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昔不知道菩萨是怎么的思维卡壳了转不过弯,不过她好脾气地应了声,“好。”答应了的事,简昔就会做到。离考试结束还有快半小时她就放下了笔,耳朵动了动,身后的沙沙声还在继续,过了大约不到五分钟,贝梨的笔也停下了。检查答题卡花费2分钟,身后就传来干脆的椅子轻响,简昔也不磨蹭,跟着就去交卷。十月份学校里的桂花已经开了,地面上有细碎的橘红和嫩黄,空气中也时时泛着隐香。天阴着,一朵低矮的白云掠过远城上空。两个人并肩,隔着一臂的距离。其实挺奇怪的,两个人也不算生疏了,都可以和扒妹或者7人团里的其他人挽臂,偏偏算最熟络的同桌关系,却总是这么忽远忽近的,很少有肢体接触。“去哪等她们?”简昔跟着贝梨的脚步。“去校外,懒得走远,就必胜客吧,我想喝奶茶了。”贝梨说完才想起还得考虑身边人的口味,“我不想吃披萨,你吃意面或者炒饭吗?”“都行。”“我给她们发个消息,今天不和她们一块儿了。”贝梨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摸出手机就打字。这还是学校里大白天呢,在教学楼下这么张扬玩手机,不远处有个40+岁老师模样的人看了眼这边。简昔侧了侧身子,心累地替犯馋到提前交卷的同桌打掩护。张扬任性的同桌对此一无所知,敲完字还“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简昔:“?”“赶紧走,省的某人没吃早饭饿垮了状态不好,下午还考试呢,到时候第一名被我拿了不服气。”“......?”哦,所以才让她写快点儿,才不等大部队的。不单单只是小公主犯馋。简昔笑眼弯了下,低头无奈抿了下唇。吃过饭两人抓紧时间往教室赶,住校生的优势这时就体现出来了,平时大家伙儿都是一块儿趴课桌午休,但遇上考试,住校生就可以回自己寝室休息。一路上,两人已经遇上好几个回去休息的同学。走过石砌花坛,狭路相逢的,遇上了个“熟人。”简昔一时有些感慨,短短几天,一个学校3千多人,这是什么概率能如此频繁遇到。虽然她偏好长相清秀的,但上天不至于给她开玩笑,创造这种孽缘吧。来人正是5班班花罗可琪,身边的另一个女同学,长相普通,简昔有点儿脸盲,不记得是不是上次那个。贝梨曾跟她说,罗可琪是单方面找事儿。简昔此刻深以为然,人家大老远就虎视眈眈地瞪过来,而她身边小公主正饭后晕,迷迷瞪瞪犯瞌睡,人都到跟前了,还没看见。其实简昔对罗可琪这姑娘挺无语的,欺软怕硬能理解,但既然从来不敢跟贝梨硬刚,那么你每次非要凑上来耍个嘴炮过瘾,是为了什么?为了被怼回去吗?“蛇鼠一窝。”罗可琪装作目不斜视。一窝。这词真是颇有深意,简昔被这两个字分了下注意力,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走了个神,再回神人已经走远了。简昔纳闷:“你竟然不怼她?”这不是小公主的个性啊。“怼她做什么?她不配。”贝梨打了个哈欠。哦,小公主原来只是不屑。“而且,她记住你了。”贝梨很轻地拧了下眉,“她连着你一块儿骂了。”“我不介意。”简昔莫名,纸老虎一只,难道怕她不成?过了好一会儿,简昔都没在意了,贝梨才说,“我介意。”她声音很低,“扒妹如果不是跟我玩得近,她们上高中都不是一个班了,她早就不理扒妹了的......”简昔的步伐顿了下,“你说,罗可琪和扒妹初中是一个班的?”那现在都散伙了还咄咄逼人,那个时候得怎么欺负扒妹?作者有话要说:简昔:你介意,所以你这是打算保护我了咯?第15章问是问了,但既然上次贝梨对此缄口不言,简昔以为这次她也同样会略过不答。坐在有点儿吵闹的二楼临窗小餐桌时,贝梨却说,“因为你替扒妹出头过。”也因为你融入了我们的小团体,或许下次还会遇见这种事。而我们,已经认同了你。点的饭还没来,贝梨的奶茶先到了,她咬着吸管吸里边儿的布丁,“我不说,迟早灯罩她们也会跟你说吧,至少我俩是同桌。”所以关系近点,由贝梨说比较合适。简昔理所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但贝大小姐却说,“你不是说我俩惺惺相惜,你应该算比较喜欢我的吧?”“......”那是气罗可琪玩儿的。你之前怎么冷眼对我的,心里没点儿数吗?“还行。”简昔被某人自恋囧到,喉咙里溢出抹笑,含糊带过,“你要不直接说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当中的事,那时候我跟扒妹不一个班,还隔着个楼梯呢,就只是知道3班有个胖乎乎的女孩,性格挺闷的。”贝梨单手轻而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等饭的模样挺散漫的,只有简昔知道这位大小姐内心其实馋的不行,“有时候体育课,班级活动之类的时候会看见她,她们班没什么人理她,偶尔有,也是那种故意过来吓她一跳的恶作剧。”“还有一些不大好听的绰号,肥仔,小水桶,冬瓜瓜......”贝梨说,“大部分人未必存了心要欺负她,但多少有些不好的恶意在里面,就是跟风,又看扒妹总不吱声。”“说是玩笑。”简昔了然,她之前也见过类似的同学,“自己不觉得多过分,但说的人多了,一人一张嘴,走到哪都被嘲笑,没有片刻安宁,被‘玩笑’的那个人很痛苦的。”要么受不了转学,要么慢慢熬,身边的同学成熟点懂事了知道这样骂人显得自己素质低,也就不会那样伤人。“嗯。”贝梨说,“升了高中是一个全新的坏境,也是个机会。扒妹突然变得‘开朗’了,她很主动地交朋友,也会在别人调侃她的身材时刻意地去自黑自槽,这样反而大家觉得她乐观大度。”“有的时候其实会用力过猛,有的时候也会力有不逮,高一的时候课间我还见到过几次,她主动同人交流玩笑,人家不搭她腔,她有点儿尴尬不习惯,现在就很少了。”贝梨玩着吸管,“这样强迫自己去改变挺辛苦的,像是强行扭转自己的性格。”“难怪。”简昔低喃,“我刚转来的时候,她待我那么主动跟友好,不像一般人那种简单的热情。”因为不想有人再尝试那种形单影只的滋味,所以从一开始就拉住了她这个新同学。点的面跟小食上来了。“那罗可琪呢?”简昔突然抬头蹙了下眉,“她阴魂不散吗?”“倒也不是。”贝梨瞥她一眼,“罗可琪和原先扒妹初中班上的大部分同学一样,以前会偶尔跟着叫几句不好听的,上了高中不是一个班,根本就彻底无视了扒妹,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罗可琪高一那会儿跟我就慢慢不对付了,但她在我这讨不着好。”“我身边其他人她又不认识。”倏忽,她垂下了眉眼,“所以,到了后来但凡跟我对上几句下不来台了,她就会转移炮火到扒妹身上,找回面子再扬长而去。”“......”这小公主委屈自责的语调是什么鬼?简昔忍了下才没有反问出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的话语。“扒妹,还是会害怕她吗?”她只是也跟着低了些声音。“嗯。”贝梨像是思考了一下,“也不能说害怕吧,扒妹从来都没有错......”只是,那样过于黑暗看不见光的日子,真的很难彻底走出来。纵然现在面上已经能表现的好像无比开朗。但终归还是会有一些痕迹刻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那么用力地走出过往,用力地拥抱人群......”简昔垂着眸,看不清表情,“那你们就没打算把罗可琪,怎么样吗?”“能怎么样?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见到了人家也就是嘴贱呛声两句,又没做别的什么。”贝梨一副很气恼又无奈的表情,“你还能判她罪怎么的,总不能把她套个麻袋拖巷子里揍一顿吧?”那也不能让她一次次戳扒妹心窝,至少简昔不能允许,这个班上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这个班上最亲近.......不对,不是最亲近。简昔余光扫了眼对面,那扒妹也算第二亲近的人了。“喂?”安静了片刻,贝梨突然不可置信,“你、你不是真要做什么吧?”简昔抬眸瞧她。白和个一贯精致的眉眼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冷而疏离。“不至于啊,我跟你说。”贝梨舔了下嘴唇,像是有些着急,“那什么,犯法!”“哦。”简昔抿了下唇,眸子里这才漾开几抹温柔,又好像是无奈。她当然不会用那么简单粗暴的方法。贝梨以为安抚成功松口气,简昔却又问她,“不知道,罗可琪小班花会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你够了,这不是你优雅学神的人设好吧。”贝梨扶额,这次她看清了简昔眸里已经转化为明显逗趣的笑意。身边过道里是川流的人群,找空桌的,聊天的,还有服务生繁忙的身影。玻璃窗透过几缕光线,简昔歪了下头,抿唇笑她笑得眉眼弯弯,那双笑眼是琥珀色的,眸色有些浅,阳光流转其中,饱满的卧蚕上那颗浅淡的泪痣随着笑意一颤一颤。有那么一瞬间,某个角度,贝梨的眼睛跟心都跟着颤了下。她轻哧一声,又低下头自顾自吃面。内心腹诽,简昔同学,我们关系什么时候近到这这种随便玩笑的程度了?过了,过了点哈。只是几秒后,贝梨咬着叉子的唇角,也隐约勾起几分弧度。作者有话要说:悲剧的作者君来向各位小天使报备下,因为进了小黑屋,这一周会更得比较少,万分抱歉,鞠躬。手贱昨天修了下第一章 ,没想到影响了上期榜单字数。其实这篇文开了后数据一直不大好,但我还是很喜欢这个故事,不会弃坑的。另外关于小黑屋虽然作者也被自己蠢哭了,但拜托评论区不要嘲笑和哈哈哈了,qaq已经被笑惨了,也不用安慰啦,会更郁闷......最后报告完毕,迟了点,但祝看文的小天使521快乐吧!感谢在2020-05-19 20:22:35~2020-05-21 19:3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生啵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6章考完第二天,班上的气场不同以往,竟然弥漫着一股兴奋感。或许大家考得都还不错,也或许是放假的快乐还没消散。卷子还没批出来,扒妹也都没拿到消息,同学们却都兴致高昂讨论起了这次月考。只有贝梨同学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在意,但她不在意没用,她学霸,同桌学神,就因为这,她课桌这片方隅就能被直接挤爆。“贝女神,你别这么淡然啊。”一个男生坐在她一道之隔的课桌上,嬉皮笑脸地搞事情, “自从上次把二班那位压到年级第三,老张可是乐得脸上褶子都厚了一层,现在眼巴巴等着这次呢,就怕那繁荣是昙花一现的繁荣。”贝梨划手机划得兴起,一只耳朵塞着耳机,一只空着,闻言心不在焉,直接手一指心安理得卖同桌,“那让他找这位。”简昔:“?”小伙伴们眼光一众划过来,贝梨把那天简昔在考场的话复述了一遍,不过,是“改良”版本的。“简昔那天放话说,往后的年级第一第二都只会是我跟她的,其他人就不用想了。态度可高傲了,坐我前头,年级第一那个宝座上,直接把二班班长唬得蔫头巴脑,不敢吱声。”现场静默了一瞬,被某学神的嚣张震撼了,画面感都出来了。原来优雅学神果然还是气势大佬,距离感太重,太重。安静了片刻后,才有同学出声惊呼,继而接二连三。一片嘈杂喧闹间,简昔跟贝梨对视了一眼。简昔:“......”什么破丫头,她可没那样炫耀骄傲的语气,幼稚死了。对待简昔,同样都是超厉害学霸学神,大家却默契又自然地从不会像对待贝梨那样瞎起哄大开玩笑,惊叹完之后就很有几分分寸感,不再瞎侃。“那行,月考确实无聊。”像是遂了贝梨之前的意,转移了话题,“还是聊聊我们前几天去的探险好玩!”有两个男生还是异口同声说出来的,双方笑着击了下掌。这下换贝梨坐立不安了。“灯罩那天鬼叫的,嗨哟,我没被鬼吓到,要被她吓死来着。”“就是,哈哈哈,我跟你说,她直接一嗓子把扒妹喊得脚底一滑,摔地上了!”即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书,不用抬头,贝梨都能感受到身边某人难以忽视的目光。僵持几秒,她受不住,贼兮兮抬头,正对上简昔意味深长的一眼,仿佛在说,“啧,听见没,就你跟灯罩那半斤八两的架势,要是那天没有我,现在被这样调侃的可就是你。”“......”小公主薄薄的脸皮面子霎时间被扒得干干净净。偏偏,那还就是实话。“散散散!”贝梨把书往桌子上一丢,脸色不大好看地驱赶围着她们的同学。待人群嘻嘻哈哈聊着探险那天的趣闻意犹未尽地散开之后,贝梨又光速把那本书竖起来,脑袋往桌子上一趴,严严实实盖住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像一只傻不拉几随时可能被人从土里刨出来奚落嘲笑的鸵鸟。更过分的是,隐隐约约,贝梨听见了一声不大分明的含糊笑声,来源于她身侧30公分的距离。她的同桌,可实在太不友好了!-面上,贝梨表示了绝对的大度无所谓,那不过就是一次月考嘛,我学霸女神考了多少次年级第一,独孤求败,偶尔来个势均力敌的人跟我竞争,那是强者的乐趣。但其实内心里,贝梨是紧张的,不是一点点紧张。任凭简昔之前怎么跟二班班长轻描淡写,把两人关系拉到一个阵营。可说到底她们两个都是对手。甚至是比曾经她跟二班班长,还要胶着,还要紧迫的对手,她们的分数咬得太紧,真正的分毫之差。两次差三分,就像简昔说的哪怕答题卡手残一次就能随随便便抹平。不是天堑之距,让人看得见希望,会懊恼不甘心。尤其这种微小的差距体现在排名上,就不一样了。已经两次,次数多了,年级第一的位置就会被打上印记,如同一道鲜明的分水岭,在人们的记忆里,都只会有顶尖的那个人。同样的隔了一天,在上午第三节 课的课间,前线第一新闻记者“扒妹”带着她的超前资讯冲上了讲台,连在擦黑板的值日生都下意识给让了个位置。新同学简昔跟班上同学共渡近两个月的学习生活后,俨然已经熟悉了套路,她跟大家一块儿心有灵犀地秒放下手里的事物,抬眸把目光献给了扒妹。与此同时,还赶了个时间差,偏头同贝梨说话,“看来成绩出来了,要不要打个赌玩,谁第一?”细长的指间转着笔,声音放的很低,贝梨侧头,第一次从简昔的眉宇间品出了类似温柔的元素,像是其他同学早就说过的那样。那人很是惬意,好像只是融入班上此刻的气氛,同她开一个无所谓的玩笑。不像伪装得轻描淡写的贝梨,内心是忐忑的。贝梨咬了下唇,“学神,说的好像不是你就是我一样,这么托大,万一第一给二班拿下了,你岂不是很跌面子?”“不会,我相信你,就算不相信你,也信我自己。”简昔笑眼弯着,从讲台上抽空拨了个眼神过来,冲她挑了个眉,“快押注哦,要开了,赌注什么呢?”“......一杯奶茶。”“成交。”“神仙打架!真的是神仙打架!”扒妹在台上夸张地发挥她的八卦能力,极力渲染紧张的气氛,“oh my god!”“你直播呢!”台下有同学被搞得心跳快骤停了,笑骂道,“买它买它买它!不知道的以为年级第一是你呢,在这卖学习心得是不是?!”“年级第一还是我们学神简昔同学啊。”扒妹在上边儿宣布。贝梨的一颗心,“duang”一下沉到了底。连简昔又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只是摆摆手,“好啦,奶茶,明天如期奉上。”如果这还不够她郁闷,那么更郁闷的是扒妹又开始“神仙打架”地嚷嚷了,“贝梨低一分啊。”一分。一分?!“......”推开家里的大门,不知道是不是阿姨留的灯,房子里空荡荡的一眼就能扫出没有人的痕迹。贝梨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妈妈是加班了。她记得爸爸是今天下午的飞机,这次回来住了一星期不到两星期,又被派遣出去了。在贝家公司里,他永远不是主导决策的那几个人,却永远是最安稳辅助的那一个,随叫随到,尽职尽责。木质的楼梯上,贝梨贪凉没穿拖鞋,脚踩着棉质袜子磕出很轻的闷响声,回荡在楼层之间。耳畔隐约响起一道模糊遥远的声音,苍老却穹劲的声线,威严肃穆,不容置疑。“没有过度的才华,也没有过度的野心,德配其位,也是一种福份。”那是贝爷爷对贝爸爸的评价。听起来,是长辈对晚辈温和宽厚包容跟赞许。可对伯伯的,贝梨也听到过,却截然不同。多大的期望才会有多严的苛求。叔叔伯伯家里都是男孩子,贝梨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她年龄也是最小的一个,理所当然被宠成最娇弱的小公主。她只需要“卖萌”当吉祥物,甚至娇纵,有些女孩子的小脾气什么的都是应该的。事实上,有一众哥哥们的优秀在前,其他人的任何光芒都是微小的。家里的哥哥们不说学生时代,如今在各个领域也都是精英。但贝梨有自己的小骄傲,也可以说是贝梨式的矫情。在此之前,她一直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铁打不动的第一名。即使在家里,没有人会看见,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成绩、能力。但在她的世界定义里,有一天家人看见时,她的所有都一定是一张漂亮到无可挑剔的履历单。大多数时候,贝梨都坚定认为自己是个拥有许多令人羡慕东西的小公主。也有偶尔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只鲸鱼,还是那只52hz的,在其他生物面前是庞然大物优秀者,在鲸鱼家庭里却永远被忽略。孤单到独一无二。-贝梨把输掉的奶茶放到简昔桌角时,简昔冲她笑了笑,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直到后来上课,心情都很好。也是,她要能赢简昔,她心情也得好。订正数学卷子的时候,简昔因为满分,完全没有做任何笔记,优哉游哉地喝她送的奶茶,喝了会儿,扭脸问贝梨,“怎么了?”贝梨视线收了下,又对上去,“下次就是期中考试了。”简昔了然:“还赌奶茶?”“期中跟月考不一样,是有奖学金的。”简昔沉吟了下,她最近接触了新的杂志社,但画稿风格还在磨合中,目前手里剩下的钱已经捉襟见肘。贝梨:“怎么样,有信心吗?”简昔把奶茶搁回课桌,“当然。”作者有话要说:贝梨:!......你是不是要失去我了?简昔:我明明还没有得到过呢!委屈巴巴.jpg感谢在2020-05-21 19:39:35~2020-05-23 19:4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900 2个;生啵、澜雨、若安、一个大西瓜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吳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7章午饭的时候,简昔端着餐盘过来,长腿跨过座位底端的横杆,坐到了贝梨身边。这个位置不是那么方便,其他人都懒得作,所以才空着,贝梨无可无不可地瞥了她一眼。“这个五角星有没有很潮?”扒妹姗姗来迟,下课后她先拽着另一个同学跑去了门卫室,领回了新淘来的宝贝。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大粗边,造型浮夸,莫名的喜感,边角是五角星形状的。“你这是仿的哪位狗仔还是什么节目主持人?”灯罩坐扒妹身边,抬手就敲了敲她的镜框,戏谑,“也太像网红app里或者什么三线娱乐台的那种浮夸家伙,追着人大明星不放,深挖八卦,特别讨嫌。”被讥笑一番,扒妹不怒反笑,得意洋洋,“那是,咱装备也是专业的,势要成为一中名正言顺万人景仰的唯一权威八卦记者,到时候我再传播学校的新闻八卦,这架势不是更增加可信度?”“只是镜框?”简昔看见灯罩的手指穿过眼镜,跟着大家一起偏头看过去笑。“诶,简大学神。”简昔声音不大,扒妹却灵敏地在吵闹的人群中精确捕捉到,迅速扭脸过来,受宠若惊,跟对待灯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胖嘟嘟的手指拎着眼镜在鼻梁上倒腾卖弄起来,“你看看,我这怎么样,好看不?”别说,有几分憨相,特亲近。简昔笑眼弯了下,真心实意,“可爱。”“......”可爱,可爱,说什么都是可爱,儿童幼体的字可爱,梨涡可爱,她可爱,其实谁都可爱。某人的气压有那么丢丢低下来,哼,就知道这两个字不过是敷衍。扒妹听了却很开心,“要不简昔你也弄个玩玩。”略微脑补了一下自己架着这幅浮夸黑框眼镜的模样,简昔抿唇,笑得有点儿无奈。贝梨对她的表情简单下评价,“装什么高深莫测。”沉寂半秒,桌上开始哈哈大笑,扒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也就贝梨会这么说简昔,一副很挑事的态度,这种情况简昔或许会反唇相讥,或许就只是纵容地笑笑,极偶尔的时候贝梨没挑事,简昔还会主动逗弄开口。这些天她们小团伙都看习惯了,两个人之间的磁场总是那么微妙,有时候剑拔弩张,有时候又分外和谐,都是些没道理的吐槽。间或还能看见她们温柔的学神宠溺似的,给她们“暴躁”的学霸丢根棒棒棒糖。一只傲娇炸毛的猫咪就会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顺毛了。这次显然正在进食的学神需要保持优雅,没有搭理某人的讥讽,只是跟扒妹解释,“我这不合适。”话题瞬间就被拉回了眼镜上,扒妹是很会见风使舵的,继续她的安利,“不会,学神当然不戴我这款的,你得弄个金边眼镜,斯文,尽显知识分子学神风采!睥睨天下!”简昔斟酌片刻,一时竟听不出来扒妹这是夸赞还是暗嘲。都怪之前贝梨给她树立大佬人设,添油加醋说她在考场“睥睨”二班班长。“这满满的‘小编’风,扒妹你这么执着于记者,怎么不去念文科,以后从事新闻专业?”简昔最后这么接话。像是一把钥匙插进话匣子里,扒妹抓住了机会,从这个切口入手,迅速朝着众人展开一系列她的理想抱负倾吐。简昔聆听着,只是淡淡的笑,说话间没留神,余光里只看见身旁的身影闪过,待她反应过来,只看见某人拽着对面的灯罩抛下大部队溜走了,徒留一个背影给她。有一盏看不见的柔和灯光恍惚燃尽,室内一点点黑暗下来,欢声笑语近在咫尺却成了背景音。纵然其他人还跟着扒妹笑到畅怀,简昔捉着筷子,开始心不在焉。只是,她自己未能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儿。-下午上课的时候,贝梨捧着一杯奶茶喝,就中午午休那么点时间,溜出校门买来的。之前简昔就发现了,贝梨喜好甜食,尤其酷爱奶茶,学校只能买到那种预包装瓶装的,贝梨也经常喝,但好像确实更偏爱店子里那种新鲜做的。小公主任性,嘴馋但也犯懒,不常这样不辞辛苦去买奶茶。不知道是不是上午因为那杯输给她的奶茶,心里不大舒服。她瞥了眼瓶身上贴着的标签,十分甜。是满分的甜度。看见贝梨的目光扫过来,简昔也就不做躲闪,“不嫌麻烦吗?”“啊。”小公主喝上了喜欢的奶茶,心情跟话语都跟着扬起来,“我喜欢甜的啊,学校小超市卖的不够甜。”简昔笑眼弯了下,又是那种不及眼底的浅笑。相处了一段日子,贝梨已经很能分辨这人的笑容是开心还是敷衍,像此时,因为敷衍,勾带起卧蚕上的泪痣有那么点显眼,掩过了笑眼的弧度。她是在笑我太幼稚吗?妈妈经常给贝梨说,“小孩子才那么嗜甜,大人的口味应该是偏咸的。结果贝梨摇头晃脑每次都跑掉不听她唠叨。简昔不是不会看人眼色的人,此时却说了句干巴巴扫兴的话。“吃多了甜的容易蛀牙。”贝梨拉长了脸,“你这样好像我妈。”小公主有点儿不高兴了,被她弄的。简昔也跟着垂眸安静,她也不是很高兴。贝梨拽着灯罩脱离组织的时候,一眼都没留给其他人的余地,而灯罩明明表现了不大乐意的情绪。可毕竟,那两个确实是公认的玩的最好的,她有什么资格让人给她一眼呢,哪怕作为备选。就这么安静了会儿,英语老师还在讲台上奋笔疾书,讲完形填空的技巧。小公主今天却突然良心发现大发善心,她想是不是自己把天给聊死了?于是,犹豫了下张口,“那你还老给我棒棒糖呢,你自己不也吃甜的吗?”这话甫一出口贝梨就又想锤自己了,你是想打破尴尬局面吗?你这是把天聊得更死,死透了简直。懊恼间,贝梨垂头丧气趴桌上了,无聊地捏着粉色的钢笔记笔记。这是她前几天心血来潮新买来的,同桌的字太扎眼,她坐在旁边就对比过于明显,衬得她这个分数已经比别人连续低了几次的学霸,更加无能。贝梨乐观地跟自己说,要想有手好字,那还得好马配好鞍,先把装备搞一搞,于是重金买来了这支钢笔代替了之前廉价的水珠笔。身边人没在记笔记,修长的手指却也在勾勾画画。贝梨没忍住,看了会儿,脑袋开始冒黑线。这人走神儿走得太夸张了吧,以前都是画很漂亮的花纹,今天这画的什么?棒棒糖,各式花色的糖果。由于手艺太好,还画的活灵活现,勾得贝梨咽了口口水。神游天外的学神被这动静勾回了神儿,两人对视上,贝梨舔舔唇,不得不承认,她同桌这技术充分说明了一件事,她缺的不是一只笔,缺的是简昔那只神一般的手。“简学神,你要不送我张画呗。”低气压沉寂了一节课的简昔像是被她取悦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很柔和,“那你想要我画什么?”“啊。”贝梨挠挠脸,她从不主动向人要东西,事实上她也从不缺什么,这次跟简昔张嘴就很像被人下蛊。难道,是被这人投喂惯了,下限都降低,还对人主动索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