有打消众人的好奇心,毕竟高三一学期的压力都快到达顶峰,死气沉沉几个月,学期末却出了这么件神奇八卦。苗雯不知何时也插了进来,她随便寻了张空椅子坐着,跟其他几个聊天的同学刚好形成一个封闭圈,颇有神神叨叨的八卦氛围。“是不是?”她一手撑在桌沿,一手搭在椅背,侧坐着把身子脑袋一起弯下来,眼睛却向上瞟,作出一个说秘密的姿势,声音也故意压的低低的,“据说,一个坐椅子上,另一个坐她腿上,旁若无人的......”她两手又靠在一起比着大拇指弯了下,“这个。”众人自然被吸引了视线,同学a:“亲嘴?”苗雯眼睛瞪大,点头,煞有介事,就跟她亲眼瞧了一样。大多数同学对于这个八卦抱的都是一个好奇宝宝的态度,只是听说那两人在学校这种老师家长眼皮子底下都敢高调,那岂不是很刺激,因此求证一下。而对于两人具体如何这个那个的,大家都是未成年,心底里如何遑论不说,但面上都是尴尬的。因此,没人接她话了。贝梨这桌跟扒妹的桌子是前后桌,那堆人为了跟百晓生时刻求证,挨得很近,恰巧,苗雯随便捡的那张椅子就是贝梨隔了条过道的斜前桌。她安安静静地听了一路,低着头装用功念书,未发一言,眉头却一点点儿悄然拧了起来。“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嘛。”苗雯对于冷场不死心,趁着大家还没散,继续发功,“那里边儿那个t吧,就很明显,成天打扮得跟男孩子似的,说话也粗声粗气。”似乎是为了如此八卦的形象挽尊,苗雯轻声咳了下,小声说了句文明人说的话,“一直就不大文明。”——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跟个女生在一起,倒人胃口。苗雯有私怨,高二的时候有一次出操,楼梯上人多那个女孩撞到过她,当时跟她道了歉,可她始终看人不顺眼,觉得粗鲁。贝梨捏着笔的手一寸寸用力,笔尖受力过大,墨水泅湿了一个小小的圈,笔芯似乎悄无声息地报废了。她对苗雯说的那个t有印象,人长的斯文,白白净净,高高瘦瘦,常年刘海耷拉着,还挂副眼镜,总是喜欢躲闪人家的视线,只是喜欢中性风的打扮,真正小白兔的类型——贝梨脑补了下,人家长发也是很清秀的妹子一只,绝对不粗鲁。可是,因为喜欢了女孩子,就不文明了。苗雯还在继续发言,“话说不知道那位跟t在一起的女的是怎么想的?”她撇了下嘴,不能理解,但又不好说的太明显的鄙夷,只好故作天真,“难道看着一个女生装的跟男生一样,心里不会变扭吗,真有恋爱的感觉吗,不会是当作男生在恋爱吧?”被迫围在圈边儿的扒妹假装划着手机,有些听不下去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说人是非也要有个度,八卦之心好奇之惑人人都有。但凡事依据事实,总不能光靠你脑补在这胡说八道吧?扒妹同时也奇怪,照常来说按照班上小公主的性格,某位女神眼里揉不得沙子,应该会站出来说几句话的。就像曾经她受罗可琪欺负,贝梨站出来了。苗雯坑简昔,贝梨也站出来了。难道今天天气太冷,女神的“正义雷达”是熄火了吗?没等到贝女神的“路见不平正义发声”,扒妹正听着苗雯说话不舒服,没想到却迎来了另一位学神。学神很低调,但其存在本身就不低调。简昔从教室外面走进来,路过时,不轻不重敲了下苗雯的桌子,苗雯当即就噤了声,想来是之前坑人的羞愧及后续的怨恨还有对学神的畏惧多重压力下,不得不闭嘴。“马上期末考了,班长有空在这嚼人是非不如想法子提高下成绩。”简昔垂着眸,声音不高不低,自带学神光环威仪。她说的是嚼人是非而不是八卦,很明确的贬义词。苗雯刚要开口说班干部不是光看成绩,简昔又堵死了她,“成绩不行就算了。”简昔此时还停顿了下,“有的方面也算了。”这个停顿停的很有灵魂,在场众位看着学神跟班长的对峙,就很能记起之前那次坑人事件,这个“有的方面”显然就是人品方面。“其他都可以算了,班长的职责还是要尽的吧。”简昔路过就是路过,简单不到半分钟,话说完一秒都不耽搁,像是根本不愿意理这么个人,“临近期末,各班都在加印卷子,其他班班长都去排队了,老张正找你呢。”“......”代表班级开会这种事从来不想到她,一到了苦力活儿,倒是想起她这个班长了?苗雯气的胸口闷闷的疼,可是班上其他同学一听也都急了,“班长我们班卷子还有没有得印啊!”她憋着一口气,灰溜溜地冲出了班门。苗雯走了,简学神又回来了,那些聊八卦的互相对视了一下,好奇心败了个干净,终是散了开去。“你听到她们刚刚在说什么了?”贝梨问整理文具的简昔。简昔:“一点点。”贝梨笔下那张卷子已经被墨泅了个透。“那,你也觉得不文明吗?”对于两个女孩在一起的态度。贝梨记起开学前那场音乐节,追星女孩张扬大胆,随口可以像表达赞美一般向同为女孩子的她开玩笑表白。普通女孩诸如那些八卦的同学,则对此是好奇。白莲苗雯觉得反感,不文明。贝梨几乎有些不敢想象,那么这个对待什么事情都无比官方无比刻板的学神同学呢?“如果在公开场合过于亲密,不管男生女生,我觉得都欠妥。”简昔思考了下,她并不知道那对女生另有隐情其实是偷偷接吻被撞到。贝梨的心沉了下。显然简昔确然是个古板的家伙。“不过如果你只是说两个女孩子谈恋爱的话,那是她们两个人的事,与旁人无关。”简昔又说。贝梨已经没什么底气再问了,小声嘟囔,“那你看了会反感吗?”“我都说了与旁人无关,我反不反感不重要,两个人的恋爱,他人的态度都不重要。”简昔拽过莫名低落下去的小公主,揉着人家脑袋,又偷偷趁机输送私心,“不过说句实话,如果是像小贝梨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我会觉得赏心悦目。”贝梨:“!”她又幻觉简昔撩她了!她甚至幻觉简昔暗示她......她真的魔障了!-午后第一场数学课下课,头脑风暴席卷完,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倦怠,亟需一场放松。贝梨也懒得刷题了,她摸出手机玩糖果消消乐,通告栏却突然弹出一条推送“想知道你的性向是偏同性多一些还是异性多一些吗?”——某b站。“简学神呐!”前桌扒妹回头骤然出声。贝梨瞳孔巨震,手一抖,迅速把那条推送给划掉了,她心跳都乱了分寸,吓到差点儿叫出声来,但贝梨好歹面不改色地又重新把界面调到了糖果消消乐的界面,她这才发现扒妹根本没看她一眼,纯粹找简昔的。“跟你问点事儿可以吗?”扒妹对于简昔态度一向文明礼貌乖学生,贝梨听着条件反射轻嗤一声。简昔也难得没刷题,闭目养神正放空,闻言睁了眼,笑眼微弯,和善道,“你说。”这一关贝梨玩了两天了,一直过不去,她低着头跟各种形状的软糖硬糖作斗争,耳朵却被那边儿两人勾去了注意力。她算是完了,贝梨心想,怎么现在越来越不争气,跟简昔有关的任何大事小事她都忍不住的都去在意去关注。扒妹先是严肃,“学神,你是单身没错吧?”简昔简单地“嗯”了声。扒妹:“能问问你的理想型吗?”贝梨手指一滑,手下的连击就错了一步。无所谓了,下一秒贝梨又想,就扒妹聊的这个话题,她就不可能再有心思在游戏上,今天这关是肯定又过不去了,唉,贝梨装模作样继续瞎盯着手下的糖果,时不时点击一下。“唔。”简昔沉吟。拉长着耳朵等她答复的两个人内心都震惊了一下,学神竟然认真在回答这个问题,她们都以为简昔这样的,现在这个阶段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才对。“长得好看。”贝梨心底悄悄就比了个一。“成绩要好。”贝梨又悄悄比了个二。才数了两个要求,学神就卡顿了似的,扒妹跟一边儿“专注手机”的贝梨又惊了下,学神不至于就这么点儿追求吧?但仔细一想,好像光这俩要求就已经能过滤掉99%的人了。简昔那长相说的长得好看得是什么颜值?年级第一承认的成绩好又得是什么水平?扒妹等了会儿,看简昔没说话了,问,“没了?”“还有一点。”简昔话音落地,贝梨在心底悄悄又比了个三,还没数完呢,简昔就又出声了,“就......浪漫吧。”“!”贝梨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忍不住去偷瞄了简昔一眼,简昔刚好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撞,简昔好看的笑眼还冲她又弯了弯,她抚摸过的那颗浅浅的泪痣跟着晃了下。贝梨猛地别过头去,心跳咚咚咚直蹦哒得她想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那声音给人听见。她幻觉跟脑补的症状过于可怕了!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扭头的反应太明显了一些,再偷偷瞄过去的时候,简昔已经看向扒妹了,她松下一口气来。“浪漫听起来好虚啊。”扒妹思忖片刻,有些苦恼地抓了下头,也不知道她苦恼个什么劲,贝梨想着心间好像飘过了什么记忆。“不过简学神,如果有满足你这三个条件的男孩子出现了,你愿意跟人家谈恋爱吗?”贝梨的心一瞬间被高高揪起,她想起来了!之前晚自习她被扒妹拉出去问过类似的话!那时,扒妹是替一个男孩子探她口风的。贝梨几乎全幅心神都放在了简昔的身上,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了,就怕简昔的一个答案。简昔却没她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一个回答打消了一切疑虑和可能,“我不打算交男朋友。”哦,学神果然还是最爱学习,眼里容不下男生,暂时没有恋爱打算。扒妹跟贝梨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贝梨悄然松了口气,但又好像有点儿失落,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偷瞄着简昔清冷的侧颜。一个学期过去,好像简昔的面部轮廓又更清晰利落了一些,尤其下颌骨边缘更分明,属于青稚的肉感褪去,清减不少,愈发有几分少年气,五官也愈发出挑,整个人如梅秀寒,如竹挺拔。“扒妹,是有男生想追简昔吗?”贝梨直接问扒妹。扒妹反正任务已经完成,虽然得到的是不可能的坏消息,但后续也不关她的事了,自然说实话,“是啊,不过简学神这么坚决,人家注定要伤心了。”贝梨点点头。上次扒妹来探她口风的时候还说她们班上拿的出手的女生就只有她跟简昔两个,可简昔太高远,学校里的毛头小子都有贼心没贼胆。唉,现在看来是美貌过盛,勾得人家色令智昏,横生几分肥胆了。贝梨趴在桌上,糖果消消乐也玩不下去了,眼睛望向窗外放空发呆,身边的简昔戳戳她的手背,“小贝梨应该也不打算跟男生谈恋爱吧?”贝梨“嗯。”了声,声音闷闷的,要自闭了。她心说我的确不打算跟男生谈恋爱,但跟学神你这种一心读书的理由不一样。望着窗外满面惆怅的贝梨自然也并没有看见简昔听到她的回答后,弯起的笑眼。那双浅色的眸子里,柔情似水。第44章今年年过的早, 在二月初, 因此期末考定在了一月中上旬,考完后自然一中惯例补课,高一高二还好点, 高三的基本就要补课到过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