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这被子我挑花眼了,您要大红花还是小碎绿花图案的?或者是天山白莲花图案的?”电话那头传来祁骁一分钟不带喘气的训斥声。“好的我知道了祁总,黑的,什么小碎花都不要,我我我这就回去!”江冥火速赶回去。偌大的总裁办公室,祁骁正飞速翻阅着手里的文件,飞笔直书签下署名。知道是江冥来了,祁骁头也不抬,磁性的嗓音带着些许冷意:“温时初呢?放了?”江冥一只脚正腾空,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什么温时初?祁总我刚刚绐您买被子去了。”江冥后脖颈一凉,冷汗涔涔,但还是强装镇定,抱着黑色被子放若无其事地放到休息用的沙发上。祁骁又签完一份文件,放下笔,森冷的目光看得江冥站得笔直,不敢乱动。“你真当我傻?现在才6月,等天气完全转凉怎么也得3个月之后,三个月之后转凉现在买被子?”祁骁一语道破。“我我我我我错了祁总!我上有老下有猫,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江冥发完誓后,见祁骁没说话,这才弱弱地道:“其实……其实我是担心,温时初一直被锁着,憋疯了就不好了,不如让他出去跑跑,还能发泄发泄,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孩子,就算知道不是亲生的,肯定也担心……”“既然都知道没有血缘关系了,为什么还要管?”祁骁忽然发问。这触及到了男人的知识盲区,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何必还要再管,再怎么管也只是替别人养孩子而已,得不偿失。“啊?”江冥挠了挠头,发现用正常人的思维解释的话,祁骁并不会理解,所以尝试着道:“这也不一定吧,我家猫也不是我生的,跟我也没有血缘关系,它要是丢了,我肯定也到处找。”祁骁眉头微蹙。他从来就不喜欢猫猫狗狗,倒是弟弟祁明睿很喜欢。几年前祁明睿养的一条狗寿终正寝,死了,祁明睿为此伤心很久,还大病了一场。祁骁会因为祁明睿而心疼,但是并不懂祁明睿为什么会为了一只不相干的宠物这么伤心。江冥见祁骁在思考,又说:“祁总您再想想,假如有一天您发现明睿少爷不是您的亲弟弟,了,您……会因为他不是您亲弟弟就见死不救吗?”而他恰好不见作者有话说第59章 偷情江冥话音刚落,祁骁阴鹫的眼神就投了过来。江冥忽然意识到自己打错了比方:“抱歉祁总,我好像说错话了,以后等您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或许您就懂了。”江冥暗自抽自己嘴巴。身为祁骁的助理,多多少少也知道祁骁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残酷,血腥,扭曲的童年,排斥几乎一切美好可爱的东西。那个在母亲难产中存活下来的婴孩,也就是祁明睿,是祁骁这么些年来唯一愿意温柔以待的人。江冥现在后悔万分,搞不好因为这句话,这个月工资全扣,就白干了……“祁总您先忙哈,有事叫我,我先撤了……”江冥生怕祁骁又想起他私自放了温时初的事,猫着身子准备悄悄溜走。“等等。”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江冥一脚已经踏出总裁办公室,胸口一塌:完犊子!“这个月工资翻倍。”男人的声音在耳后毫无征兆地响起。“早安瞄午安瞄晚安瞄,瞄,瞄;早安瞄午安瞄晚安瞄,瞄,瞄……”[1]幼儿园教室里,崽子们的稚嫩童声穿过幼儿园前院,一直传到园外。温时初站在幼儿园外,听着孩子们纯净干净的歌声,眼底的呆滞有那么几秒钟变得柔和。幼儿园教新歌了,要是软软还在,一定很喜欢这首歌吧。温时初就这么站在门口,一直等到幼儿园下课。青年联系了幼儿园的园长,园长很配合,带着温时初去软软缩在的班级,找小朋友问话。“宝宝们,昨天晚上放学的时候,有谁看到软软被谁接走了吗?”班上的班主任命令孩子们坐好,一一回小家伙们面面相觑,有几个喊见到的,但叽叽喳喳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等最后一个孩子答非所问地举手,结果只是想上厕所时,温时初的目光也彻底黯淡了下去。“打扰了,如果有新线索麻烦联系我。”青年临走时深深叹了口气,走出了幼儿园。“叔叔。”身后,有个稚嫩中带着些许辨识度的男孩叫住了温时初。原来是软软之前口里一直叫的'小辰哥哥’。“你有事吗?”“软软是被坏人绑架了吗?”胥星辰紧绷着小脸。温时初微微一怔。青年下意识地就想脱口而出,可眼前的小辰只是一个比软软大不了两岁的小男孩,温时初并不想给小小的男孩心里制造恐慌,勉强笑笑:“我会找到软软的。”说完,温时初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幼儿园门外走。忽然,一个力度扯住了温时初的手掌。胥星辰抓着温时初的手:“叔叔,我昨天,把那个人的样子拍下来了。”玩得比较好的两只崽总会在每晚离别的时候多看对方几眼,所以昨天软软被一个陌生男人接走时,胥星辰特意多看了几眼。小小的家伙心智比幼儿园里一般小朋友要成熟许多,总觉得今天来接软软的这个人很不对劲,而且软软也表现出抵触情绪,于是胥星辰偷偷用自己的儿童手机拍下了那个男人的样子。“你是说……你有那个人的照片?”温时初眼睛微微瞪大。胥星辰掏出手机给温时初看。照片里,一名身穿白色棒球服的男人头戴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抱着一脸不情愿的软软匆匆离开。大概是因为这个人事先盗了温时初的微信,与幼儿园老师取得联系,所以当时的老师也没有发现不对劲,只以为是软软没见到爸比,在闹脾气。“谢谢你小辰!”温时初很快把小辰拍下的照片拷贝走,临走时抱了抱这个看起来酷酷的男孩。尽管照片上并没有拍到棒球服男人的面容,但有照片总比没有好。温时初到了警视厅,将手里的照片交出去后,又被警员告知回去等通知。出了警视厅,迎面吹来的一阵大风把温时初几近瘫痪的神经重又吹得打起了精神。市区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事不关己’,就连街道两旁的树都变成了灰黑色。青年已经整整一天没有休息,滴水未进,身体生理性的疲惫难受,可空空荡荡的心,没找到自己的孩子,更难受。身子实在饿得不行了,温时初就随便买了块冷面包,就着矿泉水勉强对付对付。刚吃了几口,一道阴影忽然打在温时初头顶。“温时初?你……怎么在吃这个啊?祁哥呢?”周宁惊讶地看着温时初。温时初抬头,眼前的青年长得娟秀清丽。大脑迟钝了好几秒,温时初才想起来,噢,这是周宁,前段时间,他们在祁家老宅还见过。“我不知道祁骁在哪,你要想找他的话可以打他电话。”温时初咽下口腔里的面包碎屑。“你们吵架了?”周宁关心地坐到旁边,抓起温时初的手:“你脸色怎么这么憔悴?祁哥也太不是人了吧,竟然由着你在外面啃面包喝冷水。”“我没事。”温时初并不想跟外人有过多交流,即便周宁是好心。“怎么可能没事?你的脸色也太差劲了,祁哥真不是人,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走,我带你去吃点营养的东西。”“算了,我没胃口……你干什么?放手。”温时初没想到周宁会忽然强拉着自己走。最后,温时初实在拗不过周宁,只好勉强跟着周宁去了就近的一家粥店。到了粥店,周宁非常贴心给温时初点了口味清淡的小米粥,还有软糯刚好的一小笼包子上。“小初,我不是不想带你去更高档的店,只是其他餐厅都要等很久,只有这粥店上菜最快,你先吃点填填肚子。”白白软糯的小包子,散发着淡淡的余温,温时初盯着那一团团包子,又想起了软软,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勉强喝下一口粥,就再也什么都吃不下了。“抱歉,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了,谢谢你的好意。”温时初起身,可刚站起来,大脑一阵晕眩,又坐了回去。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这些年青年一直有贫血的毛病,可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发作。“小初?你怎么了?”周宁担忧地问:“要不我现在给祁哥打电话,让他过来……”“我不想见到他。”温时初手肘撑着脑门,眼前一片黑:“别……别打给他。”“那……”周宁眼姑辘一转,瞥见温时初的手机上衣口袋露出的手机。之前有一次,他偶然听到祁骁发牢骚,说帝影有一个学长,一直对温时初念念不忘……“那我给你其他认识的人打电话吧,你这样子真的太让人担心了。”温时初神志不清,周宁就坐到旁边拿出了温时初的手机,又用温时初的大拇指解了锁。温时初的联系人少得可怜,周宁翻着翻着,发现其中一个联系人,温时初给备注的竟然是一个’。’。自从上次在火锅店门口相遇后,温时初怕祁骁找向然的麻烦,就把向然所有的备注都改成了句号。知觉告诉周宁,这个句号联系人有问题。于是他绐这个句号打了电话。果不其然,那边的'句号’听到温时初出事后,立马以十万火急之势赶了过来。“小初?小初!”向然急得满头大汗,见到趴在桌子上的温时初,紧张地走过去抱起了温时初。这还是向然第一次以这么近距离的方式触碰温时初,手掌在抚摸到青年细瘦的腰肢时,不由得放缓了力道,小心翼翼的。“你是温时初的朋友吧,抱歉这么唐突地把你叫过来。”周宁跟着起身:“我们现在送他去医院吧。”“不用去医院。”向然抱着温时初,径直走向外面的车。周宁好奇地跟了上去,在向然把温时初放到后座时,他也跟着坐上了副驾驶。只见向然从车的备用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抠出几粒药丸,塞进了温时初嘴里,又让温时初咽下去。“他这是劳累过度,加上没有及时吃饭,贫血引发的晕眩,老毛病了。”周宁眸光闪动:“没想到你这么了解小初。”“嗯,我们以前是……”向然看着温时初,目光深邃柔和:“很好很好的同学。”温时初以前就有贫血的毛病。向然记得那时候温时初刚退学,去做产检,那次需要空腹,结果温时初差点晕在队列里,还好他刚好也在医院。“你知道小初现在住哪里吗?”向然看向周宁。之前他也去过温时初以前住的出租屋,可出租屋已经关了很久,一看就知道温时初是搬走了。“这个……”周宁面露难色:“小初不是最近跟一个老总在一起了嘛,他住那位老总家里,就是不知道现在回去方不方便,因为小初好像跟那位老总吵架,被赶出来了,我发现小初的时候,他正在路边啃面包。”向然呼吸急促,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余光里,向然注意到了温时初受伤的手。“王司机,掉头去医院。”向然沉声道。十分钟后,向然面色阴沉,抱着温时初快步进了医院。周宁慢一步从车上下来,打开手机拍照模式,对准医院招牌拍照的同时,又稍稍往下一点。按下拍照键的一瞬,恰好向然抱着温时初进医院的背影也'不经意间’落入了镜头角落里。周宁把这张照片发给了祁骁。第60章 吻我,就告诉你孩子在哪周宁把照片发给了祁骁,并配了一行字:祁哥哥,小初他忽然病倒了,就在这家医院,你有空尽快来看看吧。医院人来人往,空气间无处不在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向然抱着温时初通过紧急通道,安置了病房,又请医生处理了伤口。等缴费完毕,向然回到病房时,忽然看到病床间的温时初蜷缩成了一团。雪白的被褥被迫呈现出不规则的褶皱,青年紧紧抓着,单薄的背部微微颤抖。“小初你别吓我,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向然紧张地上前,手掌摸上温时初额头的一瞬,温时初忽然抓住了他的大拇指。“软软,你在哪。”“爸比好担心你啊……”温时初鸦羽般的睫毛湿漉漉的,声音嗫嚅,温热的气息呼出来时带着喉咙里的颤抖。向然微微一怔。向然知道,温时初几乎不会对外人示弱。尽管生活再难,这个倔强的青年也从来没有低头,他总是很努力很拼命,尽管很多时候生活对他总是没那么公平。这还是向然第一次见到温时初这么脆弱的一面,心脏像被一根羽毛挠了痒痒,又痒又有些难受。“软软出什么事了吗?别哭,我一直在的。”向然胆子放大了些,手掌小心翼翼又笨拙地摸了摸温时初发红的耳蜗。那颗贪婪的种子在心底开始作祟,向然鼓起勇气,又揉了揉温时初的头发。青年的头发很软,软得像冬天破开一个洞时从外套里冒出来的棉花团。“小初,不管你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的,这次你可别再拒绝我了啊。”病床上的温时初小声抽噎着,意识混沌不清,苍白的侧脸挂着泪珠,格外惹人怜爱。向然看得胸口一悸,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唇瓣微微蠕动,贴近了温时初的脸颊……“砰!”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毫无征兆地踹开了。“呵,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祁骁缓缓收回脚,森冷的目光扫视到病房里的一对孤男寡男,冰冷带刺的气场瞬间悄然无息漫延开来。向然面色泛红,偷吻突然被撞破,心虚地瞪着祁骁。“你有病吧!弄出那么大动静,没看到小初正昏迷着?”向然认出了祁骁:“原来你就是那天的那个老男人,年纪挺大,脾气也挺大。”'老'这个字,彻底触怒了祁骁的神经。男人眉头紧蹙,直接上前粗鲁地掀开被子,把温时初从被子弄出来,凉薄霸道的唇紧贴上温时初毫无血色的唇瓣,用力吮吸。“你疯了?小初现在还病着,你还是不是人?!”向然瞪大眼睛,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嫉妒。他刚刚只是想偷亲一下温时初,就跟做了贼似地,可是这个老男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一下,直接就对温时初……“唔……咳、咳咳咳!”温时初大口大口喘息,从迷茫的黑暗中渐渐有了些许意识。刚睁眼,便看到祁骁那张快要滴墨的冰冷面容。“祁……骁?”温时初强迫自己苏醒,双手无力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有软软的消息了吗?”“吻我,我就告诉你。”祁骁这话是对温时初说的,深邃的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向然。赤裸裸的挑衅。“软软丢了??”向然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温时初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心爱的小家伙不见了。可为什么刚刚温时初的那个朋友,说温时初是被赶出家门的?向然脑子乱乱的,没空管这些小细节,现在他在意的,是这个老男人竟然用找孩子的幌子,逼迫温时初吻他。向然在心里默念:不要吻,千万不要吻他!“怎么,在你的小情人面前,不愿意?”祁骁嗤笑一声。温时初大脑还是晕晕的,强忍着这股不适感,双手托住祁骁的脸颊,吻了上去。湿润的触感刚接触的一瞬,祁骁立刻反客为主,紧紧搂住温时初干瘦的身子,攻略城池。“你这个老男人,卑鄙、无耻,不要脸!”向然气得愤然离去。周宁恰好进来,与离开的向然擦肩而过。本来周宁是想进来劝祁骁不要对温时初动怒的,毕竟一般来说,在人极度愤怒的时候,越是劝人不要动怒,反而会适得其反。可忽然看到病床间相拥的两人,周宁顿时僵住了。白皙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唇紧紧抿着,周宁狠狠剜了温时初一眼,默默退了出去。—吻落定,温时初白如玉瓷般的脖颈已是香汗淋漓。“所以软软,现在在哪?”温时初喘得有些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利索,虚弱的瞳仁里波光激淞,一瞬不瞬地盯着祁骁。祁骁的唇角勾勒出玩味的弧度。“骗你的。”青年眼底露出不可置信的错愕。祁骁居高临下地望着温时初,等待着青年的撒泼、歇斯底里。可温时初惊讶地瞪了他一会儿后,瞳孔渐渐黯淡了下去,眉眼低垂,最终只是浅浅地叹了口气。“这样啊,我还以为……”温时初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手掌伸进口袋,掏出了那枚粉色兔子。小兔子很小,还没有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温时初把它捧在受伤的手心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祁骁听。“这是软软顶喜欢的小兔子。”“他把他最喜欢的东西送绐了我。”“他是个乖孩子,胆子很小,喜欢吃甜甜的东西,还喜欢哭。”“但是他真的真的很乖。”青年说了很多话,双手紧紧握着那只兔子,眼圈泛红,看向祁骁:“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嗯。”祁骁斜睨了一眼温时初手里的兔子。粉嫩粉嫩的,也就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孩子我会继续帮你找的,但是温时初,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说。”温时初很累,身体靠在枕头边。“照你这折腾法,就算到时候软软找回来,你自己的命也差不多到头了。”温时初攥着被单,低着头:“我会按时进食的。”“还有,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社会并没有那么安全,万一软软有个三长两短,或者找不到了,你要实在喜欢孩子,我们可以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温时初紧紧咬着唇,看向祁骁的眼底,充满了陌生。“祁总您三番两次提这茬,是想要我绐你生孩子?”“难道这样不好吗?你过去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也不跟你追究了,等你有了孩子,我们可以去办个结婚证明,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祁骁还记得那次在帝影,四年后第一次遇见温时初的场景。公园外,他看到温时初怀里抱着崽,跟一个陌生女人荡秋千。那眼底流露出的开心,分明是想要一个家。“那……软软呢?”“软软只是个抱错的孩子,但你要实在想养,也不是不可以。”温时初张张口,哑然了。青年听懂了祁骁的意思。祁骁的态度很明确,软软不是他的孩子,所以即便以后找到了,结了婚,祁骁也只会喜欢他自己的孩子。可是得不到公平的爱的孩子,在那样的成长环境下,只会变得越来越畸形。但温时初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反驳祁骁。如果自己再年轻稚嫩一点,或许会不顾一切地把祁骁臭骂一顿,说不定还会扇祁骁一巴掌。但是现在,他还要依靠祁骁的人脉找软软,所以只能像寄生虫似地,黏着祁骁。温时初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卑鄙,很卑微,但……比起找到软软,他宁愿自己变得卑微卑鄙。见祁骁的脸色依旧阴晴不定,温时初抿了抿唇,道:“我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学长,我跟他没什么。”“嗯。”祁骁抬抬眼皮,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温时初微微惊讶。温时初还记得上次,自己只不过跟向然多说两句话而已,祁骁就把他弄了整整一夜,而这一次……向然差点偷亲了他,祁骁竟然就这么放过他了。但温时初也没空想太多,思绪又飘到不见了的小家伙身上。“祁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江冥气喘吁吁地忽然跑进病房,膀子上挂了一连串的塑料袋。“皮蛋瘦肉粥、南瓜卷、南巷那家的招牌小汤包、清蒸猪蹄,嗯……还有,这个奥利奥奶茶,祁总说温先生很喜欢喝这个,所特意叫我排队去买的。”江冥一边说着一边把膀子上挂着的食物一一摆放好。做完这些,江冥擦擦额头的汗,喘得像个哈士奇。见温时初好像没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个小时前,祁骁正在开会,用手机连接大屏幕讲解公司下一步方案。方案讲完了,开会接近尾声,公司高层也走了大半,这时,祁骁手机里忽然跳出周宁发来的微信,还有一张图片。图片瞬间投射在大屏幕上,主体是医院的名字,但是在右下角,却是温时初被一个年轻男人抱着进医院的背影。祁骁的脸顿时黑如碳墨,可怕到仿佛要杀人。江冥浑身一哆嗦,已经预感到温时初的未来无比悲惨,捏了把汗。正在这时,公司里出了名的娘娘腔沈舟忽然翘着兰花指一语道破:“啧啧啧,这周宁真是个心机娘,拍得真是恰到好处,清纯又做作。”有了沈舟的酸言酸语,江冥顿时开了窍,像小姐妹帮腔作势一样:“是哦,周宁少爷为什么会遇到温时初?难不成从温时初离开别墅开始就一直偷偷跟着?”江冥说完使劲朝二助理伶俐使眼色。伶俐嘴一抽,很配合:“听说周宁挺喜欢祁总来着,哎你们说为什么温时初忽然晕倒了?不会是被人下/药陷害了吧?我猜等下祁总肯定会看到一场被人精心设计的大型捉奸现场。”作者有话说呃……在虐与不虐的边缘疯狂纠结,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太虐了,甜一点的好。【爆哭jpg.l今天推荐票好少,伸手求票票鸭,蟹蟹读者老爷们~~~~第61章 —夜,轮椅上的剧烈三个塑料兄弟姐妹花临时搭成一台戏,配合完美无缺,很快将这张照片解读出了新的含义:小白莲周宁喜欢祁骁,不要脸偷偷跟踪温时初还绐温时初下/药,故意抓拍这种不清不楚的照片想让人引起误会。于是整个会议室里的冰寒气场在几分钟内又渐渐有所缓和。这也是为什么,祁骁在一脚踹开病房门看到向然差点亲上温时初时,没有愤怒到把向然当场阉了的原因。“你好好休息,等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好。”温时初紧抓被单的手松了松,想起了什么:“祁骁。”“还有事?”祁骁回头。温时初张张口,看着眼前英俊冷漠的男人:“如果你先找到软软了,能绐他买一杯奥利奥奶茶吗?”这是小家伙失踪前,他跟小家伙约定好的。没等祁骁说话,一旁的江冥立马用备忘录记下:“好的温先生。”“祁哥,你还没走啊……”周宁忽然出现在病房门口,因为一路小跑的缘故,脸颊呈现出淡淡的绯红。“有事?”祁骁上下打量周宁。“没、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小初有没有好一点。”周宁紧张地双手背后,把东西藏在后面。“手里什么东西?”祁骁一眼就注意到了。“啊?没什么,就是……就是向然先生要我转交绐小初的药。”周宁面露难色。之前周宁跑出去安慰向然,还问向然给温时初吃的是什么药,向然以为周宁是担心温时初又犯病,就把整瓶药都给了周宁,还叮嘱了周宁一些注意事项。周宁偷偷摸摸走到温时初病床前:“向然叫我跟你说,孩子的事他也会帮忙找的,他叫你不要太劳累,说你身体不好,别人不知道疼你,你自己也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哦对了,这是向然叫我转交给你的药。”周宁把药瓶放到温时初枕边。“呵,原来那怂货叫向然。”祁骁冷中带笑,上前夺过了药瓶。药瓶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保健品标识,用来补充/血红蛋白的,根本不是什么药。祁骁拧开药瓶,哗啦一下,把里面的丸子全部倒进垃圾桶。“祁哥哥,你这是做什么?!这也是人家向然的一点心意啊!”周宁面露震惊,心底早已乐开了花。祁骁神色冷淡,将空掉的保健品药瓶丢给江冥:“去照着买瓶新的。”既然是他的人,就没有理由吃外人给的药。从头至尾,温时初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药丸,就又重新专注在手里的粉色兔子上,像一个旁观者,事不关己。“好的祁总。”江冥拿着瓶子往外走,路过周宁时:“周宁少爷,这药我没见过,帮我一起去看看呗。”周宁一步三回头,找不到理由拒绝,跟着江冥走了。空荡荡的病房,弥散着压抑低落的情绪。祁骁打开了窗户,夹杂着暖意的风灌进病房里,也吹起了病床上青年的细碎发丝。祁骁看着温时初,眼瞳漆暗:“温时初,你以后离周宁远点。”温时初慢半拍地转动脖子,刚要问’为什么’的时候,眸子里恰好映入祁骁眉头微蹙的不悦情绪。窸窣的光洒在男人半边脸颊上,另一半脸浸没在阴暗里,带着冰冷戾气。温时初知道,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祁骁。只是他太卑微了,卑微到根本就难以启齿这份爱。“你是在关心我吗?”温时初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刚刚周宁进来送药,温时初没有任何反应,但这并不代表温时初不懂周宁的用意。当着祁骁的面,说这药是向然送的,分明是想惹怒祁骁。但祁骁比他想象中的更沉得住气。耳边,除了窗外沙沙的树叶声,再没了其他回答。祁骁什么都没回答,就这么走了。病房门关上的一瞬,温时初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揪了一下。沉默是最无形的杀伤器。温时初逼迫自己吃了点东西,缩在病床上睡了两小时,办理了出院手续。转眼间,又过去了好几天。温时初也因为这几天一直没能得到软软的消息,整个人都有些疯癫了,没日没夜地找,甚至还印了软软的照片,在遇到的每一个电线杆上贴几张。青年找孩子找累了,被祁骁强行带回家时,就会倚在儿童房边,盯着天花板上的星星笑,笑着笑着又掩面□□—7犬了。这天晚上,祁骁有个酒局,临走时给别墅外的大门锁上了。温时初出不去,就蜷缩在院子门口,自言自语,等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夜深人静时,别墅的铁艺门忽然发出咿呀医生脆响。“唔……?”温时初还没完全清醒,忽然就被一股霸道的力度强行扯着拖进了别墅。—股扑面而来的酒气裹挟着男人阴冷浓重的呼吸,温时初刚睁眼,唇上就被迫附上一层霸道的力度。“别……求你,我现在不想……”可喝醉的男人才不会管这些,粗暴地扯开碍事的布料,双手掐住身下人儿的腰肢,直接就一一“啊……”温时初疼到昏厥,可很快又被硬生生疼醒。“温时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孩子我也替你找了,还天天摆着这副死人样,玩尸体都比你有反应。”“祁骁,你喝醉了,求你……我现在真的不想……”“怎么,不想?怀一个我们俩的孩子就让你这么不情愿?宁愿要个不干不净的野种都不愿意怀我的?宁愿跟向然搞暧昧搞误会,都不想被我碰?温时初,我发现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