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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春欲晚》TXT全集下载_51(1 / 1)

明寄北瞧她这怯生生的样子,心中是爱极了,哪里会真的恼她,甚至觉得她斟来的酒,比他先前喝的还要醇冽。当即举杯喝完后,又叩了叩酒杯,“好酒!再来!”“啊?”绿澜哪里想到明寄北会突然要酒,她瞬间怔在了原地。燕缨忍俊不禁,那边在趁热打铁,她这边又岂能慢于人后?她端起了另外一杯茶盏,看了一眼兀自坐着的秦王,“拂儿。”楚拂岂会不知礼数?她接过了茶盏,走到了秦王身前,福身一拜,“父王,请用茶。”“好。”秦王接过茶盏,也喝了一口。直到此时楚拂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来,整颗心都是秦王、府一家给她的浓浓温暖。从今日起,大陵是她的娘家,这儿是她的“夫”家。喜极而泣。“拂儿,还有呢。”燕缨牵了她的手,突然跪了下来。楚拂惑然看她,“缨缨?”燕缨挺直了腰杆,含泪笑道:“父王,母妃,今日儿要一份礼物!”作者有话要说:更文~这一顿饭,必须暖暖的吃~第137章 牵巾萧瑾神秘笑笑,“巧了,母妃也有一份礼物要送阿缨。”略微一顿,她看了一眼秦王,目光落在了楚拂身上,“应该说是,送你们。”说完,她拍响三声巴掌。只见木阿捧着一条牵巾走了进来,他大笑道:“少夫人,郡主,请牵上。”燕缨又惊又喜,没想到母妃竟与她想到一起去了。她水灵灵的眸光转到了楚拂脸上,她迫不及待地牵住了牵巾的一端,将另一端递向楚拂,一字一句诚挚地道:“拂儿……你可愿意?”这个时候还问这样的话?楚拂失笑,她牵住了牵巾的另一端,与燕缨一起跪了下来。今日就是她们的良辰吉日,牵巾在握,亲朋为证,爹娘为媒,怎能少了敬拜天地呢?木阿清了清嗓子,扬声高唱:“一拜天地——”燕缨与楚拂一起转向了厅外,齐齐地一拜。“二……”木阿刚想唱第二声,便被明寄北拦住了。只见明寄北从怀中摸出了燕翎军令,恭敬地执令站在了秦王与秦王妃身侧,朗声道:“这是南烟姐姐的兵符,她虽没来,可这高堂也不得马虎!”木阿猛点头,“对!将军虽然没来,但是这高堂是坐定了的!”楚拂哑然轻笑,燕缨点头道:“应该拜的。”明寄北肃声道:“木阿,继续!”木阿再清了清嗓子,笑道:“二拜高堂——”楚拂与燕缨面向三人,诚挚地拜了下去。“夫妻——”“打住!什么夫妻!是妻妻!”明寄北纠正木阿。木阿挠了挠后脑,急声道:“对!对!是妻妻,妻妻交拜——”楚拂忍笑,她听出了明寄北的言外之意。既是妻妻,那便不算郡主娶,下回郡主看见谢南烟了,也得乖乖喊声姐姐。萧瑾怎会听不出明寄北的意思?她笑容微减,语带挑衅,“明将军这一句改得妙啊!”“楚姐姐可是我大陵的长安郡主,她肯让一步,小爷可不一定会让。”明寄北根本就不怕她,若不是楚拂坐实了绿澜的义女身份,他是肯定要好好教训秦王妃的。楚拂竟封了郡主。萧瑾与秦王俱是一惊。燕缨见这局势忽地有些焦灼,她急忙给楚拂递了个眼色,眸光楚楚,似是哀求。楚拂微笑道:“门当户对,岂不是刚刚好?”萧瑾听见这话,话中有话地道:“好一个刚刚好。”“阿瑾,今日是阿缨的生辰,送礼可是要送寿星喜欢的。”秦王轻咳两声,揪了揪萧瑾的衣袖。像极了燕缨揪楚拂衣袖的模样。“拂儿可是独一无二的拂儿。”燕缨感激地对父王眨了下右眼,她深情地望着楚拂,“大不了我去大陵时,把父王母妃一起带上,拂儿你说,对不对?”“缨缨说的对,对极了。”楚拂顺着燕缨的话说完,声音忽地低了下去,“我们……还少一拜。”燕缨点头,匆匆地与楚拂把这最后一拜行了。“礼成!”木阿已经会看眼色行事了,他高声一唱,大局已定。明寄北上前将两人扶起,故意往萧瑾身边一坐,隔开了萧瑾与燕缨。“楚姐姐跟郡主的婚事已了,王妃也该谈谈我跟绿澜姑娘的婚事了。”说着,他收好了燕翎军令,从怀中摸出了一瓶药丸,放在了秦王面前,“这是我的聘礼。”绿澜脸颊一红,慌然低下了头。秦王惑然,“这是什么?”“原本想在朝安城说的,哪知在半路就遇上你们了,现下有楚姐姐跟郡主做见证,也不怕你们赖皮!”明寄北得意地昂起了头来,“南烟姐姐说,殿下若想死遁,最好选在八月十五,此药是假死药,楚姐姐当年也见过的!”楚拂恍然,她会心笑笑。看来,大陵不仅送了她门当户对,还帮她彻底圆了上次开给秦王、府的保命良方。燕缨不解地看了看楚拂,小声问道:“拂儿?”不等楚拂解释,明寄北继续道:“南烟姐姐说,千万别一个人死,那样太亏了。中秋夜宴,最好殿下顺手拉一个陪葬,这样一来,大家都安乐了。”秦王仔细想想,他忽然舒眉轻笑,对上了萧瑾同样恍然轻笑的眸子,“这聘礼,我很喜欢,阿瑾你呢?”萧瑾莞尔点头,“比我想的还要妙,我也喜欢,这门婚事,自然准了!”“到时候南烟姐姐会从旁暗助。”明寄北看了一眼楚拂,打趣道,“况且,有楚姐姐在,殿下可以放心,她可是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妙手神医。”楚拂没想到话竟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了,“说什么胡话呢。”“对!有拂儿在,父王别担心!”提到楚拂的医术,燕缨自然是最引以为傲的。说完,燕缨似是想到了什么,她递个眼色给楚拂,“拂儿。”楚拂点头,她走近秦王,温声道:“父王,今日可否让我诊一诊脉?”秦王连忙将手缩回了袖中,正色道:“正事都办完了,再不吃,菜都要凉了!”“嗯?”萧瑾脸色一沉。秦王的动作僵在了原处,“阿瑾,许老爷子不是说了么?我能养好的。”“手。”萧瑾冷冷开口,对着他摊开了掌心。“父王,你就别惹母妃生气了。”燕缨嘴皮子没怎么动,这句话说得极轻,“拂儿恼起来,也很凶的。”秦王怎会不知?一年前在临淮行宫,他便领教过一回。楚拂跟萧瑾一旦联手,那本事岂是他能招架得住的?“咳咳。”秦王只好伸出手来,由着楚拂诊脉。楚拂探上了他的脉息,微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许川还算是个医者,仁心尚在,至少没有再起歪念,又暗中动什么手脚。秦王身子尚虚,还需多做调养。楚拂看了一眼桌上放的假死药,身子虚弱之人,定是经不住这假死药的药性的,所以这两个月,她必须认真给秦王调养身子。“父王今晚少喝两杯。”楚拂缩回手来,温声嘱咐。秦王点头,沉声道:“嗯,知道了。”说着,他看了一眼萧瑾,“阿瑾,你听见了,我这回可没有隐瞒。”“你还敢隐瞒?”萧瑾挑了挑眉角。秦王赶紧赔笑道:“来来来,今日双喜临门,值得庆贺,先干一杯!”“就只饮这一杯,阿拂说了的,今晚要少喝。”萧瑾亲自给他斟了酒,低声咬牙道:“燕承远,下回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看我理不理你?”秦王连忙小声哄道:“都依你,都依你。”萧瑾得意地也举了杯,“来!今日高兴,干!”“干!”明寄北倒是豪爽,举杯就喝。也不知是这山庄的酒太过醇厚,还是绿澜斟的酒太过醉人,这一杯下肚,明寄北偷偷瞄了一眼绿澜。只觉绿澜双颊通红,似是染了一抹淡淡的娇媚之色。好看!明寄北低声暗赞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坐回了原来的座位,将酒杯往绿澜那边推了推,“再……斟一杯,可好?”“好。”绿澜答得极为小声,羞涩地为明寄北再斟了一杯。奇怪,她明明没有喝酒,这会儿竟也觉得有些醉了。燕缨与楚拂重新坐定后,燕缨殷勤地给楚拂夹了菜,柔声道:“拂儿,你尝尝这个,这个可好吃了!”“嗯。”楚拂故意往燕缨耳侧凑了凑,小声问道,“我有那么凶么?”“啊?”燕缨一怔,她分明说的声音很小声了,怎的拂儿还能听见?楚拂忍住笑意,低声道:“既然都说我凶了,晚上不凶不回来,岂不是白白担了恶名?”这次是小狐狸面上染了红晕,她羞然又给楚拂夹了菜,“拂儿,还是先吃这个吧。”“好,先吃这个。”楚拂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小狐狸夹来的菜,话中有话地道,“缨缨给的果然好吃。”燕缨不自然地坐直了身子,她觉察了母妃投来的灼灼目光,慌然对上了萧瑾的眸光。只见萧瑾无声唇语了两字,“兵书。”燕缨这回更不自然了,她也无声唇语了两字,“不输。”既然阿缨都这样保证了,自然阿缨就不会输。楚拂悄然把两人的唇语读下,她故意问道:“今日哪道菜没熟啊?”她总觉得,秦王妃与阿缨似乎有什么小秘密瞒着她。燕缨笑意暖暖,又给她夹了一块烧肉,“拂儿尝尝,这个熟了么?”“我尝尝。”楚拂咬了一口,肉汁入味,哪里没熟?燕缨知道肯定搪塞不过去的,她看了一眼四周,发觉木阿悄悄退下了,她赶紧提醒楚拂,“咦?木阿大哥呢?”这下算是转移了话题。楚拂经她提醒,确实没有看见木阿,“方才还在这儿。”“阿缨,你母妃的礼物已经送完了,自然也该轮到父王送你的了。”说着,秦王的视线看向了厅外,“阿缨,你们出去瞧瞧。”燕缨牵着楚拂站了起来,一起走到了厅门前。“咻——”只见木阿拿着一只清香,点燃了引线。一声响落,天上乍然绽放出百朵绚烂烟花,将半个天幕染得极是灿烂。“我的阿缨,今日大喜,怎能没有烟花助兴?”秦王得意地说着。“拂儿你看那朵!”燕缨激动急了,小时候她最喜欢看烟火,无奈十五岁失明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木阿喜滋滋地将其他的引线此地点燃,一时之间,天幕上烟花次第绽放,整个【听溪山庄】笼罩在了绚烂的烟花幕下,好生热闹!燕缨紧紧地握住了楚拂的手,她悄然顾看望着漫天烟花绽放的楚拂,喃喃心道:“拂儿,我一定会疼你,惜你,一生一世。”楚拂知道小狐狸正在灼灼地盯着她,她就由着她盯着,享受着她的脉脉深情——烟花的斑斓彩光下,她嘴角往上一扬,忽地转眸深情相望。“缨缨。”“我在!”楚拂扣紧了燕缨的手,没有把话说出口。燕缨会心轻笑,即便楚拂不说,她也能明白楚拂想说什么。“我不赖皮!”“嗯。”喜极而泣,两人将彼此的手握得更紧。从今日起,她与她要这样牵手一世,谁都不许赖皮。作者有话要说:更文~继续小甜甜~~~第138章 云深绿澜其实也想出去看烟花,却不能像燕缨一样放肆,放着秦王与秦王妃在席间,跑去门口看烟花。明寄北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哪里管那么多?自家的媳妇,自家宠。当即牵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走到了门前,与燕缨、楚拂并肩而立,笑道:“等回到大陵,你什么时候想看,小爷就什么时候放给你!”“你……”绿澜觉得太过失礼,她红着脸挣脱了明寄北的手,急道,“这样……不好。”“哪里不好了?”明寄北不解地看着她。“就是……不好。”这个问题让绿澜如何回答?燕缨与楚拂相视一笑,“好,哪里不好?”明寄北得了肯定,更是得意,“听听,楚姐姐跟郡主都说了好!”绿澜羞瞪了明寄北一眼,顿足嗔道:“我……还没嫁你呢!”“反正你也跑不了!”明寄北拍了拍胸膛,“迟早是我镇北将军的将军夫人!”声音微微一顿,语气忽地柔了几分,“我会对你好的。”燕缨与楚拂牵手轻笑,绿澜哪里还待得下去,当即羞捂双耳,往后院逃了。“绿澜!”明寄北慌忙追了过去。秦王悄悄地打量了一眼萧瑾,他与萧瑾年少时错过了太多这样的光景,如今也该一件一件地补回来。他温柔地握了萧瑾的手,萧瑾就由他握着,她转眸递了个眼色给秦王,示意萧子靖在一旁静静喝了太久的闷酒。秦王清了清嗓子,肃声道:“阿靖。”“嗯。”萧子靖敬然起身,“姑父。”秦王慨然看她,“你这些日子,多陪陪阿绣,这孩子容易走错路,难得上天给她一次重活的机会,你便上点心。”“嗯。”萧子靖垂下头,语气中多了一丝浓浓的鼻音。萧瑾最是了解她,岂会不知道她在难过什么?“阿缨有今日,是阿缨自己争取来的。”萧瑾的话向来也是最狠厉的,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足以破开萧子靖的心房,戳得她很是难受。“别羡慕谁,你且问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阿绣?”萧瑾继续问道。萧子靖沉默不语。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许多回,从当初在灞陵,到如今在【听溪山庄】,她想,她定是喜欢燕绣的。不然怎会看见她落了这般田地,她会如此难过?萧瑾看她这样,便忍了话,“好好想想,若是喜欢,便跟阿缨一样勇敢些,父亲那边我可以帮你说话。”“嗯。”萧子靖点头。秦王轻叹,旁观者清,看萧子靖这样子,他比萧子靖还明白答案是什么?“阿靖,你知道,人最怕的是什么?”萧子靖红着眼眶抬眼望着秦王,摇了摇头。秦王微笑,“总以为,来日方长,不懂珍惜眼前人。”萧子靖怔怔不语。萧瑾若有所思,她抬眼望向厅外,依稀可见烟花投落下的光影,“烟花再美,也只能美在当下,过了当下,便什么都没了。”“是啊,就像人在深山小住,多日细雨绵绵后,这人并不知道山下早已春尽。”秦王再点拨她一句,“人不怕犯错,怕的是一错再错。”“更怕蹉跎一世,都不知自己到底该珍惜什么,该求什么?”萧瑾说完,她对上了秦王的眸光,她就这样,险些错过了她这辈子最该珍惜的良人。秦王温润轻笑,“只要明白了,那便都还来得及。”“对,都还来得及。”燕缨与楚拂携手走了进来,她诚挚地看着萧子靖,“喜欢,便好好珍惜。”“倘若不喜欢,就放过她,也放过你。”楚拂的语气凉凉,她还是忍不住轻看萧子靖,“何苦相互折磨呢?”萧子靖只觉耳根一烧,她安静地看着楚拂,笃定地道:“我喜欢她。”“这句话,不该对我们说。”楚拂牵着燕缨坐了下来,似是不准备与她再多说什么。这些话,其实萧瑾也想说的,如今这恶人竟由楚拂做了,她怎能慢于她后?“阿靖,回去陪陪阿绣吧。”萧瑾提醒一句,“总要有人先迈出一步,才能把这个死结解开。”“嗯。”萧子靖点头,她也害怕继续待在这儿。她当即对着秦王与秦王妃拱手一拜,转向楚拂与燕缨,“恭喜缨妹妹,也恭喜……楚姑娘。”说完,萧子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前厅。燕缨拍了拍楚拂的手背,“拂儿,别逼表哥太急了。”“她没有多少时日蹉跎了。”楚拂摇头,逼她的并不是她楚拂。“嗯?”燕缨不解。楚拂匆匆看了看席间的三人,叹声道:“有人为恨而生,有人为爱而死,倘若发现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只怕是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了。”“你是说云清姐姐?”燕缨反应了过来。楚拂点头,“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着的,我今日去看过她,她的情况并不好。”“拂儿你也救不得她么?”燕缨问道。楚拂再点头,“人若失了生念,纵使华佗在世,也救不得的。”说着,她轻叹了一声,“那日我便激过世子一回了,只是不知她对公主说了些什么,竟让她生念全无。”她忽然发现,似乎不该讲这些,歉声道,“抱歉,今日我不该说这些的。”秦王温声道:“醍醐之言,岂能不说?”“希望阿靖能想明白吧。”萧瑾微微蹙眉。燕缨牵着楚拂坐了下来,她安慰道:“都会好起来的。”楚拂赔笑道:“缨缨说的对,都会好起来的。”萧瑾眉心微舒,提起筷子,给楚拂夹了一块山笋,微笑道:“那也是阿靖自己的路,我们谁都没办法帮她走的。再不吃,是真的菜都要凉了。”“来人,去吧明将军与绿澜唤回来。”秦王扬声下令。燕缨点头,笑声道:“还有木阿大哥,忙了一晚上,也该进来同饮一杯!”说完,她对着楚拂眨了下左眼,“只要是拂儿的亲朋,我都会上心照顾,绝对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哦?”楚拂岂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分明就是想把她的身边人都拉拢了,以后若是不小心拌了嘴,也有人帮着她求情。“当然,我最上心的,是拂儿。”燕缨笑嘻嘻地给楚拂夹了一块糖醋莲藕,“尝尝这个!”秦王依样画葫芦,也给萧瑾夹了一块。他虽没说话,可萧瑾知道,燕承远这会儿是不想被女儿给比下去了。萧瑾忍笑,佯作不知他的心思,咬了一口糖醋莲藕,嚼了几口,咽下道:“今日这莲藕不好,太甜了些。”楚拂也咬了一小口,会心笑道:“确实,太甜了些。”“那尝尝这道……”“试试这个……”大狐狸与小狐狸不约而同地夹住了莲子羹中的同一颗莲子,两人对视一笑,却没有谁把筷子松开。楚拂忍俊不禁,她轻轻地揪了揪燕缨的衣角,“缨缨,我想吃那个……”眸光看向了一旁的清蒸鳜鱼。萧瑾看她先让了一步,便也看了另外的烩三鲜,“阿远,我想吃这个。”“好!”大小狐狸一齐放过了那颗莲子,各自夹了心上人想吃的菜肴,含笑放入了心上人的碗中。多年以后,秦王与萧瑾想到这一夜,还是忍不住发笑。怎的竟会与两个小辈比起恩爱来?烟花终会绚烂落幕,这世上有些美好,往往只是一瞬,错过了,便是永远的错过。萧子靖脚步沉重,她沿着回廊走向自己的小院,只觉五味杂陈。脑海之中,不断重现着燕绣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到底是何时喜欢上的她?大抵是那一年灞陵大雪——大雪接连下了一个月,灞陵城郊,多处百姓房屋垮塌,她奉命赈灾,几乎每日都是从早忙到晚上。萧子靖永远记得,她回城之时,总有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前,每当她打马路过,那个马车中的骄傲公主便会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阿靖!”萧子靖勒停了马儿,翻身下马,“公主?”那时的云清公主还不是后来的那般狠厉,她缓缓走上前来,将怀中抱了许久的暖壶往萧子靖怀中一送,“拿好了!不许给其他人!”云清公主并不知道,她送来的暖壶,其实不仅仅熨暖了萧子靖的手,还有萧子靖的心。这一霎间,萧子靖其实是很想哭的。“阿靖,我其实也可以很好的。”云清公主忽地凑了上来,在她耳畔耳语,其实从那时开始,她就开始等待,等待萧子靖鼓起勇气,正视她的感动,正视她的喜欢。是的,云清公主其实也可以很好的。她与她,本来是可以往好的那条路走的。只是当初萧子靖选择了逃避,她慌乱地将暖壶塞回了云清公主的手中,仓皇地翻身上马,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那句话,“公主,我有未婚妻。”然后,打马飞驰远去,只留给云清公主一个冰冷的背影。萧子靖从来都不敢回头,所以她从来都没有看见,云清公主抱着暖壶站在城下,是多么的难堪与难受。一个人哭久了,心肠便会变硬。一个人等得久了,迫不及待便会越来越强烈。“阿靖,你以为你跑得了么?”当这个执念出现在云清公主心间,便是她入魔的开始,也是萧子靖一错再错的开始。身在山中,岂知山下光景?踏入云深处,待云破天光后,方才知晓,原来前路是悬崖万丈。从一开始,都走错了路。作者有话要说:更文~算是点题的第一章 吧~拂儿一直活得很清醒。谢谢仔仔的长评~比心~这是长评的加更掉落~第139章 迟了“咳咳。”天幕之下,烟花绽放,惊醒了昏睡中的燕绣。她轻咳了两声,伺候在旁的婢女连忙问道:“绣小姐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燕绣蹙眉,只要醒来,身上的痛楚就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她是个又丑又残的废人。没有听见燕绣回答,婢女有些慌了,她急道:“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奴婢马上就去找世子来。”燕绣凉凉地笑了,她双眸通红,隐有眼泪。萧子靖这般关心她,多半是因为内疚,怎会是真的将她放在了心尖上?可笑,实在是可笑。她竟为了这样一个凉薄的萧世子,折了她的父皇,折了她尊贵无比的公主之身。天上又绽放起数朵烟花。燕绣虚弱地问道:“今日……是什么时节?”婢女略微放心了些,便如实答道:“今日是郡主的十九岁生辰,殿下与王妃专门给郡主放的烟花。”“咳咳。”倒是便宜她一家其乐融融了。燕绣更觉凄凉。她争了一世,谋了一世,到头来垂死的是她,安然痊愈的是云安,什么都失去的是她,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是云安。她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如今一身残破,痛苦不堪地躺在这儿,要她受秦王一家一辈子的同情,受杀父仇人萧子靖一辈子的装模作样的温情,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骄傲如她,岂能活成这个样子?到了九泉之下,她有何面目再唤一声“父皇”?确实,她如今没有办法提刀一一捅上这些人一刀,就连淬了毒的指甲也被楚拂拔了个干净。她没办法让血债血偿,可总有办法在那些人的心里扎根刺。她是大燕的云清公主燕绣,她就是死,也不要受这些人的恩,让这些人最后还得个仁厚之名!她颤然努力将舌头伸前,她已经这样痛苦了,再咬一下,痛到麻木,她也彻底解脱了。“咯吱——”萧子靖突然推开了房门,婢女对着世子一拜,“世子。”“下去吧。”萧子靖匆匆说完,示意婢女退下。婢女顺从地退出了房间。萧子靖将房门关上后,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温声问道:“阿绣,今日可觉得好些了?”她话才问完,便脸色大变,慌乱地钳住了燕绣的下巴,逼她把嘴巴张开。“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我的命,我给你,我赔你,你何必要这样作践自己的命呢?!”燕绣实在是太过虚弱,这一口咬下,并没有彻底断了舌根,只是咬破了皮,沿着嘴角流了出来,瞬间沁红了萧子靖的虎口。燕绣恨然瞪着她,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情愫?萧子靖哑声道:“阿绣,你……”她的声音猝然而止,焦急地扬声唤道,“来人,去把少夫人请来!”“诺。”燕绣的眸光一沉。萧子靖似是知道她会误会这个称呼,她泣声道:“她是缨妹妹的少夫人,不是我的少夫人。”燕绣震惊无比。萧子靖不敢捏得太紧,怕捏坏了她脸颊上的伤口,又不敢轻易松手,害怕燕绣又补咬一口,真的死在她的眼前。“阿绣……”萧子靖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她黯然看她,眼泪沿着脸颊滚了下来,“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可笑,一个伤她至深之人,这会儿竟在哀求她不要再伤害自己。倘若她能有气力大声喝骂,又岂会让萧子靖这样钳制她的下巴,让她像只伤痕累累的小兽,被她拿捏在掌中,肆意侮辱。“我该拿你怎么办?”萧子靖无望而痛苦,她心中绷紧多年的弦丝,终是在这一霎间彻底崩断。那么多人让她好好走自己的路,可从一开始,她就真的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么?她本来就是个姑娘家,偏偏要她做灞陵城最耀眼的阳清公府世子。她本来只想安静地与心上人相守到老,偏偏她背着一个“欺君大罪”的桎梏,爱不得也恨不得。她从出生开始,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傀儡娃娃,她怎能有心?“阿绣……”萧子靖绝望而深情地唤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等你好了……我把命给你……好不好?”燕绣挣扎的动作忽地一滞,她不明白作为赢家的萧子靖,为何竟会这般卑微地求她活下来?有诈,一定秦王想利用她做点什么?“阿绣。”萧子靖看她不再挣扎,便又松了几分力道,她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燕绣没有浓癍的一半脸颊,她静静地看着她,努力想对她笑一笑,可哪怕是嘴角微微往上翘一翘,如今都显得极为艰难。“我……”萧子靖一张口就开始哽咽,她哑涩无比,缓了好几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我若是男儿……你我便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燕绣显然是震惊的,她不敢相信地死死盯着萧子靖的眉眼——萧世子生得秀美,能文能武,是灞陵城最美的少年郎,他怎会不是男儿?!“我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你……”萧子靖自嘲地笑了笑,仰起脸来,倒吸了一口气,“可是我怎能喜欢你?我与你一样,都是女儿家,我如何能喜欢你啊?”情绪一旦崩溃,那些深藏心底的真相,便像洪水一样,汹涌而出,“你若招了个女驸马……我们阳清公府便是犯下了欺君大罪……诛九族的大罪啊……我赌不起……”赌不起燕绣是不是能如楚拂一样,义无反顾。赌不起燕绣能不能为爱不管不顾,只认准了萧子靖一个“独一无二”。燕绣的身子猛地一震,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撕开了她已经痛得麻木的心房。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可笑了,得知这最后的真相后,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可笑”二字可以评述的。爱一个女人,爱到家破人亡,落到如此地步。她定是疯了,定是疯了!燕绣双眸通红,眼泪却根本哭不出来,她疯狂地摇了摇头,蓦地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疯狂地摇头。荒唐!这天大的荒唐!她放着灞陵城的那么多世家子弟不要,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阿绣!”萧子靖看得心疼,她赶紧扶住她的双肩,让她不要再剧烈动下去,万一又撕破了她的伤口,只会伤上加伤。怪不得,燕绣自认待萧子靖百般讨好,可这人总是铁石心肠。怪不得,分明娶了她有千好万好,偏偏这人总是说缨妹妹是她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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