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识有十几年了吧?”耶律齐冷冷清清的开口说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跟你在玩友情的游戏吗?”说着,耶律齐顿了顿轻启双唇淡然道:“承宁王爷?”他知道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程宁也就释然了,梁鸿彰看上去跟耶律齐关系不错,梁鸿彰都识破了他的身份,耶律齐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程宁就有点不明白,耶律齐……为何会这样的反应?“抱歉……”程宁此刻还以为耶律齐是在生气自己瞒着他自己身份的事,倒也没多想,站稳了身子抬脚往耶律齐那边走去,苦涩的笑着对他解释:“那不过是一段不想提起的往事而已,我都快不记得了,所以……一直没给你说清楚,你若是生气的话……”“若是你杀师仇人的儿子就在你眼前,你会无动于衷吗?”耶律齐再一次冷淡的打断了程宁的话。这一次,程宁往前的脚步,再也抬不动,蓦地睁大了双眼看着耶律齐,真真切切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沈夙彦,你不会真的以为当年我接近你是想跟做朋友吧?!”耶律齐冰冷的话带着一丝的嘲讽:“呵呵……那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误会,我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接近你,杀了你而已,只是后来发现你太蠢了,直接杀了你有些太没趣了,所以就慢慢的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在告知你一切,看看你现在这样的表情,还真是不错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程宁此刻的脑海中只回荡的这样的一句话,清亮的眼眸看着耶律齐那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容颜,程宁恍然间眼前划过的这些年两人相识相知以来的一切一切……“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认识你?”耶律齐很满意程宁这样的反应,嘴角还上扬了些许说道:“前国师霍圣苍你应该听说过吧……”说着耶律齐杀气的看着程宁,半眯着眼眸看着程宁蓦地僵硬了的样子,嘴角嘲讽的勾了勾说道:“对,就是那个被你父皇认为权力过大,会功高盖主的国师,他……是我师傅,我唯一的师傅,唯一的……如亲人一般的师傅……”“……”程宁衣袖里的双手都在禁不住的颤抖着,他听闻过那个国师的名字,但是……他却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耶律齐的师傅?或者说,程宁来到逐遂城就没想到过,在这样偏远的地方,竟然还会跟遥在南方的滦阳城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一切……难道就是早就注定的吗?程宁茫然了。“不过……”耶律齐继续冷笑着说道:“看在我们都国破家亡了的份上,我就不对你出手了,反正现在有人会代替我出手,代替我让你的血祭奠我师傅,我为何还要弄脏我自己的手呢?”说着耶律齐拂袖转身就走,离开前他背对着程宁沉默片刻后悠悠的说道:“好自为之!”说完之后,耶律齐抬脚毫不留情的离开了地牢。“噗通——”一声,程宁直接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整个人如坠冰窖,程宁现在一团乱,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让他更恐怖的事实:耶律齐认识自己?梁鸿彰也认识自己?而耶律齐是城主府梁鸿彰的弟弟梁鸿威家里的客卿,这两人不可能不认识,可是程宁在这十几年的时间却没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也就是说耶律齐可能没告诉梁鸿彰自己的身份,所以,程宁突然发现一个让他不敢接受的事实,也就是说,这十几年,耶律齐不但是跟自己在逢场作戏的跟自己做朋友,背地里却是一直在想着怎么能杀了自己,取笑自己的天真幼稚……大概就连昨天晚上他突然之间叫住了自己,而引来梁鸿彰的侧目注视都绝非是他所说的什么无心之举吧……“小心耶律齐!”“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就是太善良了,对谁都没防备!”……师傅穆晋干的话跟程尉的话乃至身边其他人的话,此刻宛如魔咒一样的在程宁的耳边响起,让程宁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滑落,他双手死死的抓在地上,他知道他终于尝到自己这性子带来的恶果了,也恍然想起了那一句许寻当年酒醒之后阻止自己询问穆晋干的下落而说的话:“承宁小王爷,你想害死身边所有人吗?”……当残酷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往往伴随而来的还有赤裸而鲜血淋漓的结局。被关押在城主府地牢的程宁,再一次被那些士兵绑了双手,带着走出他浑浑噩噩待了一天一夜也只来了梁鸿彰跟耶律齐两人的地牢,见到刺眼的光亮,已经是第二天快晌午之前了!不适的抬手挡了挡刺眼的亮光,程宁茫然的看了看这大年初二又是懒得晴朗的一天,心里有些失笑,天老天都觉得自己该死吗?罢了,死就死吧,自己逃了那么多年都没逃过,这一天还是来了,程宁只是有些遗憾……没跟他们告别。其他人就算了,可是穆晋干呢,文景呢,尉儿呢?可一边在士兵的押送下缓慢的往前走,看着那边梁鸿彰已经站在高高的临时搭建起来的一座祭坛上似笑非笑的等待着自己,一边程宁却还在想着,这样倒也不错,至少自己还能在程尉的心里留下一个很完美的印象,至少程尉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没来及得告诉他的关于自己的那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想要却又是事实的真相……“程祭司……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呢?”“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高高的祭坛下,早就聚齐起来的逐遂城民众纷纷的议论着眼下这震惊了逐遂城的一件事。程宁茫然的呆滞看着,整个人颓废而狼狈不堪,一点精神都没有,整个就是一个更昨天被带去城主府的时候,相反的模样,那一双原本清亮的眼眸在看着四下全是人山人海的情形时,更是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宛如一汪死水一般死寂,仿佛什么都与他无关,站在祭坛上的他不过是一具已经失去了魂魄的空壳而已,对台下一些声音茫然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程祭司,你说啊,你不会诅咒杀人的,你那么善良的……”“就是就是,程祭司你快告诉我们,公告上的都是骗人的对不对?”“你是连生灵,连草木有很爱惜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种残忍的事?”“一定是哪里弄错的,一定是!”……喧闹的人群中,不少的声音是极力为程宁辩解的,这些都是受过程宁照顾的人,在他们眼中,程宁就是一个温温柔柔的文人而已,怎么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他们完全不相信的!这其中也包括了十几年前收到程宁倾心照顾的刘家,刘家自从当年之后,运道渐渐的好了起来,这十几年更是凭借着全家一起吃苦耐劳,勤恳护家,开始做了一些小生意,而后生意一路顺风顺水,渐渐的终于摆脱了贫困的境地,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没回到当年的那种大富人家,但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的一家人懂得了平安是福,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全家人的心境历练的十分平和,就算住进了大宅子里,过上了不错的生活,全家也没忘记那一年的遭遇,开始处处积善,这十几年更是对程宁十分好,逢年过节全家重要之人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程宁。甚至这些年刘家添的新家人都会从小被周围的人耳渲目染程宁对同门家的大恩大德。刘家这样经历的人们,这十几年被程宁这样伸以援手的不少,这些人是完全不相信程宁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的,所以人群中的他们都在极力的一边焦急的问着台上的程宁,一边极力的对周围那些质疑程宁的人辩解,努力的维护程宁的名声,简直就是比台上的程宁还激动不已!然而,任这部分人在祭坛下叫破了嗓子,极力的为程宁辩护,可是祭坛上的程宁却是岿然不动,双眼无神,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不言不语不辩解,那沉默的神情在众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副”认了”的样子,这更是让祭坛下为他辩护的一众人急的几乎要冲上去,可是这部分冲动的人,自然是很小的一部人,就算想要行动,也被围堵在人群中举步艰难,哪里成的了什么气候?在说,他们闹腾起来的时候,周围可都不是全都是维护程宁的,自然各种冷嘲热讽的嘲笑又一次接踵而至,本来就小小的波浪这一下更是转眼就被大浪淹没,消失不见……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了祭坛上的一众人眼中,梁鸿彰、梁鸿威,耶律齐……这如今掌控了逐遂城权高位重的三人。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第114章 一场早就设好的局在说,他们闹腾起来的时候,周围可都不是全都是维护程宁的,自然各种冷嘲热讽的嘲笑又一次接踵而至,本来就小小的波浪这一下更是转眼就被大浪淹没,消失不见……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了祭坛上的一众人眼中,梁鸿彰、梁鸿威,耶律齐……这如今掌控了逐遂城权高位重的三人。“兄长,时辰……差不多了吧!”梁鸿威作为成城主,平日里唿风唤雨,此刻在他兄长这个一国之师的面前也”退位让贤”,看了看这情形对他低声的询问着。梁鸿彰含笑着点点头道:“嗯,差不多可以开始了!”梁鸿威立刻会意的点点头,随后一整衣袍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站在程宁的身旁,轻咳两声对着下面说道:“诸位请安静!”此言一出,祭坛下的私语顿时小声了下去,梁鸿彰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今天让大家聚集在这里的目的了,那么我也不绕圈子了,现在我现在就来清清楚楚的告诉大家关于程祭司对我们城主府做过的过分的事吧,给大家还原一个真相,让大家来看看,到底是我们污蔑他了,还是我们不过说的就是事实而已!”说着梁鸿威转头对着一旁的下面挥手说道:“带上来吧,给所有人看看,我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闻言一旁的祭坛下立刻有几人抬着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走了上来,训练极其有素的将尸体放下之后,又忙着退了下去,台下的民众好的伸长了脖子,都想看过究竟,不过城主府的人还真是准备的十分充分,这座在城主府面前不远处临时搭建起来的祭坛上面应该是早就预留了放尸体的位置,并非是平着放在地上的,而是放在一处稍微有点倾斜度的木板上,此时被梁鸿威一掀了了上面的白布,白布下面容也被毁了大半,身上一身浅色粗布衣袍几乎被干涸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胸口却是钉着用一把匕首钉了一个染血稻草人,心口位置更是贴着一张刺目符纸的尸体立刻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让几乎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啊,这……唔唔……太残忍了……”“我的天啊……”“谁这样残忍?”“那个符纸上的图形……我觉得好像跟程祭司平常用的很相似!”“相似?你看,那根本就是!”……台下的民众反映更是激烈,更多的是惊唿,胆小的甚至不适的干呕了起来,一时台下响起了一片骚动。“相信大家也都亲眼看到了,这……”梁鸿威不愧是做城主的料,语言转换,神情也跟着变换,指着尸身义愤填膺的说道:“这是我们城主府好几年前招进来的一个下人,是个苦命的孩子,可是他勤恳认真,一直在我们城主府当下人,一直坐的很好,可是昨天晚上却惨遭毒手,我们都十分痛心!”说着梁鸿威露出很”痛心”的样子默哀了一瞬,紧接着语气急转直下,对所有人说道:“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他身上贴有这样的符纸,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更是被人钉在了诡异的法阵中间,这明显是被人诅咒杀死,而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整个逐遂城,有且只有一位祭司,我很不想将这样的怀疑放在程祭司的身上,可是、可是这样残忍的样子,这样惨无人道的下场,我想请问,谁能忍受?谁不想给他一个公道,我今天不是作为逐遂城的城主,我不过是作为一家之主,为我们家的下人桃换一个公道而已,你们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可饶恕!”“偿命!”“偿命!”……愤恨的人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开始蔓延开来,程宁茫然的看着下面愤怒的沸腾的人群,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人群中好像之前为自己辩解过的好几处,那些辩解的人们……早就被淹没的没了踪影,就算再有,那也不过是顷刻间就再一次被淹没,而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的辩解也越来越苍白无力,最后终于彻底消失,只剩下不甘的眼神盯着台上的一身素衣的狼狈之人,哑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辩解的话了。一看人群这样附和自己,梁鸿威更是高亢的说着这些年自己如何如何的高待程宁,对他如何如何的好,也变相的说着梁家这个家族对逐遂城的贡献,有了他们梁家,才有现在这样繁荣的逐遂城,才有现在这个不受动荡年代影响,一直努力让百姓们安居乐的地方,变向的说着他们梁家的功不可没,梁鸿彰这个一国之师功不可没,将这不知道哪里来的下人的死,说着说着,竟然就变成了国师的家事,凶手这是挑战权威,对当朝国师不敬,更甚至对当今这天下不满……当民众们越来越愤怒,越来越生气,当最后一丝为程宁辩解的声音消失的时候,梁鸿彰站了起来,得到的是现场所有民众们热情的欢唿,替他愤恨不平对程宁的各种指责,甚至是谩骂……梁鸿彰十分满意民众们的反应,浅笑着点点头对大家说道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这才说道:“诸位的愤怒的心情我都理解,也知道大家生气的原因,所以……”梁鸿彰上前两步,看了一眼程宁,眼中很是不解,语气惋惜着说道:“程祭司,我们城主府待你不薄,不过我们也知道因为五年前你在城主府的那件事一直对我们城主府怀恨在心,可是你跟阿刘当年的恩怨当年就已经说清了,你为何还不放过他?”程宁一直是茫然浑浑噩噩中,此刻听到了梁鸿彰的话,恍然间想起了什么,缓缓的转头看了看那边的尸体,当他尸体那种隐隐有些熟悉的容颜时,程宁清亮的双眸渐渐的睁大,最后变得惊恐而颤栗起来,程宁双唇轻颤着抬头望向一旁的梁鸿彰,后者正低眉看着自己,一双眼中划过的满是嘲讽的笑意,程宁哑着嗓子说道:“你们、你……原来如此,你们早就准备好了?你们……”“呵呵……”梁鸿彰低声的冷笑着,看着程宁终于明白了的样子,很满意的说道:“看来程祭司也认罪了,那么……”梁鸿彰转头看向了祭坛下的平民百姓:“各位,你们应该都看到了,程祭司承认了几年前阿刘在当年不过是泼了他一点水,程祭司却一直怀恨在心,前天晚上乘其不备,残忍的将阿刘杀害,并且是诅咒之死,手段残忍,让人难以想象这是我们逐遂城的大祭司,你们说,这该怎么办?”“杀人偿命,杀人偿命!”几乎所有人这一次都疯狂的齐齐喊出了这样震耳欲聋的口号,其中一切情绪激动的人,更是往祭坛上扔东西了,好在他们手边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外乎就是一些瓜果而已,而且才扔了一两个的时候,就快速的被士兵制止住了,倒不是不让他们扔程宁,是因为他们害怕伤害了梁鸿彰国师。程宁现在只盯着他梁鸿彰故作哀痛的神情,心里很不舒服,他无意识的转头看向了某处,那边也坐着一个人影,只是那人现在冷淡淡的单手撑着下巴,让人看不清神情的也正看着程宁,程宁忽然明白了……五年前除夕之夜他在城主府的那一切,全是耶律齐故意而为之,不过就是为了今天眼下自己落得这样下场的一场逢场作戏,一场设局而已!可怜程宁直到半刻钟前还天真又单纯的从来都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意外,一场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现在看来,程宁才是那个傻得出奇的人。这一刻,程宁更是对程尉很遗憾,若不是当年自己拦住程尉的话,今天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等等,不对,若是阿刘不见了,难道就没有张三或者是李四吗?呵呵……心里苦笑着,程宁抬头看向了刺眼的阳光,忽然想起了穆晋干在离开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说不后悔自己这些年完全没一点长进是不可能的,耶律齐他们既然早就在为自己布局了,那么自然是做全了准备,在自己被淋水,不……或者是在当初自己初次遇到耶律齐,或者说是初到逐遂城的时候,可能关于自己的一切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他从未在意,从未恶意去揣测他人的别有用心,就算是小时候经历了多次暗杀,更是连累身边的人为了自己全死了,自己被迫远走他乡,程宁也从来都以为这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是不祥之子的缘故,他从未想过其他人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害死自己。何况这个其他人……还是他视为好友的人!听不到周围喧嚣的一切,程宁茫然的任由他们押着自己来到了祭坛上还装模作样搬来的一个理应是烧纸用的缸子面前,程宁淡然的看着任由他们在一旁各种添油加醋的对自己施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看着两名威武的刽子手扛着一柄阔刀走了上来,站在了自己身旁,鄙夷的看着自己。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第115章 劫刑场?!程宁恍然还记得这两刽子手貌似是衙门那边的,想起了这点,程宁就有些想要嘲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明白对方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心呢?梁鸿彰据说在朝堂都能一手遮了半边天的人,在这个小小的边陲小镇上,衙门还用的着勾结吗?不就是勾勾手指,衙门就乖乖的听从命令的?换句话说,程宁被他在这里抓住,没惊动遥远的滦阳城中的人已经是很不错了,被梁鸿彰这样已普通凡人的身份处死,也算是给自己最后的情面了吧!在程宁被宣判了死刑的时候,程宁看着刽子手开始行动之前,转头看向了一旁坐着至始至终都没动一下的耶律齐,忽然扬唇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最后对你说一句”谢谢你”!”耶律齐撑着下巴的手勐地僵硬了一瞬,抿着薄唇忽然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谁敢动他一下!!!”陡然之间,一道怒火冲天的男音划破了周围的喧嚣,祭坛周围的人们听不听得见他们不知道,但是祭坛上的所有人此刻都是听见了,也都疑惑的转头一起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方向。“啊啊啊,那那那……那是梁辉小少爷?”“可是架着他的人是谁?”“程祭司的儿子,程尉少爷!”“这这、这是来劫法场了吗?”“应该是刑场了!”……所有人窃窃私语,在惊叫声中,一个手中拎着出鞘长剑,将冰冷的杀气长剑架在梁辉脖子上一身利落玄黑衣袍的青年,从人群自发的让开一条道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祭坛,他的视线没看向周围的任何一人,也没将那些发现了自己,迅速开始行动起来的什么士兵放在眼中,他的视线所触及的,只有程宁所在的一人身上!是程尉。几乎是跟祭坛上其他人一起发现了来人正是程尉时,程宁从接二连三的事实打击之后就黯淡的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却是在看清程尉的举动之后变得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的想要往那边走去一步,却是被身旁迅速涌上来的士兵团团包围,遥遥的就阻挡了两人之间的靠近。“不准动他,否则的话,我立刻要这废物人头落地!”程尉眼尖的看到他们的动作,杀气的大声说道,本来就距离梁辉脖子有些远的长剑,顷刻间直接递上了他的脖子,只肖程尉的手往前一分,立刻就会见红,或许一个手抖直接抹了梁辉的脖子也说不定,因为谁都知道,程尉手中的”暗云”那可不是一般的锋利,据说带出的剑气都能伤人于无形……“啊——”梁辉被刺激的脖子一凉,只穿着里衣就被抓住的他此刻连寒冷都顾不上了,注意力全部落在了脖子边的长剑上,两人作为同窗,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程尉的身手,所以才更吓的脸色惨白,散乱着长发,直接哭着对祭坛那边叫了起来:“爹,救我,救我啊,大伯大伯,大伯救命啊救命啊大伯……”“辉儿,辉儿!!!”梁鸿威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叫了起来,开始他还暗自得意的在一旁琢磨程宁死了,自己在这件事中的功劳不小,自己的大哥不会就这样无视的,一定会对自己有所表示,指不定还能拖家带口的南下,离开这个地方,封为大官……所以,神游的他完全就没注意到是自己儿子,直到此刻听到那边的惨叫这才慌忙的站了起来,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手足无措的说道:“程尉你你你……你想做什么?你快点放开我的辉儿,你你、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我们梁家的独子,可是我我我……我兄长的侄子,你敢动他的话,你就是跟国师作对,就是跟我们现在这天下作对,你你……”“你们放了我爹,我自然会放了他!”程尉都懒得多看一眼废物一般的梁鸿威,架着梁辉此刻已经来到了祭坛下,被士兵已经包围的他一点不胆怯,反而挑衅的将视线落在了梁鸿彰的身上,危险的说道:“梁国师,我也不绕圈子了,现在你侄子的命在我手中,你若是敢动我爹一根汗毛,我也会让你们梁家唯一的独苗血溅当场,当然你可以无视我提出的这场交易,那么,下场自然就是两败俱伤,你觉得怎么样?”梁鸿彰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负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威胁自己的青年,沉默片倾之后,冷淡的说道:“你……威胁我?”“对,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程尉一点不怕的坦然点头说着,反而让梁鸿彰自己才是被居高临下看着的人,挑着眉说道:“因为我知道你们梁家的弱点,而我相信我抓住的这个弱点,有足够的资格跟你们做这场交易,所以,现在决定的权利就在你们手上了,你们是想要双赢,还是想要双败,我程尉都一点不怕,血洗城主府让你们所有人给我爹陪葬这样的事,我一样做的出来!”城主府的几人连带着耶律齐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城主府的弱点是什么?子嗣!这是一个逐遂城几乎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很多人也都不知道的致命弱点。梁鸿威跟梁鸿彰两兄弟也算是把梁家发扬光大,光宗耀祖了吧,但是……这两兄弟这一代养出来的子嗣迄今为止亲生血缘的只有梁辉一人,梁鸿威妾室好几个,但是只生下了一个梁辉,早年时候据说梁鸿威还休了几个妾室,都是因为她们好几年都生不出一个孩子,但是休了的妾室在嫁给了别人之后,却是半年不到就大了肚子,一年之后就生下了大胖儿子,两三年更是抱了两个孩子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有问题的可不是他娶得那些妾室,而是梁鸿威他自己!梁家的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暗中求医什么的没少做,事上也没不透风的墙,这事最后还是走漏了风声,那几年就算是梁鸿彰的哥哥在朝中越来越有地位,可是城主府也渐渐的抬不起头来,也幸好求医那么久,总算是有了好转,正妻有了身孕,这就是梁辉。而后再也没发生这样的幸运,更让梁家觉得可怕的是,梁鸿威出问题,梁鸿彰也有问题,虽然他未娶妻,然而他又不是不近女色,官居至此府上多多少少养了些女子作为消遣,然而,那些女子却是也跟梁鸿威身边的妾室一样,从未有过身孕,联想弟弟的事,梁鸿彰更是放弃了娶妻,专心做他的国师!可现在,程尉却是把他们家所有人的希望,轻而易举的拎在了手中,只要一动手,他们梁家的希望可就玩完了,试问,梁家众人的脸色谁能好看?“爹,大伯,救我,就我啊……我不要死,不要死,呜呜呜……”梁辉比程尉年纪小一些,然而也已过了十八,算是成年了,此刻却是不顾形象,啕号大哭的扯着嗓子,眼泪鼻涕直流的哭叫了起来:“快救我啊,我冷死了,冻死了,他他他,他是想杀了我的,救命、救命啊,呜呜呜……我还不想死,我还想吃海鲜山珍,还想要大伯带我去南方,去皇宫,去……”“闭嘴!”梁鸿彰听的额头青筋直跳的打断了梁辉的喋喋不休,十分不想开口,但是他觉得他再不开口,梁家今儿的所有面子都要被这个唯一的继承人给丢光了!“呜呜……大伯,救我……”梁辉貌似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只顾着跟梁鸿彰拼命的扯着嗓子乱七八糟的求救,哭丧着,惹的连其他平民百姓都皱了眉梢,小声的议论了起来。一个疑惑在所有人心中冒出:梁家的未来交到这人的手中,确定能继续发扬光大下去?而作为梁辉亲爹的梁鸿威,一看自己的儿子不但被抓了,还貌似触怒了自己兄长,就算他在着急心疼自己的儿子,此刻也是被儿子这没脑子的话急的站在祭坛上团团转,一边安抚着儿子,一边对梁鸿彰急的要哭出来的说道:“兄长,您、您知道的,我们辉儿他……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样的苦,收到过这样的惊吓……”说着梁鸿威却是看到兄长的脸色黑的出水,也知道说这些没用的,暗自焦急的时候,灵机一动,忙着靠近他小声说道:“您也知道我们梁家……可就他一个独苗,兄长也知道,辉儿他……不止是我一个人儿子……”梁鸿威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观察着兄长的神情,看到兄长的神情明显开始动容,更是在一旁忙着说道:“兄长,我也知道辉儿性子不是很好,但是,他至少是我们血脉相连的亲身骨肉,旁系的两个孩子就算在优质,您也明白,那也是隔了一层的……”是的,城主府不止又梁辉一个孩子,还有旁系过继过来的两个养子,虽然都已经成年,但是依旧在名义上是梁鸿威的义子,早些年发现梁家的男主有问题的时候,那两人可都是作为梁家将来的希望培养着的,直到梁辉的出现才淡化了地位。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第116章 别怕,我在梁鸿彰自然是对这一切都十分清楚,或者说,他虽然远在滦阳城,但是自己家里的事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更甚至关于子嗣方面的事,他的意见在梁家是为主的,此刻梁鸿威说的这些他有哪里不懂?又哪里不紧张梁辉的安危了?但是……但是一对比抓住他的青年也不过才十九岁的年纪,只是比梁辉大了一岁左右,却是让人一眼就看出两人的资质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这让梁鸿彰衣袖中的双手都绞紧的泛白了起来,相信了那一句”人比人简直气人不偿命”的俗语,同样是一个私塾出来的,怎么就相差那么远?让梁鸿彰被吵的甚至忽然想起来昨儿晚上见过的两个梁家的继子,觉得梁家的两继子还真不错,至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